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着天心湖燦爛的晨光,我在出租車上給王誠打了個電話。
他告訴我,已經按照我的要求,在離佳和醫院不遠的地方,給我租好了一套公寓,順便將公寓地址發給了我。
他辦事效率還是一如既往的高效,讓我對他頗爲感激。
我把那個地址告訴出租師傅。
大半個鐘頭之後,我們的車準確的停在了公寓樓下。
我遠遠的就瞧見,王誠的二手捷達停在路對面,他自己則站在公寓門口等着。
見到我們的車,他熱情的走上前來,幫我們把行李都接管了。
我和劉小月抱着小狄弘下了車,跟在他身後,進了這棟名叫鑫誠的公寓。
王誠給我們租的房間在二十一樓,採光很好,面積也正好合適。
我們安排好了行李,我執意要請王誠吃飯,他推不過,只好答應了。
我在家裡陪着王誠說話,劉小月下樓買了一大堆食材。
我親手下廚,和她一起,做了一桌豐盛的午餐。
王誠的妻兒都在鄉下,只有他自己帶着老父親在天心市工作。
本來是要請他爸一起來的,老人臉皮薄,執意不肯來,我也只好作罷。
中午我們喝了很多酒。
說起來我在天心市也有很多同學和同事,可真正稱得上朋友的,卻屈指可數。
在這些人裡,王誠跟我的關係可謂是最鐵的。
儘管他只是個初中畢業的農村娃,可我卻從他身上,看見了可貴的品質。
酒逢知己千杯少,我們推杯換盞,不覺間話就多了起來。
“風哥,你是個人物,不在沈家,你一樣能混得成功。”王誠大着舌頭,罕見的拍着我的馬屁。
我忍不住噗得了一聲,笑了,笑完之後,眼裡不由得泛起了淚光。
我強忍着滿腔憤懣,指着自己的鼻子自嘲道:“小誠,我是個人物?我他媽是個狗屁的人物,我要是個人物,至於讓他們把我趕到這裡來?你的馬屁露餡了。”
他的頭搖得像撥浪鼓一樣,嘴裡含糊的說着:“不不不,我不會拍馬屁。”
我拍着他寬厚的肩膀,問他道:“那你說,我哪裡算個人物?”
他努力睜着乾淨的眼睛,傻呆呆的看着我,像是在腦海裡組織着自己的語言。
他是個不善言辭的人,一直都是。
愣了老半天,他纔像一下子醒過來一樣,擡起醉眼跟我說:“風哥,我不曉得怎麼說,就憑你經歷那麼多事,還能不掉心氣兒,就服你。”
朋友的信任,讓我心中好受了很多。
我忽然爲當年把他招到佳和來的選擇,感到痛心。
人的一生,很多朋友都只是生命中的過客,來了又去,去了又來。
真正能陪在身邊的朋友,鳳毛麟角,所以才更值得珍惜。
我要復仇,王誠能幫我。
我雖然不想把他捲進來,但料想他也不能獨善其身。
他是我介紹來佳和的,如果我沒有料錯,沈家人很快就會對他下手。
我今天留他吃飯,就是想要提醒他,讓他提前做好準備。
他是我在天心市最鐵的哥們,連累到他的前途,是我不願意看到的情形。
至於他願不願幫我,倒在其次。
我說:“小誠,我和沈家人已經翻臉,你最好做好準備,他們可能會爲難你,我還在醫院工作,如果有什麼難處,千萬別想着一個人扛,記得來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