悅君則顯得一臉漠然,微微上揚的嘴角在看到徐福回頭的一剎那,瞬間消失,梵風並未過多停留,而是望了眼巨龍,徑直朝他飛去,撫摸了幾下龍頭,轉身看向悅君,再次重複道:“那把劍不能給他。”
悅君覺得回來的梵風像是變了個人似得,眼神變得認真了許多,悅君哦了聲,疑惑道:“想不到你還敢出現,我爲什麼要聽你的?”
梵風一個跳躍坐到了龍頭上,耐心解釋道:“我知道你恨我,想取我性命,我就在這,哪也不去任你處置,但唯有一點,那劍不能給他。”
這已經是梵風第三次強調了,即便這劍的威力再怎麼強大,可是用自己的生命去換這樣的一把劍值得嗎?這不像是他的行事作風,悅君越加懷疑起這把劍的來歷。
倪了徐福一眼,低聲道:“怎麼回事?”
徐福自然知道她指的是黑劍,嘿嘿笑了兩聲,“別聽他瞎說,他這是挑撥離間呢。”
隨後朝梵風喊道:“別以爲仗着有人給你撐腰,就在那胡說八道,簡直不知天高地厚。”
面對徐福的嘲諷,梵風並沒有像往常一般,易怒,而是沉了下來,冷淡迴應:“別人不瞭解你,但我不同,我太瞭解你了,那劍根本就不是你的,是你從別人手中偷的,你還賊喊捉賊?”
徐福臉色突變,閃爍的眼神早已出賣他的內心,可他卻不能讓人看出,咬牙道:“胡扯!是不是我的,不是你說了算,你算什麼東西!”
梵風冷哼一聲,直直的望向悅君,低沉道:“你剛纔爲什麼要救他?”
悅君心裡咯噔了一下,照他這麼說,也就是他當時並沒有離開,而是躲在了暗處,觀察着事態的發展,瞬間不自在的扭了扭脖子,想了半天,也沒想出好的措辭來,索性沉默應對。
梵風像看穿她的心思一般,扶着觸角,低聲道:“你同情它,憐憫它,甚至對他有一絲熟悉,對不對?”
悅君有些無語,要說認識,她自然是認識的,從第一次在秦宅偷聽他和徐福談話開始,算上今天,是第四次見面了,但至始至終都沒有交談過,對於這些梵風也是親眼所見的,悅君不懂他爲什麼要問毫無意義的事,抿了抿嘴,不悅道:“有話直說,別繞彎子。”
梵風拍了拍龍頭,只見褚峰瞬時眨了幾下眼睛,這是什麼意思,看的悅君一頭霧水,梵風卻井然有序的解釋道:“你不覺得這眼神似曾相識嗎?”
悅君漠然的搖了搖頭,冷聲道:“沒感覺。”
梵風不以爲然,瞬時往下指了指它的龍爪,“你再看看這個。”
要說剛纔悅君只是遠距離看到褚峰手上帶了一個東西,具體是什麼不清楚,但此刻她終於看清了廬山真面目,一個鐲子,銀色的,上面還有鈴鐺,好像還刻了什麼字,悅君俯身查看,這一看差點把悅君嚇暈。
半天才緩過神,指着巨龍,顫抖道:“他,他是,徐琴的弟弟?!”
悅君感覺兩眼一抹黑,差點要暈了過去,這怎麼可能,不對,是可能的,當初自己只是匆匆看了一眼,如今早已全無印象,而且身高符合,那也就說他不是得了什麼病,而是本身就是個孩子,細細想來,自己在秦宅看到了變成活死人的徐琴以及老夫人,就是沒看到徐琴的弟弟,原來他就是褚峰。
悅君暗自揣測着,不對不對,徐琴的弟弟不是個凡人嗎,怎麼搖身一變成了巨龍,再者他之前的生病難道是假裝的,還有他看到自己的姐姐和姥姥被人控制,不心酸不着急的嗎,悅君覺得腦袋都快炸開了,跺了跺腳,朝徐福低吼道:“這到底怎麼回事?!他說的都是真的?”
徐福額頭冒出了許多冷汗,真沒想到梵風叛變的這麼徹底,居然連褚峰的底細都交代出來,這可算是他最後一張王牌了,抿了抿嘴,心不甘情不願道:“確,確實是這樣,我是想之後才向你解釋的。”
悅君一揮手,打斷了徐福的談話,斜眼一掃,瞪着梵風,冷聲道:“那好,你告訴我,徐琴是凡人,可他的真身是龍,除非他們不是親姐弟,否則怎麼證明他就是徐琴的弟弟?”
梵風大腳一揮,落到了悅君面前,一字一句道:“褚峰,是撿來的。”
悅君心裡憋着的一口血差點吐了出來,故事要不要這麼曲折,弄了半天,他們沒有血緣關係,握了握拳,冷聲道:“那把劍,爲何不能給他?”
梵風往後退了一步,低沉道:“你自己看吧。”
悅君狐疑的瞪了他一眼,操控着白綾拿着黑劍到自己面前,瞬間倒吸了口涼氣,指着那把黑劍,語無倫次道:“這,這是什麼?”
悅君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竟然可以在劍面上,看到各種亡魂,擁擠在一起爭相嘶吼的畫面,這太不可思議了。
梵風掃了徐福一眼,回道:“它原本是由龍筋做出的,可徐福趁機偷了劍不說,還把收集來的冤魂統統困在了劍裡,知道那把劍爲何無堅不摧嗎?”
悅君似乎有點明白這劍的含義,也明白爲何它可以砍破燒盡萬物的火焰,那根龍筋想必就是從褚峰身上拔下來的,那麼自然火焰對它是無效的,至於無堅不摧,悅君深呼了口氣,淡聲道:“因爲,怨恨是罪惡的來源,他把冤魂困在劍裡,就是爲了製造更多的怨氣,以此來擴大他的實力。”
梵風點了點頭,“不錯。”
悅君掃了眼梵風身後的梵剎,他從頭到尾都沒有出過一句話,想必他是知道了真相,纔會選擇帶着梵風回到這,目的就是要披露徐福的面目。
悅君揮了揮衣袖,憐惜的扶着這把黑劍,冷聲道:“留它在世上只有害人的份,你知道怎麼銷燬它嗎?”
誰知徐福一聽,差點跪了下來,聲淚俱下道:“別,千萬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