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大人被嫂娘崔氏這樣一弄,也對審理包勉暫時沒了能耐,畢竟包大人素來以“孝”著稱,眼裡怎麼能看的下去嫂娘爲了包勉如此?
所以包大人是先打算暫時退堂,先穩住嫂娘崔氏,給其做好思想工作,自己再秉明皇上處理此事,可是當包大人剛想要手拍驚堂木的時候,包大人最不願意看到的一個——龐太師,居然來到了萊陽縣!
包大人和太師龐吉素來不和,也由於幾年前包大人鍘了獨子龐昱,太師龐吉在朝廷之中可以說是和包大人處處對着幹,現在太師龐吉突然出現,一種極其不好的直覺席捲包大人的全身。
宋輝也感覺到了龐太師此時突然出現絕對不是巧合,其突然出現絕對是有自己的打算。
龐太師此時晃晃悠悠的走見萊陽縣衙看看了跪倒在地的包勉,又看了看包大人以及崔氏,清了清嗓子,笑眯眯的說道:“原來包大人又在審理案件啊,這還真是有勞包大人了。”
龐太師說話陰陽怪氣,聽得在場所有人都很不自在,包大人雖然極其討厭這個老太師龐吉,可是其身份擺在那裡,也不能對其不敬,包大人上前走了兩步來到龐太師面前,並未回答龐太師的話語,而是做禮道:“原來是龐太師,包拯有失遠迎,失敬失敬。”
崔氏聽清楚此人就是太師龐吉之後也略感驚訝,但是崔氏畢竟是一女流之輩亦是完全不知道包大人和太師龐吉的恩怨,也對龐太師點頭施禮。
龐太師看了看周圍情況,對崔氏也換一禮儀道:“這位老婦人想必就是包相爺的嫂娘至親了,龐某有禮了。”
龐太師雖然性格狠辣異常,但是面子上的很多事情卻也做的非常到位,根本讓人挑不出刺來,崔氏雖然是一介布衣,但是其畢竟是和當今相爺包拯有着非比尋常的關係,加之崔氏又比較年長,龐太師雖纔有此說話。
崔氏也看了看龐太師,臉上勉強擠出一絲的笑容,說道:“太師哪裡的話,老身一介布衣,萬受不起龐太師之禮。”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雖然都是在寒暄,可是場面一度非常尷尬,包大人也趕忙打圓場,問龐太師道:“太師一直在京城之中稍有外出,但不知太師爲什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萊陽縣?”
直覺告訴包大人龐太師的出現恐怕絕對會非比尋常,但是處於禮制,包大人還是有次一問。
龐太師依然笑眯眯的回答道:“不滿包大人,自從您走了以後,聖上那是很是掛念,但是又惦記這一次的萊陽之行,出了什麼岔子,所以聖上又派遣老夫來看一看。”
龐太師此話一出,其他人也許都還未反應過來這話到底是說的什麼但是場內的包大人以及包勉臉色同時變了一變。
二人都是知道包大人和龐太師的恩怨的,皇上突然派遣龐太師前來,恐怕絕對非同尋常,特別是包勉,現在包勉畢竟是一隻腳也已經踏在了鬼門關之上,雖然現在老孃在這裡暫時穩住了包大人,可是其畢竟還沒有說放過自己,現在龐太師突然出現,說好聽的是看一看包大人別處什麼岔子,說難聽點的就是要監管包大人案件執行!
因爲幾乎所有大宋朝的人都知道包大人就在幾年前在陳州用龍頭鍘鍘了其獨子龐昱,而今日龐太師突然出現,而這一次案件又是和那一次多麼的相同...
這倒是也不能怪包勉小題大做,畢竟一個將死之人,草木皆兵,比之一般人的感覺更加準確的多。
包大人也是眉頭緊鎖,而龐太師的突然造訪,也讓包大人覺得事出蹊蹺,包大人隨說道:“那皇上...”
包大人話還未說完,就也被龐太師打斷了,龐太師顯然是不想再和包大人敘舊下去,而是直接開門見山的說道:“這位就是包勉吧?這包勉的累累罪行,老夫也是略有耳聞了,但不知包大人今日會如何處置?”
龐太師明顯也不想拐外抹角下去了,龐太師話音一出,就也讓包大人臉色驟變,而這龐太師此話一出就也已經表明了來意。
如果按照正常的律法程序,這包勉自然是定斬不饒,可是也由於嫂娘崔氏這種關係讓包大人很是左右爲難,可是眼下太師龐吉的出現又直接必須逼迫包大人立馬做出抉擇!
而這個抉擇由於一邊是嫂娘崔氏,一邊是太師龐吉,這一下包大人一時之間也已經知道了龐太師的陰謀了。
就連現在的宋輝也是清清楚楚的知道龐太師的陰謀了,而且作爲旁觀者的宋輝比之包大人更加了解到了龐太師的狠辣。
龐太師要的就是要讓包大人體驗當時和自己喪子之痛一樣的悲傷!
這包勉雖然不是包大人的親子,但是也確實是親侄兒,兩人關係非同尋常,幾年之前包大人刀鍘龐昱,那龐太師就要今日也眼睜睜的看着包大人刀鍘包勉!
而且這一次包大人所面臨的考驗比之之前陳州鍘龐昱的時候更加畏難,因爲這一次包大人還是要不可避免的躲不開崔氏這一關,甚至宋輝都覺得這崔氏是不是就是龐太師故意透漏消息讓其前來的,要不然一個老婦人怎麼可能會不遠萬里前來萊陽?
包大人這一次確實也是直接掉進了龐太師所挖好的坑裡面去了,殺與不殺,包大人兩邊都落不到任何好處。
如果包大人遵從律法,刀鍘包勉,那包大人自然是可以向宋仁宗覆命,也可告慰萊陽百姓,回到京城之後,也不免的加官進爵,仁宗賞賜,可是那包大人以後還怎麼面對嫂娘崔氏?崔氏就這一獨子,讓其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兒子被自己的小叔子鍘了,這種滋味當真是非常的不好受,況且龐太師眼睜睜的看着包大人刀鍘了自己的親侄兒也能出一肚子的怨氣,光這一條足夠可見龐太師的狠心毒辣。
可是細想之下,龐太師要的還不僅是如此,那如果包大人顧念嫂孃親情,不判包勉死罪,那包大人更是極其難看了,堂堂一國之相,徇私舞弊,回京之後包大人又怎麼和皇上交差?包大人素來以鐵面無私、青天之名,可是如果今日因爲這個包勉之案,犯了糊塗,那包大人恐怕回京之後不單單要面對皇上的職責,更甚者包大人的青天之譽將會不復存在!這樣包大人絕對會落一個身敗名裂的地步!
這兩點對於包大人,龐太師都是喜聞樂見的,不管那一個結果,都是龐太師所願意看到的,如今這一招下來,龐太師當真是立於不敗之地,這一招招的計算完全已經將包大人所有的退路都規算在內,不可謂不高明。
但是相比較龐太師,包大人則極其的不好過了,眼下包大人當真是無第三條路可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