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最好的利劍

被部隊臨時調走的馬孝川,在集訓營的時間裡接觸到了新式的武器和只在書本上看到過的作戰方案,好在這幾年的認真學習,他對於作戰方面的儲備量足夠他應付這次演習。在特別組,他被安排在實戰分隊C組,基本上這一組是不會真正上場的,但在當時的意義,這一組的人將在演習之後接受特別任務。此時距離演習還有一週。

男生寢室的兩次跳樓事件被學校重視起來,蘇東陽和許北辰來到醫院看望夏楠的時候,夏楠已經睡着了。醫生說他的情況比較特殊,好在樓層並不高,腦部沒有受到劇烈震動,只是右手以後沒辦法正常使用了,基本上屬於致殘。

兩個人站在病房外看着躺在病牀上的夏楠,蘇東陽始終面無表情,他沒辦法不把齊婧萌的話和這件事情鏈接在一起,他認爲許北辰一定知道發生了什麼。

然而許北辰卻是並不理解一直都好好的衣架,爲什麼忽然令夏楠滑落,當然這一切還要等夏楠醒過來才知道。

“你知不知道夏楠出事的時候一直指着衣架。”蘇東陽冷冷的問。

“我到的時候,他已經氣息微弱了。”

蘇東陽沒有繼續說話,他忽然想到寢室裡,曲六一幾乎不回來,而晾衣服的事情都是由夏楠做,這件事情許北辰也知道,雖然北辰和夏楠的關係並不好,但也不至於會加害他,所以他排除了許北辰。

“東陽,你是不是也覺得,這不是意外?”

“我只是覺得太巧了。”

“等夏楠醒了,我們應該問清楚。”

“你在這裡等夏楠醒了,問一下,我忽然想到一些事,先走了。”蘇東陽說完立刻跑向電梯。他忽然想到的事,就是莫凡,她一定知道什麼,平時想找她一定有許北辰,但是現在不一樣,北辰在醫院,他有足夠的時間可以找莫凡問清楚。

對於許北辰來說,這件所謂的意外確實有些不意外,他似乎能想到是一個人在背後策劃了這件事,如果說自己還和她合作的話,那麼一定不會害到夏楠,他對夏楠是內疚的,換個角度想,難道米樂現在想要害的人不只蘇東陽一個?他忽然想起那天在賽場上米樂的神情,以及之前幾次和她見面時,她的言行,他的後背發涼,這個女人不會是要真的毀掉他們吧。

在那個手機還沒有完全普及的年代,蘇東陽想要找到莫凡,除了在寢室樓下等,就只能去她有可能去的教室找,不過幸好當時是中午,她一定會去食堂。

莫凡在食堂門口被蘇東陽叫住,她滿臉疑惑的問,“你們不是一起去醫院了?”

“我能不能跟你談談?”

看到蘇東陽十分堅定的眼神,莫凡似乎感覺到有什麼的重要的事情發生了,她也提高警惕的向四周看了看,“在這裡嗎?”

蘇東陽十分嚴肅的拉住莫凡的胳膊,兩個人朝着學校的大門走。

嘴角微微上揚的米樂在不遠處開始做着下一個打算,她似乎找到了另一個突破口。如許北辰所說,莫凡雖然看上去並不可怕,但只要利用好,她就是最好的利劍,不同的是,當初她是用來打擊自己的,現在,她是用來離間即將靠攏的兩個人。

一個男人可以感動一個女人,但感動不是愛,曾經不是,以後也不會是。當蘇東陽拉住莫凡的時候,即便莫凡知道接下來的事情會很嚴肅,但她還是會不自覺的心跳加快,她不能不承認她對蘇東陽的這份感情是真實的,無論誰在自己身邊,或者他的身邊有誰,只要和他獨處,只要和他有關的事情,只要是他蘇東陽,就會令她不自覺的沸騰起來。

“莫凡,你說實話,那天爲什麼會跑到球隊和我說不要打那場比賽,那場比賽到底有什麼陰謀?”

陰謀?那所謂的陰謀是莫凡自己想象出來的,那兩個人並沒有真正去做,難道要告訴他?莫凡忽然想到他是怎麼知道這場陰謀的?她立刻反問,“你是不是覺得你室友跳樓的事情有什麼不對?”

“你也覺得不對?”

莫凡開始沉思,她不知道蘇東陽想的是不是和自己一樣,但是她不知道怎樣開口,除非將整件事一五一十的告訴蘇東陽。

“你不是一個會說謊的女孩子,有什麼都說出來吧。”蘇東陽語氣開始緩和。

莫凡還是決定將自己知道的一切全部告訴蘇東陽,在陳述的過程中,她沒有將她自己的想法說出來,對於那段有關她喜歡蘇東陽的對白,也沒有說。

聽完莫凡講述的事情經過,他問,“你的意思是說,夏楠跳樓這件事跟北辰沒關係?”

“你和北辰都是那個寢室的,至於那個晾衣架,根本就不是你們兩個會靠近的,即便北辰還有害你的打算,也不會傻到用這種方法吧。”

“確實,3樓的人都知道我們寢室的衣服都是夏楠幫忙晾曬的,我和北辰甚至連收衣服都很少。”蘇東陽開始疑惑,難道真的是意外?如果不是意外,米樂是用什麼辦法做到的呢?

“你在想什麼?”

蘇東陽忽然神情柔和,雙手搭在莫凡的肩上,“你知道嗎,萌萌很擔心你,她寫信給我的時候還讓我保護你,其實那天比賽,萌萌有打電話提醒我,不過我始終不相信北辰會害我。今天聽你說了這麼多以前不知道的事情,萌萌的擔心看來並不是沒道理,所以我更加確定這件事不是意外。”

原來她早就猜到了,莫凡開始還在開心着與蘇東陽的這次近距離接觸,可是聽到齊婧萌的名字以後,她的心一下子又像是坐過山車一樣,從空中滑落在地。那個遠方的女人,比自己聰明太多了,看事情也比自己遠太多,慶幸的是,這一切不好都沒有發生在他的身上。她不自然的笑起來,“現在,你沒事就好。”

“我擔心的是米樂下一次會做什麼,北辰既然不跟她合作,那麼她的下一個目標會不會是北辰,或者是你呢?”

“其實米樂很可憐的,她就像當年的春曉一樣,只是一味的認爲她喜歡的人,就應該喜歡她,不同的是她做的真的很過分。不過我想,經過這件事,她應該會收斂一些了,畢竟傷人這種事,被查出來後果很嚴重的。”

“但願吧,不過你還是要小心,她那種大小姐,壞起來,真的是不會在意後果的。”

“你要小心纔是,畢竟她能想到這種方法已經是想要對你身體造成傷害了,明槍易躲暗箭難防。”

“傻瓜,”蘇東陽擡起手想要像撥弄齊婧萌的頭髮一樣,臉上帶着寵溺的笑容,卻沒有真的去做,他忽然意識到眼前的是莫凡,他放下手,但在心裡,他感激她對自己的這份擔心,微笑道,“和北辰在一起怎麼樣,他有沒有欺負你。”

莫凡搖頭,原本期待着他的那一刻撫摸,沒想到許北辰卻成了他們之間的一個距離,這距離不遠不近剛好將他們天地相隔。她知道,這既是好事,也是壞事。蘇東陽會因爲她表面不喜歡他而與她更加要好,可他們之間的好,永遠和愛情無關,想到這裡,她的眼神中帶着些許黯然,她低下頭,想掩飾住那心底的不甘。

醫院那邊,蘇東陽剛剛離開,夏楠就醒了,看到帶着內疚的許北辰,故作堅強的說,“放心吧,我左撇子,右手平時也很少用。”

“夏楠,對不起。”

“幹嘛說對不起啊。”

“要不是,”許北辰想說要不是因爲自己沒有和米樂合作,那麼他就不會被害成這樣,但是他說不出口,“要不是我和東陽太懶,把洗衣服的事情交給你,就不會這樣了。”

“哎,誰知道那東西會忽然掉下來呢。”

“對了,當時是怎麼一回事?”

夏楠猶豫,然後很堅定的說,“架子一定有人動過手腳,前一天我晾衣服還不是那樣的。”

這無疑是一個肯定的答案,一定是米樂,許北辰開始猶豫,到底要不要把整件事情告訴蘇東陽,如果米樂剛好害到東陽還好,要是這樣一次次傷害東陽身邊的人,那麼對於自己又有什麼好處。再想想這次夏楠的傷勢,他沒有第一時間想要找東陽。

匆忙從醫院離開,一路上他都在想怎樣勸阻米樂,沒想到在學校門口看到蘇東陽和莫凡並肩向學校走。原來她只有在他身邊,纔會笑的那麼開心。許北辰停住腳步,自己的確清楚莫凡的心裡有蘇東陽,但是她答應過自己會盡量忘記他,那麼現在呢?如果不是時間不夠多,就是自己不夠好。他無奈的搖頭苦笑,多麼諷刺,原來蘇東陽的事情,就是找莫凡。而自己,卻像個傻子一樣想要去找到米樂解決問題,他停在原地沒辦法移動,一直到他們徹底消失在自己的視線。他的心終於感受到莫凡所說的痛與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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