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城歲月之歸源田居
直到被司源壓在牀上,樑田還處在呆滯狀態。店長和那個男人……似乎是舊相識,他們是什麼關係?猛然想到店長曾經看自己的難解眼神,原來店長早就知道了……
“他爲什麼叫你雞仔?喂!”
司源搖了搖樑田,終於把他從冥想中拉回現實。
“呃……樑田——田雞——雞仔……”
田雞?那不就是青蛙?
司源低頭親了一下樑田的脣,仔細觀察,沒變化。再親一下,又一下,還是沒變化。
司源有些困惑的思索了片刻,得出了一個結論:我是王子當然沒錯,問題出在這傢伙身上。他是青蛙,而且是不會變王子的那種!
樑田被親得臉紅紅的。自從見過店長被那個叫軒轅夏光的男人當衆強吻,他的心境就發生了微妙的變化。此時竟從司源的行爲中品出了幾分親密和親暱來。
“你今天早上就是打電話給他吧,你和他什麼關係?!”
司源語氣惡狠狠的,雖然猜想那什麼店長十有八九就是軒轅夏光離家出走的“小貓”。可是事情只要和樑田有關,他就十分在意。
“沒……同事。”
“你打電話給他做什麼?”
“沒什麼……就是閒聊……”
司源當然不信:“你最好說實話,不然等我查出來……”
“就是……就是想向他借錢給我弟弟寄生活費,我弟弟……”快斷糧了,你又不准我出去工作掙錢!樑田敢怒不敢言。
有事你第一個找的不應該是我嗎?輪到那什麼店長什麼事?司源絲毫不自覺自己對於樑田來說是惡魔債主的存在。
“把你弟弟名字銀行卡號拿來。”
他想幹什麼?想對我弟弟做什麼?樑田遲疑着,默不作聲。
“快點!”司源不耐煩地又端出惡魔的架勢和嘴臉,順利得到了想要的。操起電話,司源迅速吩咐下去:
“汪秘書,馬上給這個賬號匯五萬塊錢,8331……名字樑左。”
五,五萬!樑田差點就衝過去搶司源的電話。五萬……自己又多欠了男人五萬。不知道這回又要付出什麼代價,自己是什麼都沒有了……愛怎樣怎樣吧,反正殘酷的現實從不因自己的努力而改變過。
司源放下電話,過去拉起癱在牀上的樑田。
“去做飯,再做昨天的馬鈴薯。”
冰箱裡面由酒店廚房直接配備的高級食材,每每被樑田用十分樸素的手法做成一道道家常小菜,卻十分對司源的胃。司源也覺得奇怪,樑田做的菜也沒有很好吃,可是自己卻總是胃口大開。
樑田削着馬鈴薯皮,心想幸好自己會做個飯,不然就真的只有“那種用處”了……
樑田覺得自己退化了,退化成了無脊椎動物——蟲,而且還是書蟲。每天的“自由時間”裡,樑田都是窩在客廳的沙發或是花園樹蔭下的椅子裡抱着書本啃。書櫃裡的書很快就只剩一本了。
那本書是樑田特意留到最後的,英法文版的《LePetitPrince》。樑田只看得懂其中的英文版。由於詞彙量有限,樑田是連蒙帶猜看下去的。樑田看得很慢很仔細,看完一遍之後又意猶未盡的從頭看起。
《LePetitPrince》是一部童話,一部傷心的童話,一則關於愛與責任的寓言。樑田被那個有着一頭金囧囧頭髮的小王子深深地感動了。
當樑田開始看第三遍《LePetitPrince》時,司源終於看不下去了。把樑田拉到新華書店,塞給他一輛購物車和一句“隨便挑”,自己也推着個車去幫樑田“備糧”。
書店很大型,應該稱作書城了。上下總共七層,五花八門,琳琅滿目的書籍讓樑田看花了眼,流連忘返。
暢遊書海,樂不思蜀的樑田隱隱約約聽到廣播裡有個女聲一遍遍重複自己的名字。仔細一聽,那是一則尋人廣告:“樑田先生,樑田先生,請馬上到一樓收銀處。樑田先生……”
趕緊拿了自己選的書,趕到一樓,樑田遠遠就看到了貌似生氣的司源正瞪着自己。
膽子挺大的嘛,趁着人多就偷偷開溜。我好心給你點自由吧你也太放肆了,廣播都播了快半個小時了纔出現!
再看一眼樑田懷裡抱着的書,司源更是冒火:逛了大半天就只挑了這麼一本小英漢詞典?!
萬衆期待的樑田先生終於出現了!衆人的耳朵終於解放了!廣播員小A喝了口水潤潤早沙啞的喉嚨,用眼神示意收銀員趕緊給他們結帳,好讓自己早點脫離冰山美男恐怖的氣場。
收銀員小B手腳異常麻利地結着帳,快點,快點,再快點!雖然這冰山美男選購的書多得書店要派專車送貨上門,可是財神和瘟神有時候真的只有一線之隔。這冰山美男此刻就像是一座即將噴發的火山!警報警報!快快送瘟神!
小A小B及衆人一點都麼有怪罪那千呼萬喚始出來的“樑田先生”,看他被冰山美男瞪得頭低低的樣子——哦!可憐的娃啊!
樑田坐在快速奔馳的車上,眼睛緊張地盯着前方。男人生氣了,他一生氣就會開快車。
手指摩娑着英漢詞典的書皮,樑田回想起剛纔司源的那記眼刀還是有點心有餘悸。
剛纔結帳的時候樑田想自己掏錢付字典的錢,這點小錢樑田還是有的。掏錢的動作卻被男人凌厲的眼神硬生生止住。男人把付過帳的詞典“啪”的一聲塞到樑田懷裡就走了。
回到悠然居一會,書也送到了,隨來的還有幾個訂購的書櫃。
望着幾個書櫃上滿滿碼着的一牆書籍,樑田抱緊懷裡的字典。詞典硬硬尖尖的書角剛好頂着心臟的位置,那點恰到好處的疼痛讓樑田得以忽略其他突生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