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銘大概瞭解清楚是什麼狀況了。
看樣子,有人收拾乾淨了一切,現在就算陳銘要去調查自己頭頂上方的監控錄像,恐怕也是無濟於事的,恐怕就連那個監控錄像也是被人人爲修改過的。
所以,現在陳銘沒有必要跟這些交警較真。
“所以,請兩位跟我去一趟交警大隊,錄一下筆錄。”這個交警很和善地發出邀請。
陳銘沒有理由拒絕,更何況現在正是需要藉助交警的車開路,才能夠把岑珂安全送往醫院。
一切按部就班。
陳銘錄完筆錄從交警大隊出來的時候,已經是凌晨了,他掏出手機來,也不管這個時候對方睡覺沒有睡覺,直接就把電話打了過去。
接電話的人,是一個慵懶的男人。
“半夜三更的,打什麼電話。”男人戲謔道。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早點說出來難道不好嗎?非要搞成這個樣子?”陳銘質問。
“誒誒誒,這是跟長輩說話的語氣嗎?”男人笑了一聲。
“那你說吧,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陳銘皺了皺眉頭。
“你現在正在保護岑天驕是吧?”男人問道。
“不錯。”
“那就行了,那我就不過問了,岑天驕你繼續保護,只不過,你需要秘密調查一下他正在做的一件事情。”男人說到這裡忽然語氣變得嚴肅起來,足以見得他對這件事情的重視。
“是關於岑天驕即將去完成的一項手術對吧。”陳銘鄭重其事地問道。
“不錯。”男人回答。
“是怎樣的一項手術?需要驚動你?”陳銘愈加不解。
“換頭術!”男人猛然給出答案。
“主教!?”陳銘第一時間聯想到的人就是那個瘋子,頓時渾身一陣惡寒。
“根據我的調查結果顯示,岑天驕就是這一次換頭手術第二次實驗的主刀醫生,這也不難解釋爲什麼你會掛着‘斥候’的名號去保護岑天驕了。”男人給出的這個答覆邏輯上面有些說不通,陳銘不由多問了一句“跟我這個‘斥候’的名字有什麼區別?”
“‘斥候’的名字,是那李齊給你的對吧?李齊之前是葉祈的師父,幫助葉祈加入過‘方尖碑’組織這件事,你還記得吧?”男人語出驚人。
“方尖碑!?”
陳銘總算是明白了,他捏緊了拳頭,恍然大悟道:“原來岑天驕就是那支神秘的醫學團隊‘方尖碑’的成員?!”
“不錯,雖然說醫術無對錯,醫學更沒有善惡之分,但是這一次他們救助的對象是‘主教’,這件事情我就不得不管了。”男人揚了揚手,示意身旁的安娜不要打岔,讓自己跟陳銘把話說完。
這個男人,自然就是老教父帕特里克了。
“‘主教’那具身子是又要老化了是嗎?”陳銘追問。
“資料顯示,‘主教’這一次換頭手術的配對身體來自於一位女性,上一具肉身則是一具男性身體,原本配對男性身體執行換頭手術的難度比較小,所以‘主教’之前就執行過一次,可是沒有幾年就出現了排斥反應,而且這一具男性身體開始逐漸衰竭,已經不能夠承擔起‘主教’的需求,所以他正在尋找更爲年輕的女性身體。傳聞這一具女性身體,可以完美無缺地承擔‘主教’的大腦,不會產生排異反應,也是萬中無一之選。原本‘主教’打算在明年實施這一次的換頭手術,而伴隨着時間的流逝,那一具原本的身體老化速度加快了不少,所以‘主教’不得不提前了手術實施的時間。”
帕特里克如是回答。
陳銘的神經微微緊繃,不解道:“女性的身體?換頭手術現在已經可以實現這一步了嗎?簡直黑科技啊。”
“是啊,我前段時間看報紙,有科學家預言聲稱,未來人類有可能長生不死,亦或者變性手術會更加徹底,其實理論來源的根據,就是這‘換頭手術’。”帕特里克回憶道。
的確,陳銘之前也斷斷續續地看到過一些換頭手術成果的案例,甚至還有跨越性別障礙實現完美變性的設想,不過第一次發生在自己目光所及範圍之內,陳銘還是有些震驚的。
要知道,要是這一門科技真的全面推廣開來的話,恐怕在未來,人類真的可以實現長生不死,因爲身體可以無休無止地更換,來實現一次又一次的重生,只要大腦不死亡,那麼人類的壽命理論上就是長生不死。
而且,如果只是更換大腦,那麼無論男性身體還是女性身體,對於這個大腦而言,沒有區別,所以變性手術也將會完整而徹底。
再加上如今的3d打印技術已經有了長足的發展,將來通過細胞3d打印的方式,重鑄一件又一件的**軀殼,並非難事。
想想都很可怕。
但是無論如何,這些東西永遠屬於社會金字塔頂端的上流社會,因爲換頭手術的成本實在是太大了,這一項科技永遠不會向平民階層開放,能夠享受到其成果的,永遠只是極爲少數的一部分富人階層。
就比如,“主教”。
陳銘想也不想就知道這一次肯定又是阿布扎比的那羣人贊助“主教”實施“換頭手術”的,而且要實現頭部和身體的完美契合,又是一項難以攻克的科學難題,不過憑藉阿布扎比的財力,要完美做到這一點,也絕對不是什麼難事。
那麼這一項科技的未來,會不會製造出一大批老不死的富人統治者,讓他們如螻蟻一般蔑視着那些只能夠活幾十歲的平民階層?
“這項技術,現在岑天驕的手裡,掌握了全部是嗎?”陳銘追問。
“不錯,岑天驕是主刀醫生,當然,也不是他一個人就能夠完成這一浩大工程的,出了岑天驕之外,還需要一個人數龐大的團隊。”帕特里克回答道。
“好……”陳銘思索片刻,做出了他的決定,“既然如此,那麼我會干涉這件事事的,不過我不會貿然去打斷岑天驕,因爲醫術和科學本就沒有對錯善惡,他只是在做一個醫生應該做的事情而已。但是我不會讓‘主教’得手的,你放心好了。”
“既然有了你的這個答覆,那麼我也沒有什麼好擔心的了,明天我就會回意大利,這邊的狀況,就交給你應付了。”帕特里克倒是沒有多言,直接抖了包袱,事實上,這也是他對陳銘的信任。
陳銘自然不會推脫這種本就屬於他的責任,他應聲接下來,不再猶豫。
於是帕特里克掛斷了電話。
“‘主教’啊……”
陳銘目光幽冷,喃喃說道:“有些事情,有些賬,也該清算了……”
……
此時,位於交警大隊監控室裡面內,兩個人正注視着剛剛驅車離開的陳銘。
這兩個,都是女人,其中一個身穿着工作制服,手裡面捧着一份文件夾,看上去神色嚴肅,似乎隨時都處在一種待命的狀態之中。
而另外一個,倒稱得上是佳人尤物了。
只見她一綹靚麗的長髮披在雙肩,彎月般的峨眉,一雙黑眸流盼嫵媚,秀挺的瓊鼻,粉腮含嗔,性感嬌豔的嘴脣白皙的面頰紅暈片片,不帶絲毫瑕疵的皮膚膚色奇美,體型曼妙,嬌美無匹。
這個女人,卻是真正的妖女。
“總裁,你看,這個男人是你要找的嗎?”
那個身穿制服的女人這樣問道。
女人眯着眸子,一副優雅從容的模樣,只見她伸出纖細的手指,指着那泛着藍光的屏幕說道:“這個圖像,給我重新播放一遍。”
是剛纔陳銘打電話的錄像。
於是這個妖豔女人又重新審視了一遍。
“是他嗎?”制服女人問道。
“走了,小雅,跟他們大隊長打一聲招呼。”女人優雅地轉過身去,直接走出了監控室。
這個名叫小雅的女秘書,微微一愣,然後緊隨其後,也出了監控室。
另一頭,陳銘匆匆忙忙地趕去醫院,見到岑珂的時候,已經天都快要亮了,根據醫生所言,岑珂沒有大礙,只是輕微腦震盪而已,休息幾日便可以徹底康復。
“頭好昏……”岑珂並不沒有躺在病牀上,而是直接坐在牀邊,對陳銘開口說道。
“要不然先躺一躺?”陳銘一副心事重重的表情,漫不經心地問道。
“不用了,我不用住院,明天還有課呢。”岑珂站了起來。
的確,她上得不是很重,就是額頭上裹着的繃帶上去有點嚇人而已。
“還是不要的吧,明天跟學校請假,就說你生病了需要修養幾日。”陳銘扶住了她。
“不行,明天有幾個孩子要來找我討論畢業論文的事情,時間緊迫,我不能浪費時間在醫院裡面。”岑珂繼續搖着頭。
“你說說看,你的體育是跟誰學的,摔一下摔成這樣。”陳銘這一句話是試探性的,他是想要套一下岑珂的話,他當然能夠理解岑珂摔傷的緣由了,不過爲了掩人耳目,不得已爲之。
“我想想看呢……爲什麼想不起來了……”岑珂滿目的恍惚,似乎忘掉什麼的東西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