我信步走在人羣之中,感嘆於這世事的奇妙。
不管你是德高望重的賢達,還是罪惡深重的奸徒,有人讚頌,就有人反對,有人擁護,就有人跳踩。
人不可能做到,讓每個人都喜歡你,就算是軟妹幣,也還有人對其嗤之以鼻。
我的容貌已經與從來大爲不同,我想,就算是鄭大少站在我面前,他也一樣看不出絲毫破綻。
跟隨着人羣,我聽到了各種各樣的言論。
有人對我頂禮膜拜,有人對我不屑一顧,有人對我將信將疑,有人對我大聲痛斥。
但不管他們怎麼看我,我還是我,並沒有因爲別人的一句閒話,而有任何改變。
何況我來,也不是聽他們閒話的。
我已得到確切消息,杜詩音和風魔小太郎一行人,已經易容化名,混入了華夏,不知所蹤。
我相信,杜詩音這個時候回來,多半是來找我的,至於她什麼時候能到襄西,會以什麼樣的面目示人,我卻對此毫無所知。
同爲五經世家的傳人,我知道她的能耐,她也同樣知道我的斤兩,不同的是,她的反噬迫在眉睫,而我的反噬,卻還遙遙相望,大有迴旋的餘地。
杜詩音此來,可謂破釜沉舟,背水一戰。
所以,我提醒自己,不可輕敵。
儘管杜詩音好似並沒有請動享譽日本的忍者之神,但卻請來了自號風魔小太郎的忍者之神的徒弟。
廣場上的人潮漸漸的都吞進了前面高大的建築物裡。
那裡面,有六叔和王大眼一行人,這半個月的成績。
三萬六千五百株珍奇藥品,全數都被錯落有致的安排在了場館各處。
這裡面有六叔和王大眼的私藏,更多的,則是我從二爺爺的藥莆,還有忘情川里拉出來的奇珍異寶。
會館裡明光閃爍,通體透亮,就連天花板上,都佈局了周天三千六百星斗的星相圖,閃爍其間,猶如燦爛銀河。
光潔的大理石地面,輝映着天花板上璀璨的星空,使得遊人彷彿置身於星漢之間。
就令人叫絕的,是那十二顆璀璨奪目的夜明珠。
他們被設計了千年難遇的十二星連珠的樣子,鑲嵌在一面弧形的牆面上,看起來深邃而幽遠,彷彿懸浮於寂靜星空的十二顆星斗,又像是十二艘外星飛行器,引起人們無限的遐想,見者無不漬漬稱奇。
那些懷疑的,不屑的,不服的,當他們當對這浩瀚的珍奇藥材的王國時,都驚得啞口無言,只恨自己爸媽少生了兩隻眼睛,少長了兩條腿。
“媽呀,這得多少錢啦,你看那蘿蔔一樣粗細的千年人蔘王,是不是很眼熟?我告訴你,那可是比鳳雅閣那株鎮閣之寶還要粗的人蔘,你看看簡介,我的天,那比華國大會堂宴會廳裡的那株,還要粗些。”一個年輕人,咬着自己的食指,像個沒見過市面的小女人一樣,大呼小叫。
另一人說道:“大驚小怪什麼,沒得讓人小瞧了你,我比你早一步看到,現在已經無感了。不過話說回來,我第一次看見的時候,也嚇了一跳。”
說話這人不是別人,正是王子軒的死黨,陳登峰。
我站在他身側,不由得一陣好笑。
那小女人一樣的年輕人咬着手指問道:“峰哥,你從哪兒見到的,難道說,這是你家的?”
“你長沒長腦子?我家要是有這樣的寶貝,我還敢拿出來顯擺?早被我爹那個守財奴給鎖進不知道哪個保險櫃裡了。這不是王子軒王少帶我進來的嘛,他爸是這個展覽的主辦方之一,聽說,就連他爸都是給別人打工。託他的福,我比你們提前一天,進來逛了一圈。”陳登峰得意的說道。
“那你可得帶我們去長長見識,省得我們沒頭蒼蠅一樣,到處亂撞。”年輕人諂媚的說道。
陳登峰不屑的盯着他,罵道:“你還知道自己是蒼蠅啦,那就別嗡嗡亂打,丟了你的臉面事小,可連帶着老子也跟着你一起丟人,老子可丟不起你這個人。”
“峰哥,你也別怪王二了,你沒看見,這滿堂的人,哪個不是被驚得目瞪口呆的,我聽說,剛纔那邊有個老頭,拿着放大鏡,對着一株人蔘翻來覆去的研究,別人還以爲他是個行家,看出什麼蹊蹺來了。你猜回來怎麼着?”
“你特麼的想死啊,話說一半,信不信老子抽你,快說,那老傢伙怎麼啦?”
幾個人正聊得興致勃勃,突然,一個玩世不恭的公子哥,由身後竄了出來,照着那個講話的人,就是一個響亮的腦瓜嘣。
那人哎呦一聲,正要發作,擡眼一看眼前站着的人,頓時沒了脾氣,討好着笑道:“王大少,您想聽啊,您想聽您跟我說呀。早知道您想聽,咱就專程對您一個人講,他們這些窮鬼,哪裡聽老子故事的份。”
“你特麼的少白話,說,那老頭怎麼了?”王少作勢要打。
那人這才說道:“那老頭嗓子裡嘔得一聲,竟然激動的犯了心臟病,被主辦方拉去搶救去了。”
“哈哈哈哈,”衆人鬨堂大笑。
可就算他們笑得如此張揚,也沒幾個人回頭看他們。
其它人都急不可耐的,貪婪的圍着一株株神奇的藥草,眼睛裡就差冒綠光。
“話說回來,這是誰呀,這麼大能耐,這麼些好藥,得賣多少錢啦。”陳登峰看着那些呆若木雞的參觀者們,不無感慨的說道。
王子軒也同樣看向人羣,幽幽得道:“不怕告訴你們,不算那十二顆夜明珠,光是這些藥材,保守估計,價值三百八十億。”
“三百,八十,億?”一衆小年輕,倒抽了一口涼氣,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
陳登峰頓時就覺得,自己的嗓子不好了,直犯癢癢。
他用力的捂着喉頭,清了清嗓子,說道:“我的乖乖,這些夜明珠,我聽說顆顆都是無價之寶,其中有一顆,已經被他送給了鄭家,作爲了鄭家那個小博物館的鎮館之寶。鄭家這回可發了,不過話說回來,鄭家都有,你們王家怎麼沒有?你們王家過去還是他家的家僕,這真是寧與外邦,不予家奴哇。”
“放你孃的狗屁,這次展覽,他不就囑咐我爹爲首,由我們王家一手操持的嗎?你沒帶耳朵來吧。”王子軒憤然道。
“對對對,我怎麼忘了這茬,王少見諒。”陳登峰陪着笑臉,深爲自己剛纔的話而後悔。
這時,他忽然一斜眼,發現了身側有個不認識的小年輕,在盯着他咯咯直笑。
他這氣頓時就上來了,扭頭對那小年輕呵道:“你哪兒來的,敢笑老子,老子看你是活膩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