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機的畫面在我的眼前閃爍,晃得我的頭更暈了,我把手機放到枕頭旁邊,想要避開屏幕上的光,可才側過身子,就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識。
恍惚中,我似乎又回到了家裡,那個屬於我和高慕寒的家。
看着眼前熟悉的地方,我慢慢地伸出手,推開了虛掩着的門。才走進玄關,就聽到裡面傳來一陣笑聲,有高慕寒低沉的笑還有天寶活潑的笑。
我的心情也隨着這笑聲開朗起來,不由地加快了腳步,想知道他們因爲什麼事情這麼開心?
走進客廳,高慕寒和天寶就出現在我的面前,可他們都背對着我,讓我看不到表情。
“你們在笑什麼呢?”我張嘴發問,聲音卻沙啞的可怕,就像是一口啞掉的鐘。
他們兩個就像是聽不到我的話一樣,仍舊自顧自地笑着,不回頭也不停下。
難道他們聽不見我的聲音嗎?我心裡一急,立刻開口喊道,“慕寒!天寶!”
可任憑我怎麼呼喊,他們都不理我。我想要朝着他們走過去,可每走一步他們就離我更遠一分。
我朝着他們奮力地奔跑着,卻離着他們越來越遠。
不要……我大口地喘着氣,整個人就像一條缺水的魚一樣苟延殘喘。
“欣然,欣然!”耳邊突然傳來的聲音讓我一個激靈,盲目地看向四周。
場景倏然變換,我身處的客廳猛然間變成了漆黑一片,四周黑洞洞的什麼都看不清楚,只有耳邊清晰的聲音,像一雙大手一樣把我揪了出來。
“慕寒!”我驚呼一聲,騰地睜開了眼睛。
“欣然,你怎麼了是不是做噩夢了?”李姐擔憂地看着我。
李姐?我不是在家裡嗎?我腦子一懵,有些反應不過來。我打量着四周,意識才慢慢地迴歸。
我現在應該在醫院吧,不然怎麼會有這麼強烈的消毒水味。
“李姐……咳咳”我沙啞這嗓子開口,嗓子疼到不行。
“好了,你先不要說話了,我知道你要問什麼?”李姐把我扶起來,讓我就着她的手喝水,“是我和你李哥把你送到醫院的,你說你這個姑娘,燒成那樣還偏要硬撐着,要是我沒有發現你,你可怎麼辦……”
李姐在我耳邊絮叨個沒完,我也不去打斷她,只是微眯起眼睛,回想着剛纔的夢境。
人都說夢境和現實是相反的,夢裡的高慕寒和天寶都很開心,那是不是代表着現實中的他們都不開心?
心臟又是一陣抽痛,我趕緊甩甩頭讓自己停下胡思亂想。
“李姐,公司那邊……”
“已經幫你請好假了,你就安心休息吧。”李姐打斷我的話,替我掖好被子。
想到自己的囊中羞澀的錢包,我咬着牙做了起來,“李姐我沒事了,我不想在這裡呆着。”
李姐看着我猶豫,卻又經不住我的軟膜硬泡,最終還是答應了讓我出院。
我們叫了一輛出租車,回家的路上,李姐像是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對了欣然,昨晚我看你手機響個不停就幫你接了。”
什麼?我渾身一顫,腦子裡一時間閃過無數種可能,“是誰打來的……男人還是女人。”
“是個女人。”李姐篤定的回答。
幸好不是高慕寒!我暗暗鬆了一口氣,心裡卻沒來由地失落了一下。我嘲諷地勾起嘴角,暗罵自己立場不堅定。
當初是自己非要離開,現在又在期待些什麼呢?真是發燒燒傻了!
“我看你備註的是楚楚,還有你生病的情況,我也和她說了。”李姐繼續說道。
楚楚,我垂下眸子,更加的放心了。我知道楚楚的性格,她暫時不會告訴任何人的,等我回家再給她打個電話,一切就可以解決了。
“欣然,醫生說你是因爲心情不好再加上勞累纔會生病,是不是因爲工作上的事?”李姐拉着我的手擔憂地問。
“我真的沒事,可能是因爲窗戶關不嚴受風了吧。”
“唉,真不知道當初勸你跟我們過來是一件好事還是壞事?”李姐嘆息一聲,一臉的愁容,“昨天你李哥去幫你跑遍了鎮子,也沒找到一個像你現在待遇這麼好的工作,你看這事鬧得。”
我知道她是真心的替我發愁,便衝她安慰的笑笑,清了清嗓子慢慢地安慰她,“我的好李姐,我的事我心裡有數,你現在的當務之急是乖乖地把肚子裡的寶寶生下來,預產期就是下週吧,你就別爲我擔心了。”
我輕輕地撫摸着她的肚子,低下頭和她肚裡的寶寶說話,“寶寶啊,你可要趕緊出生,這樣你媽媽就不會總對着我囉嗦了。”
李姐被我的樣子逗笑了,佯裝生氣地偏過頭,不再理我。
出租車很快就到了我家門口,我先把李姐送了回去,這纔打開大門。一開門我就被眼前的一切驚呆了,這整整齊齊一塵不染的院子真的是我家嗎?
我環顧了一下四周,趕緊走進了屋子裡,發現屋子裡也很乾淨,就連我那破舊的窗戶也被修理好了。
是李哥幫我的嗎?我疑惑地看着整個屋子,總覺的哪裡怪怪的。
這時候我突然聽到身後傳來一聲動靜,我迅速回頭,身後卻什麼都沒有。
我的視線定格在靠牆的衣櫥上,壯着膽子衝着衣櫥嚷道,“誰在裡面,給我出來!”
衣櫥紋絲不動地站在哪裡,彷彿剛纔的響動都是我的錯覺,可我的直覺告訴我,那裡面肯定有人。
就在我準備去廚房拿刀的時候,衣櫥裡突然傳出了一個可以僞裝過的聲音,那聲音尖尖的,一聽就是刻意捏住了鼻子。
“藍欣然,你猜猜我是誰?”
聽到這個聲音,我立刻鬆了一口氣,沒好氣地坐到了牀上,“趙楚楚,你給我出來!”
我話音剛落,衣櫥裡就走出一個人來,看我臉色難看,那人趕緊湊到我的身邊,搖晃着我的胳膊。
“欣然姐,你生氣啦?人家就是想逗逗你嘛!”
我瞥了她一眼,“幼稚。”
“哼!你還說我,明明你比我還幼稚好不好?”她意有所指。
我自然知道她是在說什麼,心虛地輕咳一聲轉移話題問道,“你怎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