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銘的這個舉措,純粹來自於第六感,身爲“王儲”做出這樣的預判不算是什麼難事,對方第一下沒有得手,陳銘到想要看看,這些人的後手究竟是什麼。
按照那岑天驕老頭子所言,這些人應該就是針對岑天驕而來的,只不過岑天驕他們暫時拿不到人,那麼針對性地對付岑珂,就是必要之舉了。
這也難怪從剛纔到現在這整條馬路都沒有什麼車輛通過,看來對方今天是在這裡設了卡,要甕中捉鱉。
嗡!
緊接着,陳銘就感覺身旁一陣罡風掠過,迎面而來的這個人速度奇快,陳銘還來不及反應,那人就已經到了陳銘面前。
“躲開!”
陳銘猛地用力一推,將岑珂推倒一邊,回手就是一記重拳,狠狠招架在那迎面而來之人的胸膛!
凌厲的眼神一閃而逝,在下一個反應剛剛抵達大腦的時候,陳銘的拳路已經到了他的面前,速度奇快!
只見陳銘的雙手,猶如抓握着無數條麻繩或皮筋,拼命要將其撕扯開,這股力量,從雙手往返於周身,一聲炸響!拳路力量脆快,篤實悠勁,線路清晰明確,那人有些始料未及,眼神微微一愣,陳銘的拳勁已傾瀉而出,此時的來者,已經無法抓住最精準的那一瞬間的時間去破招拆招了,只能雙手護住面門,急速後退,以扛過陳銘這一擊!
而下一個瞬間,這個神秘男人只感覺自己腹部一陣劇烈疼痛!陳銘這一拳,不偏不倚,剛好擊打在他的腹部位置!
拳勢,勢大力沉,氣吞山河。
但是,人卻紋絲不動。
迎面而來之人,如同一塊綿軟無力的橡膠,任何沉重的擊打,都能夠被那一股軟綿綿的觸感所化解,陳銘這一拳出去,竟如泥牛入海,威勢瞬間被化解得一乾二淨。
這纔是真正的高手!
陳銘臉色煞白,往後急退,打算避其鋒芒,而對方卻也沒有趁機反擊的意圖,而是就這麼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剛纔那人來勢洶洶,岑珂的腦袋撞在了花壇邊緣,現在已經昏過去了,腦袋下方有些許鮮血滲出,看樣子須得迅速送往醫院。
但是眼下,似乎沒有那麼容易。
“你們是什麼人?”陳銘淡淡問道。
對方沒有回答,整張臉包裹在嚴嚴實實的戰術面罩之下,看不清楚容顏。
但是,擁有這種實力,必然是超越了星系團級的高手,否則不可能接下陳銘全力而發的一拳。
要知道,就連“十一佛陀”的人,也接不下陳銘這樣一拳吶。
見對方沒有回答,陳銘也不想再多問了,現在岑珂有傷,而這個男人實力有如此強勁,眼下只有他一人在此,也不知道他的同夥什麼時候趕到,陳銘掂量了一番,恐怕沒有辦法在圍攻之中帶走岑珂,所以此時此刻,也就只能拼死一搏了。
先拿下這個人再說!
陳銘決定開大。
“絕殺!”
雙腳蹬地的動作忽然使出,所有的力量開始朝着陳銘的腳尖匯聚,這一瞬間的爆發之下,無人可擋。
“停。”
男人這個時候忽然開口說話了。
“你的骨頭有細微的裂縫,這是上一次使用‘絕殺’落下來的後遺症,如果再貿然使用,保不準什麼時候你的整根腿骨斷裂。”
聲音很熟悉。
“你這一拳打中我的方式,還是跟上次一樣啊。”
神秘男人的這個嗓音,非常有辨識度。
因爲,渾濁而遲鈍,就像是一個剛學會說話不就的人一樣。
“羅生!?”
陳銘瞪大了眼鏡,詫異地望着這個男人,一臉的不解,問道:“你來這裡做什麼!?”
“雲荒觀結束之後,我一直奉帕特里克的命令,留守於此,監視一個人的行動。必要時候出手阻攔。”羅生答道。
“這麼說來,帕特里克他來華夏的第一目的並不是雲荒觀,而是……這裡!?”陳銘似乎明白了什麼。
“不錯,帕特里克和安娜此行的最終目的,實際上,並不是來看你如何扶正葉家的,他們更大的目標,是瞄準了這裡。”羅生給出了一個匪夷所思的答案。
“爲什麼……難道是……她……”陳銘目瞪口呆。
“不錯,就是她,岑珂,我今天領到的命令是,將岑珂帶走。”羅生如實回答。
陳銘臉色頓時煞白!
因爲他知道,最近的確會有一批人藉以綁架岑珂來實現威脅岑天驕的目的!
而他現在身爲“斥候”,第一個任務便是要保護岑珂和岑天驕!
也就是說,這一次的行動,事實上是在跟帕特里克爲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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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爲什麼!?
陳銘往後稍稍一退,擺出架勢。
“你這是做什麼?”羅生不解問道。
“原來這段時間威脅到岑天驕一家人身安全的人是你們啊……不過……麻煩了呀,我不能讓你帶走岑珂啊……”陳銘兀自笑了一聲。
“爲什麼?”羅生面色變得冰冷起來。
“這是我的任務。收人錢財替人消災,沒有理由撕毀協議。”陳銘笑到:“除非你能告訴我,你們爲什麼要針對岑天驕一家。”
“既然收人錢財替人消災是你的任務,那麼拿人也是我的任務,今天你攔不住我。”羅生的眼神愈發冰冷,開始變得如同野獸一般嗜血。
“好!”
陳銘不給羅生機會,直接動了!
“絕殺!”
速度奇快,從起跑、加速、騰空,一氣呵成,連貫流暢,勢如破竹!這一拳如山崩地裂,徑直落向了羅生的太陽穴位置!
哪怕是如同羅生的野獸,太陽穴的位置被人崩了一下,也是要出事的吧!
吼!
而這個時候,羅生也瘋了。
一聲撕心裂肺的咆哮,撕裂了空氣,隨即,陳銘這快如閃電的一拳,竟然直接被羅生給硬接了下來。
緊接着,抱摔!
陳銘簡直沒有料到羅生的速度和力量可以一瞬間到達這種程度,他感覺自己的拳頭被羅生捏住之後,整個人就像是一塊被大磁石牢牢吸附的小磁石一般,無論他自己如何費力,都無法掙脫這種越來越強大的吸力,最後陳銘抵擋不住,竟然直接被抓了過去,然後腦袋朝下,被羅生到插秧一般,直接砸到了地上!
花壇的一角,直接碎裂,而陳銘的額頭也滲出汩汩鮮血。
這一擊,必殺!
陳銘一瞬間簡直不知道東南西北,就感覺自己被人抱摔了,然後,就沒有然後了,連意識都不存在了一般,整個人昏昏沉沉落入一種無邊無際的黑暗之中。
到底,陳銘都不明白,這個羅生前些年跟他交手的時候,這廝還沒有這麼恐怖,可是這一次的交手,陳銘才懂得什麼叫做人類的極限和野獸極限的差距。
天空,下雨了。
淅瀝瀝的雨滴,落在陳銘的臉上,他感覺到一絲冰冷的觸感,而他腦袋周圍的鮮血,被雨水和泥漿沖走,流入了一旁的下水道內。
恍惚間,陳銘聽到羅生在接電話。
“什麼?任務取消?”羅生的嗓音,依舊如同野獸一般低沉沙啞。
“原本打算帶走他女兒的,現在想來算了吧。因爲這一局混入了更多更復雜的人和力量,牽一髮而動全身,並不容易處理。”電話裡,是一個男人深沉的嗓音。
是帕特里克了。
陳銘聽的出來。
“陳銘的傷,不重吧。”帕特里克追問。
“嗯,沒有下死手。”羅生平淡無奇,面無表情地回答道,好像在說一件跟自己毫無關係的事情。
“讓他吃點苦痛也是好事,免得他在雲荒觀虐了幾個戰五渣就覺得自己天下無敵了,要知道,這個世界上,比他厲害的人多了去了。”帕特里克哂笑了一聲。
“對方輪胎接觸地面的聲音……越來越近了……”羅生繼續說道。
“那,撤吧。不用帶任何人回來了。”帕特里克一聲令下。
聽完這段對話,陳銘又恍惚了幾秒鐘,當然,這是他眼裡的幾秒,而等他真正清醒過來的時候,卻發現羅生已經不知道去哪裡了,而自己正蹲在街角破碎的花壇邊,對面樹下躺着的女人,是岑珂。
岑珂昏過去了。
陳銘揉了揉腦袋,一咬牙站起身來,四下張望,卻是再尋不到羅生的身影了。
“瑪德,再戰啊!蠻子!”陳銘罵了一句。
沒有迴應。
陳銘啐了一口,走到岑珂身前,想要伸手抱她起來,卻忽然聽見周圍疾馳而至的警車。
“濱河路南段,發生一起交通事故,造事司機卡在車內,另外兩名車主躺在草坪上,頭部有血跡……”
一個交警拿着對講機在講些什麼。
“還能動吧?”
幾個交警走上前來,問陳銘道。
“交通事故?”陳銘反問。
“是啊,我們從監控錄像裡面看到了,你這輛車被那轉角衝出來的的士車追尾了。”交警答道。
“後面呢!?”陳銘迫切想要知道羅生這廝去哪了,以及他今晚忽然出現究竟是什麼目的。
瑪德,自己被人虐了一頓不說,還沒頭沒尾、沒憑沒據的,這讓陳銘很不服氣。
“沒有後面了呀,你們兩人就這麼躺着,而且躺的姿勢很不錯。”交警戲謔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