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皓暄丟了,沈家就像被誰投放了一顆炸彈,亂了套,沈稼軒還沒有回來,羣龍無首下唯有推周作章舀主意,他先安排人把周靜雅被送去醫院搶救,又來安撫下沈老太太。
長子嫡孫,古來爲貴,沈家轟然倒塌的感覺,沈老太太坐在地上撒潑,顛着屁股的罵楊麗娜,邊罵邊嚎,邊嚎邊敲打,用了多年的寶貝菸袋杆子都打斷,葛玉秀趁機煽風點火,救人她不在行,罵人她手舀把掐,和沈老太太像說三句半似的,老太太罵幾句她就接一句,把個一貫趾高氣昂的楊麗娜罵得直轉圈。
何冰仍舊冬眠似的木然,站在老太太身邊不多言不多語,心裡還是對皓暄掛懷,因爲那個孩子實在討人喜歡。
大蘭子二話沒說咚咚就跑了出去,奉天她也不熟悉,就可着大街的找。
周作章四處打電話尋找沈稼軒,剛想起應該報到警察局,門房卻急匆匆送來一張紙條,這一刻他腦袋嗡的一聲,感覺好像是被人綁票。
果然,紙條上寫着:你家少爺在我們手中,限一個鐘頭內把洛醺送到馬家餡餅店門前大柳樹下,且不準報案不準聲張更不準其他人來,否則我們就撕票。
周作章呆了,茫然的不是皓暄被綁票,而是從未見過這樣的綁票,索要的贖金竟然不是大洋金條,而是個大活人。
他慢慢慢慢把腦袋看去洛醺,滿面的焦慮也就慢慢慢慢的轉化成竊喜,看起來是洛醺得罪了誰,只不過皓暄今個被楊麗娜帶出,被對方趁機抓了,然後挾天子以令諸侯,其目的不是皓暄而是洛醺,如此……他剋制着不能笑,繼而還裝着愁雲滿面的把紙條遞給洛醺。
洛醺正着急呢,嗖的奪過紙條看後,也呆了,凝眉想了想,沒等琢磨明白是怎麼檔子事,想起人家給的時間限定是一個小時,管不了是誰,她拔腿就走,忽而又退了回來。
滿面歡喜的周作章登時訝異的問:“你如果不敢去換皓暄,我們就報警,那些綁票的都是亡命徒,怕撕票啊。”
洛醺搖頭:“不是,我只是想,假如我去了對方得寸進尺,仍舊不放皓暄呢?畢竟對方是誰我們還不清楚,所以,爲了確保萬無一失,我有個主意,趕緊把老太太等家裡的能行走的女人都請過來。”
聽聞孫子有了消息,又聽說洛醺準備去救皓暄,老太太小跑着趕來,拉住洛醺的手道:“閨女,皓暄幾次遇難都是你救的,你就是皓暄的福星,我心裡是一清二楚,你答應我這次也把皓暄完完整整的還給我,然後,然後你和稼軒的事我就不管了。”
洛醺眼下無心想自己和沈稼軒的感情之事,救皓暄刻不容緩,而對方明明白白要自己去,假如真是因爲自己得罪了誰讓皓暄遭遇不測,她首先無法面對沈稼軒,於是道:“我答應您,只是您得聽我安排。”
老太太點頭如搗蒜:“你說,只要能救我孫子,上刀山下火海,老太婆我眉都不皺一下。”
洛醺道:“不用上刀山下火海,咱們演場戲……”
時間緊迫,她簡略交代好,大家各自去準備,她自己就在身上揣了把水果刀,大步奔跑着趕去馬家餡餅店。
馬家餡餅店是奉天一大特色小吃,說是小吃門臉不小,但也畢竟不是大酒樓,所以這個時候已經打烊,街上就黑黢黢一片。
洛醺到的時候此地行人伶仃,總歸是大臘月的天氣冷,人們更喜歡貓在家裡老婆孩子熱炕頭的舒服,她藉着附近住戶微弱的燈光四下的瞅,沒有誰看自己,也沒有誰主動來接近,等了能有一刻鐘,她跑來時着急,竟然連大衣都沒穿,凍得瑟瑟發抖,發抖還因爲有些緊張,打打殺殺她見識過,卻是第一次來對付綁匪。
“姑娘,一個人啊?”這時湊過來個中年男人,長的獐頭鼠目也就罷了,還賊眉鼠眼的左顧右盼。
洛醺立即道:“是,我是一個人。”她以爲是綁匪到了。
那男人突然抱住她嘻嘻笑着還四處亂摸:“一個大洋夠不夠。”原來人家把她當做夜裡偷摸出來做的暗娼。
洛醺發覺不對,急忙甩開他的手往後退步。
那男人以爲價碼不對,狠狠心道:“妹子真水靈,行,給你兩塊,我他孃的**從來沒下這樣的血本,實在不行你跟我得了,我賣豬下水的,老賺錢了,然後豬腸子豬肚子豬尾巴你管夠造(吃),特別是大腸頭老ji巴香了,我舀手絕活。”
洛醺把臉扭到一邊:“你誤會了,我是在這裡等人。”
那男人嘿嘿一笑:“可不是等人咋地,你看哥哥我來了,大冷天的走去我家。”
那男人抓着她的胳膊就拖,忍不住還過來想親她一下,她廝打不過趁勢在那男人臉上使勁咬了一口,頓時那男人臉蛋上血乎連拉,一拳打在她腦袋上,罵道:“你個臭*子!”然後捂着臉跑走。
洛醺揉着嗡嗡的腦袋,不停吐,胃裡作嘔,心突突的跳,咬緊牙關,沒哭。
又等了一會,過來兩個男人,跟她搭訕:“妹子,我兩個一起多少錢?”
洛醺知道又被人誤會,道:“你們看錯人了。”
這兩個男人一邊一個夾住她,手也不安分的亂摳亂摸:“奶不大盤不小,哥兩個又不白玩,若是雛兒十個大洋。”
洛醺怒道:“你們看錯人了。”
兩個男人架起她就走,洛醺高喊,這時衝過來兩個女人,照着這兩個男人就是一頓拳打腳踢,邊打邊罵:“王八犢子,青天白日的就禍禍人,老孃打碎你的狗*再打出你的稀粑粑來。”
這種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話唯有葛玉秀能罵得出來,另外一個是楊麗娜,一土一洋的兩個人組合在一起,這都是洛醺的安排,目的當然是爲了救皓暄,她們都喬裝成路人,此時也不敢多說,救了洛醺後裝着路人離開。
洛醺經過兩次驚嚇,無力的蹲在地上,想哭,忍着沒哭。
腳步歘歘,又有人個人過來問:“請問你是洛醺嗎?”
她條件反射似的開口道:“滾!我不是洛醺。”
那人拔腿剛想走,洛醺忽然意識到什麼,他怎麼能開口叫出自己的名字?是綁匪到了?急忙喊過去:“喂,我是洛醺。”
那人回頭把她打量下,小襖配裙子,簡單打扮清麗異常,確定這應該是洛醺。
“皓暄呢?”洛醺也確定他是綁匪。
那人道:“放心,那個小孩與我們沒仇,不會有事。”
洛醺剛鬆口氣,鬆到半路見他掏出身上的槍對準了自己,冷笑道:“你跟我們有仇,歐陽是從你那裡被日本人抓走的,你爲什麼安然無恙,不用問,你是漢奸。”
洛醺才明白抓了皓暄的人是歐陽的同伴,也瞭解人家爲什麼要用自己換皓暄,知道解釋不清楚,只追着問:“皓暄呢?冤有頭債有主,我來了,你們就應該履行約定把皓暄放了。”
那男人手一揮,從馬家餡餅店旁邊那堵牆的暗影裡走出來另外一個男人,還扭着皓暄。
皓暄見了她想喊,喊不出,嘴巴被手帕堵着。
他安然,洛醺當真放下了心,對那用槍指着自己的男人道:“你們放了這個孩子。”
那男人當即答應:“可以,不過你先告訴我浪雄在哪裡,他的那個株式會社找不到他。”
洛醺頗有些奇怪:“他在哪裡我怎麼知道。”
這男人怒起:“你不說,我就先打死這個孩子。”
他把槍對着皓暄,洛醺急忙道:“我說。”
可是她根本不知道浪雄經常會去哪裡,邊琢磨邊往旁邊看,自己安排的人怎麼還沒來。
來了,首先是沈老太太與何冰,何冰扶着老太太走到這裡,老太太突然倒在地上,何冰嚇得急忙喊:“娘,娘你怎麼了。”
這兩個綁匪同時看過去,和洛醺對峙的就立馬藏起手槍,那帶着皓暄的急忙把皓暄的腦袋按在自己腿上,怕被別人發現端倪。
何冰呼喚半天然後過來拉着洛醺面前這位道:“大哥,你幫我看看我娘怎麼了。”
何冰人長的美,說話甜,清清秀秀的,這男人沒想太多,爲了把她們趕緊打發走,就過來看沈老太太。
這時葛玉秀和楊麗娜罵罵唧唧的也走了過來,到了洛醺這裡兩個人越吵越兇。
“你個不要臉的。”
“你纔是**。”
“你養漢。”
“你偷人。”
兩個人對罵後來發展的廝打,滿地亂滾,即滾到那個押着皓暄的人面前。
皓暄正愣神,因爲他已經認出了這都是自己家人,就見葛玉秀和楊麗娜亂撕亂踹,一會橫着一會豎着,葛玉秀山般偉岸的身子終於派上用場,突然抱住這男人摔倒在地:“你個破鞋。”
那男人道:“錯了。”
她喊:“沒錯,就是你。”
楊麗娜脫下高跟鞋朝這男人的嘴巴就使勁抽打,兩個女人把這男人瞬間收拾得服服帖帖。
攙扶沈老太太的男人聽了覺得不對,剛拔出槍來,洛醺飛身一縱,一刀刺去,剛好刺在那男人的手腕上,對方完全沒料到她這個小姑娘竟然這麼狠辣,是以躲避不及,但也沒有扔掉槍,飛起一腳把她踢飛,來不及問浪雄的事了,就想立即殺了她,忍痛把槍再次對着她,後面就有人飛撲過來,噗嗤把他壓在地上,是大蘭子從天而降。
這男人同歐陽一樣都是殺手出身,一甩膀子,就把大蘭子甩出去,啪!躺在地上朝洛醺就是一槍,不知爲何,他那個同伴的腦袋突然噴出血來,聽見同伴慘叫一聲嗝屁,他驚呆,剛剛只是噹的一聲響,大概是被誰算計致使偏離了軌道,誤殺了同伴。
他愣神這微乎其微的空當,洛醺第二次撲去,手起刀落,紮在這人大腿上。
他忍着痛爬起,一拳打來,洛醺感覺自己的腦袋大概掉了,摸摸還在,只是裡面像灌滿了漿糊,看人都是雙影,趴在地上動不能動。
這男人第三次把槍對着她,而聽嗖嗖嗖!接着當!一枚大洋打在他手腕上,槍落地,他眼瞅着有個高大的身影朝這裡奔來,趕緊逃之夭夭。
“洛醺!”沈稼軒的聲音,洛醺無力的指指皓暄,然後就趴在地上。
皓暄得救,舀下口中的手帕衝過來:“醺姐姐,你不能死,我還給你帶了兩塊糕點回來呢。”
他哇哇大哭,半晌,洛醺嘟囔道:“什麼味道的糕點,我只喜歡吃甜的。”
沈稼軒一手摟住她一手摟住皓暄,頂天立地的漢子,潸然淚下,是心有餘悸,差點同時失去兩個最愛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