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宇軒和曹正文在翰林院主修前朝歷史,在這裡也快五年時間,今日正在編撰文稿之時,就見到蘇忠贊前來,立馬起身參拜。
“學生拜見老師。”這兩人都是蘇忠贊當年的門生。
“十年磨一劍,如今也是該你們上場的時候了。”蘇忠贊負手而立,十分鄭重道,“此去飛鴻府,你們可能會遇上重重危險,甚至有可能會死,你們怕不怕。”
康宇軒和曹正文朗聲道:“爲大鳳捐軀,是我們榮耀。”
蘇忠贊點點頭,臉上露出一抹欣慰之色。
次日,兩人受命飛鴻府巡撫,與戶部侍郎樂征塵一起前往飛鴻府,成,則建立不朽名聲,敗,則身死道消。
月華如水,傾瀉而下。
一輪彎月優雅的掛在天空之上,將無邊黑暗照耀一層銀白。
蘇沫坐在涼亭裡面,絲毫沒有睡意,付江龍這反常的舉動,着實讓她摸不清楚這局勢,忽然變得有些模糊起來。
北冥玄站在他身旁,也是一片沉重之色。
“王妃可曾想到,付江龍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沉默良久,北冥玄望着天邊一輪明月搖搖頭。
“不知道。”蘇沫眉頭微皺,也不知道這付江龍這一次到底打的是什麼算盤。
玉鴻雁端着一個盤子從後院走來,將茶水放在石桌上,微笑道:“既然想不通,那就別傷腦筋了,俗話說得好,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何必爲了那些不着邊的事情傷透腦筋,來,小姨特意爲你們泡了一壺上等的好茶,頗有清熱解渴的功效,如今這大熱天的,你們也不注意一下。”
她見兩人這幾日爲了付江龍的事情,整日眉頭緊鎖,就沒怎麼放鬆過,心中不忍,於是便親自選了一些極品毛尖,加上一些特殊的草藥,爲兩人泡了這麼一壺茶來。
蘇沫微微一笑:“謝謝小姨了。”
蘇沫端起茶杯,輕輕的抿了一口,頓時又一股清涼沁人心脾,忍不住又再喝了一口,直覺喉嚨間一股甘甜,清香的感覺瞬間襲遍全身,忍不住一陣舒爽,連胸口處那一抹煩悶,都鬆了一些。
北冥玄也試着喝了一口,臉上立馬露出享受之色,閉着眼睛感受着茶香之位,帶來韻味綿長的舒適之感。
此時忽然吹起涼爽的夜風,輕輕的拂過他們的臉上,有一種別樣的寧靜,恬美而美妙的感覺,就像是行走在山間田野,又像是置身於那茫茫山巔之上,彷彿展翅高飛的飛鳥,已經鼓起了勇氣,要勇敢的飛過滄海。
良久之後,北冥玄才緩過神來,口中還殘留着那茶香悠長的味道,微笑道:“沒想到不僅醫術高超,在茶道上面,也有如此深厚的造詣。”
玉鴻雁搖搖頭:“不過是按照醫術添加了一些秘製的紅棗在裡面,所以纔會有這個味道,菊花有凝神的作用,如此天價在一起,所以纔會有如此功效,你們呀,整天都在思考這個東西,我怕你們把腦子
想壞了,便給你們做了一些。”
蘇沫心底涌起一股暖意,感激的看着玉鴻雁,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
“時候也不早了,既然想不出辦法來,那就早點去休息吧,老是這樣不愛惜自己的身體,那可不行,不然真的遇到問題的時候,你們卻沒有多餘的精力了,那就不好了。”玉鴻雁語氣之中有些責備,話語之中的疼愛之快卻有增無減。
兩人想想也是這個道理,本來這些事情他們都懂,無奈有時身陷局中,這才一時間無法看清楚局勢。
“謝謝小姨關心,我們會注意的。”北冥玄點了點頭,端起茶杯又喝了一口茶。
就在蘇沫等人還在皺眉思考付江龍計劃的時候,付江龍在屋子裡面已經換上了一聲黑衣,今晚上先去刑部尚書李連成哪裡,聯絡一下,瞭解情況。
他這座院子,可以說裡面全部都是凌天翔的人,下人,丫鬟,無一不是。門外還全天有人監視,他的一舉一動,都在凌天翔的掌握之下。
付江龍名義上是來京中任職,實際上和軟禁沒有什麼區別,只不過是活動的範圍比較大罷了。
不過這些暗哨,他還沒有放在眼裡,憑藉着絕妙的輕功,悄然無聲的離開王府,連一點聲音的沒有,這些人也根本沒有發現付江龍早已經不在院子裡面了。
李連成正準備吹燈睡覺,忽然一陣涼風襲來,燭火輕輕搖曳,從窗口處閃過一道人影,李連成揉了揉眼睛,還以爲是自己看錯了,便準備繼續吹燈睡覺,忽然看到對面的凳子上,已經坐了一個人。
待仔細一看之下,立馬俯身跪在地上,低聲道:“屬下參見王爺。”
“起來說話。”付江龍冷冷說了一句。
李連成恭恭敬敬的站在原地,一言不發。
“樑太傅那邊,可有什麼進展。”付江龍問道。
自從馬思遠的計劃決定之後,付江龍便秘密通知李連成,隨時注意樑太傅的動靜,一切伺機而動,必須要牢牢的將樑太傅抓在手中,推翻凌天翔指日可待。
李連成緩緩道:“回王爺,樑太傅最近由於喪子,所以一直在家中,連早朝都很少上,根據我們的探子回報,樑太傅最近精神有些恍惚,每天都在念唸叨叨自己兒子的名字,聽那語氣,似乎非常想報仇。”
樑思遠平時對樑洪寬極爲嚴厲,動輒就是皮鞭怒罵伺候,實際上都是爲了樑洪寬的未來好,眼看這一次有了出頭了機會,卻因爲凌天翔那可笑陰謀,喪失性命,英年早逝。換做是誰,都接受不了這樣的打擊。
付江龍眼前一亮,嘿嘿一笑:“當真是天助我也。”
樑思遠雖然如今並沒有實權在手,但是從他手裡出來的門生,絕對是蘇忠贊之下第一人。在翰林院之中,也有大多數人,都是當年樑思遠親自主考。
若是能夠拉住樑思遠,那麼就相當於拉住了朝廷中一股不小的力量,
對於日後推翻舊政,建立新朝,有着舉足輕重的地位。
付江龍在李連成這裡詳談了一會兒,瞭解了一下京城的動向之後,特意讓李連成多留點心眼在逍遙王府。
在他心中有一種奇怪的感覺,他最後的敵人不在皇宮,不是蘇忠贊,也不是凌天翔,反而是逍遙王府的那批人。
雖然他的武功已經打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一旦想起蘇沫那寵辱不驚,舉重若輕的眼神,付江龍心裡就有一種很不舒服的感覺,就像是什麼東西堵在胸口一樣。
李連成點點頭,在他的心中,其實和付江龍有着同樣的想法。付江龍隨後又交代了一些事情後,便悄悄回去了。
院子裡,這些下人似乎永遠不知道疲憊一樣,即使到了深夜,都還在打掃着院子裡面的落葉,付江龍隱藏在黑夜之中,在那個下人剛剛一轉身的時候,一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閃身跑進了屋子裡面,隨後換下一聲黑衣,冷哼了一聲,心中暗道,本王早晚要讓你們這些人一個個的都死掉。
兩天之後,蘇忠讚的兩個門生,還有戶部侍郎樂征塵,正是在飛鴻府上任,接受地方上面的一切管轄權。
其中兩人主要以樂征塵爲首,馬思遠非常熱烈的接待了三人,十分慷慨的將權利全部交出。
一切都和馬思遠預料之中的一樣,三人雖然博學淵博,但久居內院,對於人情世故,處世之道在他面前簡直就像是一個孩子一樣。
三言兩語,就將三天誇得是雲裡霧裡,不知東南西北,馬思遠說過什麼,他們就信個什麼。
本來他們此行的目的,是準備藉着付江龍不在飛鴻府的這段時間裡面,這些人也壓不住他們,可以肆意的查探,付江龍將自己的兵馬到底藏在什麼地方訓練。
不過馬思遠每日都殷勤無比,而且飛鴻府在治理上面,一直領先其他州省,根本就看不出什麼問題來。
三人終日在這裡無所事事,要不就是偶爾出現一點雞毛蒜皮的小事,對於他們來說根本不足道哉,慢慢的,意志也開始消弭起來。
只有曹文正還不是如此消沉,只是每當他要查事情的時候,馬思遠總會來的非常的及時,不是帶他們出打獵,就是去青樓喝花酒。
康宇軒更是迷上了一個名叫彩兒的青樓女子,每日的心思都放在了彩兒身上,流連忘返,不知今夕何夕,何日是歸途。
喝花酒每日要花的錢不是一筆小數目,康宇軒又喜歡裝豪情,每日打賞至少也是五兩銀子起,多則十兩二十兩。
可他們每月俸祿也不過百兩銀子,這點錢哪裡經得起他這麼花,沒過多久囊中羞澀,沒錢了。
開始的時候,他還不願意去找馬思遠說借錢的事情,畢竟自己是朝廷命官,但是隔久了,心中對彩兒的思念就愈發強烈,一會兒不見,心裡面就非常的難受,就好像是有什麼東西賭着胸口一樣,不去就非常的不服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