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罵出來,雷得我滿腦門子黑線,剛纔你特媽不也在嚎麼?
“把他帶走。”這時候林瑞開口了。
在場衆人的觀念中,或許林瑞的地位要比王迪高得多,畢竟林瑞是跟隨王泊強一手打天下走出來的牛逼人物,而王迪卻只是王泊強在和林小惠做ai的時候的副產物,雖然有血緣,但卻不見得能比得上刀山火海走過來的林瑞。
林瑞的話一說完,外面就走進來兩個人,拉扯了一把錢平,就往外走,阿郎那小子從來都不是含糊的主,嚼着檳榔就跟了出去,臨走林瑞和他還對視了一眼,我看得出,錢平不但活不久了,而且還會在臨死前咬出一批人,竹葉的清理工作現在正式開始了。
或者說,王迪和林瑞,要開始爲我在竹葉內穩定地位,而鋪路了。
一直都在強調,我在竹葉的主要任務是清理幫派裡的渣子,可現在這樣看來,卻並不是這麼回事,或許真的只是王泊強對我的看好吧,想把我拉上這條船而已。
大憨子幾次張嘴都沒能說出話來,畢竟林瑞的命令和阿郎的手段他都有所瞭解,根本是他這種級別不能反抗的,如果真的查出來錢平那小子有問題,別說他一個傻大個,就算是幫派老大,都保不了他。
“大憨子,你拿錢平當兄弟,願意爲兄弟兩肋插刀,我很欣慰,但是你要看清楚,他到底是你的兄弟,還是仇人。”
說完,有人打開了會議室背後的屏幕,裡面幾個人,其中就有錢平和阿郎。
是監控器。
“小子,是我狠揍你一頓你再招呢,還是直接自己說啊?”阿郎隨意拉了一把椅子坐在錢平面前,嘴裡嚼着檳榔的樣子看着真特媽流氣。
“大,大哥,我真的沒什麼好交代的啊,我一心爲了青竹辦事...啊!啊,饒了我,我說我說啊...”
說着說着,錢平突然大聲嚎起來,我仔細一看,原來是阿郎把腳踩在了錢平手臂的斷口處,骨頭碴子在和地面親密接觸。
這種痛,絕對不是正常人能夠忍受的。
“快你媽說,老子手段有的是,一條胳膊不夠就兩條,還不夠就雙腿,我阿郎的名號你以爲是白來的?”
阿郎這小子已經沒有了在我們面前的從容和煦,而是面目沉着,雙眼中帶着絲絲的殺氣,這就是長期混跡黑道,廝殺中養成的氣勢。
“阿,阿郎大哥,我,我我說,我全都說啊...”錢平在地上躺着,另一隻手想要把阿郎的腳給掰開,可是卻怎麼都挪不開,臉上的汗珠跟下雨似的往下掉。
“哼,敬酒不吃吃罰酒。”
說完,阿郎就拿開了雙腳,扭頭朝着後面的攝像頭比了個v,然後微微一笑。
這一動作沒逃過錢平的雙眼,面色上掙扎了幾下之後,終於還是下定了決心。
“原本我是洛餘海手底下的人,那次造反,在西郊追殺王泊強大哥和劉峰他們的時候,我因爲體力不好,跑得慢,所以被大家落下了,也就沒被你們發現...”
我哼了一聲,當時追殺我們那些人,全都該死!
回來之後,那天出現在西郊的所有竹葉的人,已經全部都趕出青竹了,只有少數自稱不知情的人才留了下來,恐怕這錢平就是以這個理由留下的人之一。
“因爲是小弟,所以也沒資格知道爲什麼要追殺,後來回了竹葉,也就老老實實呆着。”錢平這時候的表情已經緩解了很多了,痛苦的樣子似乎減輕了不少,“可是就在半個多月前,竹葉傳來消息,說劉峰接受了竹葉堂口老大的位置,然後沒過兩天,延門的老大,蘇賢就派人找上了我,而且給了我一百萬,讓我介紹了一批人進竹葉,並且叫我鼓動大憨子,來這鬧事,勢必要把劉峰趕出去才行。”
“大憨子是個沒大腦的傢伙,又十分信任我,所以...”
就在錢平在裡面敘述這一切的時候,我旁邊不遠處站着的大憨子突然砰地一聲拍了一把桌子,眼睛都氣的紅了。
“老子弄死他!”這種被兄弟背叛的感覺我有過好幾次了,也見過別人好幾次了,哪一次都是撕心裂肺,唯獨大憨子,是一身殺氣。
郭梟攔住了他,指了指大屏幕,讓他接着看。
裡面的錢平不但招了這次的鬧事事件,而且的確也咬出了不少的人,包括洛餘海當初留下的餘孽,和蘇賢安插進來的人馬。
在會議室裡,雖然沒有人說話,但是氣氛卻變得異常輕鬆。
至少這次,可以清理出一批渣子了,青竹又能幹淨幾分。
坐在這看着錢平招供,這貨竟然還藏有那些人的名單,雖然不在身上,但卻是能找回來。
王迪看了一會,或許是覺得很無聊,打了個哈欠,站起身就離開了,只不過從我身邊走過的時候,微不可查的停頓了一下,似乎是有什麼想跟我說,卻猶豫了過去。
我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這種小女兒心態。
我可以接受自己在外面亂來,可以接受自己跟一些放dang的女人發生關係,可卻根本做不到跟身邊這幾個人有些什麼。
在心裡苦笑一下,根本不知道自己的這種心態是在保護自己,還是在保護她們。
“......阿郎大哥,所有的事我都交代了,我不求你能放過我,但是千萬別禍及我家人,我還有老婆孩子,還有老孃在...”
“如果你剛纔說的都是真的,我不但不會殺你家人,還會放過你。”
禍不及家人,凡是走在這條道上的人都明白這個道理,阿郎自然也懂。
“你只不過是被那一百萬矇蔽了雙眼罷了,既然是雙眼犯的錯,那從雙眼處罰就行了。”阿郎說完,一招手,後面一個小弟手上戴着橡膠手套,一把精緻的匕首被他拿在手裡走向了錢平。
錢平原本聽到阿郎的話表情已經變得放鬆了下來,可是當看到那把匕首的時候,卻變得異常猙獰,“不,不阿郎大哥,你放過我,你放過我啊!”
說着,就開始往後退,可那些人哪會給他機會,兩個人穩穩地按住了他的身子和腦袋,就這麼貼在地上,一下都動不了。
“啊~啊~”
一聲聲的慘叫從音響裡面傳過來,那個手持匕首的小弟,已經完成了他的任務,手裡的托盤上有兩顆血淋淋的眼珠子。
而躺在地上的錢平,這時候已經沒了聲音,顯然是疼的昏死過去了,滿臉的鮮血,再加上胳膊上的骨頭碴子,讓人直接想起了人間煉獄這個詞。
緊跟着,之前給我治療過好幾次的白袍出現在了那裡,開始醫療錢平。
對啊,錢平不能死,那份名單還沒到手呢。
我在心裡嘲諷的想了一句,說實在的,我根本看不得這種場面,過於殘忍了。
“劉峰,別移開你的視線。”林瑞坐在前面,盯着我,“看清楚,這就是你將來要走的路,心軟,已經不應該屬於你了,想要活下去,就得學會殘忍。”
語氣聽起來既像是長輩的教誨,又像是兄弟的勸慰,我跟他對視一眼,最終沒能壓下心裡對林瑞的信任,擡頭努力的適應着這種近乎虐待的手段。
......
從青竹出來,一路上帶着一股不知道該怎麼形容的感覺,迷茫的開着車,坐在我後面的黑子和郭梟兩個人似乎根本沒在乎我這種狀態。
“慢慢就好了,讓他殺人行,但是虐待這種事一時半會還受不了。”黑子跟郭梟兩個人聊着天,聽他的語氣,似乎經常幹這種事。
“以前在邊境上,爲了得到情報,更殘忍的事我都幹過,能成爲特種兵的人都是硬骨頭,沒點手段還想從他們嘴裡掏出什麼來?老子能活着回來,靠的就是情報。”
黑子的話裡充滿着驕傲,似乎這麼做也是值得炫耀的。
我用力的晃晃腦袋,想讓自己暫時忘記剛纔那些事,掏出手機,給易老四撥通電話。
“四哥,給我查查蘇賢那王八蛋現在怎麼樣了。”
蘇賢,早就說過,只要我不進青竹,他就有辦法玩死我,現在我進來了,他卻想盡辦法找人來把我弄出去。
弄出去是爲了什麼?還特碼是爲了弄死我!
既然他這麼想要我的命,把我還有什麼好客氣的,以前是手下沒人,老子玩不過他,但現在呢?老子只要穩定下幫裡的人,就是名正言順的青竹三大堂口之一的竹葉堂老大!
我心裡發狠,不知不覺腳下的油門也開始轟了起來,興奮的黑子和郭梟在後面鬼哭狼嚎的。
現在來說,錢對我已經成了一個不小的問題,原本手裡有個幾百萬就能讓我不愁吃不愁喝的,可現在手底下那麼多兄弟,哪次出去不得花費?
總不能讓大家白白給我賣命吧?
“看來得找找營生的買賣了。”車停在新天地門口,我扭頭跟黑子和郭梟笑了笑,我知道,什麼買賣賺錢,這倆貨絕對心裡有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