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春天快要來了,但是山頂的寒風依然刺骨。
吳秀濤攀着粗尼龍繩,小心地向預定的位置接近。
王錚趴在懸崖邊,緊張地看着自己的小舅。小舅的身手很敏捷,雖然裝備簡陋,但是倒也讓人放心。
吳秀濤擡頭看了一眼王錚,發現他要開口說話,便忙做了個噓聲的手勢。
他指了指突出懸崖上的一塊石頭,然後衝着王錚點了點頭,意思是那個傢伙在那裡。
王錚一看,高興地使勁點了點頭。
然後,吳秀濤悄悄的繞到了鷹窩的下邊,又慢慢地順着尼龍繩向上爬。
三米、兩米、一米……
就在吳秀濤距離鷹窩只有二十公分的時候,他悄悄地將掛在後背上的鐵鉤子和尼龍袋取了下來,然後一隻手攀着鷹窩那邊凸出的石頭。
忽然,吳秀濤猛地向上一竄,用腳攀着尼龍繩,半個身子都探到了半空中。
那隻去年纔出窩的小鷹猛然發現了入侵者,便要拍着翅膀飛起來,而吳秀濤眼疾手快,伸出鐵鉤子便將小鷹的一條腿給抓住了。
小鷹雖然被鐵鉤鉤住了,但是哪裡肯束手就擒,探出頭就要去啄吳秀濤。
吳秀濤向後一閃,這時,他的身子有些失去平衡,眼看着就要向後倒下去。王錚看的心驚肉跳,生怕小舅會出現什麼意外。
而吳秀濤,真的是藝高人膽大,一隻手緊緊地抓着鐵鉤子,另一隻手張開了尼龍袋,便將撲過來的小鷹套進了袋子裡面。
撲通一聲,吳秀濤的身子向後一倒,後背重重的摔到了巖壁上面。不過就在他倒下的同時,卻已經將尼龍袋的袋口封住,死死的抓在手裡。
那小鷹還不死心,在尼龍袋裡面拼命掙扎,然而卻已經根本跑不了了。
吳秀濤現在倒掛在尼龍繩上,好不容易控制好了平衡,嚇得王錚後背冷汗直流。
“抓住了!”
吳秀濤一隻手抓着尼龍袋,另一隻手攀住尼龍繩,衝着王錚笑了笑。
“舅舅,小心點。”王錚擔心地說道。
吳秀濤點了點頭,然後將尼龍袋綁在自己的後背上,任憑小鷹在尼龍袋裡面撲棱,便沿着尼龍繩爬上了山頂。
等到吳秀濤重新回到山頂的時候,王錚才發現,小舅的後背上,衣服劃開了一道很長的口子。
“小舅,你不要緊吧?”王錚忙問道。
“衣服厚,不礙事。去年剛出窩的小鷹,興許是它爹媽都沒了,要不然它不會還在這個窩裡。”
兩個人回到蘋果園,將尼龍繩拴在小鷹的左腿上,拴在了王錚家蘋果園裡面的小屋中。
“王錚,小鷹剛抓住,脾氣大,你要親自訓,他以後纔會聽你的話。”
小鷹被拴在小屋的一根粗木頭上,失去了自由,看起來很是生氣,不停地撲打着翅膀,想要去啄王錚和吳秀濤。然而它被繩子綁着,飛不了多遠就又被拉了回去。
“小舅,怎麼樣訓鷹呢?”
吳秀濤簡單看了看後背的傷勢,然後對王錚說:“先熬,熬的它失去銳氣以後再開始訓,少說也得三兩個月。”
“熬?”
王錚看到小舅的後背一大片淤青,心裡有些過意不去。
“對,熬鷹。鷹現在在氣頭上,逮誰啄誰。咱們先讓它撲騰撲騰,等它累了,咱們再來折騰它,讓它休息不了,過不了一週,這傢伙就老實多了。小舅這些天沒事,晚上咱倆就來陪它。”
王錚高興地點點頭,心說自己以後要擁有一隻屬於自己的獵鷹了,這可真是一件激動人心的事情。
小鷹抓住之後,吳秀濤和王錚便將它放在了蘋果園裡的小屋中。這個時候大家都忙着過年,不會有人到蘋果園來搗亂,在這裡還算是比較安全的。
回到姥姥家,王錚向大家報告了小舅幫自己抓鷹的事情,嚇得姥姥一個勁地罵吳秀濤。不過,吳秀濤只是呵呵地笑了笑,並不在意。王向忠看到兒子平安無恙,也沒說什麼。
傍晚王錚沒有跟着父親回家,說要在姥姥家住幾天,王向忠答應的也很痛快。畢竟自己一個大老爺們,炒菜做飯照顧人肯定比不上自己的丈母孃了。
天一黑,吳秀濤騎着摩托車便帶着王錚再次來到了王錚家的蘋果園。
當吳秀濤和王錚推開那個小屋門的時候,被抓住的小鷹看到仇人來了,氣得跳起來便要撲過來,然而卻在半空中被尼龍繩給拽了下來。
“小舅,咱們現在幹什麼?”
夜色降臨,四壁漏風的小屋開始變的冷起來。
吳秀濤搓了搓手,然後對王錚說:“咱們先找點柴禾,生點火暖和暖和。”
王錚一聽,便忙跑到外面去抱柴禾。
等王錚再次回到屋裡的時候,卻發現小舅正衝着那隻小鷹吹口哨,逗它玩。而小鷹仍然怒火沖天,衝着小舅亂叫。
很快,火生了起來。吳秀濤從小屋裡面土牀下面摸出幾塊紅薯,丟進了火堆裡面。
不一會兒,烤紅薯的香味便在屋裡面瀰漫起來。
兩個人圍着火堆,吃着烤紅薯,一旁的小鷹更加的生氣了。
吳秀濤一邊講着自己以前走南闖北時候的奇聞異事,一邊觀察着另一邊小鷹的情況。
王錚聽得津津有味,很快便將一塊烤好的紅薯吃到了肚子裡面。
吳秀濤正講着,忽然站起身,從旁邊的水缸裡面舀了一瓢水,便潑到了小鷹的頭上。
這時候王錚才注意到,小鷹已經安靜了好一會。
“嘿嘿,這傢伙竟然這麼快就累了。想睡覺?沒門。”
王錚不解,忙問道:“小舅,你幹嘛用水潑它呢?”
“不要讓這傢伙睡着了,要是讓它休息好了,咱們還得多折騰幾晚上。”
王錚明白了小舅的用意,點了點頭,不過還是很擔心的問道:“咱們這麼折磨它,會不會把它給弄死了?”
“這個呀,外甥你就放心吧,這東西經摺騰呢。”
王錚點了點頭,它看到被潑了一瓢冷水的小鷹一下子又活躍起來,撲騰着想要報仇。
“困了吧?你先睡,我看着它。”
吳秀濤將鋪蓋鋪在地上,靠着火堆旁,倒是也挺暖和。
“不困。”王錚現在還在興奮頭上,一點睡意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