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譚苗苗認爲,這還不夠,那嶽大寶還是一種居高臨下的架勢。而且,明明說好的是八點,這傢伙九點纔來,整整遲到一個小時,什麼態度!
“對不起,包總現在很忙,我看看日程安排……嗯,請嶽先生三天之後再來,重新預約。”
“什麼,三天之後,我是嶽大寶,我是享譽海內……”
“對不起,嶽先生請!”譚苗苗毫不通融,下了逐客令。
嶽大寶走出公司大門,譚苗苗拿起電話:“大成哥,那人三天後來。”
“好。”包大成懶洋洋:“苗苗,《知音漫客》都看完了,麻煩你給我買幾本《花花公子》……”
“大成哥,《花花公子》思想不健康,我給你買了《烏龜耶爾特的故事》,就放在你的門外。”譚苗苗放下了電話。
三天之後,嶽大寶於早上八點零五分,來到譚苗苗的辦公桌前:“在下嶽大寶,鎏金礦業實業集團首席執行官,有要事要見大成實業公司董事會主席包大成先生,煩請這位來美女安排一下。”
這一次,嶽大寶的自報家門,有了巨大的變化,第一,鎏金公司前面的成語全都沒了,第二,嶽大寶又升職了,從助理變成了首席執行官,那可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大官;第三,終於尊稱包大成的頭銜了。顯然,嶽大寶這一次,是懷着一顆赤誠的心。
但是,稍顯不足的是,嶽大寶還是遲到了五分鐘。
譚苗苗點點頭:“嗯,嶽先生這是第三次來了,這一次,無論如何也要安排,這樣吧,明天早上八點,請嶽先生準時來,八點,記清楚了嗎?”
“還要明天,我是嶽……”
“嶽先生請。”譚苗苗斷然下了逐客令。
嶽大寶一走,譚苗苗拿起電話:“大成哥,那人明天早上來。”
“好。”包大成來了精神:“苗苗,《烏龜耶爾特的故事》看完了,能不能買本《人體藝術》……”
“包大成!你看女人洗澡還上癮了!”譚苗苗終於忍無可忍:“要看就看《喜羊羊和灰太狼》!”
第二天早上八點整,嶽大寶準時出現在譚苗苗面前,先是深深鞠了一躬,滿面含笑:“在下嶽大寶,請求覲見享譽海內、名震華夏、勢大力沉、底蘊厚重的大成實業董事會主席兼首席執行官、模範市民、優秀見義勇爲份子、上江城的好兒子,人民的好公僕包大成先生,煩請這位來自山清水秀、人傑地靈、物產豐富的梁山深處,外秀內慧、平易近人、國色天香、羞花閉月沉魚落雁的譚苗苗仙女通報一聲,在下恭候包總的召見。”
這一次,嶽大寶的態度,只能用卑躬屈膝喪權辱國來描述了。
嶽大寶的態度,完全在譚苗苗的預料之中,只是,她沒想到,那嶽大寶不僅高度恭維了大成實業公司和包大成本人,也順帶把她這個秘書狠狠恭維了一番。
譚苗苗的確是一位沉魚落雁閉月羞花的仙女,而且是一位心底善良的仙女,最見不得別人受苦受難,如果穿越到古代,一定會主動嫁給董永那個倒黴蛋的。如今一連磨了嶽大寶四次,得到嶽大寶恭維後,譚苗苗很不好意思,對於自己以前的態度,很是抱歉。
“哎呀,嶽先生客氣了,請嶽先生稍候,包總正在等你,我馬上通知包總。”譚苗苗急忙抓起電話:“包總,嶽先生求見。”
電話裡響起包大成極不耐煩的聲音:“苗苗,《喜羊羊和灰太狼》看完了……”
譚苗苗也不耐煩了:“看完了就看緊會客!”
譚苗苗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嶽先生請進,包總正在等你。”
嶽大寶長長舒了一口氣,整整衣冠,原本想昂首闊步而入,抖一抖鎏金集團的威風,可被譚苗苗折騰了四次,早已威風掃地,昂首闊步走成了賊眉鼠眼。
包大成的辦公室已經是今非昔比,其豪華程度,絲毫不弱於當初肖纖纖在希爾頓的辦公室,其實,包大成辦公室的裝修,幾本就是複製了肖纖纖在希爾頓的辦公室。這也難怪,肖纖纖的辦公室,是包大成平生見過的最豪華的辦公室,所以,在裝修的時候,包大成憑着他驚人的記憶,拿肖纖纖的辦公室做了樣本。
嶽大寶走進包大成的辦公室,大吃一驚!
但見辦公桌、茶几、沙發、書櫃凡是能放東西的地方,擺滿了花花綠綠的兒童讀物。
各位看官,譚苗苗折騰了嶽大寶四次,前後耗時兩個星期,在這兩個星期內,對外宣稱“很忙”的包總,就幹了一件事——窩在辦公室裡看兒童讀物。
這是因爲,早在兩個星期之前,包大成就預見到了嶽大寶將要光臨,當然,他沒有準確預見到來人就是嶽大寶,他預見的是,有一個人、而且只有一個人會從地勘院皮院長那裡得到了有關鈾礦的信息,順藤摸瓜找到大成實業,這個人必定是財大氣粗,而且*極深,大成實業與此人以及此人背後的勢力相比,簡直就是滄海一粟,因而,此人走進大成實業,必定會趾高氣揚目中無人,瞧不起大成實業更瞧不起包大成。
其實,包大成並不在乎被人瞧不起,更不在乎自己的面子。長了二十多年,包大成幾乎就沒被人瞧得起過,他完全習慣了別人的鄙夷和白眼。
但是,與嶽大寶見面,包大成必須繃足面子,否則,非常不利於桃花源煤礦或者鈾礦的談判。
各位看官,敢於涉足鈾礦的人,絕對不是一般人,此人所代表的勢力,絕對不是一般的勢力。一個小小的大成實業很難與他平等對話,弄不好,還會弄巧成拙,連鈾礦帶煤礦,被人家一鍋端掉,賠了夫人又折兵。
包大成在任何方面都處於絕對劣勢,唯一可能拿得出手的,只有一樣——把氣勢繃足,這是唯一可能壓倒對方的地方。
所以,包大成與譚苗苗演了個雙簧,故意讓嶽大寶吃了三次閉門羹,以助長自己的威風,打擊對手的囂張氣焰,直到把對手打得卑躬屈膝喪權辱國,這才放他進來。
其實,包大成在這兩個星期裡也是度日如年。
鑑於對手已經出現,包大成不敢大意,每天堅守在辦公室裡,以應對任何可能出現的意外情況,連睡覺都不敢離開辦公室,如此一來,包大成彷彿回到了非典時期的隔離生涯,整天守着個空蕩蕩的辦公室百無聊賴。
於是,包大成想起了在傳染病醫院隔離病房中身殘志堅閱讀紅色經典的往事,於是,包大成要求譚苗苗給他購買一批書籍,聊以度日,並開了一張書單,請譚苗苗到新華書店按圖索驥,逐一購買。
各位看官,包大成開出的書單,思想極不健康,筆者列舉一二,大家就清楚了:《金瓶梅》、《查太萊夫人的情人》、《燈草和尚》等等。
譚苗苗剛剛走出大山,對大千世界的認識,還十分初級,根本不知道這些書都是些什麼書,拿着書單到了書店,請一位帥哥售貨員按照書單供貨。
那位帥哥售貨員本來就被譚苗苗的仙姿搞得心猿意馬,一看書單,差點吐血:一位神仙般的美眉,竟然要求購買淫書穢詞,這也太驚世駭俗了!
帥哥強忍着到了嗓子眼的血沒吐出去,耐心向仙女解釋:這些書都屬於成人讀物,不利於仙女閱讀。
譚苗苗說不是她讀,是她的大成哥要讀的。
這他奶奶的是什麼哥哥,自己要讀黃書,自己不來買,竟然讓一位神仙般的妹妹來買,帥哥售貨員十分生氣,告誡譚苗苗,她的大成哥也不能讀成人讀物,這是不健康的!
譚苗苗太純了,太神仙了,她根本不知道“成人”讀物代表的是黃書。既然人家售貨員哥哥說成人讀物不健康,譚苗苗逆向思維,那就買兒童讀物吧。
於是,在售貨員哥哥的引導下,譚苗苗買了一大堆花花綠綠的兒童讀物給包大成送了去,並且鄭重告誡包大成:售貨員哥哥說了,成人讀物不健康!
這就是滿屋子的《喜羊羊灰太狼》《烏龜耶爾特》《知音漫客》的來歷。
包大成在辦公室裡讀了兩個星期兒童讀物,雖然日子是苦了點,可效果不錯。
第一,包大成淨化了心靈,心思純潔如嬰兒。第二,實現了打擊嶽大寶囂張氣焰的戰略意圖。
談判尚未開始,原本處於絕對弱勢的大成實業,佔據了心理優勢。
且說岳大寶走進包大成的辦公室,看見一屋子兒童讀物,大吃一驚,臉色大變,腦門上冒出了緊張的汗水。
有看官會問了,那一屋子兒童讀物,至少可以給人這麼個第一印象——大成實業的老總包大成,智商水平和心理水平還停留在兒童期。既然包大成的智商如此低下,那嶽大寶作爲談判對手,應該是大喜過望,怎麼會如此緊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