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週後,看着奄奄一息的小鷹,王錚有些心疼的看着自己的小舅問道:“小舅,它是不是死了?”
而吳秀濤則笑了笑,搖着頭摸了摸外甥的腦袋說:“鷹可不是尋常的小雞小鵝,它們的命硬着呢。”
他說完,便從口袋裡面摸出一小塊肉乾,走到了小鷹的跟前。
“哎,小朋友,難爲你了,吃吧。”
吳秀濤手裡拿着的,是這幾天他和王錚在蘋果園抓的老鼠肉乾。他們倆用捕鼠器抓到老鼠,然後將肉切成小塊,在太陽底下曬成了肉乾。
剛纔小鷹還逼着眼睛,聽到有人走近,有氣無力的睜了下眼。
吳秀濤彎下腰,摸了摸小鷹耷拉着的腦袋,對方一動也不動。七天滴水未進,也沒有休息,這小鷹已經疲憊不堪了。
這是吳秀濤第五次給小鷹喂東西,前面四次,小鷹都沒有張嘴。鷹是有自尊的生靈,它們輕易不會接受了人類的食物,然而,這一次,它妥協了。
它太餓了。
熬鷹是有些殘忍的,不過要想擁有一隻屬於自己的獵鷹,這卻是唯一的辦法。
小鷹張開嘴巴,一口便將吳秀濤遞過去的老鼠肉乾吞了下去。
吳秀濤很興奮,回頭對王錚說:“它投降了!外甥你過來餵它!”
王錚一聽,也興奮起來。
他的口袋裡面也有不少老鼠肉乾,他和小舅這幾天總共抓了十幾只老鼠,但是小舅說這些還遠遠不夠。
跑到小鷹跟前,王錚起初還有些擔心那趴在地上的小鷹會跳起來啄自己,但是餵了它幾口之後,便也不害怕了。
“外甥,這生靈雖然被咱們折騰了一週,但是今天吃了你給的老鼠肉,便是認了你當主人了。”
聽到小舅說現在面前的小鷹已經認自己當主人了,王錚會笑地笑了起來。
“不過,要想訓好這隻鷹,還得需要三兩個月的時間。”
王錚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開始訓鷹了。
“小舅,咱們什麼時候訓鷹?”
吳秀濤這幾天已經把訓鷹的方法教給了外甥,王錚急切地想要實踐一下。
“餵它點水,等明天它恢復了體力,就可以訓了。”
王錚於是忙用瓢舀來一些水,讓小鷹喝了。
“它睡着了。”
吃飽喝足,小鷹趴在地上閉上了眼睛。
“它醒來的時候會不會啄咱們?”王錚的眼睛盯着小鷹,皺着眉頭問道。
“不會了,它現在已經把你當做主人了,以後就永遠不會啄你了。”
“那它還挺忠心呢。”王錚伸手去摸小鷹光滑的羽毛。
“是呀,生靈比人可好打交道多了,它認準了主人,以後就永遠也不會改變了。”
王錚覺得小舅說的很有道理。
這天晚上,王錚和小舅沒有再在蘋果園的小屋裡面過夜。他倆鎖好了門,便回到了小舅家中。
第二天,兩個人早早地吃過早飯,便又回到了蘋果園裡的小屋。
這次小鷹再見到王錚的時候,已經早沒有一開始的傲氣,它屈服了,像戰敗的將軍一樣低下了頭。不過,它恢復了以前的體力,看起來還算精神。
吳秀濤將一張生牛皮綁住了王錚的整個肩膀,一隻到手腕都用生牛皮護住,再將自己的皮手套交給王錚帶上。
“讓鷹站到你的胳膊上。”
王錚咬着下嘴脣點了點頭,彎下腰,將手臂盤着,擺在鷹的面前,另一隻手攥着栓着鷹的尼龍繩。
“哥們,跳上來,站在俺的胳膊上。”王錚的眼睛盯着小鷹的眼睛,嘴裡不停重複着這句話。
那鷹走路的姿勢有些笨拙,邁着外八字的步伐。它盯着王錚的眼睛看了一會,好像有些猶豫,又或者搞不明白對方的意思。
“跳上來。”
吳秀濤吹了聲口哨,然後王錚將尼龍繩的另一頭栓到自己的另一隻胳膊上,也吹了聲口哨。
那鷹終於下定了決心,拍了下翅膀,便跳到了王錚的右胳膊上。
王錚用小臂託着小鷹,站起身來,高興地看着自己的小舅:“小舅,它聽俺的話了。”
吳秀濤點點頭,說:“很好,你這隻鷹比俺的那隻聰明多了。俺那隻俺吹了半天口哨它才弄明白啥意思跳到俺的胳膊上的。”
王錚一聽,高興地摸了摸自己胳膊上的小鷹的羽毛,接着將口袋裡面的老鼠肉乾塞到它的嘴巴里面一小塊。
小鷹吃了老鼠肉乾,好像很感激地一樣,伸着脖子叫了一聲。
“現在再訓練它從你的胳膊上下去。”
王錚點了點頭,託着小鷹從屋裡走出去,走到了外面空闊的地面。他不敢在到處是蘋果樹的地方訓鷹,那樣很容易會把繩子纏住,勒傷小鷹的腿。
來到空闊地面之後,王錚向前抖了抖胳膊,嘴巴里面說了聲:“走!”
然後,那小鷹接到命令,便向前撲棱一下飛了出去。
估計它現在還以爲身後的人發了善心要放了它,飛出去的時候,異常興奮,異常有力。然而,那鷹飛出去二十幾米,卻覺得腿上的東西一用力,自己便又摔在了地上。
“回來!”
王錚喊了幾聲回來,不過那鷹卻萬分留戀的擡頭看了一眼天空,那裡纔是它的樂土。可是,被這尼龍繩羈絆,它怎麼可能隨心所願呢?
見喊了幾聲對方沒有反應,王錚便跑到小鷹跟前,彎下腰,像剛纔一樣盤着胳膊,指着自己的右胳膊示意小鷹飛上去。
小鷹估計想到了剛纔老鼠肉的滋味,這次竟然很快跳了上去。
然後,王錚按照小舅剛纔的吩咐,趕忙塞給了小鷹一塊老鼠肉。
吳秀濤跟了過來,對王錚說道:“現在你可以帶鷹回家了,每天訓五六次,每次訓半個小時,三個月以後,等鷹形成了條件反射,你想讓它幹啥它就幹啥了。”
聽了小舅的話,王錚笑着點點頭。
“小舅,訓鷹可真辛苦。”
“不過,訓好了鷹之後,到了老山套裡面就啥都不怕了,即便是遇到了野狼,見了帶鷹的人也得躲得遠遠的。”老山套是大寨鄉最西邊的一大片老山林,方圓二三百里,沒有幾戶村落,野獸到處出沒。
一聽到小舅說老山套,王錚頓時又來了興趣。
“小舅,你說老山套裡面現在還有野狼嗎?”
吳秀濤點了點頭:“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