瞥了一眼身旁的寒墨,所謂世事無常,誰能想到,雪山城主竟是靠一縷魂魄支撐了這麼多年,其中的苦楚也只有她自己知曉。
悅君斷斷續續的擦乾了眼淚,抽泣道:“她還能活多久?”
紫雲垂下了頭,低沉道:“雖然她吃了我的續日丸,但還是要靠她自身的意志,倘若她不堅定,那只有三天,相反,她若能克服帶來的副作用,也許可以延長七天。”
不錯,方纔她對浣雨所講,並不是事實的全部,浣雨以爲她不說,紫雲就不能發現,她的壽命只剩下兩日,當知道這個真相時,紫雲爲了激勵她的意志,只能撒了個小謊,騙她說吃了續日丸,可延續她一週的性命。
悅君吸了吸鼻子,低聲道:“那三娘那邊?”
紫雲揮了揮袖子,把門從裡關上,倪了寒墨一眼,詢問道:“你怎麼看?”
對於浣雨性命垂危的事,是發生在所有人的意料之外,只是眼前有更要緊的事等着他們去做,寒墨抿了抿嘴,低沉道:“西面雪崩,不排除是人爲,所以此次我們前去,一定要格外小心,搞不好是商郎的陷阱,三娘生死未卜,加上啊瑪與煉南大傷未愈,這裡需要留個人來主持大局,倫醫術,你是佘玉的師傅,所以就由你留在這,三娘那邊我們去就行了。”
紫雲點了點頭,確實,在這種情況下,他們不能再折損兵將了,輕聲道:“好,”隨即掏出一個透明的珠子,食指一揮,往裡輸送了一道金光,隨後遞給寒墨,“帶上它,通過這個,你們可以隨時隨地與我通話,也好讓我知道你們的情況。”
寒墨大袖一揮,收入囊中,抱了抱拳,轉身離去,距離宋三娘出事已經過去一個半時辰,拖得越久,她可能就越危險,爲此,衆人快馬加鞭趕到西面,西面是個小城,他們剛到城門口,就被人攔截下來,攔截他們的是個小兵,槍指着寒墨,趾高氣揚道:“來者何人,報上名來。”
寒墨冷眸一瞥,不屑搭理他,身後的佘玉見了,連忙掏出令牌,答道:“我們是奉命前來解西面之困。”
小兵一見到雪山城主特賜的令牌,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嚇得臉色煞白,求饒道:“原來是城主派來的將軍,小人有眼不識泰山,小人該死。”
佘玉揮了揮手,收起令牌,不耐煩道:“行了,起來吧。”
小兵連滾帶爬的起身,朝身後的士兵喊道:“放行!!!”
話音未落,寒墨揚手揮鞭,長驅直入,佘玉緊隨其後,差點踢翻底下的小兵,待進到城中,遍地都是民不聊生的景象,到處都是老弱病殘,這場雪崩導致西面的百姓傷亡慘重,只有少數人活了下來,面對這樣的場景,悅君不忍的別過臉,耳邊是撕心裂肺的哭喊聲,嬰兒的啼哭聲,讓人聽了不由的揪心。
寒墨掃了一圈下來,發現一個熟悉的身影,勒緊了繮繩,縱身一躍,來人見到寒墨遲疑了幾秒,快步上前,抱拳道:“末將參加大人。”
寒墨擡手一扶,低沉道:“司徒將軍,不必多禮。”
悅君眯了眯眼,原來司徒英從大殿上撤離,是趕到西面支援了,這就說明,她也是在宋三娘出事後才抵達的,怪不得一臉苦惱的樣子,應該剛到不久,悅君查看了周圍一圈,疑惑道:“司徒將軍,宋三孃的出事點在哪?”
司徒英望了悅君一眼,轉身指了指前方不遠的山脈,低聲道:“那就是雪崩的地點,第一次是在凌晨,宋大人領軍的那支隊伍,在救治傷員的時候,遭遇了第二次突發雪崩,全軍覆沒,末將已經命人抓緊救助一切傷員。”
寒墨閉了閉眼,聽的出來,她身爲雪山城的將領,對於失去愛將的惋惜,只是,寒墨挽了挽衣袖,低聲道:“沒有派搜查部隊,看看是否還有活口嗎?”
司徒英回頭一看,眸裡閃過一絲陰霾,稟告道:“不滿大人,我們的兵力實在有限,雪山城一半的將士都埋在雪崩之中,而我帶來的,也就眼前的這些,我也想派人去尋找宋大人,卻有心無力啊。”
寒墨冷眸一掃,看來這次的雪崩,是把雪山城大部分的士兵都消耗掉了,此時若是別人隨隨便便領支百人將士,攻城那是輕而易舉的事,低聲道:“傷員的安撫工作就你,至於宋三娘那邊,我們會去尋找。”
司徒英點了點頭,招來一個小兵,朝寒墨說道:“讓她給你們帶路吧。”
寒墨甩了甩手,“不必了,在人手緊缺的情況下,還是留給傷員吧。”
袖子一揮,轉身看向佘玉,低沉道:“你先把這裡的情況告訴紫雲,我跟悅君先行一步,你隨後跟來。”
因天氣的影響,寒墨不能御劍飛行,只能徒步走在雪山下,一路走來到處都是橫七豎八屍體,有些冒出個頭,有些只冒出了鞋,其餘都是埋在這厚厚的雪堆裡,這白茫茫的一片,要找一個人,談何容易,悅君也試圖利用小人,尋找宋三孃的下落,卻都是無功而返,在這惡劣的天氣,小人剛走沒多遠,要麼被雪覆蓋住了,要麼被凍僵在原地,好在來時悅君穿了個大披風,勉強可以支撐一陣。
兩人走了差不多半個時辰,好不容易纔發現一個雪洞,悅君三並兩步的蹦了進去,往裡輕聲喊道:“有人嗎?”
待走到洞裡,悅君一下便發現了熄滅的火堆旁有個物件,是宋三娘隨身攜帶的香囊,悅君指着香囊驚喜道:“快看,這是三孃的。”
寒墨揹着手,不同於悅君的反應,他的態度要冷淡的多,臉上沒有一絲變化,反倒多了幾分陰沉,可悅君卻沒想那麼多,興奮道:“三娘沒死,她還活着。”
寒墨一把扯過悅君手上的香囊,左右查看了一下,低聲道:“別高興的太早,這不能證明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