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城歲月之歸源田居
秋高氣爽,天涼好個秋。在三十三層高樓上的空中花園裡,感覺更是愜意。
樑田卻是沒怎麼注意身處的優美環境,心思只停留在手中的書本。那是本中英文對照版的《基督山伯爵》,樑田邊看邊翻英漢詞典,看得津津有味。
夕陽慢慢墜到山那邊,四周的光線漸漸暗了下去。樂在書中的樑田直到感覺字跡有些模糊才驚醒,一看錶,差不多七點了!糟了,晚飯還沒做,那饕餮(司源又榮獲一大號!)今天回得也有點晚,希望趕得及!
樑田扔下書就往室內衝,衝到花園入口處撞上一堵肉牆,然後樑田就被某人牢牢抓在懷裡了。
自投羅網啊……
司源一進門沒聞到飯菜香,就知道樑田又看書忘了時間。一路找到花園門口就被樑田“投懷送抱”。胸口被撞得挺疼,但司源仍緊緊把人抱在懷裡。
看着懷裡樑田揉着撞疼的額頭滿臉懊惱的樣子,司源心裡考慮着要不要先把這份“晚餐”吃了,正要動手,手機響了。
樑田趁機逃了開去,心裡暗呼好險。和男人相處了這麼久,樑田早就知道司源呼吸突然加重是一個危險逼近的訊號。更何況,剛纔兩人身體緊貼着,男人那兒明顯的變化絕對不是樑田的幻覺!
“喂?”司源按下接聽鍵,語氣臭臭的:誰這麼沒見識打擾我下班後自由時間的私人生活,你最好有很重要的事,不然……
“司少!我們現在在你家的酒吧呢,快帶你的小田田出來玩啊!”
軒轅夏光在電話那頭大聲吼着,背景音樂是一個微有醉意的男聲在嘶吼着什麼歌。
“沒空!”司源說着就要掛電話。
“喂喂喂!你太不夠意思了吧!不給我設宴接風就算了,親自請你都不出來?!林辰藍他們也都在,你還不趁機帶你的寶貝出來顯顯?趕緊的!你敢不來,我就炸了你的酒吧……”
軒轅夏光的“炸”字還沒說完電話就被司源掛了。炸吧,少一家是一家,我也好多點時間和樑田過“私人生活”……恩,不過,帶這傢伙出去遛遛好像是不錯的主意,整天埋書堆裡怕有一天要發黴的。
電話撥回去,接通後那邊傳來一個可憐兮兮的聲音:“別走,豆豆龍,他們就來了……站住!小弟!”然後是一陣打鬥聲,似乎黑老大用武力解決了一次小叛亂的樣子。
“喂!”黑老大的聲音似一陣冰刀飛過,聞者皆顫。但當然不包括司源司大少爺這座真冰山。
“哪一家?”
“啊!滿座!307包廂,你們快過來!豆豆龍,你看他們就來……”黑老大的聲音雀躍得跟什麼似的,但難逃又被司源掛電話的命運。
掛了電話,司源叫住正要去廚房的樑田,挑了身衣服給他換上就拉着他出了門。
當司源擁着樑田出現在包廂門口的時候,衆人的眼神齊刷刷的釘在了他們身上。
軒轅夏光的是期盼已久的眼神,衆友人是吃驚的眼神,而店長看到樑田被男人強抱着又不敢掙脫的樣子,氣不打一出來,藉着幾分酒意就想衝上前去,卻被軒轅夏光一把抱住又跌回沙發。
“混蛋!你放開我……你!你放開雞仔!唔……”
司源無視衆人的目光,把樑田更擁進懷裡,向一干友人介紹:
“樑田,我的人。”
然後眼神掃過被軒轅夏光捂住嘴巴出不了聲,眼睛卻在冒火的店長,冷冷地開口問:“你算哪一位,有什麼資格叫我放手?”
“呵呵,這是筱弟,我的!我的人!”軒轅夏光打和場般說着,下一秒就“啊”的一聲慘叫放開了店長——筱弟。小貓的牙齒還是那麼利,手指都被咬出血來了。
“滾你丫的,你他媽滾遠點!誰他媽倒了八輩子血黴纔是你的人!滾!”
筱弟罵罵咧咧的也忘記了樑田那一邊,端起酒繼續灌。
“好,再來一杯!”軒轅夏光好似別有用心的不停給筱弟倒酒。
“滾!少他媽無事獻殷勤。我可沒那身份喝你黑老大親自倒的酒!老子要去唱歌!”
“好好。”被臭罵的黑老大非但沒有生氣,反而殷勤地遞上麥克風。把一干友人看呆了:這天,是不是要變了?
不一會兒,包廂裡就響起了歌聲。筱弟的聲音不錯,就是有些酒意上頭,唱得七零八落的,衆人聽得有點難過。倒是軒轅夏光眼睛一刻不離筱弟,神情陶醉。
另一邊,司源早就擁着樑田坐下了。侍者很快把司源點的餐點送了進來,七碟八碗的擺滿了他們面前的桌子。
司源幫樑田夾了滿滿一碟菜,然後喝令他“快吃”。臉上卻是友人們從未見過的溫柔表情,一干友人的眼珠子頓時落了一地:這天,真的變了!
樑田從進門就一直低着頭,不接收任何人的眼神,特別是店長的。卻隱隱約約感覺有一雙眼睛在暗處盯着自己,這種感覺在男人說“我的人”的時候特別明顯。就像現在,自己捧着個碗埋頭吃着,那雙眼睛仍舊遊移在身上縈繞不去。一種被監視的感覺讓樑田渾身不自在,如坐鍼氈。
“專心吃飯!”司源用筷子敲敲樑田的碗,皺了皺眉頭,卻是因爲另一邊的“魔音”,心想這軒轅的眼光怎麼這麼差,看上這麼個愛瞎嚎的野貓。還是自己的好,簡單,安靜,乖巧,可人。
吃完飯,酒吧總經理就以請示工作的名義把司源請了出去。司大少爺難得一次駕臨滿座,自然不能讓面聖的機會白白流走。就算也許會撞到冰山被凍死也要不要命地往前湊一湊。
司源前腳剛踏出包廂,店長筱弟就丟下麥克風衝出軒轅夏光的包圍圈,坐到了樑田身邊,把着他的肩劈頭就問:
“雞仔!你有沒有怎樣!到底怎麼回事?!”
“店長……我……我不是自願的……我欠他很多錢……”樑田羞愧的把頭埋得低低的。
“我知道你是被迫的。錢的事應該也沒那麼簡單!不管怎樣,雞仔,你看着我,雞仔!”筱弟搖着樑田的肩膀說道。
樑田擡起頭,望進店長的眼睛,裡面有他看不懂的類似痛苦的情緒。
筱弟盯着樑田的眼睛:“雞仔,不管怎樣,你一定要保護好自己,一定要保管好自己的心。千萬不要,千萬別像,別像……呃!”
酒意衝頭,筱弟打了個響亮的酒嗝,身體搖搖晃晃的眼看就要倒到樑田身上,卻在半途中被一個強勁的力道往後拉。於是筱弟就整個人落在了軒轅夏光的懷裡。
“滾!”筱弟張牙舞爪,肆無忌憚,有恃無恐地朝軒轅夏光拳腳相向。還伸手想拉住樑田再說點什麼,樑田說了句“我去廁所”,一閃身跑出了包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