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局長的指示,林山幹勁十足,他連續三次來到電視臺找美妮,打聽了許多人也沒有人見過她,這個時節他最需要美妮的幫助可是美妮偏偏不在,這讓林山心裡十分焦急。
他就這樣在街頭茫茫然走着,秋天的陽光將他的臉曬得有些疼痛,可是他依然如舊,依然憂心如焚。他知道一個再好再優秀的偵察員也是有偵察不到的情況,美妮到了什麼地方這就是他找不到的原因,爲此林山感到自己的本事還需要提高還需要鍛鍊,否則他仍舊是一敗塗地。
就在林山爲美妮失蹤的事憂心如焚的時候,恰巧看見孫子樂與一個人在前方不遠處嘀咕什麼,林山躲藏在旁邊觀察着,他看清了那男的是瘦猴。林山一驚孫子樂怎能與瘦猴在一起呢?莫不是他們早就勾結在一起了?林山感到了失落,如果是這樣,美妮的失蹤會不會與他們有關呢?如果與他們有關,那麼周梅花與孫子樂還有瘦猴他們這些人就可能是走私集團的重要成員,如果把李廣東失蹤的事牽強附會,潘茹是他們的頭面人物再清楚不過了。
也許是孫子樂看見了林山,也許是瘦猴他們故意來找林山的麻煩,總而言之,他們雙雙走在林山跟前與他打招呼。瘦猴更是有恃無恐挑釁林山,他驚叫着:“哎呀林警官你怎麼走到這裡來觀風賞景啊?是不是閒情逸致想入非非找小姐啊?要不要我幫助你呀?”
林山憤憤地說:“我找小姐還需要你幫助嗎?如果你要幫助我就請把你的妹妹找來我讓你妹妹陪同我觀風賞景,怎麼樣?還有什麼話說?”
林山的話把瘦猴噎得夠嗆,孫子樂慌忙在旁邊打圓場說:“你們就少說幾句吧,都是男子漢找幾個小姐何必呢?你們說想去哪裡我請客!”
孫子樂說着上前就拉林山,瘦猴也陪着笑臉,陰陽怪氣地說:“是啊是啊,過去是菸酒不分家現在是小姐不分家,只要林警官願意別說我妹妹就是我老婆我也願意獻出來。”
林山看出他們無事生非是想糾纏自己,於是他靈機一動對孫子樂說:“你的孫子在家等你玩耍呢,你還是回家逗孫子玩吧。”
說完,林山甩開他們就走了,氣得孫子樂站在那裡半響沒吭聲。
離開瘦猴和孫子樂,林山心裡仍舊是憂心如焚,他不明白今天自己是怎麼了爲什麼如此不安如此心煩意亂?作爲警察他不可能看見誰都懷疑,可是他也不可能看見誰都不懷疑,失蹤的美妮在等着相救,失蹤的金塔珠也在等着他找回來,可是到哪裡去找呢?
這時的林山有些失落,甚至感到有些前功盡棄,因爲他不論如何努力也是枉費心機,金塔珠和美妮仍舊在別有用心人的手裡。可是在誰的手裡呢?林山的心忽然懸了起來,以往的那些線索一點點清晰起來,漸漸地有了來龍去脈。
林山的步子加快了許多,他也不知自己到了什麼地方,如同一條魚一樣遊蕩在街頭。當林山再次經過賀年片的家時,他忽然產生了一種靈氣,冷丁朝樓上瞥了一眼,就這一眼讓他突然意識到假如在這個地方隱藏一個人是極其容易的事,而外地人是很難找到的。
順藤摸瓜,如果美妮的確在賀年片的家裡他林山即使有天大的本事也是找不到的,因爲他根本上就沒有往這方面想,事實上林山確實沒有往這上面想。現在林山按照這樣的邏輯性思索他不再猶豫了,不管美妮在與不在,林山都決定冒險闖一次賀年片的家。
林山掏出手槍頂上子彈,左右環視一陣後竟直朝賀年片家走去,然後站在他家門口輕輕釦門。
幾分鐘後,林山聽到裡面有輕微響動,他迅速將身子貼在牆壁上,假如這時有人撲上來他會準確地一拳打倒對方。就在這節骨眼上,從旁邊破爛處傳來賀年片輕輕的呼喚:“林警官你過來一下!”
林山敏捷地跳過一堆廢品爛物直截了當問賀年片:“你躲藏在這裡幹什麼?你家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賀年片看了看林山心有餘悸欲言又止地說:“我怕他們……”
“你怕他們什麼?你爺爺是不是把一個姑娘鎖在屋子裡了?你都說話呀,大敵當前你要跟我講實話不然出了人命你也是犯罪嫌疑人!”看見賀年片吞吞吐吐的樣子更證明了林山的正確判斷,他十分警惕地詢問,賀年片嚇得渾身哆嗦,先是不說話,見林山催促得急切他心裡就開始發毛,迫在眉睫他不得不如實地講述着:“昨天上午我家裡忽然來了一位姑娘,她說她是電視臺的記者是來採訪金塔珠失蹤經過的,沒有想到她認出我爺爺說他不是賀今,因爲她從小看見過我爺爺的照片便指證他偷了金塔珠可能是公安局追查的殺人兇手,於是我爺爺就把這姑娘關了起來。事情就是這樣……”
“你爲什麼不早說?爲什麼不早些告訴我這件事?你知道嗎這可是人命關天的大事,她是電視臺記者你知道嗎?如果她出了意外你是吃不了兜着走!”此刻林山憤怒極了,兩隻有神的眼睛瞪得比牛眼還大還嚇人,賀年片痛苦地低下腦袋,對自己的老人他也是無可奈何,於是他對林山辯解着:“他們做得太過分了,可是我也是管不了他們,因爲他們哪一個都比我輩大!”
賀年片幾乎哭出聲來了,他覺得對不起林山對他的幫助和關切。
“你知道嗎?爲了找美妮我已來了三次了,你爲什麼不早些告訴我?耽誤了我多少事?現在你能幫我進去嗎?”林山急切地問着賀年片,因爲是事出有因,林山這時什麼也不顧了,救人是第一位的。賀年片小聲說:“我躲藏在這裡就是準備給你開門的,你等着我去開門。”
賀年片說完悄悄上前去開門了,林山躲藏在賀年片身後屏住呼吸警惕着,當賀年片把門剛剛掀開一條小縫時,等在後面的林山早已按捺不住地從旁邊一個箭步跳進院子裡面。
當林山正要往樓上衝時,迎面碰上王姓氏,她正站在臺階上朝林山冷冷地注視着,不滿地斥責着:“你又來幹什麼?”
林山見王姓氏不高興地問他話就反駁地說:“你說我來這裡幹什麼?我是來找美妮的,說,她是不是在樓上?”
王姓氏沉默不語,林山見此急忙繞過王姓氏一個人快步朝樓上衝擊,這時王姓氏恍然大悟忽然驚惶失措地叫喊着:“你不能上去他會殺了她!你不能上去他會殺了她!”
林山聞聲止步,他不知王姓氏的叫喊是有意爲樓上的人通風報信還是她真怕賀年片的爺爺殺了美妮,林山知道賀今的脾氣,昨天林山來時還看見賀今玩弄一把玩具手槍,這次他會不會使用真正的手槍?如果賀今有槍,不論林山怎麼衝上去都不是他們的對手,而且還可能是火上澆油。
林山不明白賀今的槍是從哪裡來的?是花高價購買的嗎?現階段黑社會上的面員集體走私誰沒有一兩件武器呢?孫子樂不是也有一支假槍嗎?如果假的後面隱藏着真正的手槍誰能識破呢?在此一瞬間,林山把這幾天瞭解的情況細水長流地回憶一遍,他覺得這是一個家庭成員的連續犯罪,同時更加證實了林山的判斷,這個賀家是一個極其危險的地方。怎麼樣闖進去呢?
林山一時想不出更好的辦法,只得停在那裡問王姓氏:“美妮是什麼時候來的她是怎麼進來的?是不是你與他合謀騙了她?”
王姓氏不語恨恨地盯着林山,恨不得吃了他,這時賀年片在旁邊證明:“是!是她們合夥騙了那個女記者。”
一切都明白了,林山推開王姓氏間直撲到賀今的臥室,這纔看清門都被他們事先鎖上了。林山使勁砸門說什麼也砸不開,而響聲卻驚動了屋子裡的賀今,他在裡面貼着門縫用沙啞的嗓音問林山:“你是誰呀?你想幹什麼?你到我們家裡想找誰呀?”
林山迅速地靠上去,小聲地說:“我找你呀!”
“又是你這臭小子,你害得我好苦啊,滾!”賀今終於認出了林山發瘋般地狂吼起來,林山還想說些好話安慰賀今,這時遠處忽然傳來了警車聲,賀今不吼也不叫了,跌跌撞撞返身朝樓上跑。
林山見勢不妙擔心賀今對美妮下毒手,一時情不自禁朝鐵鎖連開數槍,門終於被打開了,林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撲了上去。
賀今果然有槍在手,但未等他從牀鋪下抽出槍來早被林山一拳打倒了,接下來從牀鋪上扯下幾根布條子擰成一股繩子,極其利索把賀今捆個結實。
林山將賀今推到角落後,這才拍拍身上的塵土衝進裡面,只見美妮一絲不掛地被捆在牀鋪上,嘴上塞着破毛巾躺在那裡不動地方。林山以爲美妮受不了折磨死了,一邊爲她解繩子一邊心血來潮痛心地呼喊着美妮的名字,當他彎腰欲吻美妮時,美妮突然襲擊張開雙臂摟住了林山的脖子狂吻起來。這一突如其來的動作讓林山感到甜蜜,好久好久他都有一種臉紅心跳的激動感覺,這一刻他真的是不好意思了。
與此同時,警車到了樓前,丁江帶着十幾個警察衝上了樓臺,林山見此欣喜地問丁江:“你們怎麼來了?”
丁江收了槍高興地對林山說:“王局長聽了你的彙報後料到你會獨出心裁這樣做,他馬上命令我趕緊來增援,怎麼樣?單槍匹馬英雄救美吃虧沒有?”
林山笑逐顏開地說:“幸而你們來得及時把蛇困在洞中了。”
林山說着這才意識到美妮還在自己的懷裡,他趕緊脫下自己的外衣給美妮披在胸上,然後從牀鋪底下搜索出一團美妮的衣服遞給美妮。等到美妮穿好衣服後,他們互相扶持下了樓,可是林山讓美妮先等他一會兒,他返身回到了裡間繼續查看。
本來是兩室一廳的房子被賀今臨時改成了三外小單間,最小的一間室內十分昏暗,林山打開燈,原來只有一張小牀擺佈中間。林山從櫃下搜索出一個油膩小布包,還有幾個精巧的小四方匣子,林山看了看周圍的警察他打開了布包,裡面是一個只有拳頭大小的澄澄閃光的黃色金球,林山興奮了,這就是許多人夢想的失蹤久了的金塔珠!
好險!賀今已經做好了逃走的準備,一箱子現款,還有出國護照和有效證件無一不在,而且還有一部手機和一臺筆記本電腦,如果讓他逃走後果不堪設想。
林山奇怪,如此重大的人物居然在公安局的眼皮底下隱藏了四十幾年,而且還辦了出國護照,這簡直就是對警察的一種諷刺。
林山將現場搜索到的物品交給了有關人員,可是他看着手機靜靜思索,這傢伙隱藏了四十多年居然使用手機和電腦而且沒被任何人發現,這樣的隱藏該是多麼深厚,林山心裡佩服。
他把手機放下後又拿來金塔珠細細觀察着,發現它果然如人們傳說的那樣神奇而尊重,閃耀着光澤也閃耀着寶氣,他輕輕一吹金塔珠在他的手裡進行旋轉併發出絲絲的聲音。
再細看金塔珠的外表光彩奪目,裡面有一個神話般的塔形造型,林山忽然想起了秦彪說過的一句話:人聽了延年益壽,摸了壯陽大補。林山當然不相信秦彪的這套鬼話,因爲秦彪從一開始就沒有對他說實話,可是他仍舊受不了這種誘惑,情不自禁地摸了摸可是什麼感覺也沒有,林山悻悻地走下了樓臺。
當林山的眼光落在院子裡時,他發現賀年片情緒低落,他忍不住上前問着:“抓了你的爺爺你不高興?”
“他早就不是我爺爺了,我從秦麗家裡拿來金塔珠放在牀鋪上就被他偷樑換柱了,就因爲我懷疑發票上的筆跡有問題我去找齊備石進行鑑定時,結果他發現了他的筆跡最像,於是他殺了他們!!他不是我爺爺,他是兇手!”賀年片斬釘截鐵地表白,這時他恨不得打賀今幾耳光他才能解氣。
林山看見賀年片痛苦的樣子,上前拍了拍賀年片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你爲什麼不早告訴我呢?一個人有時說一句謊話會傷害許多人,如果不注意任由自己胡作非爲到時後悔都來不及,你說是不是?”
賀年片難受地低下腦袋,連連地說:“是的是的,這教訓對我來說太深刻了。”
此時,賀年片悔恨不已,這樣的家庭這樣的老人即使他再是一塊好鐵能輾幾顆釘子。
恰巧這時,馬貴陽帶人趕來了,他們七手八腳將這裡重新查獲一遍,恨不得挖出黑幕後的老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