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至明在寧安醫院的工作安排，是相當忙碌且緊湊的。
週六早上過八點半，餘至明趕到寧安醫院後，就馬不停蹄的投入到了工作之中。
先是十一名癌症晚期患者的細緻身體檢查，接着是九名女子的試管嬰兒胚胎移植。
餘至明緊趕慢趕的做完這兩項工作，時間就到了中午十二點十五分。
到午飯時間了。
接下來，他隨着古青冉來到了他的副院長辦公室吃午飯。
“青檸和周沫呢？”
來到寧安醫院後，忙於工作的餘至明，一整個上午都沒見這兩個傢伙的身影。
沒想到，午飯時也沒看到她們。
古青檸引着餘至明來會客區沙發坐下，呵呵笑着說：“青檸帶着你那個小助理，去外面飯店吃去了。”
餘至明通過樓梯以最快速度從七樓下到三樓，再沿長長的走廊狂奔了三四十米。
古青檸介紹道：“我帶着周沫參觀醫院，最後來到了員工健身區。在健身區有一個標準的拳擊擂臺。”
怎麼回事？
一小竹筐六個大蒸包，五塊把子肉、兩份蒸排骨、還有兩個清炒蔬菜，外加一人一大碗紫菜蛋花湯。
右嘴角腫了，也破了。
“我心中有數的。”
古青冉搖頭道：“沒有！”
餘至明接着雙手用力，或正或扳，或扭或拉，在骨頭的接連咔咔聲中，還有青檸的誇張喊痛聲中，把錯位骨頭全部復位。
“這段時間，也有十幾名晚期癌患者前來諮詢，被我們婉拒了。”
“你都被打成這個樣子，還友好切磋？”
古青冉稱讚了一番，又接着說：“至明，我已經和你四姐做了約定，她將來要大規模擴張店面，我一定大力投資！”
這讓一旁的按摩女醫師是雙眼放光。
察覺到按摩停止的古青檸，擡起臉一轉頭，就看到了站在一旁的餘至明。
餘至明頭疼了。
餘至明不信這傢伙的說辭，上手就在這傢伙的大呼小叫中給她來了一遍身體檢查。
“餘醫生，接下來的按摩？”
停頓一下，她又補充說：“至明，她傷的比我重，你也去看看她吧。”
“只是十年樹木，百年樹人，尤其對培養醫生來說，這真不是說說而已……”
餘至明定位了聲音傳出的房間。
結果真的如她說所說，臟腑沒事，骨頭也沒事，但青腫淤傷遍佈全身。
可以用慘不忍睹來形容。
餘至明解釋說：“說不上會正骨，只是發現了骨頭錯位，用蠻力糾正復位而已。”
只是一時聽的有些不真切，不好確定，他起身來到了窗戶前。
兩邊的臉頰，也有一些紅腫。
他問道：“有人找你了？”
“餘醫生，你還會正骨？”
按摩女醫生看到闖入的是餘至明，臉上的怒色立刻消失，衝着餘至明笑了笑，停下按摩動作，站在了一旁。
餘至明搖頭道：“我沒學過按摩手法，說不定會越按摩越糟糕，等下還有工作。”
餘至明忍不住心疼，關切的問：“青檸，究竟是怎麼回事？”
古青冉所在的辦公樓，大體是一個“工”字形狀。
不過臉上傷勢，看着比青檸嚴重不少。左臉頰，右眼角處各貼了一塊醫用膠布。
“這包子真心不錯。”
臉上還有幾處明顯的紅腫。
周沫也是如青檸一樣，近乎赤裸的趴在按摩牀正在接受女醫師的按摩。
按摩女醫師想到了餘至明能對身體做精密探查，也就恍然了。
古青冉唏噓道：“是這個道理，一開始的兩任院長一直是挖人挖人。”
古青冉訕訕笑道：“我不是故意瞞你，是青檸不讓說的，說是恢復恢復再告訴你。”
古青冉喝了一口湯，說：“應該是病友圈裡的自發傳播了。”
最主要的是，這聲音還帶着哭音。
“青檸，你老實說，你們兩個是不是打着打着，就打出了真火，相互下了狠手？”
“我只要來醫院，必吃包子不說，還會多買幾個當作午飯。”
“哎，至明！”
“至明，你別不相信，拳腳切磋就這樣，是要動一些真格的，不然不會有進步。”
他又伸出手指戳了戳古青檸的腦袋，
“周沫呢？”
聲音從大樓西邊橫出的三樓傳出。
除了呼呼灌入的冷風之外，還有隨風而來的“哎呦哎呦”，“疼，你輕點”一類聲音。
他又轉而說：“關於合作培養人才，我和張院士幾人商議了一下，發現寧安當前最大問題是，優秀青年醫生十分的缺乏。”
“我知道周沫也練過拳腳。”
就在這時，一聲似有似無的“哎呦”呼痛聲，透過窗戶傳進了餘至明的耳鼓。
“我挖的那十幾人，大部分都是春節後，前來報道上班的。”
古青檸又擡頭朝餘至明嘿嘿一笑，道：“就是友好切磋。”
餘至明回了一句，敲門進了隔壁房間。
還有幾處骨頭出現了輕重不一的錯位。
古青冉輕嘆道：“矮個子拔將軍選出的那幾個傢伙，張院士表示就其天賦、醫學功底和勤奮、毅力等方面來說，大力培養，將來最多也不過是華山醫院骨幹主任醫師水準。”
餘至明隨意哦了一聲，又問古青冉：“癌症晚期患者的治療和康養，醫院做宣傳了？”
餘至明上手檢查後發現，周沫也無臟腑和骨頭傷，但有三處骨頭錯位。
“你這是在自己地盤，被人給打了？”
當下，餘至明也沒詢問古青冉，撒腿就跑出了辦公室。
“不過，我們都穿戴有防護，也都收着力量，不會攻擊致命部位。”
“也就在十年前，纔開始注重青年醫生培養，把出國進修一事，費力的做了起來。”
古青冉看的是一愣一愣的，也下意識的跟着跑了出去。
“還是要勞煩你了。”
古青冉準備的午飯，一看就是從食堂那裡買來的。
“不過他情況很糟，只能做安慰治療。”
右眼腫成一條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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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至明沒有搭理這傢伙，埋頭吃飯。
古青冉也拿了一個大蒸包，咬了一口。
“擂臺切磋？”餘至明有些不明白。
這是青檸的聲音？
這讓餘至明一下子警覺起來。
蹭的一下，她又把臉轉回，埋在了按摩牀放臉的空洞裡。
眼前景象，讓餘至明有些意外。
古青冉也曉得，別說一週兩天，就是一週一天，都很不現實。
“我也想做推廣宣傳，但條件不允許啊。每名患者都配備一名主任醫師領銜的醫療團隊。這幾個月，醫院的患者又增加很多。”
“你們倆又朝夕相處。”
伸手推開窗戶。
“哎，我喊歸喊，你的按摩不能停啊！”
中午的時間有些緊張，午飯也只能是吃頓簡單的便飯了。
按摩牀上的古青檸，扭了扭身體，說：“在隔壁房間按摩治療呢。”
餘至明發表意見道：“千金買馬骨，不然以後可吸引不到優秀畢業生。”
“那個，一時技癢，我們兩個就在擂臺上友好的切磋了一下。”
雖然算是驚鴻一瞥，餘至明還是看清楚了這傢伙此時的尊榮。
一個近乎赤裸的身體趴按摩牀上，一個穿着白大褂的女子，正給這身體做按摩。
身體的主人還不停的發出哀嚎，“輕點，疼，真的疼。”
古青檸怯怯的解釋道：“我這是擂臺切磋，一不小心受到的傷。”
“就這個工作時間來說，可供挖掘的潛力十分有限，要是你一週能來兩天就好了。”
“沒有被打！”
這就是青檸的聲音。
餘至明不疑有他，伸手從茶几上的小竹筐裡拿起一個大蒸包，咬了一大口。
她背上的青腫，除了有兩大片外，其他地方看上去比青檸少上不少。
古青冉又鬱悶道：“你的時間和精力，也是規模擴大一大制約因素。”
左眼上方，貼了一塊醫用膠布。
“醫護人員都有些忙不過來了，當前就只能維持這十一名患者的規模。”
餘至明走出房間，見古青冉等在外面。
“付出這麼多代價，還不如直接去其他省市三甲挖優秀的副主任醫師。”
餘至明哼哼道：“你都被打成豬頭了，還說不會攻擊致命部位？”
古青檸又嘿嘿笑道：“只是看着嚴重，但都是皮外傷，沒傷到骨頭。”
這具身體的背面，是青一塊腫一塊。
古青冉喊住了準備敲隔壁房間門的餘至明，提醒說：“周沫也是一個優秀女孩。”
“只要按摩一下，散去了瘀血，最多一兩天就全好了。”
他又輕笑道：“春節後，醫院醫資緊張的問題，會得到一些緩解。”
“我怕有一天，她們兩個就不是像今天這樣友好的切磋了。”
然後來到一扇門前，沒有半點猶豫的打開，闖了進去。
餘至明嗯了一聲，說：“有一個癌症晚期患者，通過亓老師的關係找到了我。”
青檸這是出意外了？
“這骨頭一正，全身舒坦不少呢……”
餘至明給她做了正骨復位後，有心問一下她和青檸到底有沒有打出真火。
“疼死我了，嗚嗚……”
但最後想了想，還是放棄了。
即便真的打出了真火，都不承認，就這樣含糊着，這兩個傢伙還能繼續做朋友。
餘至明也不需要爲難。
他叮囑了周沫幾句，就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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