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父母的墳添添土。” 村長滿臉的愁雲慘淡,神色憔悴,只一夜之間就蒼老了很多。 村長聞言點點頭,猶豫了一下,說:“大侄子,我也跟你去吧。” 兩人來到墳前,畢航跪下磕了三個頭,嘴裡唸叨了一會兒,便起身繞着墳走了一圈,清了清上面的積雪,除一除周圍的碎石和凍土。 畢航剛回來的那天便來上過墳,墳前的供果等都還在,這次只是象徵性的整理一下罷了。 村長在墳前深深的鞠了一躬,雙手拄着柺杖,顯得情緒有些激動。 “老畢夫婦啊,你們……你們……你們……” 村長喉嚨哽咽,連着三個“你們”,後面的話卻怎麼也說不出來了。 畢航重新來到墳前,將之前的供果撤下,換上了這次帶來的新的。 他蹲在墳前,頭也不回的問:“楊叔,我能問您個事兒嗎?” “孩子,你說。”村長的聲音有些沙啞。 畢航站起身,問道:“我父母出事那年,我年紀還小,您能告訴我,他們到底是怎麼死的嗎?” 彷彿一記晴天霹靂,村長身子劇震,晃了幾晃,險些摔倒。 畢航沒動,就那麼站在原地,靜靜的等着他的回答。 村長的一張老臉上,皺紋縱橫交錯,刻滿了風霜,他顫巍巍的說:“孩子,那件事情當年不是都跟你說清楚了嗎?” “我想再聽一遍,我想知道真相。”畢航聲音不大,卻異常的堅定。 村長沉吟片刻,不覺間潸然淚下,“大侄子,既然你想知道,那我就再說給你聽。” 村長清了清沙啞的嗓子,開口悠悠的說道:“二十年前,我們這個村子還是很富裕的,因爲當時我們不僅可以出海捕魚,而且還有自己的礦井,就在這座山向北5公里的地方。當時礦產很豐富,盛產多種礦石,其中菱鎂石、玉石、理石、滑石、花崗石、硅石量多而質好,尤其是玉石,質量在全國都名列前茅,遠近皆知。”
村長咳嗽一聲,接着說:“村裡自己開個礦井,組織一些人下去挖礦,挖出來的東西販運出去獲利頗豐。其實這種事情市裡是明令禁止的,但儒溪村較偏僻,山高皇帝遠的也就睜一眼閉一眼了,實際上很多偏僻的山村也都是這麼幹的。本來一切相安無事,但是那一年出事了。” 山風呼嘯,山裡氣溫很低,但是誰也沒覺得冷,一老一少,一個悠悠的說,一個靜靜的聽。 “那年有一天,礦井突然塌了,有兩個人被埋在了下面,其中一個就是你的父親。村裡人組織了營救,但是塌方很嚴重,我們的營救設備又很簡陋,最終還是沒有救出他們。而且更不幸的是,你的母親在營救的時候也出了意外,被塌方後的餘震也埋在了下面。” 村長長吐了一口氣,說:“事後,我們收集了一些你父母的遺物,建了這麼一個衣冠冢給後人憑弔。那時候你還小,吃村裡的百家飯長大,轉眼間已經二十年了。你現在也成才了,你父母在天有靈,看到你現在的樣子也會倍感欣慰的。” 畢航從始至終安靜的聽着,未置一詞。 他擡頭看了看天,濃重的鉛雲佈滿天際,陰沉沉的,在這半山腰上看去,彷彿雲層低的就壓在頭頂上一般。 “就這些了嗎?”畢航問。 “這就是事情的經過,就這些了。”村長說。 畢航不置可否,整個人裹在了寂靜之中。 片刻後,他重新走到墳前跪下,重新磕了三個頭,口中唸唸有詞,最後說:“善惡終有報,天道有輪迴。父母大人在上,若你們在天有靈,請保佑孩兒吧。” 說罷,畢航起身,打開隨身帶着的白酒,灑在了墳前。 然後,他點了三隻香,插在墳前。 “楊叔,我扶你回去吧。”畢航說。 村長在墳前又深深鞠了一躬,被畢航攙扶着緩緩離開了。 走出幾米遠後,村長又回頭重新看了墳冢一眼,不自覺地嘆了一口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