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真好吃,這是我吃過最好的吃的雪梨湯。”他大口大口喝着。
“騙人,明明很難喝。”她哭的像個孩子。
………
蘇小七慌張向前的腳步驀地停在廚房前,大腦一陣震盪,每一根神經都被痛意牽掛着,而另一端則是他溫雅的臉,想起他便是撕心裂肺的痛。
蘇小七閉上雙目一步一步後退着,捂住嘴巴朝樹林中穿了進去,尖銳的樹枝劃傷她的眉角疼的錐心,突然想起那個被她抓得受傷的男子,那一日,她以爲他不疼,現在才明白原來有種疼是開不了口的,因爲爛在了心裡。
對面,是他的房間。
“相公,你會一輩子對我好麼?”她不安的問。
“結髮爲夫妻,恩愛二不疑。”他許諾。
“相公,你起這麼早幹什麼?”她好奇。
“娘子,喝了這些普洱以後就不會失眠。”他溫柔的喂她喝。
“相公,我們那個吧?”她紅着臉。
“那個?娘子說的那個是哪個?”他一臉迷惘。
“相公,你怎麼知道我畫的是什麼?”她笑問,眼中卻全是感動的淚。
“你是我娘子,我怎麼會看不懂你畫的是什麼?第一副畫是指你要出去了,第二幅畫是……”他一張一張翻閱着解釋着,語調溫和。
……
回憶像一根針在她腦子裡穿來扎去,縫上細密的線,然後撕拉開鮮血淋漓。蘇小七哭的傷心欲絕,手快要捂不住從嘴裡跑出的哭聲,另一隻手重重捂上去,雙手死捂住顫抖的脣掩住哭聲。
原來,她始終都是孤孤單單的一個人。
什麼結婚爲夫妻,什麼恩愛二不疑,全是一場風花雪月的笑話。
“在你還沒有幸福的那一天她不能離開你,因爲,我不放心。”
耳邊響起舒靖曾說過的話,蘇小七此時此刻才明白他的苦心,原來愛情真的只是彈指一瞬,友情纔是一世一生。
驟然響起的腳步聲打斷她的思緒,蘇小七倉惶失措躲進了草叢中像是不該出現在這裡的人一樣,黝黑的眸中噙着大顆大顆淚珠不敢落下,生怕驚動了任何一個人,被他們看到此時此刻傷心無肋的她。
李韻衣衫不整的從書房中跑出來,神色慌張,臉上還帶着未褪去的紅潮。從長廊處跑過去,匆匆忙忙。
蘇小七在草叢中靜靜看着她,她早該知道,這樣含蓄羞澀的女子更適合舒晏,她早該放手,就不會像今天這樣狼狽不堪。
不一會兒,舒晏也跑了出來神色很急似乎在追趕她,衣衫和髮絲亂了卻仍不改他溫雅的外表,口中急喊着:“娘子,娘子……”
胸口聚集了一股氣,越來越強,漲得五臟六腑要爆炸了般痛苦。蘇小七死捂住胸口急促呼吸着,眼眶都泛紅了,淚水晶瑩滑落,眉頭被劃破的口子流下鮮血流到眼角,像淚一樣鮮豔,奪目。
他走了之後很久很久她才僵硬着身子從草從中站了起來,髮絲被樹枝勾亂了,幾縷凌亂的垂在臉頰旁邊,如此落寞,落魄。
原來沒有他的愛護,她什麼都不是。
忘了自己是怎麼站起來的,也忘了自己是什麼時候走出舒府的,也忘了自己要去哪裡,蘇小七漫無目地的在街上走走停停,路人紛紛側目看着魂不守舍的她指指點點,議論紛紛,還以爲她遭遇壞蛋被非禮了。
“爺,至從夫人離開之後你天天去浮香閣風流快活,這樣很難讓人相信你之前口口聲聲說自己愛她。”小寶邊駕着馬車邊朝裡面人道。
舒靖悠閒的躺在裡面連眼睛都沒睜開:“愛是愛,欲是欲。怎可混爲一談?”正常男人都會有生理需求,何況他只是逢場作戲,打發時間罷了。
小寶知道自己說不過他於是不在說,視線偶然瞥到一抹熟悉的人影時陡然睜大眼:“爺,我看到夫人了!”他一直把她當成了爺未來的夫人,一時也改不了口。
聽到“夫人”二字時舒靖的心微微震了下,但還是雲淡風輕的應了一聲:“哦。”
“爺,她似乎受傷了?臉上全是血還有衣服……”小寶待駕着馬兒走近了些的時候纔看清蘇小七此刻的狀況一時間嚇一大跳,他話還沒有說完便覺得身後那人出來了,一道紫色身影從馬車上輕盈跳落,沒入人羣中。
“嘖嘖,乖侄女媳,你我果然有緣,去哪裡都能碰上。”舒靖擋在蘇小七面前風趣的開起玩笑,但狹長的狐狸眸卻滿是擔心,看到她眉骨處果然有一道口子後心緊了一下,伸手便捏住她下巴微擡起,神色一如既往的玩味:“乖侄媳,叔叔早跟你說過脾氣不好要改,看,又跟別人打架了吧。”
蘇小七像是失了魂魄的人般半天才回過神,眼神遊移的看了他一眼,然後就要走。
舒靖眸色一暗,又笑的不正經的伸手攔住她,順便湊近觀察,她身上沒有別的傷排除了被人侵犯的可能,思此才漸放心,可轉念看到她沒有情緒的眼眸後心疼的不是滋味,也不管身邊有好多人的圍觀徑直將她橫抱起上了馬車。
馬車又開始行駛,卻是繞過了浮香閣朝舒府而去。
車內,她面無表情的坐在那兒不啃聲也不眨眼。
舒靖幽幽看了她好一會兒,終於忍不住將她抱在懷裡然後用袖子小心翼翼爲她擦去眉間的血,聲音輕柔:“疼不疼。”
“你袖子髒了。”蘇小七睜着一雙水汪汪的眼睛看着他那染血的白袖說了一句。對他的擁抱和接觸並不抗拒反而乖順的讓人心裡有種不安。
爲她擦血的動作怔了下,舒靖微眯起狐狸眼研究她臉上的情緒,未了,紅脣挑起一抹滿不在乎的笑:“髒了我願意。”說着又繼續擦,擦淨之後望着那己經結了血痂的劃痕。
蘇小七對上他看似玩笑卻滿是認真的眼神,又想起今天看到的那一幕心頓時疼的厲害,黛色的眉瞬間就皺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