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3 受任,飛雅加達
宋微言正式受任那天,連翹卻突然收到了她的短信……
“餘總,謝謝你那天帶我去參加思慕的慶功宴。也謝謝你告訴我無論發生什麼事,總還要指望明天,所以我有今日,你是我的引渡人!”
這條短信連翹不知怎麼回。
宋微言能夠這麼輕易就當上瞑色的創意總監,楊鍾庭“功不可沒”,可是天下沒有白來的午餐。背後她付出多少,只有她自己知道。
只是每個人都有選擇的權力,對或者錯,並沒有清晰的界限。
安安終於開始上幼兒園了,連翹本來還擔心他會不適應,可老師一致反映他在幼兒園表示不錯。和同學也能和睦相處,而且連翹發覺他似乎漸漸開朗一些了,有時候回來會主動跟連翹講一些學校裡發生的事。
只是有一點,他還是不肯叫連翹一聲“媽媽”,但這樣連翹已經相當滿足。
只要他在自己身邊,自己能夠親自陪伴他成長,參與他的生活和生命。其他已經不奢望再有什麼。
8月過後馮厲行開始滿世界飛,因爲來年的新品發佈和春夏時裝週已經開始着手籌備。
連翹其實也忙,只是思慕規模和經營模式相對於LA’MO而言還有些差異。
LA’MO說白了不是一個單獨的品牌。而是一個集多品牌和多產品的集團,涉及業務衆多,旗下擁有時裝皮具,香水化妝品,首飾和手錶等多元化產品,整合品牌戰略和全球銷售網絡導致LA’MO必須在世界各地開設代工廠和設計工作室,所以馮厲行在新品發佈前夕需要各地飛來飛去。
以前反正他都是單身一人。但現在不同,現在他已經和連翹結婚,所以長時間的旅途他心裡便會產生牽掛,幾乎每次臨登機和落地時都會給連翹打電話,言語裡沒有太多明顯的不捨和惦念,但像馮厲行這種人,從十歲開始就獨自一人過日子,能夠做到這一點就已經非常不容易。
就像以前裴瀟瀟曾經說過,她與馮厲行交往兩年,他把她寵成那樣,卻從未讓她去過一次他住的地方,甚至他情願另外給她購置一套別墅,也不希望有人闖入他獨自生活的世界,所以馮厲行面上流痞,在時尚圈這個浮華嘈雜之地也能混得遊刃有餘,可內心卻孤僻,甚至把自己保護封存得很好,因此大多數人看到的只是馮厲行的表面,內心那塊隱蔽之地,他從不輕易向人打開。
但是連翹卻成了他的意外。
他讓她住進自己的公寓,讓她睡自己的牀,縱容她把自己的生活搞得天翻地覆,甚至……甚至默許她住進自己心裡……
馮厲行站在巴黎某酒店房間的窗口,窗外便是燈火璀璨的埃菲爾鐵塔,不由想起上次與連翹一同遊巴黎的情景,忍不住給她打了電話。呆以狂巴。
“喂…”
“喂……”連翹的聲音似乎很急,氣喘吁吁。
“你在哪兒?”馮厲行問。
“我在機場,一會兒飛印尼。”
“印尼?你去印尼做什麼?”
“思慕在那邊的一家代工廠出了點事,需要我過去處理。”連翹推着行李車,耳邊是機場提示登機的語音。
馮厲行愣了愣,不大放心地提醒:“你在那邊自己當心點,特別要注意飲食,這季節印尼那邊病毒滋生,別亂吃東西!”
“知道啦。”連翹愉悅地咯咯笑了一聲,“什麼時候這麼羅嗦!”
還嫌棄他呢,馮厲行苦笑着,連翹卻在那頭喊:“好了不能再跟你說了,我要登機了……”遂掛了電話。
手機裡面一陣急促的嘟嘟聲,整個世界彷彿都冷掉了,馮厲行看着屏幕上漸漸暗下去的“陸連翹”三個字,用手指輕颳了一下鼻尖,眼底浮起一絲頹意。
連翹終於順利登機。
剛坐定,空姐便首先向她走過來:“小姐您好,很高興您選擇國航服務,由於您懷有身孕,所以旅途中有任何不適,請第一時間告知。”
果然頭等艙的服務就是一流,連翹點點頭,將薄毯蓋到肩膀:“謝謝。”
應了空姐,旁邊的趙容纔開口:“餘總,要不您先睡一會兒?”
“不用,你給我的那些僱傭條例和材料我還沒看完,想趁飛機上的時間梳理一遍。”
“可是您懷着孩子,太勞累的話我怕…”
“不會,我自己有分寸,這次去印尼行程排得很緊,所以我們必須分秒必爭,對了,印尼那邊的律師你聯繫好了嗎?”
“聯繫好了,到當地後我會先去律師事務所與他會面。”
“好,辛苦。”連翹笑了笑,從包裡掏出筆記本開始看材料。
馮厲行在巴黎一週時間。
每天都會保持和連翹兩通電話,但由於印尼和巴黎有時差,所以總是一個在睡夢中,一個在白天,也只能在電話裡寥寥幾句。
最後一通國際長途,馮厲行那邊是巴黎的夜裡。
“喂,連翹…”
“喂…”那端傳過來的聲音明顯帶着沙啞和疲憊。
馮厲行心疼,問:“是不是事情很棘手?”
“事情倒不棘手,只是行程太趕,臨時決定過來的,所以感覺有些累。”
這話聽了馮厲行心裡更擔心:“自己注意調節情緒和工作,別太拼命,別讓我擔心你。”
連翹“嗯”了一聲,兩人又聊了幾句便掛了電話,誰知馮厲行睡到昏昏沉沉的時候手機再度響起,他迷迷糊糊摸着接起來。
“喂…”
“馮厲行,我好想你…嚶嚶嚶……”沙啞的聲音,隨後一片哭聲,哭得馮厲行的心都亂成一片,好不容易哄了半宿,連翹才停了哭聲。
再度掛完電話,馮厲行是徹底都睡不着了,起來重新查了查自己在巴黎的行程,看能否可以刪減一些。
而在印尼那一頭,連翹拿着一疊剛到手的材料證明和照片,坐在酒店大片的棕櫚樹蔭下面,抹掉眼角的淚漬,清冷的笑從嘴角浮起來……
“餘總,您確定馮厲行真會來?”趙容站在她身側問。
連翹用手扶住高高隆起的肚子,撩了桌上的青檸汁喝了一口,萬分肯定:“會,他會來!”
他反正已經被她吃得死死的。
連翹哭他就跟着心疼,連翹笑他便覺得滿世界都是陽光,而如果連翹說想他,你說他會不會來?
當然會,且是安排私人飛機連夜飛過去。
抵達印尼雅加達的時候是當地時間晚上,馮厲行在機場給連翹打電話。
“喂,小妖精,睡了嗎?”
“嗯,睡了。”她的聲音聽上去也是睡意朦朧。
馮厲行笑着:“怎麼今天這麼早就睡?”
“白天太累了,所以睡得早一些。”她卷着被子在牀上翻了一個身,“你那邊應該是白天吧,怎麼有時間給我打電話?也是想我了嗎?”
“嗯,想你了……”聲音曖昧磁性,連翹癡癡又笑了一聲,笑得馮厲行心口一陣戰慄。
“你住雅加達哪個酒店?”
“洲際,怎麼了?”
“沒什麼,問問。”馮厲行那時候已經從機場往外走,連翹窩在牀上,又膩膩地跟他撒了一會兒嬌,這才萬分不捨地掛了電話。
真是越來越嬌氣黏人了,馮厲行不由笑了笑,走出雅加達簡陋的機場,撲面而來的是這座熱帶城市夏日悶溼的熱浪。
連翹重新又在浴缸裡泡了一個澡,換了一件黑色蕾絲的睡裙,鎖骨和耳根捻了一些香水,櫻桃味的,她知道馮厲行喜歡。
約一小時後房間門鈴果真響起來。
連翹揉了揉柔順的黑髮,下牀去開門,門外是馮厲行明顯帶着旅途疲憊的臉。
“你怎麼來了?”連翹恰似驚訝的表情,揉着睡意零星的眼睛,一切都拿捏得很好。
馮厲行壓身過去,手指拂過她的眼瞼:“你說想我,而我恰好也想你,所以就來了…”隨後雅痞一笑,嘴角一個渦。
連翹那一瞬間,心裡還是抽動了一下。
她知道自己得逞依仗的是什麼,無非便是依仗他寵她,不然他也不會連夜從巴黎飛雅加達。
“討厭!”半生氣半嬌嗔,連翹揮着秀拳捶了一下他的肩,眼裡一下子便滲出淚來,整個人卻撲過去,緊緊摟住他。
“爲什麼來也不跟我提前說一聲?”
“來不及了…”他聲音溼熱暗啞,彷彿真的來不及一樣,話只說一半便將懷裡的人撩開,壓身過去,將連翹抵在門上……
肆意深吻,貪婪呼吸她頸脖處的櫻桃氣息,大掌撫過腿處,滿手滑膩皮膚,卻捨不得給她呼吸的時間,恨不得要將懷中的女人吻成一灘柔水,滲進他的身體髮膚,再也不會離他而去。
那段時間兩人也確實聚少離多,連翹索要得很激烈。
馮厲行有些擔心,又不敢太用力,怕傷到她腹中有孩子。
磨死人了,他用手捏住她勾過來的雙腿:“小東西,真的這麼想我?”
“嗯,很想,想到這幾天夜裡都會哭醒……”她咬着脣,聲音吟膩,脈脈眼波中全是柔情和急切。
馮厲行心疼得一點點吻過她的眼睛,她還真哭了。
又哭了,脣上沾着她眼淚的鹹涼。
馮厲行根本扛不住她,只能再去吻她的耳垂:“我也很想你,所以纔會給你打電話,以後不準這樣忍着不說,如果真想見我就告訴我,多忙多遠我都會來見你……”
他反正準備什麼都給她了。
統統給,不遺餘力,她要什麼他都給!
連翹幾乎是哭着完成了那場歡愉。
最後香汗淋漓的身子被馮厲行從牀上撈起來。
“走,抱你去洗澡。”
她妖嬈笑着縮在他懷中,用手指戳着馮厲行的胸口,突然問:“馮厲行…我想去巴厘島,你能不能陪我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