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青牛跟着楚荊歌到了靠近她家房子的岸邊停泊,兩人將船上的繩子系在岸上的木樁上。
楚荊歌將船上的魚裝進一個袋子裡,背在背後,上了岸,對依舊站在扁舟上的陳青牛莞爾一笑。
“走了!”
陳青牛縱身輕盈的跳到了岸上,對楚荊歌道:
“我看你這一袋子魚有上百斤,要不要幫忙!”
楚荊歌上下打量了陳青牛一眼,輕笑道:
“就你這麻桿一般的身材,興許還沒我力氣大呢!”
陳青牛見楚荊歌堅持,沒再說什麼,跟着其朝她家走了過去。
楚荊歌像是想起了什麼,扭頭看向陳青牛扁舟中的那條鯽魚,對他道:
“淮河附近有很多鷹,小心我送你的鯽魚讓鷹給吃了!”
陳青牛說道:
“一條魚而已,給你父親治病要緊,我們還是快走吧!”
楚荊歌將裝着魚的袋子放到了地上,走到扁舟旁,上了扁舟,拿起了鯽魚,走到了陳青牛身邊,將鯽魚遞給他,說道:
“我送你的鯽魚,這可是一份心意,怎麼能隨便讓鷹吃了呢!”
陳青牛接過鯽魚,說道:
“我拿回去也是麻煩,要不到你家後,你給我做一盤糖醋魚吧!”
楚荊歌走到那一袋子魚旁,背在背後,說道:“好!”
……
接下來,陳青牛跟着楚荊歌走進了她家中。
她將魚全部倒進她家的魚池中,將袋子放在了院子中,帶着陳青牛走進了屋中,看向躺在牀上的一箇中年男子道:
“這就是我爸了,他怕拖累我,一直想輕生,可我還是希望他能好好活着!”
中年男子見自己女兒帶回來一個衣着樸素,看起來老實巴交,長相俊美的男子,打心底爲她感到高興。
“你去做魚吧,你父親的偏癱就交給我來治!”
陳青牛將鯽魚遞給了楚荊歌,走到中年男子的牀邊,坐了下來。
楚荊歌接過鯽魚,腳步輕快,一臉開心的朝廚房跑去。
她覺得陳青牛來了,這個家多了幾分生氣。
中年男子對陳青牛道:
“荊歌她媽走後,我傷心之下,躺在牀上就沒能起來,荊歌請了許多土郎中和醫生都治不好我的病,你就別在我身上白費力氣了!”
“治一治,總會有希望!”
陳青牛走到了中年男子身邊,用探知看了一下他的偏癱,從兜裡掏出了檀木盒子。
取出金針,開始給他鍼灸。
過了一會。
他將金針收進了檀木盒子中,裝進了兜裡,對中年男子道:
“叔,你感覺怎麼樣!”
中年男子回答:
“你給我鍼灸之後,我感覺渾身輕鬆!”
陳青牛說道:
“叔,人總是要勇敢的面對生活,你嘗試着起一下身!”
中年男子想起楚荊歌三年以來伺候自己的種種,鼓起勇氣,用手撐着牀,從牀上緩緩坐了起來,他面露喜悅之色,笑容燦爛,對陳青牛道:
“我竟然能坐起來了,小夥子你這鍼灸真是神奇呀!”
陳青牛說道:
“叔,你的身子虛弱,修養幾天再下牀!”
中年男子笑道:
“好,我家荊歌也到了嫁人的年紀,我能下地,不用拖累她,算是除了我一塊心病呀!”
陳青牛淡然一笑,走進廚房,對做好了魚,正在炒韭菜雞蛋的楚荊歌道:
“你父親能起身了,估計過幾天就能下牀!”
楚荊歌一臉不相信,說道:
“我爲了給父親治病,找到了許多鄉下的土郎中和城裡的醫生過來給他治療,這些醫生對於他的病都束手無策,你怎麼可能治好他的病!”
“我來炒蛋,你去屋子裡看一看就知道了!”
陳青牛湊到了楚荊歌身邊,從她手中拿過了炒蛋的鐵鏟子。
“那你好好炒,別炒胡了!”
楚荊歌對陳青牛囑咐了一聲,走到了她父親的房間。
見他坐在了牀上,面露震驚之色,以爲是自己眼花了,不由揉了揉眼睛,見其還在坐在牀上,喜極而泣,朗聲道:
“父親,你坐起來了,真是太好了!”
中年男子對楚荊歌說道:
“我的偏癱是剛纔那小夥子用鍼灸給我治好的,他說我過幾天就能下牀,我看他性格穩重,醫術又好,是你的良配呀!”
楚荊歌低着頭,面色羞紅,嬌嗔道:
“父親,你說什麼呢,我要一輩子守着你!”
中年男子正色道:
“男大當婚,女大當嫁,這是千古以來不變的規矩,……再說了,我老了,總有死的一天,你還是要繼續生活呀!”
楚荊歌情急道:
“爸,你說什麼,你會長命百歲,一直活下去的!”
這時,陳青牛拿着三雙筷子,端着一盤魚,一盤韭黃炒蛋,走進了楚荊歌父親的屋子,將兩盤菜和三雙筷子,放在了桌子上,他對楚荊歌說道:
“我見你還做有紫菜蛋花湯,你去端吧!”
“哦,沒想到你炒的菜還挺不錯的!”
楚荊歌瞅了陳青牛炒的韭菜雞蛋一眼,去廚房端紫菜蛋花湯了。
中年男子對陳青牛問道:
“小夥子,你多大了,幹什麼的,結婚了沒有呀?”
陳青牛說道:
“二十五,種地的農民,結婚了!”
中年男子聽到陳青牛結婚了,面色頓時一變,嘆息一聲。
“你的醫術這麼好,怎麼可能沒有結婚,是我想多了!”
走到院中的楚荊歌聽到這話,身形頓時一滯,心頭一沉,眼淚似斷了線的珠子,不由自主的落了下來。
陳青牛察覺到了楚荊歌的表情,心想感情這種事情,長痛不如短痛。
他走到桌子旁,衝中年男子笑了笑,拿起筷子,吃起楚荊歌爲他做的糖醋魚來。
楚荊歌走到廚房中,看着鍋裡的紫菜蛋花湯呆住了,很是傷心,她不知道該如何去面對陳青牛了。
“叔,告訴楚荊歌,我說她做的糖醋魚不錯!”
陳青牛將糖醋魚吃了個乾乾淨淨,只剩下了一副魚骨頭,起身走出了屋子,他瞅了一眼站在廚房中的楚荊歌,朝她家的大門外走去。
這一刻,楚荊歌再也無法淡定了,她跑出廚房,跑到了陳青牛身後,從後面抱住了他的腰,懇切道:
“這話我知道我不應該說,但這是我心底的聲音,我要是不說,心裡會有遺憾,你留下來吧!”
“我是有媳婦的人,我們這只是一次邂逅,你只是我生命中的一個過客而已!”
陳青牛扒拉開楚荊歌,踱步朝水邊停泊的扁舟走去。
楚荊歌望着陳青牛的背影,感到失魂落魄,傷心宛如潮水般涌來,讓她感到整個人悸動和潮溼!
等她回過神來,跑到河邊,去追陳青牛,見他乘着扁舟,已經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