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婉真聲音鎮定,這件事她想過多次,無論是之前的影衛還是現在的驍騎衛,武正翔身上的職責,從來都是最危險的,會遇到怎樣的險境誰都不知道。
因此,很有必要,在事先就溝通清楚,遇到危險時如何應對。
武正翔想了想,他更願意將她護在自己的羽翼之下,而不是讓她面對危險。
“如果不是特別危險的事,我就不告訴你了,省得你操心。如果有連我都無法掌控的事情,我們再一起面對,你看這樣可好?”他做了些讓步。
徐婉真點點頭,雖然沒達到她想要的效果,但兩人才剛剛成親,相處之道還需要慢慢摸索。武正翔可是一名徹頭徹尾的古代男子,自幼接受的就是男主外女主內的思想,他能做出讓步也殊爲不易。
武正翔抱着她,道:“睡吧,好好歇一覺。”
他雖然仍舊蠢蠢欲動,但這畢竟是她孃家,也不能當真怎樣,到頭來不過是苦了自己罷了。
秋日午間的陽光安靜的灑在小院內,只有花草在隨着輕風搖曳身姿,一室靜謐。
一個時辰後,隨着衆人陸續起身,院子裡重新有了活力。
徐婉真從武正翔懷裡擡起頭來,她睡了一個相當好的午覺,此刻神清氣爽。仰着臉看着他堅毅的下巴,忍不住伸手去勾勒他的曲線。
武正翔懶懶的睜開星眸,猛然伸出手捉住她的柔夷,一個翻身將她壓在身下,低沉的嗓音是說不出的性感魅惑:“你確定要在這個時候撩撥我?”
徐婉真慌忙收回手指,舉手作投降狀:“翼之,我錯了,再不敢啦。”
武正翔這才放開她,在她光潔的額頭上印下一吻:“好了,起身吧。”再不起來,他真擔心控制不住自己。
聽到屋裡的動靜,桑梓打了水進來,伺候徐婉真洗漱,重新挽了髮髻,補了妝容。武正翔則自己去了淨房,片刻功夫便收拾的乾淨利落的出來。
“去看看阿哥起身了嗎?如起了通稟一聲,我兩刻鐘後去他院裡。”桑梓應下,安排青麥去傳話。
武正翔道:“你是想把嫁妝裡的莊子鋪子都託給大哥管着?”
徐婉真嫣然一笑:“你怎麼知道?”
“我認識你這麼久,自然知道你並不擅長經營生意,出出主意還可以,當真要管起來,恐怕會有些吃力。”武正翔笑道。
青麥回了話,兩人收拾停當便去了詠絮院。
徐婉真道明來意,徐文敏還未說話,朱氏問道:“妹妹你將嫁妝託給我們,就不怕別人閒話嗎?”
徐婉真微微一笑,道:“大嫂,我聽說過一句話,覺得說的很有道理。叫做:走自己的路,讓別人去說吧!人生在世,若是什麼事都顧忌別人的想法,那還有什麼意思?”
如此離經叛道的話,她也只敢在自己最親近的人面前說。
聞言,朱氏震驚不已。對她這樣循規蹈矩長大的女子來說,這句話不亞於一道驚雷,劈散了她心中的重重迷霧,直射入內心深處。
徐文敏撫掌而笑:“說的好!不爲別人而活。”
“那阿哥你究竟是應,還是不應呢?”徐婉真笑道。
“妹子有事相求,阿哥怎會不應?那些鋪子原本就是在我名下,沒什麼難度,年底我把賬冊給你,如何分紅就由你自己來決定。”
思索片刻,徐文敏又道:“至於莊子,你讓劉傑和他媳婦來我這裡,他們是懂莊稼的,我教他們如何去巡視管理,直接跟你報出產即可。我這邊會不定時的差人去莊子上看,避免他們欺瞞。”
這個主意極好,等於給劉傑安了個經理人的職務,又建立了監察機制。徐婉真再一次相信,自己這位大哥就是不折不扣的經商奇才,許多現代的理念他並不知道,但這並不妨礙他根據自己的經驗,得出差不多的解決方案。
“那就這麼說定了!”徐婉真欣喜不已,覺得身上的擔子都輕了許多。
“你啊,就知道偷懶。要是沒有我,你還不是要自己來。”徐文敏笑道。
“哎呀,我這不是有阿哥嗎?”徐婉真難得的撒起嬌來:“阿哥你不知道,看到陪嫁時,我都差點被嚇傻了,十二座莊子、十二個鋪子,還有那麼多的珠寶首飾,該不會把徐家整個搬空了吧?”
朱氏“撲哧”一笑:“你阿哥擔心你在婆家受欺負,正是恨不得將整個家搬空了都陪給你纔好。”出嫁時徐婉真還昏睡不醒,徐文敏的一顆心怎麼也安定不下來,只好多多陪嫁。
當初上京之時,徐家在江南道的產業悉數變賣了,只留下一支商隊和京城的錦繡記老號。如今這偌大的家業,都是徐文敏辛辛苦苦掙回來的。雖然有之前變賣產業得來的銀錢做基礎,但如果沒有徐文敏的勤勉,那些銀錢也不過是坐吃山空而已。
徐文敏又是嫡長子,於情於理,這份家業的擁有者都是他。在未見到朱氏時,徐婉真其實是有些擔心的。擔心她這份過於厚重的嫁妝,會惹得朱氏不滿,畢竟給她多了,屬於徐家的就少了。當初住在塗家時,林氏不就是這麼想的嗎?
因此,在朱氏說話時,徐婉真着意看了她的神情。只見她一片坦蕩,並無任何芥蒂,徐婉真才放下心來。
門外響起淳和公主的聲音:“你們可算是兄妹情深,我這個小舅母,那也不是白當的。”
進了門,她笑着看向衆人:“真兒哪,有什麼需求,儘管跟我提,別跟我客氣。”又衝着武正翔道:“夫君來了,他在外院等你。”
武正翔出了垂花門,到了以往蘇良智在徐家住的院子中。
蘇良智正等着他,見他來了,將一包藥和一個方子交到他手中:“按方煎藥,每次房事之後,兩刻鐘之內服下,可保無虞。這包藥是十次的分量,用完了拿方子到百草堂抓藥即可。”
武正翔接過道謝,又追問了一句:“這個方子,對真兒的身子不會有損傷吧?”
蘇良智笑了:“特意問趙院使要的宮裡的避子藥,安全的很。我看過藥性,着實精妙。不僅不會損傷婦人的身子,還有滋陰的功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