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子瑞,你哥哥真不錯,一表人才,而且年輕有爲,一看就是翹楚。”曼曼的媽媽李麗也跟着奉承道。
王向典不說話,眼神深沉,從這幾個人的人縫後面看見薛雪之,表情莊重。
“雪之,你好好跟這位哥哥請教一下,我跟你媽媽去聊會兒天。”李麗一看王向典似乎不怎麼好說話的樣子,也沒有再直接誇獎,而是轉而借薛雪之這邊,旁敲側擊地恭維着。
畢竟,在李麗的眼裡,一個身家九位數以上的大咖,的確配得上這份傲氣和不屑,也配得上她這麼不計成本地讚譽。
在天朝,有錢的確就是爺,一切向錢看的認知基本上灌輸在了所有已經踏上社會的人腦海裡,有才華、有貌、有能力、有想法、有學識、有學歷、有氣度,都比不過一句有錢;一個年輕人他說他很牛,那麼印證他牛不牛比的唯一憑證那就是能賺多少錢了,你拿再多榮譽如果不能轉化成錢,在世人眼裡,那你都是矬子;現在大學生讀再多書如果掙不到錢,那都比不上村口搞裝修一個月收入上萬的王師傅。
社會的眼光,就是這麼現實。
終於,在王子瑞和李麗的催促下,薛雪之不得不走出來,跟王向典問候一聲。
但是薛雪之着實不願意往前邁一步,因爲她確確實實不想被王向典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喊一聲“薛總”,那現場估計真不知道要尷尬到什麼程度去。
薛雪之生性內斂喜靜,不喜歡張揚,更不喜歡一下子成爲別人的焦點,她討厭被很多人注視的感覺,就像是很多隻螞蟻在她身上爬一樣,極其不自然。她這樣的女孩子,是絕對不能當什麼明星的,一旦暴露在鎂光燈下面,薛雪之估計要羞得哭出來。
這個王向典薛雪之當然認識,之前在陳氏集團召開峰會的時候,王向典當然是出席了的,而且席間還發過言,他自然是知道薛雪之身份的,這位陳家的太子妃,地位的確比王向典這個陳家安插在福建的封疆大史要高出許多。
而王向典,自然也知道薛雪之,只不過跟前段時間召開峰會時候那一身利落黑西服、氣場強大的薛雪之比起來,現在穿得很休閒的薛雪之,看上去更溫柔更鄰家一些。
“你……你好……王……王向典……”薛雪之走上前來,表情羞答答,埋着頭很不好意思地說道。
“要喊王向典哥哥,我都要尊稱他一聲哥,是吧,哥。”王子瑞拍了拍王向典的肩膀,笑眯眯地說道。
“不用了。”
王向典似乎也看出來薛雪之眼神裡面的那種難堪,他似乎明白了什麼,微笑着點了點頭,道:“你好。”
從薛雪之驚喜的眼神裡面,王向典似乎確定了自己沒有判斷錯,他微微一笑,點了點頭,故意道:“你好,雪之,第一次見面。”
薛雪之這才鬆了一口氣,知道王向典肯定是看出什麼來了。
一看到從剛纔到現在一直惜字如金的王向典開口說話了,李麗也是鬆了一口氣。
“哥,雪之她也是學經管專業的,你是這方面的行家,你傳授點經驗嘛,反正你們倆好好交流交流,”王子瑞頗爲自得,又轉過頭對薛雪之道:“他肯定能給你指點很多課本上學不到的東西的。嘿嘿。”
“那也好,雪之,你就跟王向典哥哥好好聊聊,反正你們年輕人多交流一下是好事。媽媽去你李麗阿姨家裡面坐坐,你一會兒給媽媽打電話。”王玉穎輕輕地拍着薛雪之瘦削的肩膀,輕聲說道。
“嗯,好的,媽媽你去嘛。”薛雪之乖巧地點着頭。
於是,李麗、王玉穎兩人,上了薛義那輛陸地巡洋艦,朝江景別墅那邊去了。
等大人們一走,王子瑞立刻情緒高漲起來,他迫不及待地揚着手,道:“走,我們找個大點的酒吧好好玩一玩。哥,嫂子,還有雪之,一塊兒去,一塊兒去。”
“不去酒吧行不行……我不喜歡……”薛雪之堵着小嘴,很介意地搖了搖頭。
“去嘛去嘛,很好玩的……”王子瑞有些大失所望。
“雪之都說不去了,找個還開着的大排檔坐坐,倒還可以。”王向典轉過頭,沉聲說道。
“好吧……”王子瑞可不敢跟他哥頂嘴,畢竟管着他的經濟在。
於是王子瑞很掃興地牽着曼曼的手,坐上了他那輛寶馬。
等周圍沒人了,任夢珍才湊過來,笑容和煦而溫柔,對薛雪之道:“雪之,別理他弟弟,就是鬧騰得要命。”
原本任夢珍很顧忌薛雪之身份的,但是畢竟薛雪之整個人生活中是沒有絲毫架子的,看上去很溫柔,很平易近人,所以任夢珍也仗着跟薛雪之有些許的熟絡,湊上來搭話。
“對啊,薛總,你這段時間創造出來的這些數字奇蹟,可不是我這種小打小鬧可以企及的,就算要請教,也是我要請教你纔對,”王向典這時候,眼神一柔,趕緊用恭謙而玩笑的語氣道:“不過說來,現在的人是生怕別人不知道自己有錢有地位,而薛總你是反的……”
“哪裡,王向典你最近的成績也很出色,否則集團也不會把福建浙江的幾家大企業交到你手上了,我也真是有些東西想要親自跟你請教一下。”薛雪之微笑着說道,她所指的“幾家大企業”其實就是陳氏集團資金狙擊以及洛水的暗箱操作之後,從木門家、秦少游手裡面搶過來的一些產業,大的確大,但是交到王向典手裡面的時候,基本上已經千瘡百孔了,重建需要時間,恢復生產也需要資金支持,所以要說王向典真的一下子大發了,那是不可能的,陳氏集團把這些東西交給他,也是在考驗他的執行力而已。再加上陳家在浙江以南,基本上除了王向典之外,已經沒有封疆大吏了,所以就算是出於就近原則的考慮,也是要交到他手上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