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行麼?”
鍾嶽看着姚大家一副懷疑的樣子,說道:“姚大家將清暉交給我打理,不是照樣井井有條麼?”
姚凝脂眉頭一挑,“那是我沒工夫搭理你,不然會讓你胡作非爲?”
“……”
“那姑且讓你試一試。”
鍾嶽朝前走了幾步,說道:“這陰陽兩儀訣您別斷開,可能待會兒消耗有些大。”
“這點消耗算什麼,根本無關緊要。”
鍾嶽鬆了口氣,說道:“那樣子最好不過。”
他深吸一口氣,閉上眼睛,準備嘗試一下是否能施展墨韻天地。
按照道理,之前第一次他進入大乾的時候,也是沒有凝墨入道,那時候運轉神人九勢,都能施展墨韻天地,現在應該也行吧。只是唯一的不同在於,如今神人九勢貌似融入了骨骼裡!
一絲絲涼意,從四肢百骸涌出來,,鍾嶽感覺到自己閉着的眼睛流過一絲絲的溫潤。
是熟悉的感覺!
他睜開眼睛,原本白茫茫的天地四野,似乎沒變,然而鍾嶽的視野無限遠闊。
身後的姚凝脂身體一震,發現墨韻的消耗比之前大了不止一倍!
雖然這還在他承受的範圍裡,但是她非常好奇,鍾嶽這是在幹什麼,然而她並沒有走上前去打擾。
鍾嶽的視線,已經不受到這雲山霧罩的浮雲所遮蔽,慢慢遠眺之下,他看到了黑影。
這是……那白鳳仙子。
“這個人是點蒼畫派的少宗主。”
他的視線一一掠過這些人,腳步慢慢挪動,忽然在他身體向左側旋轉了六十度左右的時候,再朝斜上四十五度的方向,在遙遠的地方,那如星辰般閃耀的明光,頓時讓他找到了方向。
那星辰,不知是一顆,還是緊挨着的兩顆!
原來這樹,長在天上……
“跟我來。”
姚凝脂問道:“你找到了?”
鍾嶽並不回答,也不直接朝着那個星光的位置走去,而是從一側慢慢地迂迴繞過去。
姚凝脂雖然不是很相信鍾嶽可以感應到無憂果的位置,但是她相信鍾嶽體內的那股力量可以,所以她選擇相信鍾嶽。
兩人在雲端移動着。
……
……
曹靈同樣遇到了之前姚凝脂感覺到的困境,不過礙於顏面,她並未將火鳳收起,直到額頭冒起了虛汗,終於支持不住了,跟不上古海峰的步伐了,纔將火鳳收起來,“古師兄,我撐不住了。”
古海峰雙手環抱,御劍轉身,看着曹靈氣喘吁吁的樣子,說道:“這速度,怎麼能找到那棵樹?”
曹靈早已經有些透支墨韻了,古海峰又沒有讓她同乘飛劍的意思,雖然這劍閣最年輕的天才劍師是強大,但總是有些格格不入,難以相處,曹靈在雲宮好歹也是年輕一輩的翹楚,然而在古海峰眼裡,成了弱者。
“古師兄,要不你先去找吧,我慢慢跟過來。”
“你以爲我願意帶着你?如果不是怕驚擾到那靈果,我早就獨自前行了!”
曹靈有些委屈地站在原地。
古海峰拿着羅盤。
“古師兄這是能查看到那顆無憂果麼?”
“怎麼可能,只是我剛剛進來前,再那幾對人身上掛了一絲劍氣,在這羅盤上可以捕捉到他們的位置,這鬼地方,什麼都看不到,墨識到一丈外都什麼也感知不到了,真是可恨!”
曹靈有些驚訝地走過來,同樣看着羅盤上的幾個光點。
有些離得很近,有些則是離得比較遠了,畢竟他們進來的時候,本來以爲是聚在一起的,然而發現一個人都沒遇到。
“都在移動着,看來並沒有人找到。”古海峰將羅盤收起來,略帶失望。
“怎麼辦?”
古海峰冷眼看着曹靈,將一瓶丹藥扔了過去,“吃下去。”
“多謝古師兄!”曹靈聲音顫抖地驚喜道。
……
……
“你到底行不行?”
鍾嶽閉目,慢慢將墨韻天地收斂起來,坐在雲間的一團迷霧上,說道:“先休息一下。”
姚凝脂看到鍾嶽疲憊的樣子,也有些疑惑地問道:“動用你體內的那股力量很耗心神?”
體內的力量?
是張僧繇的傳承麼?
鍾嶽將話題別開,說道:“我們直接過去時間太短了。”
“什麼意思?”
“我看那無憂果還沒有落蒂的意思,如果在那樹邊上逗留太久,我怕會被人盯上。”
“所以你在迂迴環繞?”
鍾嶽看了眼姚凝脂,眼神古怪地說道:“我餓了。”
那種眼神,很像要奶吃的小屁孩。
姚凝脂雲袖一招,鍾嶽面前就多了一包乾糧。
“有茶麼?”
姚凝脂眉頭一挑,“要不要酒?”
“也好。”
“再來一桌菜,如何?”
鍾嶽:“……”
鍾嶽啃着饅頭,眼神空洞地看着雲間,他們行徑的路途,一直在變換方向,就像是一個斜向上盤旋的盤山公路,這樣來回移動,更可靠安全,而且從那閃耀的星芒來看,那棵樹上離果實落蒂還有些一二日的樣子,鍾嶽不可能會長時間都留在樹邊去守候,那樣子太危險了。
“姚大家,墨韻除了歸於丹田,還能鍛骨嗎?”
姚凝脂並沒有吃乾糧,這些東西,完全都是給這混蛋準備的。
“鍛骨?”
“對。”
“你是說你要用墨韻淬鍊骨骼?”
鍾嶽點頭道:“不錯。如果墨法如血法,身體就像是一個巨大的容器,那麼無論是畫道還是書道,無論書畫都需要立骨。”
“你不才把沒骨花鳥的技法誇得沒變麼?”
鍾嶽說道:“沒骨畫法,並非是去骨,而是隱骨。真正的骨骼架構,在畫師的眼中。”
看着鍾嶽一臉認真的樣子,姚凝脂明白鍾嶽這個問題是認真的,便道:“墨韻鍛骨,這事情也有人做過,不過似乎並沒有什麼作用。因爲境界一旦到了法書立身之後,整個身體到時候都會發生一定的改變,包括骨骼的堅韌。”
“就是說,像雲宮宮主那樣的,骨頭打不斷是麼?”
姚凝脂白眼冷對,心說這人怎麼如此嘴欠。
“你可以去試一試。”
聽完姚凝脂的話,鍾嶽略帶失望地喃喃道:“那就是沒有作用咯?”
“也不是完全沒有人成功過。”
鍾嶽一驚,問道:“誰?”
姚凝脂面帶敬畏地說道:“而立之年入聖,草聖——張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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