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肖靜那出來,已經是半夜十二點多了。
“沒想到涇河的人竟然是在等你回來。”我跟黑子坐在車後座,大憨子在前面開車,“你走的時候,也不算低調,很多人都知道,可是涇河卻算的這麼準。”
不用黑子說我也知道,肖靜能這麼準時的給我打電話,必然是黑子這貨色膽膨脹,給我通知之後,又給了那女人電話。
“嘿嘿,這娘們兒不光人長得好,腦子也好使,能猜出來我是去鋪路了。”
沒錯,鋪路。
原本我還準備責怪黑子幾句的,可聽到他說出這話,心裡那點對他的抱怨再也沒有了。
“這次肖靜通知咱們,日本那邊要過來一批貨,你有計劃沒?”
我看着黑子,他出去這麼久,一定計劃過這些事情,包括路線、
“放心吧,早就算好了。”黑子一下子點上三顆煙,塞給我和大憨子一人一根,自己也開始吞吐,“整個過程主要分爲三個步驟,第一,日本那邊屬於出口,把貨偷渡出來的事日本那邊自然有人負責,咱們的任務就是在他們穿過日本自衛軍的防線之後,完成跟他們的交接;第二,就是咱們負責的海上環節了。”
黑子說到這停頓了一下,似乎在思考什麼,臉上挺嚴肅的,“到時候我得帶着郭梟去,別人就不用了。”
“不行。”他已經犯險幾個月了,一開始不知道也就算了,現在知道了,就不能放任他們,“我跟你們去。”
“不行。”
這兩個字是從兩個人嘴裡發出來的,黑子和大憨子竟然異口同聲。
“你是老大,這種犯險的事你儘量不要出頭,手底下還有這麼一大幫子人等着你養呢,更何況王迪那小丫頭把近一半的身家都送你了,這麼大的嫁妝,難道你想白收不負責?”
黑子的話說出了我一直不想面對的事情。
王迪爲我做到這一步,讓我根本不知道該去怎麼面對她。
“正好,如果這次順利那就算了,咱們哥幾個一起回來,青葉照樣還是青葉,如果不順利,咱們折在那,青葉正好還給青竹,跟王迪兩不相欠。”
我打定主意了,這次必須跟着去,至少我要知道這兇險程度到底有多高,如果真的是要每次都玩命,我寧願退出這筆買賣,跟涇河劃清界限。
“真想去?”
“恩。”
“我可告訴你,別以爲自己在北京混了幾天就覺得自己什麼都行,在那些人面前,北京這點事就跟小孩子過家家差不多...”
“別說了,我必須得去。”我把抽剩下的菸屁股扔出了窗戶,砸在後面跟着的汽車上,隔空聽見對方在叫罵。
“行吧,不過去之前你得答應我,我讓你跑的時候,一定要頭也不回的跑,就算是特孃的天王老子死了,你也不能回頭。”
“恩。”
不回頭,因爲我不會跑。如果真的有玩命的那一刻,我一定跟你們死一起。
黑子本身不是個囉嗦的人,說完這事以後也就沒說話了,靠着窗戶眯起了眼睛。
“那個..咳咳..黑哥,先別睡啊,你說帶我去四飛的事...”
就在我和黑子都沉默了的時候,開車的大憨子開口了,“特孃的,老子也得跟着大哥去海上,不然沒擋槍子的了。
大憨子他娘換上了新的視網膜之後,在我的安排下住進了一處新房子,僱了人好好照顧着,以至於這小子沒了後顧之憂,到現在一心就想着怎麼報答我。
“你娘還在,別去了,更何況家裡總得有人鎮着,這攤子事就交給你了,回來的時候別給我毀了就行。”
大憨子還想說什麼,可被黑子給阻止了。
到了足浴城,黑子跟大憨子把我丟在這,開着車就出去了,說是去打野食。
之前交代過黑子不能暴露身份,所以也不能讓足浴城這些小姐們見着他。
兩個人去了北京的黑衚衕,那裡面有的是在底層掙扎的站街女,隨便劃拉幾個,給大憨子開開葷。
這事我也就沒管他了,黑子是個閒不住的人,下半身的需求比較高,憋了好幾個月了,讓他玩玩也不錯。
......
肖靜給了我們半個月的時間做準備,半個月之後,就要在日本東南面的公海交貨了。
我研究了一下地圖,其實經過釣魚島海域再來國內是最近的途徑,不過很可惜,這些小日本把那片海域攪和的不得安寧,整天兩國的海軍都在巡邏,去那等於是找死。
“浙江吧。”黑子用筆在地圖上畫了一條虛線,從日本那邊的交貨點,左轉右轉之後,進入了浙江沿岸,“這裡的漁民不少,如果不能在當地找到合適的人,就讓咱們自己的人去接貨,裝作是出海打漁的也就沒那麼容易引人注意了。”
五月份,雖然不是海上的汛期,但是還是有不少人出海,如果但看矇混過關這一條的話,也說得過去。
“更何況,只要進了咱們國家的境內,就不歸咱們管了,後面出不出錯,咱們都坐等拿錢。”
涇河答應過我,誰的環節出了錯,責任就歸誰,貨款和利潤一併賠出來。
雖然我和黑子大致的計劃了一下路線,但裡面的環節卻需要仔細的推敲,任何地方出了錯,都可能導致失敗。
“一切都得等接了貨才能計劃啊。”我在心裡嘆了口氣,現在計劃的再多也沒用。
半個月的時間,郭梟帶人去找路子把我們偷渡到公海,而我和黑子則是計劃着另外一件事。
“炸了吧?”
一張朝陽區的地圖,上面被我圈出來不少地方,都是一些娛樂場所,而且重點是,這些場所都姓蘇。
原本我不想在這個時候惹什麼事端,但就在今天,我收到了蘇賢出院的消息,如果不給他製造點麻煩,我離開的這段時間他還不翻了天?
總共十一個店面,這是蘇賢名下所有的產業,都掛着延門的名號,如果一舉幹掉,延門的經濟狀況肯定會出現斷鏈。
蘇賢又不能直接去跟家族要錢,畢竟蘇家在他這一代的繼承人不止他一個,他拿錢,別人能願意?
“炸!”
我狠狠的點了點頭,這次既然要玩,那就乾脆玩大點,反正出了海能不能回來都不知道,把事情鬧得大一點,或許還會有幾個人能記住我劉峰的名字。
槍支不容易弄到,但是雷管和炸藥卻是多得是,手底下的小弟從河北那邊一些礦山上花高價買回來一堆,看那量,估計炸天安門城樓子都富裕。
......
易老四一直受我的託付盯着蘇家的動靜,也不知道什麼事,今天蘇家的人全都開始朝着蘇家在西郊的大院聚集,蘇賢也必然在其中。
“草,那還等什麼。”真是要什麼來什麼,困了就有人給我送枕頭,“把人都叫齊,分成十一個小隊,凌晨六點準時動手!”
夜店一般都開不到六點,而這個時間段,北京基本上還處於睡眠狀態。
給馮林順打好了招呼,凡是接到了有關爆炸的報警,統一推遲二十分鐘出警。
要不怎麼說有人好辦事呢,二十分鐘,足夠老子把戰場裡外打掃好幾遍的了,更何況我只是撤退幾個人。
既然說到這了,那就說說公安局那邊,馮林順坐上這個位置以後,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清理了之前跟他做過對的人,包括副局長王陽平,都被他調離了北京,現在的北京市公安局,手底下都是他一手帶出來的人,馮林順做到了真正的一言堂。
郊區的一處破廠房裡,我站在高處掃視着下面匯聚着的兄弟們。
原本青葉是有五百人的,可有些人有其他事情的過不來,在場的大致有三百人左右。
分成十一個小隊,差不多每個隊伍有近三十個人,足夠了。
“帶頭的上來領東西。”讓有經驗的人把雷管什麼的拼成了一個個炸藥包,那玩意看起來就真的跟電視裡演的似的。
十一個帶頭的,每人領了兩個包,身後面也跟好了兄弟。
“今晚上是咱們給老大報仇的日子,誰特孃的慫包,等回來了,老子第一個掐死他!”
大憨子在旁邊鼓動軍心,越是這種粗獷的人,做這種事情就越是事半功倍。
底下的人哈哈大笑着,那感覺就像是要去做什麼特別偉大的事情一樣。
幾十輛汽車呼嘯着離開了廠房,我看了看時間,現在大概是凌晨三點,等所有人都到達目的地,差不多就五點多了。
微信有個挺牛逼的功能,不知道大家用過沒,只要有流量,就可以實現遠距離對講。
有了這東西,就能準確的,同一時間指揮所有人。
我坐在廠房裡,一點睡意都沒有,雖然拿着片刀砍人我不怵,但這次玩的可是炸藥,那不是小事。
所有人都到達了地點,五點半的時候,我下了命令,清理所有的場所,把裡面的人,包括工作人員和顧客,全都給老子轟出來,不走的直接打。
看場子的人一定是有的,不過一般一個場子裡放上十幾個人就已經不少了,畢竟沒誰會故意去砸場子。
“終於快熬到了。”我看着手機上的時間,隨着十一個帶頭的小弟給我發回來一切就緒的彙報,我的心也落下了。
“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