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順昌沒有迴應,也不見他表情有絲毫痛苦。
相反,竟然面帶微笑,雙目緊閉,大幅度地搖晃着身子。
我曰你二大爺!原來你黃順昌也不是個好鳥,還他媽一村之長呢,簡直就是個雞八毛,就是個醜態百出的臭流氓!
一直瞄在門口的陳排放忍無可忍了,朝着屋裡面大聲喊了起來:“村長……村長……你不能這樣啊,村長犯法與庶民同罪,你知道不知道!”
村長戛然而止,問杏花:“誰在喊?”
杏花搖搖頭,說:“沒……沒人喊呀。”
“沒人?那就怪了,難道是我耳朵出問題了?明明就是陳家那個小子嘛,你聽,不是他是誰?”
“我真的沒聽到啊。”
“媽了個巴子!這就怪了,那小子清清楚楚,就像是趴在我耳朵上喊的一樣,你竟然沒聽到?”黃順昌緊蹙眉頭,趴在地上像頭病豬。
“村長,你是不是做夢了?”
“胡說八道,大白天價做哪門子夢!”
“不做夢能那樣?”
“哪樣了?”
“你真的不知道?”
“我只覺得很舒坦,就像是飛起來了似的。”黃順昌嬉皮笑臉起來,對着杏花說:“小娘們兒,你可真是厲害,又讓我做的一回神仙。”
杏花雖然一頭霧水,但她鎮靜自若,乾脆將計就計,把戲演了下去,罵道:“死男人,做了就做了,還要掛在嘴上說,真不要臉!”
黃順昌哼唧了一聲,雙手扶牆,慢悠悠爬了起來,嘴說嘟囔着:“這可是你自己要的,又不是我強迫的,你可不能不認賬了。”
杏花裝模作樣抻了抻衣服,又擡手攏了攏頭髮,直剌剌瞪着黃順昌,問他:“說,你怎麼知道小白臉來我家了?”
黃順昌起身穿着衣服,並不急於回答,意猶未盡地伸出紫紅的舌尖,一下一下舔着嘴脣。
“快說呀你,到底咋回事兒?”
黃順昌這纔開口說:“是我親眼看見的。”
“你看見的?在哪兒?”
“在你家門口啊。”
“你來偷聽我的門子?”
“不是悶得慌嗎,心裡癢癢,就想過來瞅瞅,興許能討你開心,結果就看到有人先一步進了屋,只得躲在暗處盯着,直到那小子出來。”
杏花想了想,理直氣壯地說:“看到也無所謂,他是來家訪的,又不是幹壞事。”
“騙誰啊?他纔來幾天,就家訪了?”
“還不是因爲你和吳校長狼狽爲奸,害得我們一家不得安,連孩子的學習都影響了,新老師是特地來調查情況的。”
“只是爲孩子的事?”
“是。”
“就沒幹那事?”黃順昌狡黠地望着杏花。
杏花直視着他,直截了當地說:“他一個熊孩子家,狗屁貓屁都不懂,辦個球呀辦!”
“那他爲什麼出門撒腿就跑?”
杏花想都沒想,直瞪着黃順昌,半真半假地嚷嚷道:“是我想了,強要他,把他給嚇着了,他能不跑嗎?”
黃順昌站摸摸索索繫着鈕釦,說:“孤男寡女湊到一塊兒,黑燈瞎火的能不想那事兒?鬼才信呢!”
“你以爲都像你那麼沒出息啊!老不死的,不要臉!”杏花趁機惡狠狠地譏罵道。
“你就罵吧你,還不是你心甘情願的。”
“放屁!誰心甘情願了?”
“不是心甘
情願纔怪呢?不然你怎麼會乖乖配合我,還有……還有那麼服帖,瞧把你舒坦的吧,叫得那個歡吧,咿咿呀呀,那個好聽勁就別提了。”黃順昌壞笑着,露出了滿口的黃牙。
杏花一屁股坐到了牀前的椅子上,神情沉穩下來,正經說道:“我叫你一聲叔,咱倆都已經到這份兒了,你以後可不準再變着法子欺負我們家了,要不然我就告訴你家黃臉婆去,讓她折騰你!”
“聽聽……聽聽你這說得這叫啥話?都說到哪兒去了,愛惜還來不及呢?怎麼會欺負你呢?”
“那好,你說吧,李金剛瞅廁所的事咋辦?”
“要挾我呀?臭娘們兒!”
“不是要挾,是商量,也算求你。”
“我這兒好辦,那都是沒影的事兒,啥事沒有,就看校長那邊了。”
“就是說還不利索了?你搞不定是嗎?”
“姓吳的那個混蛋校長,他本來就不是個好鳥,彎彎道道的不好琢磨。這樣吧,等我找他通通氣再說吧。”
杏花突然想起一件事,接着問道:“對了,那個大學生老師怎麼就成嫌疑犯了?”
“有人在現場看見他了。”
“不是你從中做的手腳吧?”
“我就那麼缺德呀?人家又沒得罪我,我幹嘛跟他過不去,你放心,絕對不是我乾的!”
“只是看見人家打那地方走過,又沒有別的啥證據,怎麼好隨便抓人家呢?”杏花疑問道。
“怎麼會沒證據呢,聽辦案的警察說,那人身上沾了很多自己的髒東西,還有,據說還有女人的呢。”黃順昌說完又囑咐道,“這都是機密,你可把嚴了嘴巴,不許對外人胡說。”
杏花心裡咯噔一下,沉下臉來,不再說話。
“瞧你掉了魂似的,咋了?是不是真的跟那個小白臉有一腿了?現在說不清了吧?”黃順昌一臉二痞相。
杏花思忖了半天,突然擡起頭,說:“不行,我得去給範小碩作證去,不能讓人家受委屈,大學才畢業呢,可不毀了人家一輩子。”
“你的意思是……”黃順昌怪怪地打量着她。
“你看是不是如果我能夠出面作證,證明他沒作案時間的話,就能解除對他的懷疑了?”
“原則上應該是這樣。”
“那好,我這就去。”杏花起身去洗了臉,重新打理了一番身上的衣服,對着村長說,“你還呆在這兒幹嘛呀?事都辦完了,還不趕緊走。”
村長緊盯着她,問:“你就這樣去?”
“不這樣還能咋樣?”
“用什麼證明?”
“用嘴唄!”
“就憑一張嘴?那恐怕說明不了問題吧,人家無依無據地就相信你一個小娘們的話?”村長搖搖頭說。
“哪……哪……”杏花眨巴了一陣眼睛,突然叫道,“有了!”
“你有啥了?”
杏花斷然說道:“他身上的髒東西是我的!”
村長黃順昌發了一會兒呆,又上上下下打量着杏花好大一陣子,然後跺着腳嚷道:“我就知道你跟他好上了,這下承認了吧?操,賤女人!”說完氣呼呼扭頭便走。
“承認你個頭啊?我不是告訴過你了嘛,他是來我家做家訪的,不像你想的那樣。”杏花無力辯解着。
黃順昌站定了,回過頭,氣惱地說:“你就去騙鬼吧,做家訪能做出腚溝油來?能抹到他身上去?傻子纔信呢!”
杏花撲哧一笑
,說:“我說了你也許不信,他過來的時候,有些拘束,慌頭慌腦的,我客套着讓他坐下,誰知道他一屁股就坐到了牆角邊,你猜他坐到了啥東西?”
“坐到啥了?”
“一個套子上了。”
“啥套子?”
“還村長呢,連那玩意兒你都不知道?就是那個皮套套,是我跟李金剛走之前用過的,用完後隨手扔在了旮旯裡,就忘記那碼子事了,誰料想讓那個小子給坐上了,沾了一屁股不說,偏偏他又用手去摸,弄得渾身不乾淨了。”杏花絞盡腦汁編着謊話。
村長搖頭晃腦地說:“這事不好讓人信服,經不住推敲,不信你去試試,人家肯定說你作僞證。”
“我說得是真話啊,怎麼就不可信了?”
“對了,杏花,那個避孕套呢?你拿出來我瞧瞧。”
“早扔掉了,放在那兒噁心死人了。”
村長冷笑着,說:“編,胡編,你就編吧你!”
杏花二話沒說,彎腰從櫃子裡找出了那盒避孕套,啪一聲扔在了黃順昌面前。
黃順昌彎腰撿起來,翻看着,然後敞開盒蓋,從裡面抽出了帶着包裝着的套子,好奇地打量着,問杏花:“這玩意好用?”
“你沒用過啊?婦女主任那裡不是多得很嗎?沒跟她試一回?”
黃順昌咧着嘴說:“瞎咧咧個啥?婦女主任是我侄媳婦呢。”
杏花撅着嘴,不滿地嘟囔着:“那我就不是你侄媳婦了,白喊你叔了,還動我的壞心思,急眼了你還管她兒媳婦呢,照弄不誤。”
黃順昌打着呵呵說:“那可不是一回事,他是我親侄媳婦。再說了,你不是也需要嗎?荒着長草,多難受啊,替你解決問題都不領情,真是個不知道好歹的女人。”
杏花接着挖苦道:“還是啊,好事都是你們黃家的了,你咋就想不到讓我當那個婦女幹部呢?”
“你稀罕幹那差事?”
“誰不稀罕當幹部呢,平日裡又沒多少事幹,不就是磨磨嘴皮子,摸摸女人肚皮嘛,一年下來就是好幾千元的工資呢。”
“人家田麗可是個高中生,而你呢?大字識不了一籮筐,能有那個能耐嗎?”
“不幹怎麼能看出能力大小來?再說了,我有能力沒能力你心裡還不清楚嗎?”杏花這才露出了一絲笑容。
“那我就給你排上號,以後改選再說。”又把視線轉到了避孕套上,伸手試探着摸了摸,不懷好意地問,“這玩意兒怎麼用?用上以後會是個啥滋味呢?不會蹭的慌吧?”
杏花弄出一副嬌羞樣來,點了點頭。
黃順昌又折身回來,說:“要不,要不咱現場演示一回吧。”
杏花急了,搖着頭說:“不行……不行,今天不行。”
“哪啥時候行?”
杏花煞有介事地說:“等我幹上婦女主任再說吧。”
“換屆還早着呢,走走,趁現在試一下吧。”黃順昌耍起賴來。
杏花躲閃着,挖苦他說:“你還真沒數了,得寸進尺了你?給你一次就夠了,我要去給小白臉作證了。”
“你還真的要去作證啊?你可想好了,這不是兒戲,可別把自己也搭進去了,弄得自己臭烘烘的,你們一家可就沒個好了。”
“沒好的你來幹啥?滾!”杏花看上去非常氣惱。
黃順昌剛想說什麼,突然聽到陳排放大聲喊道:“村長,你可不要得寸進尺,小心我去告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