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念心顫抖着指尖望向他,雙眸漸漸蒙上了一層霧氣,語氣帶着從未有過的低聲下氣“除了這個,心兒還可以選擇麼?”
端木辰曦臉色驟然黑沉,一把將她從自己的身邊推開來,瞬間又濺起了陣陣水花,怒吼道“可以,穿上衣服,從這裡滾出去,明日準備替你父親收屍。”
“你……”杜念心被推至泉邊,惡狠狠的撞到邊上,後背傳來一陣痛楚。
“本宮還有事情在身,心兒姑娘不要讓本宮等太久,等久了,本宮也許反悔了也說不定。”說罷,端木辰皓,欲要跳上泉邊着衣離去。
“等等……”還未邁出步子,就只聽見杜念心顫抖的聲音自身後傳來。
端木辰皓轉了身,他一瞬不瞬地睨着她,眸色清冷,沒有一絲喜悅之色“心兒姑娘,可是想好了。”
杜念心臉色紅白交加,沉吟了頃刻,她咬了咬脣道“太子殿下請務必信守承諾”
見她下定了決心,端木辰皓沉了沉氣,攢緊了指尖,邪笑道“那還等什麼?”
“這裡……難道,就在這裡麼?”杜念心揪着一顆心環顧四周。
她不敢相信,她竟要在此處獻出自己的身子,這裡雖然是後花園的溫泉之中,四處好似沒有人,但是現下是晴朗空空之下,毫無遮掩的讓她脫衣解帶,她如何做得出來。
端木辰皓看出了她的此時所想,不就是害怕被人瞧見麼?而後跟着又是一笑“心兒姑娘請放心吧,這裡的人沒有本宮的命令,是絕對不敢進來打擾的。”
杜念心微感他的靠近,心上一緊,低沉道“不要……殿下可不可以帶心兒回殿中,再行此事。”
“本宮不喜在殿中行男女之事,本宮閒乏味。”話落,脣已落下,她來不及掙扎,他己吻上了她。
突然,杜念心感覺一陣天旋地轉,雙腳突然騰昇在水面之上,而她的身子卻被他橫抱起來,漸漸浮上泉邊。
此時,她的眼前浮現出了幾個面孔,緊接着在落地的那一瞬間,端木辰曦的面孔開始模糊。
她知道,她別無選擇,做這一切都是爲了救出自己的父親,現下也只有太子殿下能夠將她的父親救出。
端木辰曦同是皇上的兒子,但是太子說話的重量比起四王爺,效率更高,她不能讓自己的父親冒着掉腦袋的風險。
她緊緊的閉上雙眼,眼淚奪眶而出。
端木辰皓知道他今日是所做的事情,都代表着他心中的聲音,凡是端木辰曦的東西,哪怕是女人,他也要讓端木辰曦吃他剩下的。
端木辰皓離去之時,丟下這樣一句話“端木辰曦這一生永遠都只能吃本宮剩下的,就連你,他也不意外。”
杜念心那一刻的心就好像冰凍了一般,好似端木辰曦的那雙溫暖的大手離她越來越遠。
四王府
朝堂之上,關於杜正文飽其私囊一事己是傳得沸沸揚揚。
當端木辰曦聽到此事之後,他第一個想到的就杜念心此時的安全,他知道憑着她未來太子妃的身分,她父親的罪刑是不會連累到她的身上,只是死罪可免,活罪卻難逃。
得知消息後,他就四處命人尋找杜念心的下落。
只可惜,一無所獲,現己入夜,杜正文就地正法,可是仍然沒有見到杜念心的身影。
此時的端木辰曦焦慮,着急,害怕,種種情緒交織在一起。
他靜靜的坐在書案前己許久,殿內可見來來回回稟報的屬下,每一次伴隨手下的進出,他都一探身後,卻還是沒有見到她的身影。
“找到了麼?”端木辰曦低沉一語,聲音似在發抖。
墨棋神色伴着些許沉重,搖了搖頭“還沒有?屬下去了一趟杜府,只可惜杜府的下人告知,心兒姑娘午時就己離開了。”
聞知,端木辰曦焦慮的面容之上,又泛起一絲憫柔,轉眸之跡,伴隨着輕輕一嘆“方纔在刑場也沒有見着她的身影,她會去哪裡?”
“心兒姑娘是不是己經離開京城了?”墨棋擡了眸。
這都己經好幾個時辰,以四王府精兵的尋找能力,全城戒備,應該不出五個時辰,便能找到要找的人,可是現下卻是半點關於杜家小姐的消息都沒有,就好似人間蒸發了一般。
端木辰曦沉思片刻,搖頭沉言“不可能,今日是她父親行刑的日子,她又怎麼會離開?”
林念心是杜正文的獨生女,杜正文老來得女,打着狐狸算盤,一心只盼着利用自己的女兒能夠攀龍附鳳,光宗耀宗,對待這個女兒自然是百般的呵護,杜念心是絕不會棄她父親於不顧,在她父親斷頭之日離開的。
兩人各自陷入思緒之中,沉默了片刻,墨棋隨意一嘆“這杜家一夜之間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還真看不出來,這杜尚書竟是狼子野心,蓄謀己久。”
“杜正文這隻老狐狸,這次只怕是做了某些人的替死鬼。”冷哼過後,端木辰曦一道寒芒直入窗外的那一輪冷月,指尖微微收緊。
“爺是說……”墨棋己是心知肚明,話到一半,他環顧四周後,又咽了回去。
端木辰曦回了眸,眸光渙散“現在最要緊的是趕快找到心兒,本王怕她會出事。”
墨棋微感到爺的寒意,轉了眸“你說這心兒姑娘也真是的,出了這等事,她爲何就不來找爺呢?”
端木辰曦雙手倚背,心上一緊,轉了身,眼波微動“太子……她一定去找太子了,趕快派人前去看看,一旦發現心兒的蹤跡,即刻來報。”
“是……”墨棋速速離開了。
太子府
也不知過了多久,一絲不掛的她躺在涼石之上,微微有了一絲動彈。
待她睜眸之時,感覺自己好痛,好累,整個人都像散了架。
她放眼四處尋覓着,空空如也,偌大的洞內,就只剩下她一人。
水聲響過她的耳跡,迅速起身拾起地上的衣服,穿好,挽好發,剛邁出一步,下體一陣疼痛感聚然襲來,一個不穩,又倒在了地上,再次爬起己是狼狽不堪。
“小姐……小姐……你怎麼了?”丫頭的聲音在正前方響起。
待她擡眸之跡,聚見丫頭玉瑩淚眼汪汪的看着自己,她抿了抿脣,伸手,在她挽扶之下,漸漸使自己直立起來,而後她又衝她淺淺一笑,笑容卻是那麼的牽強。
丫頭雖然未經人事,這男女歡笑過後的跡象,她還是看得出來,她將小姐的手緊在手間,望着這些刺目的傷痕,她的心裡隱隱刺痛,哽咽道來“小姐……你受苦了……”
杜念心仍是不語,只是忍着身體之上的羞辱,心靈上的凌辱,衝她搖了搖頭。
丫頭語氣微稍稍柔了幾分,含着一絲淚道“不過,小姐,您放心,老爺己經被太子殿下救出來了。”
“真的麼?爹爹救出來了。”杜念心驚詫的看着她,那顆懸着的心稍稍放下。
端木辰皓果然沒有實言,雖然自己不知現在己是什麼時候了,只要爹爹平安無事,那麼她所付出的也就值了,女人丟失了自己最珍貴的貞潔,現在換得爹爹的平安自由,該了的都己了。
她此刻的心情就好像時而靜,時而動的流水聲,悽美悲涼。
丫頭玉瑩點了點頭“嗯,老爺現在在城外一間破廟裡養傷。”
“養傷,爹爹怎麼了?”杜念心邊走着,邊心痛的問道。
玉瑩眼角一絲抽動,緊了緊手中的手,泣聲道“老爺入獄,用了刑,現在全身上下傷痕累累。”
她真不敢相信,一夜之間,那個趾高氣昴的老爺,竟蒼老了許多,狼狽不堪,傷痕累累。
她知道肯定是小姐求助太子,將老爺救了出來,就在她擔心小姐安危的時刻,太子的人又將她接來了此地,說是她家小姐就在這溫泉洞之中,她瞬間心上一緊,不安的情緒一擁而上,見到小姐的那一刻,她的心有如滴血。
“快…
…快……扶我去看看。”聽丫頭這麼一說,杜念心絲毫無法顧及自己身體的疼痛,跌跌撞撞的在她的挽扶下,加速了腳下的步子。
主僕二人,剛出了溫泉洞,聚見不遠處一道若隱若現的身影,再走近一看,一絲的尖銳細小的聲音響起“喲……這不是杜家小姐麼?在這裡遇到你真好。”
杜仿心擡了眸,瞬間藏於玉瑩的身後,遮擋那狼狽不堪的一幕,畢竟失了貞潔一事,越少人知道,就越好。
玉瑩將小姐小心翼翼的護在身後,微笑着道“公公有何事?”
公公瞅了一眼丫頭身後的杜念心,脣角微微勾起,眉宇間掛着一絲幸災樂禍,隨即轉了眸,撥高了聲音“皇上口諭,杜正文私相授受,飽其中囊,如今己就地正法,而杜家小姐杜念心乃罪臣之女,念其未來太子妃身分,關係皇家顏面,故此饒杜念心不死,死罪可免,但活罪難逃,從今日起,與太子的婚約就此作罷,除去杜念心的未來太子妃身分,貶爲庶民,欽此。”
跪着的杜念心身子微微一顫,差點跌坐在地上,下體一陣抽動,身旁的丫頭,用手從背後支撐着小姐,微微在她的耳邊一喚“小姐……”
杜念心抿了抿脣,眉心驟然一緊,瞬間調整好情緒微微頷首“謝皇上不殺之恩。”
“與本宮解除了婚約,心兒姑娘好像不怎麼高興啊?要不本宮再進宮求求父皇,收你作填房如何?”待她起了身,擡眸的那一瞬間,一種她這輩子都不想聽到的聲音自耳邊傳來。
杜念心臉色一紅,眼中卻盡是怒意,轉眸瞪了他半響,開了口“殿下的好意,心兒心領了,心兒乃一介賤民,如何配入住太子殿下的貴府。”
下體的再一次隱隱作痛,她已經不記得他要了她多少次,在她的身子上徘徊了多久,彷彿要讓她此生都記得他所賦予她一切的痛。
端木辰皓臉色驟然黑沉,下一瞬,杜念心只覺得耳邊一癢,待她回過神之際耳邊又響起了惡魔的聲音“還想着以這殘敗之身去勾引那賤種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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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她投來的滿是怒意的眸光,他鐵青着的臉微微勾起一道淺笑“你可別忘了,你方纔在本宮的身下是如何的歡快,如何的迎合。”
他的話又讓杜念心陷入了那一抹痛之中,當時所發生的凌辱,歷歷在目。
杜念心臉上的恨意又深了幾分,心仿若被人緊緊攢在指尖,側臉對上那一抹惡劣的笑意,咬着脣“你……”
端木辰皓見她怒不可言,笑意更深了,離開她的耳邊,長嘆道“也罷,也只有你這殘花敗柳,方能配上那個賤種。”
杜念心的心在流血,指尖己深深的浸入皮肉之中,此時此刻仿若承受着萬箭穿心之痛,半響過,抿了抿脣“玉瑩……我們走……”
剛邁出步子,身後又再一次傳來了譏諷之意“如若心兒姑娘無處可去,本宮倒不介意爲你留有一座別院,以備本宮不時之需。”
杜念心聞言眸光一閃,抿脣未語。腳下一個踉蹌不穩,跌晃在丫頭的懷間,丫頭輕輕一喚“小姐……”
“扶我離開,越快越好。”杜念心呼吸開始急促,己是無地自容。
她只想快點離開這裡,離開這個惡魔,離開這個是非之地,想她堂堂的金枝玉葉,竟然也會有被人遺棄,當衆羞辱的一天。
端木辰皓看着她漸行漸遠的身影,扯了扯脣,臉色略顯蒼白。
“殿下,你當真要將那卑賤的女人擡入府中?”身旁牡丹的聲音在他的耳邊響起,還不乏一絲幽怨。
“啪”清脆的掌聲響在玉臉之上,一陣火辣襲來,擡眸之跡,己是淚眼汪汪“殿下……妾身……”
“本宮的事,何時要你來多嘴。”一聲低吼自她耳邊響起。
牡丹嚇得噗通一下跪倒在地,瑟瑟發抖地跪在地上連連求饒“是……妾身再也不敢了。”
四王府
入夜
九兒端坐在銅鏡旁,遲遲不肯欲睡,鏡中的自己映出了一副愁容,雙眉緊鎖心情低落,看着頭上的玉釵,她伸手取下,撇了撇嘴,她拿着玉釵指着鏡中的自己怒道“再不回來,九兒就將你活剝生煎,做下酒菜。”
“呵呵……”一陣輕輕的笑聲自身後傳來。
九兒身子一顫,從境中細看,陽春的身影越來越靠近自己,瞅了她一眼,嘟着小嘴道“陽春,你偷聽九兒說話,真討厭。”
陽春邊輕輕的替她梳理如水的髮絲,邊輕輕一笑“九兒姑娘,你這不能怨奴婢,你都叫嚷着這麼大聲,奴婢就是撫住耳朵,也能聽見啊。”
九兒揚了揚眉,回頭擡眸對上她的視線,問道“你還不睡麼?”
陽春故作輕輕一嘆“九兒姑娘還未睡下,奴婢又怎敢先睡下,到時爺怪罪下來,奴婢又少不了一番責罰。”
九兒手上一緊,眸光閃了閃“曦哥哥回來了麼?”
陽春搖了搖頭“還沒,也許那心兒姑娘還沒找到吧。”
“哼……”九兒回了頭,朝鏡中看去,撇了撇嘴將玉釵重重的甩在桌上後,起了身,鑽進被子裡,一臉的不悅。
她心裡早就清楚爲什麼,曦哥哥到現在還沒來看她,也不許她去找他,都是爲了找回那心兒姑娘。
心兒姑娘的失蹤,她看得出曦哥哥的擔憂,可見這心兒姑娘在曦哥哥心目中的位置。
陽春隨着玉釵落在桌面上的聲響,微微一怔,半響,她拾起桌面上的玉釵,持在手間看了看,心下一沉,幸好沒摔壞。
走到牀榻間,晃在她的眼前,輕輕道來“九兒姑娘,這玉釵易碎,若是摔壞了,明日就無法再戴在頭上了。”
九兒別了臉,淡淡一言“壞了就壞了吧,明日你再帶我上街,買一支便是。”
“可這支玉釵可是爺親自挑選送給你的,就這樣壞了,豈不是糟蹋了爺一片心意。”陽春的聲音有些激動。
平日裡的九兒姑娘對待爺的東西是非常的愛惜,就像上次那一隻風箏,她都不許別人碰一下。
九兒撇了撇嘴“他整天都只顧着那心兒姑娘,哪有時間顧及到我的玉釵壞沒壞,用不着管他。”
“可是……”陽春的話還沒說完,欲要安慰哄哄她,卻不知,她將胸口的被子往頭上一提,自被中傳來一語“我要睡了,陽春你也下去睡吧。”
陽春頓了頓,低眸又看了看玉釵,輕輕一嘆,將玉釵輕輕的放置桌面上,回頭,輕輕一言“那九兒姑娘早些休息,奴婢告退。”
九兒睡在牀榻之上輾轉反側難以入睡,鬧了好半響,乾脆起身坐在窗前,仰望星空,隨着夜間的涼風徐徐,心裡不安的情緒越來越濃烈。
城外破廟
破廟內,展着一盞油燈,燒得珊珊作響,藉着昏暗的燈光,可以若隱若現一道殘軀,躺在地上,痛苦的呻吟。
“爹……”杜念心在一旁含淚叫喚着。
從她來到這破廟之中,她的父親就一直在夢囈之中痛苦的呻吟。
眼看年邁的父親,蒼老的面容之上泛着無法忍受的痛楚,她的心就在滴血,想不到父親戎馬一生,己到風燭之年,還要遭此等罪,這是上天對他的懲罰麼?
杜正文漸漸從夢囈之中醒來,無力睜開眼眸的瞬間,聚見女兒的淚顏,心上一沉,咬着牙喚道“心兒……”
杜念心見父親醒來,她抹了面頰之上的淚水,牽扯出一絲欣喜,將父親輕輕的扶起來,輕聲道“爹,你怎麼樣了?”
聚見父親全身傷痕累累,雖然她沒有經歷過地牢之中的刑罰,但是她從父親的痛楚之中,能夠感覺到父親承受了多大的刑罰,有鞭子抽過的血印,有烙上胸口的焦味,還有十指尖的夾印,全身上下無一處不是血跡斑斑,就連蒼老的面容之上,都被鞭子抽得皮開肉綻。
杜念心輕輕的扶上父親的傷口,雙手顫抖,就連端着的湯藥都在手間不停的晃動。
杜正文自然是不想自己的
女兒擔心,無力的撫了女兒的玉手,泣聲道來“爹爹無礙,心兒,都是爹爹的錯,是爹爹害了你啊,端木辰皓就是個畜生,他就該遭天打雷劈,他竟然以爹爹的性命逼迫你……”
他的話沒有再說下去,如若不是自己一心只想將自己的女兒嫁給太子殿下,逼迫自己的女兒與心上人四爺絕情,說不定現在自己的女兒早己坐上四王妃之位,四爺也會百般的寵愛她,她亦是不會落到如此田地。
一想到端木辰皓利用自己這條老命強行奪走了女兒的貞潔,他的心就如刀割了一般,恨不得,現在馬上衝到他的面前,與他同歸於盡。
難忍心中的痛,杜念心撲進父親的懷裡,無聲地落下淚來“爹,您不要再說了……只要你平安無事……要心兒做什麼都可以。”
她不想再提起此事,對她來說那就是一個惡夢,一想起她就會覺得此時的自己,全身上下都粘滿了那個可惡又可恨男人的味道,下體就會無時不刻的向她傳來生疼,那是奪走她寶貴貞潔的痛。
她以爲她的身子只能給自己喜歡的男人,而現在的自己己無可奈何,正如端木辰皓口中所說,己是殘花敗柳。
“傻孩子。”杜正文緊緊地將女兒擁在懷中,咬着脣,泣聲淚下。
“老爺,您先把藥喝了吧。”丫頭玉瑩在一旁己是淚流滿面。
杜念心抹了淚,從他的懷中拉開來,持起手中的湯藥,淺淺一笑“對……爹爹先把藥喝了吧。”
杜正文揮袖拭淚,看看身邊的丫頭玉瑩,看着自己的女兒連忙點頭“哎……好……”
待他將藥喝下之後,接過父親手中的碗,杜念心擰着眉問道“爹,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杜正文抿了抿脣,下一個瞬間,眸光似劍,咬着牙狠狠道來“端木辰皓母子倆竟利用爹爹替他們背了黑鍋,保全了他們在朝中的地位。”
“他們所說的原來都是事實,爹真的私相授受,飽其中囊,犯下此等錯事?”她到現在都無法相信自己的父親會像他們口中所說的,私相授受,飽其中囊,可是方纔聽父親道來,她的心又再一次冷卻了半分。
杜正文指尖收緊,眼波晃動“如若爹爹不這麼做,又豈會有錦衣玉食,榮華富貴的生活。”
他所有的一切都是德妃所賜,但是成也德妃,敗也德妃,沒有想到,那個狠心的女人只是把他當作一顆棋子,他爲她做了那麼多事,如今出了事,她竟先下手爲強,將所有的罪名都推到他的身上,更要惡的就是,她的兒子端木辰皓無恥至極,得不到自己女兒的心,竟卑鄙的毀了她。
“如若爹爹不這麼做,今日又豈會到這般田地?”杜念心自然是能夠體會父親一路走過來的艱辛,可是到了這般田地自是怨不得人。
杜正文泣聲拍着自己的胸口,痛苦的道來“是爹爹聽信德妃的饞言,錯信了德妃母子,爹爹絕不會放過他們,絕不會……”
杜念心眼見自己的父親情緒開始激動,她緊了緊手中的手,擰眉安撫。
突然之間,她的手被自己的父親反握住,杜正文含淚看着她,雙手擰得緊緊“心兒,你聽爹爹說,你去找四爺………現下只有四爺才能給你一生衣食無憂,雖然現下嫁不了太子……只要嫁給四爺,那爹爹就有出頭的一天,也只要四爺能夠坐上皇位,你就會是他的皇后,那爹爹就能重見天日,心兒你快去……快去……”
“爹……我……”杜念心在父親的激動之下,輕垂了眉眼,心底百味雜陳,她己非完壁之身,她還能去找他麼?如若讓他知道自己己失身於太子殿下,他還會要自己麼?
杜正文自然是猜出了女兒的心思,緊着她的手,他沉沉道來“放心,四爺待你一往情深,他定然不會棄你於不顧的,只要四爺答應娶你,你失身一事,爹爹自然有辦法。”
杜念心深吸了一口氣,她擡起仍然泛紅的水眸看向父親,輕啓朱脣道“可是曦哥哥……曦哥哥現在待心兒己大不如從前了,心兒怕……”
“傻孩子,那四爺府中的女人只不過是一個傻子,你難道連一個傻子也鬥不過麼?只要四爺將你接回四王府,來日方長,近水樓臺先得月,你定能重獲四爺的心。”
“心兒,就當爹爹求你了,爹爹知道你這一生只盼着嫁給四爺,現在就是你奪回四爺真心最佳時機,如果你還要猶豫不決,那爹爹就死在你的面前,下到黃泉去向你的母親賠罪。”說罷,他從她的手中奪過空碗,摔在地上,拾起碎片,抹在脖子之上,含淚看着自己的女兒。
“老爺……不要……”丫頭玉瑩欲要衝上去。
“不要……爹……不要,心兒現在只有你一個親人,爹爹不能這般狠心的棄心兒而去。”杜念心慌亂的搶過爹爹手中的碎片,頓時朦朧了視線。
“那你答應爹爹……答應爹爹”杜正文全身顫抖。
杜念心淚眼盈盈點頭“嗯,心兒答應你,心兒答應你……”
次日
風吹進窗子,兩葉窗頁,狂襄作響,似是一陣春雨的氣息,細細打落在九兒沉睡的面容之上,她竟沒有絲毫的甦醒。
“九兒姑娘……你怎麼單衣坐在窗口呢?也不怕被凍着。”陽春自門口聚見九兒姑娘獨自一人單衣坐在窗前,心上一緊,連忙放下手中的浴盤,衝了上去。
九兒卻沒有絲毫的反應,陽春連忙着牀榻之上的衣裳將她裹上,觸到她身子的那一刻,她的再次一緊,全身冰涼,她趕緊關上窗子,按照溫度來判斷,九兒姑娘應該坐在這裡己好幾個時辰了。
但是昨日她的確是看着九兒姑娘上牀榻入睡的啊,難道是因爲爺的事,所以九兒姑娘睡不下,便起身坐在窗前。
下一個瞬間,她輕輕的扶上她的額頭,依舊冰冰的,沒有一絲溫度,還冒着一層粘溼,她趕緊搖着她的玉手,喚道“九兒姑娘……醒醒……”
九兒聞聲,無力睜開雙眸,朦朧之中依稀可見陽春晃來晃去的面龐,半響後,她正想說什麼,突然頭上一陣疼痛襲來,她撫上了頭,痛苦的叫道“陽春……九兒的頭好痛……好痛……”
最後聲落,九兒又閉上了雙眸,眼前一黑,脣角扯了扯,瞬間失去意識,撫着頭的雙手,無力的漸落,身子漸漸下沉,又再一次趴在了窗臺上。
陽春手上一緊,慌亂的將九兒姑娘扶至牀榻之上,搖晃着她的玉顏“九兒姑娘……你這是怎麼了”
九兒卻沒絲毫的反應,她心上一緊,朝門外大叫“來人啊……快來人……”
九兒的暈倒,全殿上下的奴才進進出出,落繹不絕,卻一直不見端木辰曦的身影。
陽春知道,九兒姑娘暈倒,也只有爺在身邊,九兒姑娘就不會感覺到疼,她在府內四處尋找着,就不見爺的身影,而後才得知,爺爲尋心兒姑娘一夜未歸。
“陽春……何事這麼驚慌?”身後傳來了端木辰軒的聲音,他剛入門就見陽春像丟了魂似的,在府裡亂竄,心裡襲上了一絲不安。
陽春回頭之跡,聚見端木辰軒的身影,心上一喜,像見了救命草般的跌跌撞撞迎了上去“三爺,您來得正好,九兒姑娘她……她……她暈倒了。”
“什麼?九兒暈倒了,四弟呢?”端木辰軒聞言心上一緊,一道寒光直入不遠處的書香殿。
陽春擰了絲眉,聲音微微顫抖“爺不在府中,奴婢真不知該怎麼辦?”
“請了大夫麼?”端木辰軒顧不了那麼多,加快腳下的步子,直衝靜軒殿。
“大夫正在爲九兒姑娘診脈,奴婢想到每次九兒姑娘暈倒都是爺在身邊,所以奴婢才跑出來尋找爺的身影,只是爺一夜未歸。”陽春緊跟其後。
端木辰軒心上一緊,回了頭“四弟怎會一夜未歸?”
陽春低了眸“聽說是爲了尋心兒姑娘而一夜未歸,就連墨將軍也不在府內。”
“本王知道了。”端木辰軒點了點頭,又加快了步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