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稼軒白襯衣的最後一顆鈕釦被洛醺解開,他倏忽又拉過衣襟掩蓋住身子,嗓音低沉得類如沙啞:“不行啊。”
洛醺知道他膽怯什麼,無非是對自己沒有明媒正娶,不信他不想和自己同牀共枕,或者是聽了方玉致說和沈稼軒沒有感情之事讓她驚喜,或者是覺得把自己給了他木已成舟所有的問題都不再是問題,或者是貪戀他身上濃濃的雄性氣息,總之,洛醺下定了決心。
掰開他的手,用自己的手從他的腹肌一路撫摸上去,直倒觸碰到他的嘴脣,害羞道:“你上次吻的感覺我都忘記,不如,你再教教我。”
沈稼軒飢渴似的舔了下嘴脣,隨即咬住她的手指,思想在掙扎,最後還是摟住洛醺吻了過去。
而洛醺,悄悄然的脫了自己的小夾襖,一脫竟然脫的乾乾淨淨,沈稼軒吻着她時眼角餘光驀然發現雪白一片,當即後退一步,眼睛都不敢看她瑩潤滑膩的身子,只無力的喊了句:“洛醺!”
洛醺雙臂交叉抱在胸前,低頭,低聲道:“我冷。”
沈稼軒明白她的暗示,遲疑着,腦袋嗡嗡直響,渾身的肌肉往一起聚合,繃緊。
洛醺再嬌弱的重複一句:“我冷啊。”
沈稼軒撲過去將她摟在懷裡,赤裸的身子接觸,他的喘息都有些發抖,感覺懷中的洛醺柔若無骨得像一塊嫩豆腐,而她軟綿綿的雙峰抵着他,他眼睛慢慢充血,大口的呼吸。
洛醺閉着眼睛,把臉靠在他結實的胸肌上,像是自言自語似的:“我最近看了很多說,其中有這樣的一本,書上說。一個女孩變成女人只需要一個男人的身體,你把我變成女人吧。”
沈稼軒吻着她的頭頂,喃喃着她的名字:“洛醺啊,我們還沒有結婚。”
洛醺擡起頭看他,嬌媚的一笑:“你和皓暄的娘倒是結婚了,你告訴我你幸福嗎?亦或是她幸福嗎?幸福不是弄幾桌酒席招一干賓朋鬧一場婚事。幸福是,你愛我。”
沈稼軒突然淚水盈滿眼眶:“洛醺!”
是啊。幸福假如單單用婚姻來定義,這世上不幸福的人就是大多數,幸福是洛醺母親對洛醺父親的感覺:舒坦。是心裡毫無掛礙的過日子,從來不會擔心對方會背叛自己,欺負自己。
洛醺再次給他鼓勵,抓着他的手按在自己胸脯上,沈稼軒沉悶的“啊”了一聲,周身已經快炸開,抱起她奔去牀。把她放在牀上,自己就站在牀前看着她,像欣賞一件無價之寶,慢慢蹲下身子,脣落在她嬌嫩的胸脯上,當用自己的身體覆蓋住洛醺的身體。他仍舊在遲疑。
洛醺聲如蚊蠅:“讓我做你的女人。”她心一橫,把手從他的褲腰處伸進去,按在健碩的屁股上,再道:“讓我做你的女人,這樣,你就再也跑不掉了,我也跑不掉了。”
沈稼軒再也無法控制自己。所有的顧忌統統見鬼去吧,迅速退掉自己的褲子,兩個赤裸的身子緊緊挨在一起,他發現洛醺簌簌發抖。
“你冷嗎?”
“其實,我怕。”
她所有的大方和放浪不過是爲了讓愛情開花結果,認識沈稼軒之前她連接吻都不懂,更不懂一個男人的身體,當被沈稼軒壓住,她的手指差點摳進他的肉裡,緊張得快要窒息。
沈稼軒明白,就邊吻着她邊喃喃:“別怕。”
再吻一下再喃喃道:“別怕。”
洛醺在他的愛撫下慢慢放鬆,耳聽他喚着自己:“洛醺……寶貝……醺……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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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違了男人的感覺,自從周靜雅生下皓暄重病,沈稼軒這麼多年可以說是不近女色,潔身自愛一是他本就淡泊的性情和冷靜的個性,另外也是沒有遇到喜歡的女子,洛醺不同,洛醺是他的摯愛,但沈稼軒仍然不敢貪戀洛醺的身體,大男人得有憐香惜玉之情懷,一次靈與肉的交融他都怕洛醺忍受不了。
纏綿之後這一夜他都不敢閉眼,彷彿懷中的洛醺隨時像以前一樣不翼而飛,忽而吻吻洛醺,忽而輕拍她的後背,忽而給她蓋緊被子,忽而自顧自的在黑暗中笑出,輕聲說一句:“我好幸福。”
酣夢中的洛醺當然聽不見,睡的好沉好沉。
只等天亮,陽光穿透窗戶射進來,不知名的鳥兒撲打窗櫺,春日的早晨美妙至極,洛醺悠然醒來眯着惺忪的睡眼看了看,就發現牀邊蹲着正笑眯眯凝視她的沈稼軒,她眨着大眼想了想,想起昨晚發生了什麼事,感覺下自己身體的異樣,一把拉過被子矇住腦袋,任憑沈稼軒呼喚就是不出來。
“怎麼了?你不開心?”沈稼軒忽然有點惶惑了,她怕洛醺後悔。
洛醺在被子裡使勁晃動腦袋,憋悶的道:“害羞。”
沈稼軒當即笑出,把嘴巴按在被子上對她道:“我的醺小姐,我的醺寶貝,此後這種事會持續一輩子,你是我的女人啦,我們要同牀共枕。”
洛醺突然掀開被子,又呼哧跪坐在沈稼軒面前,問他:“你看看,我是不是變了樣子?”
沈稼軒打量下她,莫名其妙的:“沒有啊。”
洛醺狐疑的再問:“我現在不是女孩了,我是女人了,怎麼可能沒變樣子?”
看她認真的模樣讓沈稼軒啼笑皆非,聽她天真的話語讓沈稼軒愛憐無比,噗嗤笑出,用被子裹住她摟過來,柔聲道:“你當然變了,只是,你永遠是我最疼愛的小女孩,我比你大十五歲呢。”
洛醺突然就伏在他肩頭抽泣起來:“你不會再跟誰假結婚?”
沈稼軒點頭:“不會。”
洛醺摟住他的脖子:“不會再想着把我送走?”
沈稼軒點頭:“不會。”
洛醺突然就咯咯笑了:“那好,我們吃飯吧。”
額?沈稼軒愣住,這丫頭,當真還是個孩子,千變萬化的,剛剛分明在哭,轉瞬就能笑出。
早餐已經備好,是洛醺喜歡的“風花雪月”,只是這次因爲在奉天能找到充足的西餐食材,沈稼軒大顯身手,做得更地道,洛醺吃的更香甜。
昨晚沈稼軒就在想,目前對洛醺也只能是金屋藏嬌了,念着周靜雅是兒子的娘,他不想在周靜雅病重時再刺激她,只是沈家老宅也不安全,因爲這裡太多人知道,準備再租個房子安置洛醺,只等對洛醺父親承諾的事情差不多,就帶着洛醺回金水灣,從此後不問世事和洛醺比翼雙飛再不分離。
跟洛醺商量,她卻搖頭:“不行,我還要回孔家。”
沈稼軒當即撂下筷子,洛醺看他臉色凝重知道他誤會自己,忙不迭的解釋:“我有重要的事。”
沈稼軒冷着臉看着她,想聽有什麼重要的事。
洛醺不想告訴他,他知道一定不會同意自己去冒險,於是道:“反正我有重要的事。”
沈稼軒嚴肅道:“洛醺,我們現在是夫妻了,彼此沒有秘密,並且我比你大,我不僅僅是你丈夫,我還在履行對你父親的承諾,好好照顧你。”
洛醺抓耳撓腮的,知道自己不說他不會放過,唯有道:“好吧好吧,告訴你,我發現孔至尊和浪雄交往,孔至尊之前就說過,浪雄想與他合作做生意,他說他拒絕了,但我感覺他是騙人,所以我想調查此事。”
“你這丫頭!”沈稼軒聲音提高了很多,分明是不同意,“無論孔至尊還是浪雄,都不是善類,你存心讓我着急,絕對不行。”
“叔。”洛醺喊出口後訥訥的一笑:“就這麼叫着吧,習慣了,那個……唯獨我才能方便接近孔至尊和浪雄,就像方小姐之前說的,孔至尊和浪雄一定幹着見不得人的勾當,我不能不管,方小姐也是女人,你看人家幹多大的事,她是巾幗英雄,我也想做。”
沈稼軒眼睛一瞪:“不行,她是她你是你。”
洛醺撅着嘴:“爲什麼,都是女人,我現在也是女人了。”
看她一副趾高氣昂的樣子,彷彿成爲女人是多了不起的大事,沈稼軒忍不住笑了,爲了保持嚴肅強忍着把笑斂盡,說了句心裡話:“因爲她不是我的女人。”
洛醺先是開心的嘻嘻一笑,末了竟然指摘沈稼軒:“你自私。”
沈稼軒端起碗吃飯,一副咬定青山不放鬆、任爾東南西北風的架勢,不搭理她。
硬的不行就來軟的,洛醺嘿嘿湊過去哄他:“我爹說過,天下興亡匹夫有責,我怕孔至尊出賣良心,幹出什麼壞事,除了我沒有誰能那麼容易接近他,我十八了,我是大人了,假如我只是個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人,我覺得我過得毫無意義,我答應你,一旦發現什麼,我就報告給你或者方小姐,我保證不擅自行動。”
沈稼軒嘆口氣,把她摟在懷裡語重心長道:“洛醺,你知道嗎,樹葉掉落我都怕砸到你,更別說讓你接近這兩個危險人物,你讓我情何以堪。”
洛醺呵呵一笑:“老祖宗都說我大智大勇,我保證沒事。”然後就搖晃着沈稼軒的胳膊撒嬌:“好啊,好吧,好啦,老爺,相公,親愛的。”
沈稼軒架不住她軟磨硬泡,終於點頭,命令:“假如你敢擅自行動,我就把你關起來一輩子不放出。”
洛醺故作吃驚的瞪着大眼且咬着手指,嬌憨的模樣讓沈稼軒怦然心動,抱起她走向牀鋪:“睡個回籠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