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1127年靖康二年,金軍攻破開封,宋欽宗、徽宗前往金軍營房議和時,被擒遭廢,然後被掠到五國城,後宮宗室和大量官民隨之被押往金都,大部分人員隨着兩位皇帝客死他鄉,史稱靖康之恥或靖康之禍。金軍後撤時,立張邦昌建立“大楚”的傀儡政權,很多奸臣逆子在大楚王朝裡拜相封侯。越王趙構逃至杭州,然後升杭州爲臨安府,定爲都府,建立南宋王朝。
南宋紹興元年,南京順天府(今河南商丘)外,南京留守凌唐佐的巡城馬隊剛過,街道恢復寧靜,金軍即將到達城下,城裡百姓人心惶惶,部分已逃離順天府。
一輛馬車輕輕地駛進大街,身後的隨從騎着馬慢慢地跟隨着。
馬車的簾子垂着,沒有馬伕,只是任性着白馬拉着車子在前面慢慢地走。
劍,一把冰冷的劍,橫在馬車內主人的前面,主人細心地擦拭着,然後緩緩地插入回了劍匣,她扣了扣車子側窗,身後的一位四十多歲的男人催馬來到車窗前。
“亞父,我們進城了嗎?”窗簾內傳來一位女子的聲音。
“快到了,小姐。”男子畢恭畢敬地回答,然後他湊近馬車,輕輕地說,“身後那個年輕人還在跟着我們,要不要派人打發了他。”
“不用,告訴他們別打草驚蛇,我來處理他,告訴大家,我們先不進府,穿城而過。”窗簾後的人依然淡淡地說,同時她的嘴角上揚,露出一絲深沉的微笑。
“是!”男子回到原位,同時悄悄地向其他隨從傳了令。
果然,在他們的隊伍後面,跟隨着一位騎着白馬的公子,他的面紗遮着頭,他的白馬慢慢地踱着步,與他們保持着一定的距離。他身着素衣,腰中懸掛着一把寶劍,寶劍上鑲嵌着七星寶石,包裹在馬屁股上馱着,他偶爾從裡面掏出一些吃食放在嘴裡咀嚼着,然後掏出別在腰間的酒壺慢慢地飲用。
馬隊穿城而過,素衣白馬的公子依然穿城而過。
城中兩位似乎迎接他們的下人被他們揮手製止,只得悄悄地退下。
馬隊順着官道繼續向北,漸漸駛離了南京順天府。
馬隊駛離了官道,依舊不急不慢地向着一片樹蔭深處駛去。
白馬也不急不慢地跟着,素衣公子依然喝着酒,吃着包裹裡的肉片。
突然,頭頂上的繁葉一閃,一股勁風襲來。
是掌風,自上而下壓了下來。
素衣公子感覺已躲避不及,只得揚手接了這一掌,雙掌合璧,驚得馬聲嘶鳴,素衣公子雙腿用力夾住,白馬稍微安慰,原地停住。
是她!馬車內的主人,藉助掌力飛至一株大樹上,看了一眼素衣公子,依然輕淡地說:“白衣七星小劍魔,果然武功非凡,但不知我們童國府,哪裡得罪了小劍魔,讓你一路跟隨!”
“是,你們童國府的人沒有得罪我,我只是對你車內的那封信感興趣。”素衣公子索性亮開了目的。
“哦,原來是這封信呀!”那主人從衣服裡掏出那封信,吃醋地看了一眼,接着自嘲地對着書信說,“我還以爲是我童雨菲的魅力呢,原來是公子對你感興趣呀!那我就不能要你了。”她說着,揚手把書信對着素衣公子的面門飛來,同時的她的身體也離開了樹體。
素衣公子輕踏白馬,飛身而起,在左手接到書信的同時,右手同時纏向那主人的手腕,突然間發現那手臂軟弱無力,趕緊收住了力氣,那女子已偎依在他的身上。
素衣公子很是吃驚,他突然間手足無措,兩個人停滯在空中,像時光一樣。
短暫的停留,那女子卻突然發力,一手奪去了書信,一手揭開了素衣公子的面紗,同時雙腳踩向他的小腹。
素衣公子趕緊收腹,用右手拔開了飛來的雙腳,卻不料那女子借力飛身而去。
素衣公子的面容呈現在面前,他的年齡在十八、九歲,面容清秀,五官端正,頭髮黑亮垂直,束着金簪,臉色如春開之花,斜飛的英挺劍眉,鬢若刀裁,眼睛深邃,鼻樑高挺,厚薄適中桃紅色的嘴脣,現在因生氣,嘴巴上揚,一股威懾的怒氣在嘴邊呈現。
那女主人也驚呆了,這模樣似乎在哪裡見過,也許在夢裡。
“你不知道,見過我面目的人都要死嗎?”素衣公子慢慢地把腰間的劍匣摘了下來。
“你不會殺我!”女人從慌亂裡鎮靜下來,她淡淡地回答。
“爲什麼?”
“因爲你如果真的要殺我的話,我也活不到現在,你也不是對這封信感興趣,而是對這封信的背景感興趣。”童雨菲淡淡地說,“況且,我聽說小劍魔的七星劍下還沒有殺過女人!”
“嗯,的確,我的劍下還沒有死過女人,但並不是以後不能死過。”小劍魔的怒氣未消。
“那未必,小女子今天倒領教一下。”童雨菲把書信重新放回到懷裡,揮手從悄悄歸來的隨從手裡拿過那把冰冷的劍。
“三皇劍,不知道你與冰山三老是什麼關係?”小劍魔暗自吃驚,他知道身居傲遙島冰山派的厲害,這個脫離中原武林的門派獨樹一幟,他們的武功招數與中原各派別與衆不同,特別是這把三皇劍更是他們的鎮派之寶。
“你沒有聽說他們三個糟老頭子前段時間敗在一個少俠的劍下嗎?爲了逃命,他們就供出鎮派之寶三皇劍!”童雨菲緩緩地從劍匣裡抽出寶劍,樹林中的陽光頓時亮了起來。
“那少俠原來是你?!”
“怎麼?!你不相信,可以嘗試一下。”童雨菲說完,身影隨着劍氣劃破空氣,迎面而來。
小劍魔不再說話,在轉身躲避劍氣的同時,七星劍也隨身而出。
頓時兩條身影被劍氣環繞起來,白色的光芒像雨霧中的閃電,在樹林中穿梭。
劍氣帶起來的風,吹落新春的樹芽,飄飄灑灑地在空中環繞了一陣,慢慢地落在人羣的周圍。
那些隨從的臉上依然沒有表情,下馬垂手淡淡地看着,只有那領隊的男人摸着鬍鬚,看着偶爾點頭微笑,偶爾眉頭緊縮,另一隻手始終沒有離開劍柄。
兩個人轉眼就相鬥到一百個回合,但是劍氣依然是那麼地尖銳,風聲依然是那麼地急迫,人影依然是那樣地飄忽不定,就像山中的精靈。
“停一下!兩位少俠都停一下。”
三匹快馬未到,隨着聲音,三位鶴髮童顏的老人飛快到來,無奈,爭鬥中的二人各自虛晃一劍,跳回到自己原來的隊伍。
“小姐,王爺有令,讓你帶領小劍魔到府內一見。”三人躬身實力,謙恭的模樣不由得讓小劍魔遲疑的起來。
“少俠客,我父王有令,讓我帶你去王府一敘,不知道少俠意下如何?”童雨菲把三皇劍插入劍匣,客套地邀請着小劍魔。
“哼,那有什麼,前面帶路。”小劍魔的七星劍劃了一道彩虹,歸於劍匣,幾個鷂子翻身跳上白馬,跟着他們迴轉進了順天府,儘管他的面部冷峻,但是他的心情悸動,她沒有想到冰山派的天、地、人三皇在這位小姑娘的面前竟然如此地卑微,也絕非這小姑娘是堂堂童國府應天皇爺童國檢的公主這麼簡單,難道真是她口中所說的那樣,小劍魔絕非相信這麼年輕的人就可以輕鬆挑戰三位大名鼎鼎的冰山派創始人劍客,而她的武藝又是那麼地出神入化,絕非出自中原門派之中。看來,要想揭開這層層的疑問,還是要到童國府去走一趟。
同樣的想法也出現在童雨菲的腦海裡,面前的小劍魔是如此地熟悉,這個出現在腦海裡千百次的身影,難道真地是他,那樣的話就太出乎意料了。他們曾經派人追查過這位少年成名的江湖怪俠,他的名望和江湖傳言皆來自他的抱打不平,懲惡揚善。出去探尋的人回來都是這些零散的瑣事,太接近和試探的劍俠們卻沒有歸還王府,據說死在了他的劍下,以至於連他的一副完整畫像都沒有傳回王府,剛剛應該是所有劍客們最接近他的一次,而這次接近者確是自己,想到此處,童雨菲的心裡不由得得意起來。
郝小敏自那天晚上在方白的簇擁下,和方海表白後,心情久久不能平靜,她回到自家祠堂的住處,躺在牀上,模糊間會做同樣的一個夢,在夢中自己是一位公主,帶着他一直地向前走,向前走。面前的《武方遊俠》界面依舊閃爍着,儘管自己是一名遊戲者的文盲,她現在卻渴望在這個遊戲中行走、鑽研,當遊戲和夢想接近,她便沉迷在其中,不能自拔。當她的手錶的亮點由綠轉化爲黃色,而後是刺眼的紅色,刺耳的警報聲響起時,郝小敏從夢想中驚醒,她這才發覺自己的血壓已經達到了頂置。這個血壓監控器是她的父親採購,配置給她的,儘管自己不在他們的身邊,他們還是能夠遠程監控到自己的所有作爲,心律變化。果然,郝小敏的電話驟然地響起,是母親的電話,問她是怎麼回事?心律怎麼突然間達到了頂置?郝小敏只得謊話回覆,說自己剛剛回到宿舍沖澡,忘了取下監視器,水溫太高,這才導致了監控器的異常。她母親說,那以後要注意,有什麼事情儘早地給父母聯繫,畢竟我們還愛着你。郝小敏放下電話,心情再次震盪起來,是的,這就是親情。這監視器自父親交給自己佩戴上,一年來還沒有如此地震盪過,竟然這次還達到了頂置,郝小敏回想起剛剛緊迫想出來的謊言,自己也有一點疑惑,這謊言卻讓自己說得這麼輕而易舉、信手拈來。郝小敏把監視器的帶子稍微松下一些,讓它的監控不再那麼地靈敏。
郝小敏去冰箱裡取來冷飲,打開一瓶喝下,起伏不定的心漸漸地平息了一些,她打開了天窗,還能夠在周圍摩天大廈間看到幾顆星星,那星星眨着眼,好像方白作弄的眼睛,這個小鬼,想到這個精靈,天空中隨時拼出了他的臉龐,這臉龐是如此地真實,像在夢中一樣,面容清秀,五官端正,頭髮黑亮垂直,束着金簪,臉色如春開之花,斜飛的英挺劍眉,鬢若刀裁,眼睛深邃,鼻樑高挺,厚薄適中桃紅色的嘴脣,現在因生氣,嘴巴上揚,露着狡黠和威嚴。
郝小敏曾經坐在辦公室的窗前,看着自己居住的祠堂,坐落在這摩天大廈之中,她也覺得有些格格不入,面對着同事們閒暇間玩笑式的指點,她也有了一絲的動搖,儘管她也絞盡腦汁地再三對他們狡辯說自己是租住在此地,但是祠堂前的懸掛的郝氏祠堂與她的姓,聰明的人也不能不把他們放到一起去聯想,最後只得向着他們投了降,倒是方海父子還是那樣地愚弄,他們曾經取笑着她的自作多爲,即使他們前來親眼所見,還是對於勤勞簡樸的自己,玩笑地指責着小小的她,沒有這麼大的能量。而現在他們也不在乎自己的這些作爲,這突然間倒讓郝小敏的心裡壓力輕鬆起來。
郝小敏睡着了,儘管夢魘一次次地闖進夢裡,她還是開着天窗安靜地睡着,她覺得打開了所有的窗,進來的不止有細菌和灰塵,也帶來了明媚的春天。
方海自那晚歸來後,他的心情也變得格外地好,自己緊鎖的密碼被破解,春天帶着明媚的陽光闖了進來,漫長的黑夜被這陽光逼迫到了牆角。他開始在會上頻頻地發言,抒發着自己的見解、期望和未來的設想,這讓國家駐企業代表簡童和公司領導刮目相看,就連臺下坐着的同事們也吃驚地看着這個一向沉默寡言的老實人。
“老方吃藥了嗎?怎麼這麼反常?”
“我看科技真地進步了,太陽也要從西邊出來了!”
他們在臺下議論紛紛,這個老實人的突然間崛起,讓這次漫長的會議也不再那麼地枯燥。
的確,作爲《武方遊俠》遊戲的開創者和踐行者,他爲了這個遊戲傾盡了所有的心血,儘管自己在大學間學習的是西式教育,所以在《武方遊俠》中,他幾乎翻遍了中國傳統文學,裡面的古典音樂是他親自寫的詞語,然後尋找了很多的知名音樂人,譜曲和演唱,在遊戲未曾出來時,這些詞調就征服了公司的大小投資人和遊戲玩家,當《武方遊俠》遊戲設想一定稿,公司就傾盡了全力,按照方海的設想和稿件成立了獨立的創造小組,他們聘請了古典文學作家和古代武器、技能專家做各項指導,加上年輕化的開創團隊,經驗的遊戲玩家的參與創造,讓這個遊戲自上線就得到了廣大遊戲玩家們的青睞,特別是現在手機版本的上線和推廣,更讓這個遊戲瞬間火爆起來。
這個遊戲是方海的驕傲,他就像方白一樣,是自己的骨頭和靈魂,在這次突發疫情間,公司在國家駐企業領導的指引下,企業的重心都轉向了大數據的開發和創造之中,讓自己覺得這個遊戲就像棄嬰一樣,連同自己的團隊都被流放了出來,卻不想這遊戲竟然起了無意栽花的效果,得到了密閉在家,無事可做人們的追捧,他們像煥發了新生一樣。儘管這次在表揚的大會上,自己的小組沒有得到物質和精神表揚,只是得到了簡童的口頭表揚,但是看到他們低頭玩着下載的《武方遊俠》界面,方海的心燦爛起來。
方海狂妄了,這個沉默寡言的老實人,在總結大會上發言,高傲翌指江山,在展望會議上,激揚文字,以至於對着別人的指指點點,也是輕視地走過,既然組長都是這樣地高傲,他身後年輕的團隊也就挺起了胸脯,是的,抗疫戰爭中,其他的小組都吃了力,費了很大的力量給了社會很大的支持,表面上看只有這個遊戲的小組沒有得到表揚和讚賞,但是看下你們的電腦和手機界面,哪一個不在我們的監控範圍內。每每到了這時,年輕人的血液是激揚飄蕩的,他們跟在組長的身後,每天早早地來到會場,坐在最顯眼的地方,高調宣告自己隊伍的到來。
方海作爲程序員出身,現在在這個小組長的崗位上已經坐了將近二十年,他以前不屑於升遷,他以爲升遷不過是改換了自己的辦公場所和辦公環境,身上的責任會更重大一些,現在自從這次疫情後,他發現後者的重要性會超過前者,自己再也不能滿足於自己擅長的遊戲領域,還要帶領着團隊在其他的領域開創出一片天地,否則突發的事件,就像這次疫情一樣突然間爆發,會給這個團隊帶來了滅頂的災難。事件的發生不都是這麼地幸運,達到無意插柳的效果。
當方海把年輕的團隊招在一起,說出自己的想法時,得到了大家的一致同意,在這次的總結表揚大會上,前期所受的委屈打擊了他們的積極性,儘管後期得到了一個口頭表揚,還是無法滿足年輕人膨脹的心。
於是,方海和他帶領的年輕團隊把眼光指向了下一個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