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山費盡心機終於趕在午飯前來到了嶺南銀行,爲了不引起其他人的注意,林山朝一位坐在窗口的女服務員走了過去,他左右環視見沒人注意到這裡就微笑地問着服務員:“麻煩你小姐能不能幫助我查一查,有沒有一個叫潘茹的老太太在這裡存了很多錢,我想了解一下她的住址。”
服務員是一個十七八歲警惕性挺高的小姑娘,她見林山湊過來問自己事情她根本不理睬,因爲銀行有爲蓄戶保密的責任,何況她看林山的穿戴不像一個好人的模樣興許跟搶劫犯差不多,所以任憑林山磨破嘴說盡好話小姑娘頭一搖就是不肯說。
爲爭取時間林山不得不掏出工作證對小姑娘一亮說:“我是公安局的我想調查一下請你配合……”誰知,不等林山講完來意小姑娘莞爾一笑:“對不起有證件也不好使銀行有責任爲蓄戶保密!如果你想調查什麼請跟我們領導談,上面同意我沒意見。”
小姑娘說的有理,林山又找營業部主任,接下來又找行長,總算搞到一紙文書,上面寫了幾個字:請協助公安同志破案工作。當林山把這張條子交給服務員時,這小姑娘不相信地反覆檢驗了幾遍,當她確定無誤後才白了林山一眼說:“她早搬走了!但她的錢還在,你還需要問什麼?”
幾句話把林山噎得直眉愣眼,他想了許久才找到了一個標準的藉口:“我想知道她每月怎麼樣支配現金,她現在住在什麼地方,我找她實際上是爲了一直起案情,你能告訴我她的具體住址嗎?”
小姑娘滿臉不高興,回身費了挺大的勁才從保險金櫃子裡取出一個精巧的保險箱,並從裡面取出一張卡片目光咄咄逼人地注視着林山,不屑地說:“她的住址是這樣的,每月按時寄往白城一筆錢由專門郵政局掛號信匯款,沒有地址。”
“不是寄往白城區的嗎?怎麼會沒有地址呢?會不會是銀行保密不對外人說?”林山感到了問題的嚴重,同時也感到事情有些不順利,他不放心地對小姑娘說:“你能不能再爲我查一下?否則這一趟我白來了。”
誰知,小姑娘得理不讓人,她把卡片放入保險箱裡後又把保險箱送到保險櫃子裡,然後定定地看着林山說:“你不要再三問我了,其他情況銀行是不允許說的,因爲銀行有爲蓄戶保密的責任,如果出了什麼意外我們還需要找你呢。”
林山一看服務員的態度便說了一句:“謝謝你的合作。”
然後告別服務員離開嶺南銀行走回來時的路上,可是他的心裡一直思索着潘福這個重要線索,他覺得當務之急是馬上找到潘茹這個老太太,因爲一切線索現在都集中在她的身上了。
從嶺南銀行出來,林山忽然發現瘦猴仍舊在跟蹤自己,他下意識地站在那裡等待瘦猴,可是瘦猴不敢上前只是遠遠地站在那裡朝這邊張望。林山急於甩掉這條尾巴,他拐彎抹角走了幾個小衚衕,可是瘦猴依舊在後面緊緊跟隨。就在這時一輛出租車迎面駛來,林山鑽進車內,這才發現駕駛員是一個蒙面女人。林山想起在洞內遇見的蒙面女,便問:“你是什麼人爲什麼幫助我?”
蒙面女人摘下面具朝林山莞爾一笑,說:“我就是中紀委派來的偵察員,我叫劉俠,現在公開身份是周梅花的秘書兼職電腦保安,我這次來找你就是關於周梅花販運珠寶和隱藏毒品的事,你我搜索的那個秘洞裡面隱藏大量的搖頭丸,我建議你斬時不要動她們先調查金塔珠失蹤的事以此迷惑她們。還有你現在的處境極其危險,你查的那個老太太她也不是善良之輩,可能她就是這個黑社會的頭面人物,包括秦彪和周梅花,她們之間有着一段不可告人的危險經歷,所以你要小心。”
劉俠說話時,出租車已經拐彎抹角繞了幾個地段,甩掉瘦猴林山如釋重負,他對劉俠說:“謝謝你的幫助,我現在馬上要見到潘茹這個老太太,你知道她的住址嗎?”
劉俠說:“你可以找齊備石的女兒齊雲瞭解情況,關於潘茹的事她們母女倆一定會知道許多的,還有一件事你們要注意,潘茹的存款是保密的,連周梅花在銀行都有幾個賬號與外地保持聯繫,所以你不必查她賬號和存款了具體數目字我可以提供給你,潘茹的保險箱裡面沒有什麼東西,只有一張存卡目的就是釣你上鉤。前面就是青城區了,你就在這裡下車,後會有期。”
劉俠說着就將出租車停在路邊,林山下了車這才發現劉俠真美,林山站在那裡一瞬間忘記了離開,如果不是爲案情他說什麼也要與這個美麗姑娘談笑風生,可是時間有限,任務緊急,他重複一句後會有期的話後就獨自朝前方走去。不一會兒工夫,林山閃身進了一家超市,因爲穿過超市的後門就是青城公安局了。
重新回到公安局後,林山看見了王欣和黑板局長,然後主動與黑板局長講述了路上經過。當黑板局長聽完林山的彙報後,他掏出一張從青城開往餘城的火車票對林山急切地說:“你的情況我已經瞭解了,剛纔秦彪來電話要求我們讓秦麗和賀年片馬上回去,他們現在已經到了車站,你也馬上回去,否則稍晚你就趕不上火車了。”
林山知道事情就是這樣子他二話沒說坐上王欣的車朝車站急起直追,路上林山告訴王欣自己開車回去,他必須馬上找到秦麗和賀年片並將他們護送到家。這時,火車已經進了站臺,王欣的車恰巧也開到了剪票口。林山跳下車,朝站臺的通勤口跑去,然後鑽入地道跑上了站臺。當林山的腳剛踏上車梯時,火車便嗚的一聲啓動了,林山吐了一下舌頭:好險!
綠色內燃機車像一條碩大無比的一條大蟲子,在遼闊的大平原上朝前急速蠕動,林山一節車箱一個節車箱尋找着秦麗和賀年片。車內空氣夾雜着一股難聞的臭味,林山忽然感到胸口好像有什麼東西堵着憋得難受,不得不打開車窗玻璃朝外探頭呼吸着車外的新鮮空氣。這時車窗外的世界一片燦爛,天空晴朗,白雲朵朵飄移,翠綠的田野裡已經有農人在辛勤勞作了。
連續三天三夜的奮戰,林山第一次發現世界真美如此迷人如此美好,整個大地猶如一幅美麗的風景畫,林山內心充滿了陶醉感。終於在一節車箱尾部林山找到了秦麗和賀年片,他們兩人本來有說有笑談笑風生忽然看見了林山馬上變得嚴肅起來,雙雙神情冷漠態度極不友好。林山也不說話站在旁邊嚴陣以待,當火車忽嘯地掠過一個山洞時,賀年片心有餘悸地貼近林山輕聲地詢問:“秦麗找回來了公安局的人還會抓我嗎?”
林山說:“你放心,只要你把事情經過說清楚就沒事了。”
“真的嗎?太感謝你了,我以爲我這輩子完了呢。”賀年片抓緊林山的手錶示感謝,此刻,賀年片像一個孩子愉快地哼着小曲,離開餘城才十幾個小時他就感覺像離開了十幾年似的,現在他又回來了,心裡興奮激動和顏悅色地對林山說:“還是社會主義好啊到處充滿陽光雨露充滿人間溫暖,我真願意在這塊黑色土地上好好生存!”
林山看見賀年片如此激動便爲他的進步高興,趁機又問賀年片:“你是什麼時候有了這種想法的爲什麼非要找潘茹不可呢?”
賀年片毫無顧慮神采奕奕地告訴林山:“我從小就想解開金塔珠失蹤之謎,可是我的家庭條件和學習環境都不允許我有非分之想,也沒有這樣的機會,如果不是秦麗幫助我也是不可能的。這次金塔珠能在市場上再現使我有了千載難逢的好機會,我爲此替人打工當保姆還替人打電腦,再找秦麗幫忙,直到找我的奶奶要錢,這一切的目的都是爲了尋找潘茹這個老太太,找回金塔珠。巧的是我不僅查獲到了潘茹,也查到了於非老詩人,有了他們的幫助我就有了發展的機會和勇氣。於非老詩人告訴我他買金塔珠不是爲他自己而是爲了潘茹這個老太太,這就給我提出了一個非常好的機會,於是我便與秦麗找潘茹來了,沒想到你這麼快就跟來了,你們公安局的動作就是快馬加鞭神機妙算。”
林山嘴角微微一笑,說:“不是我們神機妙算,是你的行爲讓我們跟來了,如果不是爲了你的安全我們會這樣急風暴雨地來這裡找你們嗎?好了不談這些了,我問你,你是怎麼找到於非的?”
賀年片興奮地說:“我是通過網上查獲到的,我先找到了匯豐商行珠寶店在青城設的一個珠寶店網絡,我就利用這個網絡查獲到了於非老詩人在青城的住址,他是詩人經常上網。我以爲網上查獲案情你們公安局是不行的,沒有想到在網絡上你們也是破案高手,我剛剛到這裡你們就跟來了,還幫助我救出了秦麗,你們是怎麼查獲出我的網絡的?”
林山笑逐顏開地說:“我哪裡有網絡啊?是秦彪家裡催促我才找到這裡的,我不是跟蹤你,我是奉命專程來這裡解救你們的,你來時不知潘茹她已經走了嗎?”
“不知道,如果知道了我就不會白跑一趟,差一點把命丟掉。”賀年片不無遺憾地說着,看來他十分後悔此行太虛差點毀了秦麗,現在他想起來還有些後怕。面對林山的無微不至的幫助,賀年片更像一個小弟弟一樣尊敬他,如果這次青城之行幸虧是林山幫助他解救了他和秦麗否則後果不堪設想,尤其是看見滿臉疲憊的林山現在坐在車箱角落裡顯得沒精打采的樣子時賀年片更是痛心和難過,林山爲他們已經兩天兩夜沒有睡好覺了,如果不是他異想天開非要研究金塔珠來到青城這個地方林山也不會跟他吃苦受累,他自己也不會落到這個下場。以後的學業怎麼辦?大學還考不考?賀年片感到了爲給,他呆呆地盯着林山發呆,心裡更加覺得對不起秦麗。
林山似乎察言觀色看出了賀年片的心思,他聽着火車頭有節奏地朝前運行不再說什麼,快到家了他的解救任務基本上已經完成。可是金塔珠還沒有找到,殺人兇手仍舊在逍遙法外,一系列的麻煩事和問題隨時隨地都可能出現。想到此,林山的心又焦慮起來,他忍不住地問賀年片:“你是怎麼知道秦麗家有金塔珠的?你爲什麼對它們的真假感興趣?”
賀年片一拍大腿痛心疾首地說:“都怪我辦事不利也不細,我是聽秦麗說她家裡新買了一顆價值200多萬元的純正金塔珠,我知道這是四十多年前在那場地震中失蹤的金塔珠,我想這是不是同一顆呢?好奇心和神秘感讓我激動好久好久,於是我便找齊備石鑑定,可是他小看我的知識更新的能力,不相信我的判斷能力非要讓我把這顆金塔珠拿來讓他看一看然後再檢驗,迫不得已我和秦麗商量從她們家裡拿來了,沒有料到由此引來了一串惡果這也是對我的報應。”
“你爲什麼悄悄拿來呢?如果告訴秦麗的爺爺就不會發生這麼亂七八糟的事了。”林山指出了賀年片的缺點小聲地批評着,這時久坐一旁不說話的秦麗忽然開口了,也許是她睡夜歌唱多了現在開口說話時嗓音還略帶沙啞,她說:“不是賀年片偷的金塔珠是我從家裡拿來的,我們家裡保安那麼多除了我誰也幫不上他的忙,我是趁我爺爺上廁所時悄悄溜到他的房間拿來的,當時沒有任何人看見是我交給在外面等着的賀年片的,所以偷竊與他沒有任何關係。”
林山見秦麗出面爲賀年片辯解心裡暗自思忖,秦麗說的對,難怪他觀察到她的臥室小門有動過的跡象,林山沒有再追問而是默默無聞地坐在那裡低頭沉思,他在想方設法爲賀年片這個小青年開脫責任。
火車經過幾個小站,每一站都有人上車下車,車內顯得亂七八糟的沒有秩序。秦麗坐在中間嫌擠要求和林山換一個位置,林山看了看賀年片他正在低頭思索什麼便順水推舟與秦麗換了位置,然後鄭重其事坐在了座位邊上。林山瞭解青年人的當代心理,他假裝睡覺卻在偷聽兩人的談話,他想從秦麗與賀年片的對話中得到線索。此刻,秦麗羞紅的臉依靠在賀年片的懷裡,兩人話語輕柔如細雨傾訴淅淅瀝瀝,好像害怕驚醒林山的美夢聲音小得不能再小了。
林山裝着熟睡的樣子,如果不是爲了工作他說什麼也不願躲藏在這裡當燈泡,不知不覺他真的睡着了。火車繼續朝前行駛,一站又一站,不知過了多久林山真的睡着了。等他再次醒來時,火車已經到了餘城車站,秦麗叫醒了林山,三個人這才風塵僕僕下了車。此時正是下午三四點鐘,旅客們不是很多,站臺上有些蕭條。
然而,一出剪票口秦麗就興奮了,她們秦家的三臺轎車並排停在那裡,顯得氣派而引人注目。三個司機手舞足蹈地招呼着他們,林山讓秦麗自己坐一輛轎車,他和賀年片坐一輛轎車,當三個人分別坐上了轎車後林山這才讓司機開車,轎車隊在餘城區的大街上行駛時吸引了許多圍觀的羣衆,繞了一圈後這才直朝秦家的白樓別墅駛去。這是秦彪一如既往的習慣,多年來每當家裡有重大事情發生時都有這種車隊,以示排場。
與此同時,在白樓別墅前聚集了一羣人,秦彪和白葉還有保安等人早已站在那裡等待多時了。
半響過後,三輛轎車先後駛到,秦彪和白葉驚喜交加地跑上前來,秦麗叫喊了一聲:“奶奶!”
就與白葉抱頭痛哭,秦彪站在旁邊瞅着賀年片叫喊着:“好小子你們到底回來了!”
白葉抱住秦麗哭訴着:“我的好孫女你可回來了,你可想死奶奶了,奶奶都快愁瘋了!”
秦麗撒着嬌說:“都怪我不好!害得家裡人跟着操心,還丟失了金塔珠。”
秦麗的眼裡流出了歡喜的淚水,林山在一旁觀看着這樣的場面心情也是異常激動,現在這裡的任務已經完成他還需要找齊雲,她那裡還有一堆事情需要他幫助處理。當一切穩妥之後,林山顧及不上休息,抹了一把疲憊的汗水迎着太陽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