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個人的心裡都會有自己的小秘密,他們會小心翼翼的藏在心裡不讓別人發現。蘇圖有時候在想如果那天她沒有好奇走進那間油畫室,那麼她就不會知道沈溪的本來的性格,也就不會和他有更多的牽扯。
那是一個週末的下午六點,她收拾東西準備回家了,跟沈溪說再見的時候發現門沒有關,雖然沒經人同意就隨意進去不禮貌但蘇圖的好奇心促使她這樣做了,她對沈溪好奇對他畫的畫更好奇,從沈溪來到這間畫室開始,她就從沒有看見過他的任何一幅畫,哪怕是一張速寫都沒有。
雖然老師說他畫畫的技術比他們的都高不用和他們一起畫,但就沈溪一人用這麼大的油畫室,蘇圖還是有些不甘心。
平時油畫室的門都是關上的,別人進不去。她只有請沈溪教她做題和幫別人送信纔會進去,但很快就出來了,沈溪教她數學題除了第一次是在油畫室裡,其餘的都在畫室書房裡。她還沒有仔細的看過油畫室,她很好奇沈溪平時一個人在裡面是什麼樣的。
於是好奇的蘇圖就悄悄的打開房門,她想沈溪應該不會怪她吧。蘇圖躡手躡腳的走進油畫室,每一步都很走得輕不發出一點聲音。沒一會兒她發現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多餘的,因爲她看見沈溪趴在一旁的桌子上下面墊着一本書睡着了,沈溪睡得很熟,因爲她都可以聽見他均勻的呼吸聲。
沈溪的皮膚很好,好到陽光打在上面都會反射,一張帥氣的側臉暴露在夕陽的餘輝中,平日裡冷冷的臉在此時溫暖了許多。而沈溪的左側放着一副剛畫好的油畫,畫的是一條小路,路的兩側開滿了油菜花,路的中間有一個短髮穿着白裙子的女孩的背影,露出的側臉嘴角微微勾起,看起來很開心。這幅畫有點像動漫裡的場景,不可否認畫工很細緻,構圖很好。
她呆呆的看着安睡的少年和半乾的油畫,夕陽的餘輝散在少年的臉上,安靜而美好,讓她有一種想這場景畫下來的衝動,蘇圖是個行動派想什麼做什麼,這個念頭一出,立馬拿出素描本和筆坐在門邊的小板凳上,用筆勾勒出少年纖細的身形。
蘇圖在畫的同時隨時關注沈溪,一旦發現沈溪有醒來的趨勢,立馬停筆收畫本。半小時後蘇圖畫完了,沈溪還沒醒,她把畫本收進書包後,就上前輕輕的將沈溪搖醒。
他睡眼惺忪地慢悠悠轉醒,揉了揉有些迷濛的眼睛,迷迷糊糊地樣子一下子就戳中了蘇圖的內心,蘇圖捂着自己狂跳的心臟,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用現在的話來說就是被戳中了萌點。
“唔..蘇圖..你還沒走啊?”聲音沒有平時冷冰冰的樣子,比平時順眼多了,不過沈溪很快就清醒了並且快速的恢復原來高冷的樣子,彷彿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樣。
只是他的臉上如果沒有那被壓紅的印子或許會更有說服力,沈溪這個樣子用現在的話來說叫反差萌,她忍不住笑了起來,可就在她笑起來的那一瞬間,她彷彿看到沈溪冰冷的表情有了裂縫。
蘇圖覺得沈溪剛纔的樣子好像小時候養的一隻貓,平時很高冷只有要睡覺的時候纔會撒嬌賣萌,她好像捏一捏他的臉,事實上她也怎麼做了。
...
軟軟的,有彈性。
等到蘇圖反應過來自己在幹什麼的時候臉一下子就紅了,手像觸電一樣收了回來,見沈溪一臉震驚看着她,她下意識的將手藏在身後,眼神飄忽尷尬的說:“我..我..你剛纔的...樣子..像我以前養的一隻貓,所以就捏了你的臉.....”她一說出來就想殺了自己,她怎麼就說出來了。
“那個..我不是說是貓..對..對不起.那個”蘇圖慌亂的解釋,可越解釋越亂。
沈溪將臉轉向一邊只說了冷冰冰的說了一句“沒關係”就不再理會她了
蘇圖見他背對着自己沒看見他的表情一時拿不準他到底有沒有生氣,於是她走到他的面前,卻發現沈溪滿臉通紅,連耳朵都紅了,害羞的樣子在夕陽下甚是好看,那一瞬間她覺得自己就像是調戲了良家婦女的登徒子,啊不是像,她的確調戲了別人。
然後她又不經大腦的說了一句:“你在害羞嗎?”那這麼說來上次她看見他臉紅,並不是眼花,可他也太容易害羞了吧;一般來說男孩子的臉皮是比較厚的,按現在這個情況應該是她這個始作俑者不好意思纔對啊,難道是....“你是不是特容易害羞,所以纔會表現的冷冰冰的。”
....
沈溪聽了她的話臉色鐵青的瞪了她一眼,帶着不可置信。蘇圖一看沈溪的表情就知道自己猜對了,“那什麼,我不會告訴其他人的,你放心我沒那麼八卦。”那鄧老師讓他們別去油畫室裡,是不是也是因爲知道了沈溪的性格是這樣,所以纔會不讓他們去打擾沈溪。
“隨你”沈溪有些自暴自棄的說,他從小就容易害羞,這給他造成了困擾,同齡的男孩經常嘲笑他,久而久之他也就不願和別人打交道,性格也變得冷冰冰的了,只是害羞的體質還是沒有任何改變。他不願自己成爲別人八卦的談資,所以更加小心翼翼,不願和別人打交道,只爲了不讓別人知道,沒想到現在卻被蘇圖發現。
“我說真的,我保證。”蘇圖無比誠懇的說,如果她說了估計沈溪高冷的形象就會在衆多愛慕他的女生心中碎成渣渣,粘都粘不回去,爲了廣大四中女生的心理着想她又怎麼會告訴別人呢?蘇圖覺得自己真是一個好人。
“七點了,你該回家了”
“啊~慘了,我該回家了。”經沈溪這一提醒蘇圖才意識到自己該回家了,不然父母該着急了,“那再見了,沈溪”
沈溪看着蘇圖離開的背影,摸着自己剛纔被捏的臉陷入了沉思,蘇圖在他的印象裡是一個性格比較安靜的人,每次見她都是一個人安安靜靜的畫畫。那次會答應教她數學題,他自己也沒想到,大概是不忍看見她爲數學苦惱的樣子吧。
現在自己一直隱藏的事被蘇圖發現了,他在擔憂的同時竟隱隱鬆了一口氣。
可即便如此第二天去上課時還是有些忐忑,發現同學們還是和以前一樣,並沒有任何異常之處,看來蘇圖真的沒有告訴別人。
沈溪的座位是靠窗的,蘇圖的座位在他的右邊,中間隔了一個過道。他側過頭看了右邊的蘇圖,只見眼神亮晶晶的看向他,就像是在求表揚一樣,她的眼神好像再說:‘你看,我很守信用的,我什麼都沒說。’
那樣眼神靈動的蘇圖在那個朗朗讀書聲的教室裡一下子就治癒了沈溪,讓他空檔的心填了一絲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