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金剛心裡靈動了一下,覺得這回有譜了,就輕輕拽了拽陳排放的衣袖,低聲說:“要不咱到外面去說。”
“用不着,做人光明磊落,坦坦蕩蕩纔好。”
“排放老弟,你是不是喝多了?”
“沒,就喝了小半斤。”
“你說跟村長一起喝的?”
“是啊,我去送稿子,正趕上他一個人在家喝悶酒,就拉上我一起喝,喝完就回來了。”
“你給他送啥稿子?”
“宣傳稿,精神文明……精神文明你懂嗎?”
“排放老弟,你可真厲害,都快趕上記者了。”
“切,我算個屁,不就是編個瞎話嘛,不扯那些了,趕緊說正事……說正事。”陳排放說着就往屋裡面闖。
李金剛死死拽住他,貼近他的耳根說:“別……別……你嫂子睡了,有話在外面說吧。”
“那怎麼行,當面鑼對面鼓的多好?”
“排放老弟,你是不是喝多了?要不就趕明兒再說吧。”
“誰醉了呀?你看我像喝醉的樣子嗎?”
“哦……沒醉……沒醉……”
“就是沒醉嘛,那好,屋裡不讓進,只得就地彙報了。”
其實陳排放真的沒喝醉,心裡亮堂着,下午他就看到李金剛回來了,一進屋就蹬鼻子上臉地找杏花嫂的茬。
他明明知道李金剛那樣做,自有他的道理,也知道杏花嫂的確有污點,敲打一下也未嘗不可,卻打心底裡袒護着杏花嫂。
很明顯,這是私心所致,陳排放是念及杏花嫂平日裡對自己的好,特別是剛剛幫自己擺平了毛玉米懷孕那事兒。
知恩不報非君子!
眼下杏花嫂遇到了鬧心事兒,自己總不該袖手旁觀瞧熱鬧吧?
再說了,又不是啥上綱上線的大事兒,就憑自己的小腦瓜,幾句話就能把李金剛給拿下。
李金剛急於想聽到“臥底”的密報,乾脆把陳排放拽到了磨盤後面,催問起來。
陳排放故作凝重,嘆一口氣,說:“對不起啊,金剛哥,你交給我的任務,沒有圓滿完成。”
“你的意思是……是你嫂子她真的出事了?”
“你理解錯了,我的意思是沒能抓住她的把柄。”
“就是說她做了,你沒能抓到現行?”
“金剛哥,你腦袋是不是被驢踢了?我盯得那麼緊,她要是真下水了,能逃得過我的眼睛嗎?真要是被我逮住了,早就向你邀功請賞了。”
“操,你小子,聽話音像是盼着給我戴綠帽子似的。”
“實話告訴你吧,據我觀察,你娶了杏花嫂這樣的女人,就是想戴綠帽子都很難,不是件容易的事兒。”
“你就故弄玄虛吧,現在的女人,哼!”
“你是垃圾女人看多了,成條件反射了,老弟我負責任地告訴你,你家女人跟她們不一樣,就是不一樣!”
“你敢把話說滿了?”
“是!”陳排放清了清嗓子,說:“自打你交給我任務後,我是一時一刻都不敢放鬆,最大限度地盯着嫂子,盯得緊,盯得牢,這才真正看清了嫂子的真面目,坦白說,也完全顛覆了她在我心目中的形象。”
“你就別拽了,好好說話成不成啊?”
陳排放就一本正經起來,告訴李金剛,說杏花嫂是個難得的好女人,守規矩,善持家,白天除了下地,就是照顧孩子,夜裡也不見她外出,從來不見外面的男人進屋……
李金剛聽了直搖頭,說:“你不會被杏花收買了吧?她哪有那麼好?”
陳排放惱火了,說:“疑人不用
,用人不疑,你要是這麼說的話,那就拉倒吧,你們家的事,我再也不管了!”
“看看……看看……哥不就是隨便說說嘛,你還當真了。”
“這事怎麼好隨便說呢,傷人心知道不知道?爲了得到一手資料,我連出去工作的機會都放棄了,甚至還……還……”
“還怎麼着?”
“不跟你說了,回家了!”陳排放說着,扭頭就走。
“排放老弟,你別生氣呀,抽空哥請你下館子,好不好?”李金剛對着陳排放的背影喊。
“沒那個必要!只要你對嫂子好好的就行了。”陳排放頭也不回,搖搖晃晃回了家。
進了院門,急吼吼去茅廁方便了一下,身心瞬間輕鬆了許多。
陳排放覺得今天這曲戲演得還不錯,很有成就,不但回報了杏花嫂對自己的好,還成人之美,當了一回和事佬,最起碼幫他們兩口子解除了誤會,免得再磨磨嘰嘰互掐、亂猜疑。
上牀之後,陳排放摸了摸自己的興奮點,突然腦洞大開,對了,久別勝新婚,今夜裡必定有養眼的好戲看,可千萬別錯過了。
於是,他側過身子,默唸一陣,便迷瞪了過去,悠悠忽忽間,隔壁的一切盡收眼底。
李金剛回屋後,嘴皮子甜了許多,膩歪歪地說了一聲:“老婆啊,還是你最好,給個天仙都不換!”
說完,就俯身壓了上去,雙手亂摸起來。
杏花不拒絕,但話卻說得冷冰冰:“熊人,別轉移話題,繼續交代你的問題,你是不是打心眼裡饞那個女人?”
“哪個女人?”
“就是城裡的那個女人啊,是不是真想嚐嚐鮮呢?”
“說實話你不要生氣,還真想,想嘗一嘗是個啥滋味,城裡的女人整天洗得白白淨淨,只是那個香味兒就叫人發昏,我敢打包票,是個男人就饞,不饞是有毛病。”
不知道是被李金剛撫弄撩撥的緣故,還是故作姿態,杏花臉上也有了迷醉之意,她聲音綿軟地說:“那種女人也特別喜歡男人,會把男人伺候得服服帖帖,神仙一般。”
李金剛一定是把杏花想象成了那個女人,閉上眼睛,手伸過去,飢渴地摩挲了起來。
不大一會兒,女人便酥軟成了一灘泥。
“杏花,咋這麼厲害?”
“厲害啥?”
“覺得都成澇災了。”
“金剛,我說了你別不樂意。”
“說吧,又不是信不過你。”
“你說那些大鼻子外國人,咋就那麼厲害呢,男人女人一碰面就幹那個,瞧那個厲害勁吧,簡直就跟牲口似的。”杏花說着,扭動了幾下。
男人解除了女人的所有裝備,手上就沒了方寸,低聲問她:“你是怎麼知道的?”
“我看那種電視了。”看上去杏花已經雲裡霧裡。
男人窮追不捨,問:“啥電視?”
“就是,就是人家說的那種叫毛片的吧。”
李金剛一愣,動作着的手也跟着停了一下,接着問:“在哪兒看的?”
杏花夢囈一般,說:“在咱家。”
“咱家哪有那個呀?”男人遊走的手停了下來,呆呆地望着被抽走了半個魂的女人。
“有。”
“在哪兒?”
“在鎖着的抽屜裡。”
李金剛抽出手,翻身下牀,找出鑰匙,匆匆忙忙開了鎖。
李金剛翻箱倒櫃找出了碟子,仔仔細細打量了一番,然後按進了CD機子裡,放了開來。
一開始杏花有點兒害怕,以爲自己惹禍了,清醒過來,搜腸刮肚想着應對的辦法
。
豈料,李金剛不但沒生氣,還喜滋滋跳上了牀,緊挨着她躺了下來。
兩個人一起看起來,一開始神情還坦然一些,不大一會兒功夫,四隻眼睛就開始直勾勾,不打彎了。
畫面上的男人女人哪還叫人啊?簡直就跟禽獸差不離,生咬活吞,兇猛得得嚇人。
李金剛實在忍耐不住了,試探一下,女人也是水到渠成,就瞄準目標,忙活起來。
杏花像個剛剛出籠的精粉饅頭,熱氣騰騰,芳香四溢。
一路跟着畫面上的場景走下來,兩個人體會到了前所未有的感受,當畫面停止下來後,彼此也到達了終點,土崩瓦解一般倒在了牀上。
靜靜的呆了半宿,金剛先開了腔,問:“是啊,他們就是厲害,那瘋勁兒,不亞於一頭牛。”
“有經驗唄。”
“我覺得也不僅僅是有經驗,是他們天生就厲害,對了……對了……你看那女人,長得真他媽招人喜歡。”
杏花有了醋意,撅着嘴巴說:“是男人厲害,男人猛,比你強多了,強了五分都不止!”
“你的意思是我不厲害了?”
“這還要說了,你自己還不明白?”杏花玩笑道。
李金剛果真就沒了底氣,嘀咕道:“那是外國人來,聽說人家整天價吃牛肉,喝紅酒。”
“中國人不天天吃牛肉,可也有厲害的。”
“誰的厲害了?”
“校……”夢囈一般的杏花猛然清醒過來,後怕得小心臟都提了起來,該死!差一點點就失口了。
金剛一骨碌爬起來,挨近了,直盯着媳婦問道:“你說……你說誰?是誰的比我厲害?”
杏花故作鎮靜地笑笑,說:“哪兒說誰了,不就是跟你瞎逗嘛,咋了?傷你自尊了是不?”
金剛板起臉說:“你都差點說出來了,還不承認。”
“哪有啊?”
“校什麼?”
“是說小,不是校。”杏花狡辯着。
金剛說:“我心裡就是覺得不對勁嘛,外面風言風語不說,回來就覺得你神色不對,還偷偷摸摸看起了這種錄像,不變壞了纔怪呢。”
杏花一下子降下溫來,降到了冰點,她爬了起來,面對面頂撞起來:“你胡說什麼呀你!看看這樣的錄像就是學壞了?你不是也看了嗎?難道你也變壞了?”
“我這不是跟你一起看的嗎?夫妻之間,不爲過吧?可你是跟誰一起看的呢?真懷疑你是不是跟別的男人一塊了,邊看還……還……”
“還啥怎麼着?”
“還像咱剛纔那樣,一邊看一邊幹。”
杏花實在忍不住了,發起火來:“放你孃的臭屁!你去問問我跟誰一起邊看邊幹了?你這個狗熊,胡說八道的。”
“沒幹你急啥?心中有鬼才那樣!”
“說話可得有證據,你有嗎?有嗎?”
“你自己做的事,你自己說,我還嫌髒了自己的嘴呢。”
“好,我說,我是跟棗妮一起看的,怎麼着吧?”
“胡說八道,盡騙我!這還哄得了我,你看看你跟我辦事的樣子吧,跟以前一點都不一樣了,還學了那麼多花花點子。”
“放你孃的臭狗屁啊!”杏花惱羞起來,收起一條腿,用勁一蹬,便把金剛踹到了牀下邊。
金剛甩一把杏花的大腿,嘟嘟囔囔着又往牀上挨。
杏花喝一聲:“去小龍牀上睡吧,別在這兒惹我煩!”
金剛便不再說啥,氣呼呼轉身去了西屋,鑽進被窩裡,一宿無語。
第二天一大早,金剛就去了棗妮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