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惜嫿....”
趕上來的人羣皆露出驚訝的表情,語氣中透露着難以置信的驚訝。不知爲何在此處見到今日的主角,且還是光明正大的拋頭露面。
贏科王似乎被驚得無言以對,臉色轉而十分難看,咬牙切齒道:“哈努烈那個小子在幹什麼?”
說罷,欲要起身離開,被哈利王伸手按了下來,笑道:“孩子們的事,讓他們自己做主吧!一些習俗改了就改了,只要不傷大雅,我們這些老古董就不要計較了!”
翼龍左右打量幾眼兩人,沉吟片刻,也露出了一抹笑意,衝着贏科王道:“對啊!我們已經老了,讓孩子們折騰去吧!哈哈....”
贏科王聽罷,神色頗爲疑惑,細細打量着兩人,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可是哈利王與翼龍卻十分平淡,一味望着場中出神。
在石階頂端位置,周圍卻是延伸出一些高聳的石座,臺階逐梯向上,每一級都有十幾名白衣老者盤膝而坐,表面看去,風平浪靜,可無論環境如何變化,身體猶如鋼鐵一般佇立,由風兒如何吹拂都是沒有半點動靜的衣袍,令所有見得的人心中得出一個評價,這些人絕不簡單。
詩玉當即攔下了緊張兮兮的蒼燈茗,輕喝道:“淡定一些!這些人絕對不是你可以對付的!靜觀其變!”
蒼燈茗雙眸通紅,如獸吼一般擠出了幾個字,喝道:“你讓我怎麼平靜!嫿兒就在我眼前啊!”
詩藍也隨之抓住了他的,清涼的小手給予他一絲絲心靈的平淡,沉吟良久,蒼燈茗終於緩緩點頭,說:“恩....好吧!我再等等!”
大殿之前,漸漸聚集了將近千人,卻依舊是鴉雀無聲,除了嗚嘯的風沙,再沒有半點異聲響起。隨着陣陣稍烈的風兒刮過,衆人驚恐的發現,在大殿之後,竟有密密麻麻的金甲護衛環繞,熠熠生輝,宛若曜日一般。這般景象,也只是冰鳳一族顯露的實力而已。
不斷有實力強悍的人趕來,圍攏在大殿周圍,甚至在一些樹梢上,虛空之中,更有不少蒙面強者佇立。在蒼燈茗的身側,幾名年輕俊朗的青年正細聲攀談,看樣子,應該都是一些超級勢力的年強子弟晚輩。如此一來,哈努烈與皇甫惜嫿的婚禮便得到了基本認可,便無人可以撼動了。
端坐的嫿兒似乎有所察覺,雙眸緩緩睜開一道縫隙,細細打量了幾番衆人。當落在蒼燈茗身上時,他明顯感覺有一股沁入心脾的寒意襲來,若不是九幽黑焰及時燃起,怕是要直接陷入冰封。
當蒼燈茗再去追尋嫿兒的目光時,卻見她已然閉上了雙眼。只是那冷凝的面容,與平日大相徑庭。詩藍似乎也察覺到了不對勁,拉了拉蒼燈茗,細語道:“哥哥....或許是嫿兒姐姐對那傻鳥不快!應該不是針對你的!”
蒼燈茗搖搖頭,說:“但願吧!”
寬闊的廣場,安靜無聲,時間也在寧靜中,悄然劃過。
天空之上,巨大的太陽緩緩攀至頂峰,溫暖的陽光,傾灑而下,瀰漫着整個山頂。遙遙天空,忽然間陽光透過飄渺雲層的遮掩灑了下來,剛好是射在了銀裝素裹的大殿上。頓時整個鳳地都映耀着大殿的光芒。
哈努烈見嫿兒竟直接在人前拋頭露面,驚訝的無以復加,隨之怒火由心底蹭蹭的鑽進腦海中,氣得他幾近瘋狂。所有人都懂得,皇甫惜嫿公然在賓客前盤膝而坐,且是在成婚前夕,這種行爲令冰鳳一族顏面盡失,會成爲大荒界的笑柄。但現場確實寂靜的出奇,大型勢力的子弟皆是面露疑惑,卻隱隱有種幸災樂禍的表情。而其餘勢力,卻悄悄退出了這風暴的中心。
哈努烈大踏步走了上來,聲嘶力竭的怒吼道:“皇甫惜嫿!你怎敢公然坐於這裡?還不與我滾下來!”
此話一出,想象中的嘈亂並未發生,而大半人的視線都移向了哈努烈,幾名長者毫無保留的對法流露出失望的神色。
詩藍與蒼燈茗笑的十分可愛,嘀咕道:“哈哈....這個傻子!不僅不打自招,而且還風火引到自己族羣身上!也是笨到家了!”
哈努烈哪裡顧得上這些,匆匆爲嫿兒套上了一件紫紅披風。卻還是不忘咒罵:“皇甫惜嫿!給我滾回去!這裡是你你能來的地方嗎?”
嫿兒絲毫不爲所動,冷笑道:“哈努烈,若是後悔娶我,你自可以將我驅趕出去!我皇甫惜嫿不會留下半句怨言!”
哈努烈氣得七竅生煙,虛指着嫿兒怒而揚起手掌,狂風瞬間化作凌厲的冰刃。那泛着森然青芒的冰刃在哈努烈扭曲的面容下毫無猶豫的斬下,圍坐在周圍的白袍老者終於徐徐睜開了雙目,獵獵作響的衣袍似乎正如他們的內心一般突起波瀾。
“哈努烈!此地如何能動武?還不快快住手!”一聲渾厚的男性聲音適時響起。
緊接着從一旁閃身掠出一人,揚手擊碎了那即將斬下的冰刃,漫天閃閃冰晶中,三子薩武昂然立於嫿兒與哈努烈之間,神色肅然,只是眸子中卻閃動異樣的精芒。
詩玉緊緊按着激動不已的蒼燈茗,細語道:“不要擔心!他們不會讓嫿兒受傷的!你在這般衝動,我可也幫不了你!”
蒼燈茗強壓下心頭怒火,緩緩止住了身子,點頭應道:“好的!我儘量剋制!”
哈努烈愣怔的看着薩武,喃喃自語道:“三...三哥!她...她...她太可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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薩武斜撇着哈努烈,眸中爆發出瞬間的燦爛寒光,驚的哈努烈連連後退,驚恐的望着薩武。薩武揮了揮手,轉而柔聲道:“來人!將我弟妹護送至母后那裡!好生安撫!”
隨即,又回身向嫿兒輕輕頷首道:“嫿兒姑娘!我這弟弟生性頑劣,從小被我們寵壞了!兩人吵架,他更不應該動手!我代他向你賠罪了!”
嫿兒目瞪口呆,愣怔半天啞口無言,心中卻是咒罵連連,欲要開口,卻發現自己早已被控制住,身不由己,不得已,只能怒目而視。緊接着,幾名侍女左右夾起嫿兒,匆匆離去。
薩武衝哈努烈揮揮手,道:“回去準備婚禮吧!還有半個時辰就要開始了!莫要再出了岔子!”
不待哈努烈有任何疑問,轉身衝着神色各異的來賓躬身行禮,朗聲道:“諸位,剛剛的只是一出鬧劇!嫿兒姑娘也是從小性子剛烈!從小經常在鳳地玩耍,與我們也十分相熟!沒有什麼大礙,婚典如期舉行!請各位移步至大殿中!”
話音剛落,兩排金甲護衛悄然顯現,一直延伸至銀光熠熠的大殿。而幾十名白袍老者也重閉上雙眸,呼吸漸漸陷入沉寂。
詩玉四下打量幾番,輕語道:“走吧!莫要大意,注意觀察周圍!”
不知爲何,經過蒼燈茗一番鬧騰,仙劍翼龍的幾名弟子有意無意的向幻獸山谷靠攏,而詩玉瞧見後,也十分大度的安排幾人與之同行,不多時便攀談的十分熟絡。
蒼燈茗瞧着前方那個頗爲淡雅的女子,侃侃而談,令人覺得十分親切卻又不失大體。暗暗生了些許敬意。詩藍似看出了他的心思,手肘碰了碰他,笑道:“如何?玉姐姐是不是特別迷人啊?在她的斡旋下,以往一盤散沙的幻獸山谷,如今欣欣向榮,和睦的很呢!我看再有個幾百年,超越冰鳳一族沒有問題!嘻嘻....”
蒼燈茗似想起了什麼,眸中冷光閃動,溢出的絲絲殺意打斷了詩藍的自語,引得周圍側目查看。
“幻獸山谷,詩玉,九尾青麟!我似乎想起來了!呵呵....”蒼燈茗捂着額頭冷笑不止。
“什麼?哥哥你說的什麼?”詩藍疑惑的攔下蒼燈茗,問道。
蒼燈茗轉而掛起一副壞笑,道:“我要好好與詩玉姐姐學習一下!嘿嘿...以後有了她的關照,我豈不是在這大荒中橫行無忌了?哈哈....”
嬉鬧中,衆人逼近了大殿,俗話說,望山跑死馬,這看着幾步的腳程,一行人卻生生走了一刻鐘。到達時,殿中已然或坐或站滿了人。
遠遠望見的四根石柱,如今離得近了,蒼燈茗忍不住暗自驚呼:“這哪裡是石柱,分明就是四座不周山啊,擎天立地!”
蒼古的石柱,簡潔光滑,卻密佈細密的裂紋,仰望卻是目力所不能機,環抱卻是百人無法圍攏。
詩藍頗爲不忿道:“這座石殿與幻獸山谷的那根通天石塔同樣古老神秘!已經無法於記載中尋到了!”
蒼燈茗手輕撫石柱,沁人心脾的冰涼澆滅的躁動的心靈,繁複的思緒頓時覺得清明瞭許多。不知以何種材料所制,至少他心知憑如今的實力,定是無法撼動分毫。
瞧見許多人與他一般,撫摸着石柱,表情都轉而十分享受和平靜。暗自吃驚:“看來,應該好好查一查這大殿的來源!十分不簡單那!”
進入大殿,儼然一副縮小版的天地,湛藍的蒼穹,沉厚的大地,看着那無際的草原如同一幅巨大的畫鋪展在天地間,綠得那麼純粹,綠得那麼渺遠,真得無法用語言來形容。四下裡望過去,滿眼綠色,無遮無攔。將視線投射過去,竟然找不到一個可以聚焦的點,四野茫茫,無邊無際。
“哇...好漂亮啊!”詩藍忍不住驚呼。
蒼燈茗不得不讚嘆,這些神獸對於草木自然的熱愛的確深入了骨髓,竟連大殿中都打造成了一副這般美景。
突然,人羣前憑空顯現一名面容姣好的女子,對衆人請施一禮,柔聲道:“諸位,請隨我來!這邊爲各位安排了單獨的位置!”
蒼燈茗細細打量了一番女子剛剛出現的位置,卻並未發現任何真氣與魂力波動,不由暗自吃驚,對詩玉悄然道:“這座大殿非同尋常!好像有什麼禁制!”
詩玉冷笑道:“贏科王也是下了大工夫了!這座大殿可是冰鳳族的聖地!輕易不得開啓的!”
隨着女子緩步前進,只是眼前卻是一望無際的草原,哪裡有什麼座位,房間什麼的。哪知女子腳下輕點幾下,衆人只覺眼前虛影晃動,再出現,景色已經完全大變。
依舊是茫茫草原中,方圓十幾丈的高臺上,鋪就着嫣紅綢布,風兒吹拂,撩起邊邊角角,若翠綠草原中一朵綻放的花朵。
頭前女子突然站立,回身衝衆人淡然淺笑,又是憑空出現十幾名打扮相同的女子,齊齊躬身甜甜笑道:“諸位,請按照你們身前的名單隨我來!”
話音未落,所有人面前都顯現一張紅紙黑字名單,上書所有來賓的名字與種族,以及所坐的位置。片刻後,大半人走的差不多了,只留下一些大勢力的弟子。詩玉看了蒼燈茗一眼,悄然道:“怎麼樣?有什麼感覺?”
蒼燈茗灑然一笑,說:“呵....這座大殿應該是個神器!而且是超品神器,有靈了!”
詩玉點頭道:“恩...我也是這般認爲的!只是不知冰鳳族他們對着神器掌握了有多少!”
蒼燈茗搖頭道:“我估計不超三層,不然這大荒界就輪不到三足鼎立了!”
正說着,一名女子款步來到衆人面前,施禮道:“幻獸山谷的諸位,請隨我來!您們的座位在這邊!”
知道了自己所在的地方,幾人緘口不言,默默隨着女子走向自己的座位。只是走了沒幾步,眼前景色再一次變換,衆人已經出現在半空中,低頭望去,腳下便是錯錯人影,位置正在高臺的側面。憑空漂浮,雖然衆人實力已經早已不懼虛空,但如此這般,驚訝中竟帶有些小小的刺激。
這些,連一隻淡然的詩玉都面露驚訝,四下打量一番,徐徐道:“這神器還真是令人羨慕啊!”
詩藍懷着忐忑的心情揚起小腳跺了跺,竟發出與大地一般沉悶的聲音。
“哈哈....好好玩!”
玩心大起的詩藍繞着周圍四下閃動,哪知一下未有所顧忌,閃的有些遠了,就在詩玉與蒼燈茗準備叫住詩藍時,兩人身後突兀出現一人,惹的衆人神情戒備,回身卻瞧見一臉茫然的詩藍。
“咦...我怎麼自己回來了?”詩藍理了理衣裙,疑惑道。
詩玉與蒼燈茗相視一眼,皆是神情凝重,緩緩道:“這神器竟能如此掌握空間!恐怖異常啊!”
蒼燈茗不由苦笑道:“沒有辦法!走一步算一步吧!我不會連累你們的!畢竟詩藍也是我最致命的一人!”
說罷,揉着詩藍的腦袋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