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笨蛋

公元1123年,宋欽宗宣和五年,皇帝昏庸,奸臣當道,忠臣武將受到排擠,遠離朝堂,人民反抗起義不斷,北國金兵壓境,一時處在內憂外患之中。自宋朝太祖趙匡胤陳橋兵變,逼迫柴宗訓禪位,然後黃袍加身,建立大宋王朝,後經過杯酒釋兵權,進入到文治盛世,當時馬放南山,兵器入庫,積累了雄厚的經濟實力和燦爛的文化,當時的社會生活、娛樂、制度、工藝技術等領域的發展引領世界,而周邊的鄰邦都被他們稱之爲蠻夷之地。後來經過連年戰爭,而忠臣武將遭到奸臣昏君排擠,沒有良將的領導,即使國力雄厚,卻屢戰屢敗,割地賠款,國力日漸削弱。到了宣和年間,因連年戰爭,人民怨聲載道,義兵四處,國力削弱低下,而北國金邦經過連年侵略,羽翼漸豐,便舉兵南下,一舉打到了黃河北岸,並在此屯兵百萬,建造兵船,有跨國黃河大舉南侵之意。而宋朝內憂外患,在表面繁榮昌盛的背後,則隱藏着無限危急,大宋江山處在風雨飄搖之間。

“你們兩個笨蛋,上去拿個風箏就這麼困難?!”都城東京南門的蘇王府後花園裡,蘇若童指揮着假山上攀爬的兩位同齡孩童。

“聽聽,你就是個笨蛋,扶個梯子都這麼困難!”郝益陽回頭對着下面扶着梯子的方沐雲說。

“我已經盡力了,這梯子有點壞了!”方沐雲漲紅着小臉,狡辯着說。

“你們在做什麼?還不趕緊下來!”郝益陽的父親郝吉福從花圃裡鑽出來,他是王府的一名花匠,剛在裡面修剪了枝條,出來看見顫巍巍木梯上的郝益陽,他一個箭步上去,拉下兒子,然後一巴掌打在兒子的屁股上,受驚的郝益陽“哇”地哭了起來,驚嚇超過了疼痛的屁股。

“郝伯伯,你別打益陽哥哥了,我的風箏掉在假山上了,是我讓他上去取風箏的。”蘇若童跑過來拉着郝吉福的手,哭泣地哀求着他。

“哦,小姐,原來是這麼回事呀!”郝吉福放下手中的兒子,這才順着蘇若童的手看到了假山上掉落的風箏,他撫摸了一下兒子的頭顱,像在安慰,又似道歉,他轉身慢慢地攀爬上了假山,拿到風箏然後順着原路向下爬。

“王爺,在哪裡呀?朝堂上出大事了!”家園衛士長方天豪滿頭大汗地從外面跑了進來,他是方沐雲的父親,他跑進來對着撿起風箏下來假山的郝吉福急迫地詢問。

“王爺可能在書房吧!有什麼事情?這麼慌張。”郝吉福關切地問着方天豪,這些天他也聽說過朝堂裡關於談論老爺蘇俊的傳言,但是身爲三朝元老的老爺依然冷對着這些傳言,而今天老爺自早晨就把自己關在了書房,連早飯都沒有吃,他就預感到有什麼事件發生,沒想到事件卻來得這麼快。

此時的蘇俊正坐在書房裡,他的面前是一紮各地飛來平叛或者遭災的奏摺,作爲中書門下平參事,在文官一列中位居人臣,但他沉穩善良,忠心耿耿,得到了很多人的愛戴,就是這樣一個忠臣,如今已經半年未見到宋欽宗皇帝了,如今大片的奏摺擺滿了自己的書桌,朝廷如今被以殿前都指揮使童國檢一黨奸臣把控,就連面見皇帝欽宗都要向他們報審。椅子上放着筆墨,如今已過不惑之年的蘇俊,早已經白髮佈滿鬢邊,眼睛裡蓄滿了血絲,他吃力地跪在地上,嚼着筆桿,正在賣力地寫着一份奏摺。他要見皇帝,即使這次要碰得頭破血流,也要親自把奏摺呈報上去。

“老爺,大事不好了!”風急火燎的方天豪推門跑了進來,破開的門框撞到了盛茶的水壺,灑溼了地上堆放的很多奏摺。

“怎麼了?這麼匆忙!”蘇俊對這個平時沉穩的家師今天的舉措十分地不滿,他擡起頭來,嚴厲地說。

“老爺,童國檢一黨在內宮告了你一本,說你代理皇帝私批奏章,冒犯了皇恩,皇帝大怒,讓他帶領內衛軍正在趕來捉拿老爺,蘇王妃派人冒死送過話來,老爺還是躲躲吧。”方天豪氣喘吁吁地喊着。

“哪裡去躲,老夫正要去上朝堂面見皇帝,來給老夫更換朝服。”蘇俊站立起來,由於激動,眼前發黑,又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老爺,還是躲避一時吧,我看他們來者不善,他們所帶領的內衛軍裡很多都換成了他們的親信,大有抄家之舉。”

“我看他們還未必能夠真地動我,即使要抄家滅口,老夫也問心無愧。”蘇俊正義凌然地說。

“那你也要考慮一下小姐,畢竟她剛過始齔之年,她可是蘇家的唯一血脈呀!”方天豪的眼睛迷離起來,他跟從老爺多年,老爺剛正不阿,深得臣民的喜愛,也遭到了奸臣們的排擠和嫉妒,他們多次在朝堂上下手不成,還多次暗派殺手深夜到府搞刺殺,多虧了武林有志之士和護院家丁的拼命護衛,老爺現在才安然無事,如今他們竟然要藉助昏庸皇帝的手來解決老爺,這確實意料之外的事情。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既然她生在蘇家,就要準備時刻爲國盡忠,什麼也不要說了,等下把她抱到我這裡來,”然後蘇俊轉過頭來說,嘆息了一聲,“倒是你們這些外姓人,平時沒有跟着我享受什麼樣的福,現在卻跟着我受罪,這是我蘇家欠你們的,現在還有點時間,你們趕緊逃命去吧。”

“不,老爺,我們不走。”郝吉福拉着郝益陽、方沐雲走了進來,留下蘇若童在院子裡獨自放着風箏,他們跪在蘇俊的面前,堅決地說,“老爺待我們天高地厚之恩,我們願意陪着老爺掉頭,在陰間也服侍老爺。”

“荒唐,這是我們蘇家的事情,你們沒有必要去陪着,趕緊走!”蘇俊氣憤地轉過身去,眼淚流了下來。

“走吧!郝大哥,我們聽從老爺的話也就是了。”方天豪轉身拉起身邊的郝吉福和兩個孩子。

“回來時,把若童帶進來,她也要去見她的母親了。”幾個人出門的時候,蘇俊在身後叮囑一聲,他想起了故去的妻子,眼淚掉了下來。

“不,方兄弟,我留下來陪着王爺,你帶着幾個孩子走。”走廊裡,郝吉福漲紅了臉,雙手因激動死死地抓住方天豪的手。

“現在不是爭辯的時候,老爺一定要留下根苗,沐雲這孩子還小,你看不住。”方天豪對着郝吉福說。

“那兄弟,哎,你說這益陽怎麼不是一個女孩呢?”郝吉福嘆息着,看着身後兩個緊緊握着手的孩子,無可奈何地說。

“大哥,你今後的任務會更加地艱鉅,無論多麼艱苦都一定要把小姐撫養成人,拜託你了。”方天豪跪在郝吉福的面前,強硬地磕了幾個頭,然後拉着方沐雲的手往書房走。

郝吉福一手抱起郝益陽,到了院子裡一手抱起了蘇若童,轉過花園的後小門,跑了出去。

兩位大人卻沒有看到兩個孩子戀戀不捨的眼睛,直到即將轉過小門,郝益陽的口語對着方沐雲說:“笨蛋,下輩子,我做女人守護你。”

“沐雲,你知道我們留下來做什麼?”方天豪拉着戀戀不捨的方沐雲向着書房走,他回頭問身後的女兒。

“我叫蘇若童,陪我的父親蘇俊上刑場。”即將九歲的方沐雲跟在父親的身後,看着郝吉福帶着兩個孩子消失在牆角里,眼神裡充滿了堅定,她斬釘截鐵地對着父親說。

“對,你叫蘇若童,是大老爺的女兒。”方天豪的眼淚流了下來,他的聲音顫抖着,轉身抱起方沐雲走進書房,仍不忘地對着蘇俊說,“老爺,我把若童帶來了!”

外面傳來馬褂鑾鈴的聲音,隨着急促的腳步聲,皇宮衛隊已經開進了蘇府,院子裡頓時雞飛狗跳,哭聲和喊殺聲震天,燃起的火光照亮了南城。

“笨蛋,下輩子我做女的,我來守護你!”只有這個聲音還回蕩在震耳的燒殺聲中。

郝小敏從夢中驚醒,她的手心裡空空的,方白已經不見了蹤影,剛剛睡覺時,明明地把他樓抱在懷裡。她慌忙地起身,看到了書桌前的方白,正在操作着她的電腦鍵盤,自己在《武方遊俠》設置的人物正在跑上大街,身後的王府火焰四起。

“你每天晚上都偷摸起牀打遊戲嗎?”郝小敏起身去冰櫃拿了兩瓶果汁回來,然後用聲音調控了合適燈光,她把果汁放在方白的面前,細聲地問。

“每天我們這個時候還沒睡覺,我爸爸要加班做程序。”方白頭也不擡地說,“我爸爸說這兩年科技會大幅度地提升,經歷了這幾年疫情的沉寂和侷限後,社會積蓄的力量會迅速地膨脹迸發出來,到時這個社會的變革會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人的思想也要跟着變化呀。”方白把果汁放在嘴邊,插上吸管,一口氣喝了下去,轉換了語調挖苦起了面前的小敏老師,“你怎麼這麼笨,遊戲不是這麼設置的,逃跑時要卸下所有的包袱,包括兵器,這樣才能跑得快,還有那些銀兩、設備呀,可以先寄存在商號裡,到了需要再去那裡面取出來,一直隨身帶着,會影響自己的速度。”

“你這小人真是精明!”郝小敏拍了一下方白的頭,其實她是很少去玩這個遊戲,儘管身邊的同事每天興高采烈地在身邊談論這遊戲帶來的興趣,郝小敏以前遊戲過人生,而且在那個遊戲中碰得頭破血流,至今還不能回頭想象和麪對,但是她經不起身邊同事和朋友們的引導和簇擁,她還是申請了一個遊戲號碼,她不缺錢,不用爲了生活奔波勞累,所以遊戲世界裡面的的裝備、武器及技能,不管如何地充滿誘惑力,她都不用去圍觀和爭取,遠遠地看了一眼介紹就是自己的極限了,所以即使自己已經進入了這個遊戲世界三年,她的遊戲號碼依舊停留在原始的狀態,甚至有些時候她會對着那些瘋狂的遊戲發燒友嗤之以鼻,而現在他卻對着眼前的這位不滿四歲的孩子充滿了興趣,好像冥冥之中在哪裡見過,他是如此地真實、熟悉。郝小敏盤腿坐在牀上喝着手裡的果汁,她調整了牀位的姿勢,靜靜地看着方白,她在等待着從他的嘴裡再迸發出一個“笨蛋”,這個詞語此時讓自己如此地享受。

方海又打過電話來,說現在會議暫時休會了,是不是方白這孩子這時還沒有睡覺?他要過來把孩子接回去休息。郝小敏說,不用了,已經這麼晚了,你就讓孩子住在我這邊吧!說完開了視頻,方海看到屏幕中的方白正埋頭地打着遊戲,他罵了一聲臭小子,就知道現在你還在玩着遊戲,我現在就把你接回來,在那耽誤小敏老師的休息。

儘管郝小敏一再地阻攔,方海還是掛了電話,下樓打車跑了過來。

“真是抱歉,耽誤你的休息了。”方海抱着方白在前面走,郝小敏拎着一大包行李跟在身後。

“千萬不要再說這樣感謝的話了,你從我家門口一直說到路口了,再說下次我就不敢再去幫忙了!”郝小敏對着方海說,現在每離開家門一步,她感覺心裡就被別人摘走了一件東西似的,現在心裡空蕩蕩的,她渴望方白留在自己的身邊,那樣她就會被幸福填滿,而現在眼前的這個男人要把他從自己的心裡完全地摘除,她想對着這個男人說一些關於方白的叮囑,卻想到這個傾盡所有愛意的男人比自己更愛方白,心裡又不免得一陣地醋意。

“那我就不說了,小敏老師,過幾天我請你吃飯。”

“好呀!”郝小敏想都沒想竟然就答應了,自從那件時間後,自己就沒有這樣痛快地答應過別人,話語一出口,她的臉竟然紅漲了起來,她發現方海肩頭上的方白在擠眉弄眼地朝着自己做着手勢,口語中的意思:小敏老師,你是不是想泡我爸爸?

郝小敏的心情劇烈地跳動起來,她用口語無聲地迴應着:別瞎說!當郝小敏說完這些,發現方白抿着嘴偷笑,氣得郝小敏揚手打了他的腦門一下。

“怎麼了?小敏老師。”方海感應到了郝小敏的舉動,他挺身,轉過身來問身後的郝小敏。

“沒,沒事,方白頭上落個蟲子,我幫他打一下。”郝小敏慌忙地找個理由圓了謊話,儘管她逃避着方白的教唆,她仍舊擡頭看了一眼眼前的這位男人,眼睛暗淡地陷在厚厚的鏡片下面,鬢角上出現了白髮,皺紋堆累,儘管未到知天命的年齡,生活的苦難扼殺了他的睿智和聰慧,他不修邊幅的外表,衰老的面容,看了讓人心痛,郝小敏知道這個男人剛剛離了婚,而他前面的女人到底給他帶來了什麼?一位聰慧的女人是男人身邊的定海針,是他的參謀,是他需要休息時的風,是他落魄時的雨,而那個律師女人,確是他的閃電,不斷地灼燒着他,直到燃盡他脊樑裡的每一寸脊髓。郝小敏的心疼痛起來,她的聲音顫抖着說,“方大哥,我覺得你應該停下來休息一下了,去醫院做下面容修正。”

“什麼?!”方海聽到身後小敏老師的話語,他不由得內心溫暖起來,是的,在自己孤單寂寞的時候,這問候何止是乾枯稻田裡的風雨,這些話語在十幾年錢與白甜熱戀的時候聽說過,而後這溫暖的話語就被封存,永遠地被擱置起來,現在突然間被打開封印,迸射出來,他的激情頓時被激發,是的,自己需要改變,沉寂的冬天即將過去,春天畢竟就要前來。

兩個人並肩地走在大路上,方海肩頭上的方海看着他們JX地笑,逗得身後跟着的郝小敏的臉龐紅一陣,白一陣,她只得低下了頭,逃避了方白的TX。

郝小敏此時的心情很是複雜,她想到了自己與方海兩個人的年齡即將有三十年的跨度,他的歲數竟然超過了自己父親的年齡,如果他們真的LA了,人們的眼光應該又是什麼顏色,想到了這裡,郝小敏又不覺得想要退縮。人生呀!就是在這樣的矛與盾裡,循環着,生存着,而後發展下去。想到這裡,郝小敏的XP竟然又挺立了起來。

而前面行走的方海此時的心門被一雙小手輕輕地推開,春風便涌了進來,牆角枯萎的花兒復活了,枝葉挺立着,煥發出新的活力。肩頭上的方白,他已經不再感覺到沉重,儘管坐着開了一天的會議,此刻他依舊感覺不到疲憊,他感覺到自己的每一步踩下去都是那麼地充實,他們走過的道路,到處一片清香。

他們不知不覺間已經走到了方海的公司樓下,直到門前機器的提醒聲,讓他們突然醒悟,否則他們會一直這樣默默地走下去。

他們相互道了別,方海抱着方白刷臉開了門,郝小敏把手裡的零食塞在方白的手中,他們再次揮手,方海抱着方白上了臺階,這時仍舊觀望的郝小敏看到方海肩頭上佯裝趴着睡覺方白的口勢:

笨蛋,幸福是努力追來的!

第一章 征途第十八章 危機第二章 迷途第六章 方白第十三章 祭祀第三章 方海第二章 迷途第二章 迷途第三章 方海第二章 迷途第十一章 競賽第十五章 皇子第五章 白路第十一章 競賽第八章 笨蛋第一章 征途第十七章 郝府第五章 白路第十二章 迷霧第十二章 迷霧第六章 方白第十二章 迷霧第二章 迷途第十七章 郝府第十章 目標第一章 征途第二章 迷途第七章 方向第十七章 郝府第六章 方白第十七章 郝府第十五章 皇子第十二章 迷霧第七章 方向第九章 力量第七章 方向第七章 方向第十八章 危機第一章 征途第一章 征途第十五章 皇子第十五章 皇子第十四章 南歸第六章 方白第八章 笨蛋第十二章 迷霧第九章 力量第十二章 迷霧第十章 目標第三章 方海第四章 白甜第十四章 南歸第十三章 祭祀第十四章 南歸第十七章 郝府第九章 力量第十二章 迷霧第十四章 南歸第十三章 祭祀第九章 力量第二章 迷途第十八章 危機第九章 力量第十八章 危機第二章 迷途第十二章 迷霧第七章 方向第四章 白甜第十八章 危機第七章 方向第八章 笨蛋第十二章 迷霧第十一章 競賽第十六章 實習第二章 迷途第一章 征途第五章 白路第六章 方白第十一章 競賽第十八章 危機第十章 目標第十八章 危機第八章 笨蛋第十八章 危機第十三章 祭祀第十七章 郝府第十七章 郝府第五章 白路第十一章 競賽第十七章 郝府第十四章 南歸第一章 征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