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先生回到家裡發現洛醺已經離去,一巴掌打倒向他稟報的女僕,惡狠狠的罵了句:“廢物東西!”
張愛玲在《紅玫瑰與白玫瑰》開篇說過:“也許每一個男子全都有過這樣的兩個女人,至少兩個。娶了紅玫瑰,久而久之,紅的變了牆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的還是“牀前明月光”。娶了白玫瑰,白的便是衣服上的一粒飯粘子,紅的卻是心口上的一顆硃砂痣。”
這句話用在施先生身上再恰當不過,想他這樣年輕有爲的男士身邊怎麼會缺少女人,也不缺少漂亮的女人,多年前未婚妻的一場背叛,讓他對感情心灰意冷,本以爲這輩子只和那些交際花也好風塵女子也罷,玩一場場感情的遊戲,彼此都不投入,只享受遊戲的過程足矣,只等看見洛醺,他忽然意識到一個男人不僅僅得有熱烈的情婦,還得有放在家裡安心帶上場面舒心的妻子。
他認識洛醺是在廖太太和洛醺合影的照片上,那次廖先生從朋友處借了一架相機,想帶廖太太去公園遊玩順帶拍照,廖太太熱心,強拉着洛醺去了,還與洛醺合影留念,這張照片輾轉被廖太太的表妹發現,乍見洛醺驚爲天人,所以就想起給施先生介紹,其實她自己也愛慕施先生,但有自知自明,知道自己樣貌平平,施先生不會看上,爲了討好施先生,她唯有忍痛割愛。
當廖太太的表妹把照片拿給施先生看時,瞬間施先生就有了成家立室的念頭,想自己功成名就,就是缺少一個極品美人把自己的身份推上更高的地位,女人,有時是男人的另外一張臉,一個名片。
如今洛醺走了,自己的臉被撕破,施先生惱怒,悶悶的坐了很久。忽然想起公司的酒會就要到了,他琢磨下,喊來管家竊竊私語,交代好一切,總算臉上現出點笑意。
假如洛醺看見他這笑的內容,只怕從此都不敢和他來往,然而洛醺沒在眼前,洛醺在眼前時他一貫的謙謙君子,也不能說施先生陰鷙,面對自己喜歡的女人討好沒什麼不對。但假如洛醺知道女兒如何打開房門街門兩道門跑去街上的真實原因呢?假如洛醺瞭解搶了她包裹害得她無家可歸的真實情況呢?假如洛醺看穿了女兒被偷跑的真實目的呢?假如洛醺洞悉了原來住的那個巷子幾戶人家是因爲她而被滅口呢?
當然洛醺現在一無所知渾然不覺。還在旅館裡忍着眼睛的折磨寫劇本。
“醺啊。不要再寫了,歇歇。”沈稼軒奪下她手中的筆,拉着她上了牀。
“爹爹。”若萱困得在牀上翻來滾去不肯入睡,還要爹爹抱着。
沈稼軒在女兒額頭吻了下。把洛醺按倒在女兒身邊,然後道:“寶貝乖,和孃親一起睡。”
若萱微微睜眼看看洛醺,咧着小嘴淡淡一笑,抓住洛醺的大拇指,然後還是喊:“爹爹。”
沈稼軒也上了牀,和洛醺一邊一個把女兒夾在中間,側目看看洛醺。
洛醺也正在看他,雖是夫妻。久未同牀,洛醺害羞得把腦袋扣在枕頭上。
沈稼軒索性將女兒抱起放於自己胸前,輕輕拍着哄女兒入睡,感覺差不多,伸出胳膊在洛醺脖子底下。使勁一攬摟在懷裡,也不說話,閉上眼睛睡覺。
洛醺拘謹的被他摟着一會,漸漸放鬆,慢慢把手也摟過去,摸着女兒的小臉,輕輕道:“叔,如果我再次瞎了治不好,你別難過,這都是我咎由自取。”
沈稼軒側過臉吻了下她的頭頂,堅定道:“絕對不會有事,只是你答應我,我們是夫妻,以後哪裡不滿直言告訴我,不要再偷偷跑掉,你知道不知道我有多擔心你和女兒,知道不知道我找你多辛苦。”
洛醺把自己往沈稼軒懷裡縮了縮:“叔,對不起,我以爲我很厲害,我有能力照顧好女兒和自己,也有能力忘記你。”
沈稼軒瞪眼看她:“你想忘記我?”
洛醺急忙解釋:“我倒是想記住孫猴子,拼命都記不住。”
這種似是而非的回答沈稼軒明白是什麼意思,摟的更緊,勸洛醺:“劇本不要寫了,我把稿費還給施先生。”
洛醺晃着腦袋:“我答應人家的,還是寫吧,總之我儘量不累着,反正施先生也沒催促我。”
沈稼軒不僅僅擔心洛醺的眼睛,也怕施先生是再一個浪雄,糾纏不清,滋生更多的麻煩。
但他又不能嚴厲禁止洛醺,總歸這是洛醺發揮才華的機會,假如不讓她寫,她之前和父親學到的一切豈不是毫無用處,他知道洛醺心裡所想。
幾天後,劇本完成三分之一,洛醺的眼疾沒有加重,猜測大概是沈稼軒的鍼灸在控制,沾沾自喜。
這時施先生派人來找她,說是今晚公司的酒會,提醒她不要忘記參加,傍晚施先生會開車來接她。
其實洛醺還真就忘了,急忙找出爲酒會購置的洋服,米色的連衣裙,米色的草編禮貌,還有一串珍珠項鍊,穿戴整齊給沈稼軒看:“怎麼樣?”
還能怎麼樣,不打扮都閉月羞花,這一身打扮簡直美到無法比擬,淺淡的裙裝亮晶晶的珍珠,襯托她白皙的皮膚,把一雙明眸彰顯得更加烏黑水潤,整個人奔逸絕塵宛若仙子下凡。
“我的醺,天下無雙。”沈稼軒感慨。
這時門開了,皓暄抱着妹妹走了進來,小女娃看見孃親這樣打扮,拽着她的裙子非得要不可,洛醺推開她,她就繼續過來撕扯,洛醺看沈稼軒喊:“你瞧瞧你閨女。”
沈稼軒哈哈大笑,抱起女兒哄着:“孃親的裙子太大寶貝穿不了,等爹爹給寶貝買一套小的。”
小女娃似乎聽懂了,裙子穿不了去搶項鍊,使勁拽着,洛醺不得不解下項鍊套在她脖子上,哼了聲:“去臭美吧。”
小女娃呵呵笑着,心滿意足。
沈稼軒望着妻女這場吵鬧,只顧着笑,只顧着幸福。
傍晚時分。門口有汽車喇叭聲,洛醺曉得是施先生來接自己,已經穿戴整齊,朝沈稼軒扮個鬼臉,也知道自己和其他男人出去吃飯不合適,但答應施先生的,又不得不遵守承諾。
沈稼軒微微一笑:“去吧去吧,早去早回,太晚我可要殺去施家。”
洛醺撇撇嘴,明白他不放心在哪裡。又吻了下女兒。噔噔跑了。到門口眼前一黑,差點跌倒,幸好施先生已經下車等待,及時攙扶住她。關切的問:“怎麼了?不舒服就不用去了,我給大夥解釋下,就說本劇的劇作大人有事不能到場,我替你解釋下劇本的情況。”
洛醺擺擺手:“沒事,我寫的故事,你怎麼解釋啊。”
兩個人上車走了,往酒會地點百樂門大飯店而去,半路之上洛醺隔着車窗看街上,天還沒黑透。但她看路上的行人已經模模糊糊,眼睛還不停的眨,遲疑半天,對施先生道:“我的眼睛,好像有問題。有關劇本的事,今天可以不談嗎,我怕這個樣子不雅。”
施先生把車停在路邊,轉身看了看她的眼睛:“我也覺得你的眼睛眨的過於頻繁,究竟是怎麼回事?”
洛醺也無法交代眼睛曾經雪盲過,故事太長,時間緊迫,只道:“曾經得過眼疾,失明過,是我丈夫給我治好的,但因爲一點事,我們分開,錯過了必須按摩鞏固的最佳時機,所以我的眼疾再犯。”
施先生道:“現在太晚了,明天我帶你去看醫生,法國來的名醫,我朋友,相信他能有辦法治好你的眼睛,今晚還有各個報社的記者提問呢,不談只怕不行。”
洛醺犯愁了,即使回答提問只用嘴巴,但不停的朝人家眨眼,人家還以爲自己想勾引呢。
施先生合計半天道:“這樣,你重新打扮下。”
他發動車,帶着洛醺兜兜轉轉,終於找到一家沒有關門的洋服店,給洛醺重新買了套男裝,米色格子的西服,白襯衫,棕色領帶,米色的鴨舌帽,然後,把自己的墨鏡摘下架在洛醺鼻樑上:“這樣,沒人知道你眨眼了,但穿裙子不能戴墨鏡,唯有男裝合適。”
洛醺朝他豎大拇指:“比我聰明。”
施先生輕笑:“女人只需要美麗。”
洛醺愣神的當兒,他摟着洛醺轉移話題:“飯店裡光線不好,人多擺設多,等下你要挽着我的胳膊,這樣就不會摔倒出醜。”
洛醺嗯嗯答應着,把手挽着他的胳膊先來長試驗,感激道:“施先生,除了我丈夫,你是對我最體貼的人。”
施先生輕聲嘆息:“我對你的感情就像對你的體貼,一點都不比他少。”
洛醺迅速把自己的胳膊從他臂彎裡抽出,搓着手,侷促不安。
施先生急忙道:“開玩笑的,你們北方人不是很爽朗嗎,這麼一點點玩笑都經受不住。”
洛醺如釋重負,重新挽着他的胳膊走向汽車,突然聽見咔嚓咔嚓的相機之聲,眼睛還沒完全失明,急忙循聲去找,發現有個男人噔噔跑了,她突然想起了曾經和沈稼轔被偷拍的事,急忙告訴施先生:“有人偷拍我們。”
施先生不以爲然的:“是偷拍我,小報記者爲了賺點微薄的薪水養家餬口,怪可憐的,我已經習慣了,權當是日行一善吧。”
洛醺半信半疑且憂心忡忡,被他半拖半拽的帶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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