悅君大手一揚攔截在了徐福面前,與此同時,梵風也給出了他的建議,“對,銷燬是解決不了問題的,被困的冤魂無法得到釋放,反而會變本加厲,到時怨氣飄散在各個角落,免不了又是一場腥風血雨。”
悅君癟了癟嘴,這好話全被他說了,自己還能說什麼,而且她關心的不是這把劍,而是褚峰手上的鐲子,那究竟是何寶物,竟能把殘魂一瞬間吸了進去,揮手道:“好吧,那劍我暫且留着,別誤會,我這麼做不是爲了你,而是爲了黎民百姓。”
梵風絲毫沒放在心上,轉身朝褚峰說了幾句,鋒利無比的龍爪便搖晃了一下,梵風瞬時奪走他的鐲子,悅君深呼了口氣,一臉警惕的望着他,徐福那貪婪的哈喇子都快流到衣服上,梵風旁若無人的玩弄在手裡,倪了悅君一眼,低聲道:“你想知道它的來歷對嗎?”
悅君輕咳了一聲,沒想到自己的心思這麼容易就被人看穿,神情有些不自然,故作伸深沉道:“別在我面前故弄玄虛,有話快說。”
梵風拿起鐲子細細打量了一下,有意無意的看向徐福,悅君覺得他的行爲十分幼稚,徐福更是被他充滿挑釁意味的眼神,氣的渾身發抖。
悅君正打算催促時,梵風袖子一揮,走到了徐福跟前,娓娓道來,“我想你此刻一定百思不得其解,爲何一向對你唯命是從的褚峰,也會有叛變的一天,這事也不難理解,試問問,誰會願意伺候一個毫無血性的傢伙?”
徐福咬着後槽牙,長袖一揮,微怒道:“放肆!”
梵風適時的往後退了半步,才免遭被他揮到的可能,臉上始終掛着一抹譏笑,繼續道:“是不是放肆你一會就知道,祭祀需要九百九十九個活人,我上哪去給你弄那麼多人的同時,還要保證不會引起恐慌,雖然你給我下了這麼一道難題,但看在褚峰的份上,我愣是給你完成了,但你卻越來越貪婪,你想要更多,更多的權利,爲了你的野心,你不惜偷走了褚峰的黑劍,並謊稱是弄丟的,其實這些都不算什麼,畢竟當初褚峰的命是你救得,不管你對他做了多麼過分的事,他都可以忍受,甚至沒有一句怨言。”
聽到這,悅君總算明白爲何褚峰小小年紀,雙手卻沾滿了血腥,他經歷了非常人所能忍受的事,他無法分辨是與非,對與錯,因爲徐福是他的救命恩人,他這輩子都不可能報答的完,所以他只有不斷聽從徐福的吩咐,在他力所能及的範圍裡,做到令徐福滿意,只要他滿意,自己便覺得有意義。
但這個錯誤的觀念正正是徐福灌輸給他的,也許後來他懂得了一些,卻無法申辯,也不能反抗,他知道那都是沒有用的,所以他選擇了沉默,他覺得語言是脆弱的,唯有武力方可解決一切。
梵風握着鐲子的手不由的緊了緊,吐了口氣,低聲道:“可是你不滿足於現狀,你覺得他沒有達到你想要的效果,雖然你平時表現出一副對他噓寒問暖的樣子,但其實在你眼裡,他只是一個工具,一個爲你賣命的棋子,不然有誰會喪心病狂到讓一個十二歲的孩子去殺人,只有你才做得出來,白天他是徐府最得寵的少爺,可到了晚上,卻是殺人不眨眼的劊子手。”
徐福臉漲得通紅,不僅是因爲梵風說的句句在理,更多的是他的權威不容任何人質疑,他沒有錯,喘了幾口粗氣,低吼道:“夠了!要沒有我,他早就喂狗了,他做的這些,都是他心甘情願的,沒人逼他,你個外人有什麼資格對我說教?!”
梵風早料到他會惱羞成怒,暗了暗眼眸,換到了悅君身旁,揚起一抹邪笑,低沉道:“還記得你第一次見褚峰時,他臥病在牀,不省人事的樣子,牀上還掛着門簾,這些你都沒忘吧?”
悅君別過臉,一看他得意那樣就想揍他,悶聲道:“我記得。”
梵風甩了甩衣袖,若無其事的掃了徐福一眼,淡聲道:“誰生病還掛着一個門簾啊,你不覺得奇怪嗎?”
悅君的耐心漸漸被消磨,不耐煩道:“徐琴跟我說了,那是一個道士送給她的,你還有什麼問題一次性說出來行不行?”
梵風眸底閃過一絲陰暗,右手一揚,瞬間變了一副面孔,緩緩挪開袖口,低沉道:“那道士是不是長這樣?”
悅君斜眼一瞪,忽然怔住了目光,全身的雞皮疙瘩倏然而起,之前寒墨曾向徐琴打探道士的行蹤,可徐琴並不知悉,但她卻把道士的模樣畫了下來,所以自己對他的長相還是有幾分印象的,與眼前梵風扮演的簡直一模一樣,悅君不由的驚呼道:“是你?你假扮的道士?”
梵風又一揚,恢復了原本的面貌,不羈的笑容已然給了悅君答案。
悅君咬了咬下脣,忽然發現梵風身上確實有幾個契合點,在徐福,褚峰,梵風三人中,唯有他一人對自己以及寒墨等人瞭如指掌,那畫像必是出自他的手筆,悅君不由的質問道:“爲什麼?爲什麼要這麼做?”
梵風揚了揚長袖,嘆息了一聲,低沉道:“你肯定猜到了,只有我才足夠了解你們,而我也確實占卜到你們會在何時出現,徐福知道後,便讓我演了那齣戲,爲的就是不讓你們發覺褚峰的秘密。”
悅君越聽越糊塗,他們當時是被徐琴請到府上,替他弟弟看病的,如果褚峰沒病,那他爲什麼要裝病,看着悅君迷茫的眼神,梵風繼續道:“看風水是假,關鍵在於那個門簾,我必須藉機把門簾送給徐琴,徐琴是凡人,那門簾對她而言並沒有特殊的意義,但你們就不同了。”
悅君細細回想起那門簾,並沒有發現什麼不妥之處,可看他的樣子又好像煞有其事,一時間心裡七上八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