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王縱馬躍起,在百萬衆的崇敬的注視下,跨過了奔涌的奈落河,只瞧見空中光暈驟亮,便閃身進了半空中的鳳地大門。
下方衆人,尤其是幻獸山谷的從屬,便是略看了一眼,便自顧自的忙活自己的事了。蒼燈茗盯着懸浮在半空的巨大石門呆愣許久,心道:“不記得哈利王這般愛炫耀啊!難道是漸漸的轉變了心性?”
哈利王剛剛消失不久,天邊又是出現幾個黑點,不過眨眼間,已經停留在大門前。
衆人倒吸口涼氣,輕呼道:“是仙劍翼龍!”
蒼燈茗止住心神擡頭望去,見空中稀稀落落站着十三名劍士,白衣飄飄,頗有仙風道骨的氣度。爲首的一人,生的眉清目秀,細細打量,有着嬰兒肥似的娃娃臉。只是那鷹隼般犀利的眸子與之相配,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玉兔拍了拍蒼燈茗,附在耳邊說:“那個長得像瓷娃娃一樣的便是仙劍翼龍!認得嗎?”
蒼燈茗視線從十三人身上仔細掃過,試圖辨認出記憶中出現過的模樣。一邊觀察,一邊嘀咕道:“哈利王、贏科王都出現了,爲何沒有這什麼仙劍翼龍的身影?難道如此強者真的隨隨便便就夭折了嗎?不應該啊!”
聲音似乎大了些,詩玉回身狐疑的望着他,問道:“你說什麼?你認得仙劍翼龍?”
蒼燈茗楞了片刻,盯着詩玉苦笑道:“玉姐說笑了!小蒼哪裡認得那般大人物!只是覺得名字有些陌生罷了!”
衆人正在議論紛紛,只瞧見半空中的十三人立下分成兩撥,仙劍翼龍嘀咕幾句,便有一男一女隨着仙劍翼龍閃身飛入了大門。而其餘人則緩緩落在地面,與衆人格隔了十幾丈距離,遠遠站着。也不四下觀望,更不與人交談,幾人各自垂手而立,靜靜等候。
各大種族也是見怪不怪,略微打量幾眼,便又自顧自的閒聊起來。而蒼燈茗倒是對這些人十分感興趣,不由的細細打量起來
清一色的潔白色直裰錦袍,腰間扎條同色黑絲蛛紋帶。只是有的黑髮束起,有的則披散着長髮。其中有一名男子最爲耀眼,修長的身體挺的筆直,丰神俊朗中又透着神秘的高貴,令人覺得高不可攀、低至塵埃。
視線在男子身上多停留片刻,惹的男子神情變換,同樣回神注視着蒼燈茗。兩人視線在半空交融。蒼燈茗率先露出友好的淺笑。男子瞧見蒼的模樣,不知爲何,身子突然一緊。片刻後,目光不自覺的躲躲閃閃。
蒼燈茗揉着啞巴,若有所思,沉吟片刻,竟繞過人羣朝着男子尋了去。剛剛行至幾人身前,便聽到一聲極爲清脆的“蒼啷”聲。刀劍出鞘的聲音挑撥着蒼燈茗的心神,定神間,便看到一名靠自己最近的女子玉手中多了一柄纖細修長的軟劍。正露出一截,閃動寒芒。
“何人?休要再靠近一步!”女子輕喝道。
蒼燈茗急忙擺擺手,說:“呵呵...姑娘莫要緊張!吾乃哈利王下屬!幻獸山谷的一員!”
女子冷笑道:“哈利王的下屬到我仙劍來作甚?”
蒼燈茗請施禮回道:“沒有別的意思,只是見到各位英才,按捺不住想要結交!”
爲了避免多生事端,蒼燈茗早早便將自身修爲隱了去,這些仙劍子弟纔沒能發現,不然哪會與他囉嗦一句。
一旁又走出一名臉色黝黑的男子,憑外貌,倒是十分沉穩,上下打量了一番蒼燈茗,道:“朋友,回去吧!仙劍是不與任何結盟的!我們始終保持中立!”
蒼燈茗心中暗罵:“若是能保持中立,也不會有三足鼎立的局面!糊弄三歲小孩呢?”
只是表情卻做得十分順從,笑道:“早聽聞仙劍子弟各個精英,今日得見,果然不同凡響!”
在大庭廣衆下聽到誇獎,幾人也是按捺不住心中喜悅,對蒼燈茗的態度也好轉了些。
蒼燈茗見狀,悄悄指了下剛剛注意的那名男子,問:“我看那位哥哥有些面熟!能不能容我交談幾句?”
順着蒼燈茗的視線,那名男子緩緩上前幾步,略帶尷尬問道:“不知公子尋得可是在下?”
抱拳行禮,作了個請的手勢,蒼燈茗閃至一旁,衝男子言道:“在下蒼燈茗,不知朋友如何稱呼?”
男子猶豫不決,手指不停摩擦着扳指,而扳指上掛着一根纖細的金屬鏈,金屬鏈的另一端,則是一柄青銅短劍。五尺長,有手掌寬,劍身被一層牛皮包裹着,看不到劍身模樣。
“我…我叫乙墨!你找我何事?”男子略一拱手,兩頰泛紅,微微羞澀的言道。
蒼燈茗仔仔細細打量着他,似乎再欣賞一位國色天香的女子,暖暖的目光中帶着柔情。終於,一旁的女子再也忍耐不住,平舉起長劍,喝到:“你到底來幹什麼?”
蒼燈茗又將視線移到女子身上,拱手問道:“請問姑娘姓甚名誰?”
“纖沫!”女子冷冷哼道。
“纖沫?乙墨?似乎,這兩個名字好生熟悉!”嘀嘀咕咕的一陣,蒼燈茗也只能苦笑作罷。
不過秉承朋友多了好生存的道理,蒼燈茗洋溢着笑臉朝纖沫張開了懷抱。
“纖沫姑娘,百聞不如一見!着實出落的傾國傾城!萬里無一!”
“呵呵...”
纖沫嘴角翹起,面若冷霜,呵呵一笑,根本懶得理會蒼燈茗。見狀,蒼燈茗絲毫不予尷尬,轉而撲向了茫然的乙墨。
在一片愕然中,蒼燈茗將乙墨深深攬在懷中,似多年未見的老朋友。
“哈哈....乙墨!從今日起,我們便是好友了!”蒼燈茗一邊重重拍着乙墨的脊背,一邊哈哈大笑。
乙墨神色緊張,身子僵硬,像遇到什麼極其恐怖的事情,雙眸瞪的如夜珠般碩大。
“記得呦!我叫蒼燈茗!”他又重複了一邊,才依依不捨的放下了乙墨。
反觀乙墨,竟也十分順從的點點頭,輕聲道:“恩...記住了!”
一旁的纖沫氣得拇指頂出了細劍,若不是幾名師兄弟拉着,蒼燈茗已經身首異處了。就在此時,半空中的大門輕微顫抖一番,光暈亮起,從中走出了兩人。
下方當即止住了嘈雜,靜的只剩幾聲微風輕撫。蒼燈茗也趁此機會,回到了詩藍身旁,瞧着兩人緩緩落下。
卻見兩人有七八分相似,皆是身着墨色繡金蟒錦袍,身形挺拔,乍一看,很難分辨的出來。詩玉瞧見,在一旁解釋道:“左側的稍高一些的是老三薩武,令一人,便是達塔了!聽說此次是他親自將嫿兒姑娘接來的!”
薩武剛剛站定,便上前一步,拱手行禮道:“各位朋友!長輩!勞煩你們再次等待許久,父親命我代他像各位請罪!”
一番客套話,當然也不會真的有人向他請罪。衆人等待的是大門的開通。薩武似也知道這般,輕輕揮了揮手,身邊的河面涌起一圈圈巨大的波紋。不多時,河中緩緩升起一座黑漆漆的石橋,石橋另一端直達大門。
薩武與達塔分立左右,施禮作揖。萬衆略一定神,由前至後,走上了石橋。
詩玉回身掃過左右,道:“走吧!都安分些!”
說罷,卻盯着慢悠悠走回來的蒼燈茗神色漸冷。蒼燈茗只覺渾身發寒,不由衝着詩玉訕笑。摸了摸比較,縮進了隊伍中。
順着石橋,腳下便是奔涌的河水,濺起的水花霧沉沉。懷着莫名複雜的心境,蒼燈茗一步步踏入了九死一生的未知領域。
翌日清晨,太陽難得偷懶,又是一天陰雨綿綿,蒼極度討厭這種天氣,他的感知力被雨水阻隔,如陷入泥淖般動彈不得。嘗試了幾次,只能感知屋外幾丈範圍,經常被雨水乾擾。
好在陰雨天沒有持續多久,陽光再次普照大地。暖陽的映照下,這幽靜的小院別具一番韻味,同老叟一樣,乾淨整潔,擺設不多,但處處透露清香淡雅之意。蒼沿着迴廊四處走動一番,連他這個整日窩在森林中的原始人都讚歎不已。看到拐角處有碧波盪漾,明顯是一汪水潭,蒼快步走去。一道清脆女聲傳來:“都過來,給你們買了禮物!”。再熟悉不過,文琪那大大咧咧的性格,蒼不禁惋惜,破壞了如此美景啊!不過幸好他沒有去水潭邊抒懷,不然映出一個身穿熊皮,披頭散髮的男子,更加破壞美感啊!
文琪抗回一大包袱,詩茹笑吟吟的跟在身後,幾人圍上去,見文琪掏出幾件衣袍扔給幾人,道:“諾...你們的衣服都消耗的差不多了,至於某人嘛!差點就光屁股了!”。幾人一副賊兮兮的看着蒼,蒼鎮定自若的拿起衣袍,微鞠一躬道謝。文琪沒有想到他會如此正式的感謝自己,連連擺手道:“都是茹姐買的,也是她挑的,我...我...只是扛回來了!”。蒼繞過幾人看向一旁笑吟吟的詩茹,詩茹不明所以,只覺得蒼突然變得沉穩,深邃了許多。沒有多餘的表達,蒼轉身回屋了。
一週時間,幾人除了練拳打坐,便是上街四處逛逛。由於大賽將近,雲城明顯熱鬧了許多,各地青年才俊齊聚於此,免不了爭強好勝,於是爭鬥不斷,由開始的一兩人切磋拳腳,發展欲烈,幾十人,百人的火拼慘烈異常。好在都在廖無人煙的外城比拼,不僅無人制止,反而熱鬧非凡,圍觀、叫好,甚至還有開盤下賭的。雲城一度不輸其餘三城,各種小販,商人每天喜笑開顏。恨不得巴着山河盟每天都舉行大賽。一連三天,詩茹幾人每天流連各種集市,連蒼也被拉出來跟他們閒逛。
這一日,凱普斯和冰川冰河三人一早就去外城看打擂了,其實爲了躲避詩茹文琪兩人恐怖的逛街能力,僅一天下來三人就叫苦不連,如果不是凱普斯以晚上要打坐運功爲名,詩茹文琪會逛到最後一家店打烊。蒼這幾日一直躲在房間裡閉關運行《一夢一華年》,漸漸第一層已經穩固了,第二層也已有了成型趨勢。突然被拉出做苦力,當然一臉不情願。也只能默默跟在身後,詩茹她們也不在乎,用文琪的話解釋:“有個男人跟在身邊更安全!”。幾人無比鬱悶,“你那柄闊劍揮舞起來氣勢無比駭人,奧義都領悟了一絲,還不安全?”。總之,不講理是女人天性,即使是身高近兩米,揹負闊劍的女子。太陽辛勤的散發着熱量,且還有更加努力的傾向。蒼終於明白爲何幾人天不亮就跑了,這比一場大戰還艱難,蒼記得清楚,這一條街一共一千五百步,共有一百一十家店鋪........。
不過也不是全無收穫,路過一小店時,蒼看到一古樸的戒指,要說爲何單看中這一對戒指,蒼的感覺就是大,且結實,蒼思慮着,戴在手上,能做個兵器也不錯。店主口若懸河,說這戒指採自天外玄鐵,使用九幽冥火煉製百日......。蒼一句沒聽進去,就是目不轉睛的盯着戒指看。店主看及此,也不囉嗦,伸出一個手指在蒼眼前晃了晃,道:“客人實在喜歡就買去吧!”。蒼掏出一枚金幣,伸手便要去拿,店主傻眼了,楞了下,尷尬的笑了笑,道:“呵...客人,我說需要一百枚”。蒼立即縮回手,他雖然對這種金燦燦的東西沒有什麼概念,他看到自己的一身衣袍詩茹可是付了十枚金幣。想到這小小的兩枚戒指就要十件衣袍,轉身決然離開,只是還不忘再依戀的看一眼。來回兩次路過小店,蒼都要盯着看許久,開始幾次也只是因爲喜歡,可越看蒼愈加驚訝,古樸的戒指上有精緻的花朵狀凹陷,看似應該以前鑲嵌過珠石類的東西,戒指因爲時間久遠已經斑駁不堪,卻時而有微弱流光閃爍,蒼不由驚喜異常,斷定應非凡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