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陌生的男孩

“怎麼辦?”隨着一個怨婦般的聲音,雲軒被同桌李小胖從睡夢中推醒。“你可心真寬,今天放寒假,所有老師都在佈置作業,你還能睡的着?”

“哦……做了一個奇怪的夢……”

“別做夢了,語文老師的作業,寒假過年,讓我們蒐集一些神話故事!咱們一組,你可要好好問問啊,別給咱們小組丟人哦,當然,和你在一組最保險了……”

李小胖還在那裡說個不停,雲軒揉揉眼睛一邊點點頭“哦哦哦……”一邊腦子中想着剛纔的夢“哎……後來他們都怎麼了……”雲軒伸了一個懶腰,身子一散,看着書桌上散落的書本,眼睛一翻倒在書堆當中“煩死了……這麼多作業……”李小胖湊到他臉前,油乎乎的臉一晃“有時候我真同情你們這些成績優秀的學生!反正我不寫,和以前一樣,僱個人給我寫,今年過年這一個月假期我要吃個痛快!”雲軒眼一閉,懶得搭理他。

雲軒是正在上初一的學生,學習成績算是優異,可是他並不覺得這是什麼值得驕傲的事,每天看着書本上那些刻板的字詞,再聽着老師那無聊的解說,心中並不知道學了這些機械的加減乘除公式和那些用也沒用過的英語單詞對社會能做出什麼樣偉大的貢獻來,就是有時候想利用自己喜歡的國學語文中學到的揣測作者意圖的方法來分析一下他們教導主任什麼時候能面帶笑容一下都很費勁,因爲他從來都是一副誰欠他一百塊錢的表情!他想和歷史書上的孔老夫子聊一聊天,問一問他自遠方何時有朋來,或者出去看看那地理書上描繪的絢麗詭奇的異國風情。前者基本屬於妄想,後者就想也別想,因爲小夥子相貌雖然還算的清秀,可體育課基本都沒怎麼碰過體育器材的他身體相當羸弱,走在路上是屬於那種被推一把都放不出一個屁來的文弱乖乖孩的形象。雲軒生活在一個工作狂家庭,平時他的父親工作較忙所以和他交流也不多,母親是一個女強人,平時很少顧得上他的生活。平時回到家只能聽到他們糾結着雲軒有沒有認真做作業,爲什麼這次的考試比上一次的成績少了一分,是不是在學校偷懶了等等諸如此類的話題。滿嘴什麼“我在外面忙死累活的爲的就是自己的寶貝兒子將來能出人頭地”的話!可是雲軒卻很反感這種自以爲是的“心理輔導”,每一次聽到他們在討論自己最近成績之餘進行的一些單方面的惡意亦或善意的揣測,雲軒就覺得相互理解是一種多麼可貴的品格啊!所以當老師問班裡的同學有誰要辦理住校的時候,雲軒第一個就舉了手。他父母並沒有多麼的吃驚,相反他們很高興,認爲自己的孩子長大了,學會獨立了。呵呵……或許,大人和小孩想問題的角度真的不一樣吧!

這次放假,雲軒慢騰騰的收拾了自己的行李,獨自踱步在回家的路上。放假的時間是上午,但云軒依然不緊不慢的踱着腳步,因爲反正早回家家裡也沒人。

雖說是冬天,可天氣並不是多冷。雲軒拖着箱子,腳底下無聊的踢着小石子。偶爾擡起頭看看柔暖的太陽,然後嘆一口氣,繼續前進。

突然,他警惕起來。好像有什麼東西跟着他。一回頭,哦,原來是一隻水獺。

水獺?他嚇了一跳!附近也沒有河流啊,而且,大冬天的,大城市裡怎麼會有這種動物?

“一定是哪些個奇異動物愛好者們養的寵物!也不看着點兒。這東西不咬人吧?一般來講不隨便招惹他的話是不會咬人的!對,別理他,繼續走。”

可是,這隻水獺卻跟定了他。雲軒試着在馬路上畫起了曲線,可那隻水獺緊緊地跟在他的行李箱後面,配合着雲軒,三者好似一列瘋了的火車一般,畫起了亂七八糟的軌道。雲軒噗嗤一聲笑了。

雲軒突然停了下來,一回頭蹲了下去,那水獺也不逃走,竟直立起了身子,用它那無辜的清澈的眸子盯着雲軒。雲軒笑道“別跟着我啦,你們家主人會着急的!去吧去吧,快回家吃飯吧。”

水獺歪歪腦袋,很無辜的看着他“哎……我也想和你做朋友,可惜啊,過了寒假我們就不能在一起了,所以啊,你還是找別的朋友吧”雲軒說完,和水獺擺擺手,拖着箱子繼續走。那水獺竟然停留在了原地。“大概明白我們這羣苦命的學生是養活不起他們吧。我真傻,他怎麼可能聽得懂呢……”

繼續趕路。一個小時過後,雲軒來到了家門口。敲了敲門,果然,沒人,門是鎖着的。雲軒掏出鑰匙打開門,進到屋裡,一切是熟悉的,又有一點陌生。他嘆了口氣,徑直走到自己臥室,一頭栽在自己牀上“哎……很久沒人換牀單了……咳咳……”雲軒拔出蒙在牀裡的臉,歪在了一邊。

“啊!!”

雲軒驚了一跳,身子嗖的直立起來,因爲在他眼前分明直立着一隻水獺!在那裡用它那無辜的清澈的眸子盯着雲軒。

“你怎麼進來的?難道我門沒鎖?見鬼……”他想起了平時看的恐怖片,心裡一陣的涼意。

此時,水獺爬到他腳跟前,雲軒雙腿一提抱在胸前,水獺擡起前爪搭在雲軒的牀邊上,用它那無辜的清澈的眸子盯着雲軒。雲軒的心頓時化了,唉,哪有這麼可愛的鬼。

雲軒下了牀,到門口看了看,確實忘了關門了。哎,真粗心,來了賊也不知道。心裡想着,一邊關了門。

“怎麼處理你呢?嗯……明天我把你送到動物管理中心去吧!不過,既然你都到我們家了,我總得想辦法招待你啊……今天先住這裡吧,陪陪我。這樣吧,我給你看件神奇的事,走,順便陪我洗個熱水澡吧!”說完,抱起水獺走向浴室。

雲軒把水獺放到浴池中,告訴它“別動哦”,隨即,自己把衣服脫了個精光,站在浴室中間,對着水獺說:“看好咯!”,只見雲軒雙手舉向空中,好像即將要發生什麼事情似得,水獺莫名其妙的盯着雲軒的舉動。

突然,浴室的所有水管的水龍頭都冒出了水來!而且,水流不往下走,全部朝上流動,匯聚到了雲軒的手上,不一會兒,匯聚了一個大水球!

“怎麼樣?”雲軒手裡託着那顆水球,對着水獺說“我十三歲生日那天發現的,很神奇吧!那天我被車撞了一下就這樣了,我也不知道是好是壞。呵呵……”說完,雲軒手一鬆,水球散落開來,澆在水獺身上。水獺打了個噴嚏,雲軒笑了。

沖洗罷,浴缸裡水已經填滿。泡個熱水澡是有助於休息的,走了一大段路,或許太累了,雲軒歪着腦袋在浴缸中睡着了。

“噗通!噗通!”有人拍打水。

雲軒猛地驚醒,一個沒留神,滑進了浴缸裡,但瞬間他又彈了起來,探出頭來便生怕空氣會溜走的猛吸了一口氣,抹了臉上的水睜開了眼睛,眼前的一半是浴室的場景,另一半被半張精緻的臉擋住了視線。

“啊~~~~~~~~”雲軒嚇得一抽冷子,差點又滑進浴缸中“你誰啊~~~”

“你剛纔救的蠻蠻啊!你忘了!”眼前是一個裸體的男孩,俊秀的臉上鐫刻着一對清澈的眸子,而此時,男孩用他那無辜的清澈的眸子緊緊地盯着雲軒。一旁水裡的的雲軒卻骨頭縫裡都打起了冷顫。

“你誰啊!你怎麼進來的?”雲軒嚇得指着前面,嘴裡已經不知道在胡說什麼了,心裡想着,孔老夫子顯靈了?有朋自遠方來了!可是,不亦嚇人乎!

“是你救了蠻蠻啊,蠻蠻很感謝你,神哥哥。”男孩笑得很燦爛。

“神……哥哥?你說什麼呢?你說我怎麼救的你?”雲軒看着男孩,那無邪的笑瞬時已把他心裡的警惕卸了一半。

“就在剛纔,你用你的神力讓迷路的蠻蠻恢復了我原來的本體啊!”

“我剛纔?我做了什麼嗎?”雲軒很是茫然。

“別開玩笑了,神哥哥剛纔用水給我補充了神力,我才恢復了我的本體啊!”男孩很肯定地說。

“剛纔?水?……我只是給一隻水獺澆了點水……你是那隻水獺?!”雲軒一邊想着發身在自己身上的事情一邊看着眼前這個陌生的男孩,他似乎明白有什麼事情將在他身上發生。

“嗯!我叫蠻蠻!”

“可我只是和你開玩笑而已啊?再說,我根本就不知道你說的什麼,什麼神神神的?”

“你不是在用你的神力爲蠻蠻療傷嗎?”

“神力?小弟弟,我只能告訴你,我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初中學生,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人,雖然我不知道我身上最近怎麼了,但我就是一個普通人而已,不是你口中所謂的什麼神!明白嗎?”

小男孩臉突然僵住了,片刻之後“哇~~~~~”小男孩哭了,撕心裂肺的哭了起來,聲音十分的淒厲。

“啊……不要哭了”雲軒捂住自己的耳朵,可聲音還是鑽進了耳朵中“哭什麼啊?有什麼好哭的?”

“哥……哥……這裡是……哪裡?是神界嗎?”男孩很委屈的問。

“呃……”雲軒愣了一下,想了想,“這裡是人間……呃……地球明白嗎。”

“哥…哥……真的……不是神……是人嗎?”男孩一邊抽泣着一邊問道。

“是!普普通通的人!”雲軒點點頭說道。

“哇~~~~~~~”男孩哭的比剛纔更兇了。

“哎呀,饒了我吧!祖宗啊!你能告訴我到底怎麼回事嗎?”

小男孩強止住了哭聲,抽泣着說道“你會死的!”

“啊?!”雲軒莫名其妙的嚇了一大跳“小屁孩兒,幹嘛無緣無故詛咒人?”

“不是詛咒,是規定,神的規定!”

“到底怎麼回事?到現在爲止你說的這麼些個莫名其妙的話,什麼神啊怪啊的,你倒是跟我講個明白啊!”

小男孩把臉湊到雲軒臉前,壓低了聲音說道“人和神是不能來往的,如果有人知道了神的存在,那他將會被神從這個世界上抹殺掉!”

雲軒吸了一口涼氣,因爲貌似他碰上了大事“神不是都挺好的嘛?怎麼還隨便殺人哪?”

小男孩搖了搖頭“不是殺人,抹殺只是抹去你在地面人羣當中的存在,作爲鬼的你還是會保留的。”

“那不一樣嗎?我都成了鬼了!”雲軒眼淚都快下來了。

“哎……你真的是人啊……這麼說來,自從你們人皇和神帝決裂之後,人間便再不知世界了。”小男孩嘆了一口氣“唉……看來,我得和你說說這個世界了。”

雲軒瞪大了眼睛。

“世界一開始是渾濁的,是盤古大帝分開了混沌的世界。盤古大帝分開天地之後,自己化爲世間萬物。但這一分,出現了兩種形態,一種帶有盤古大帝自身殘留的神力,而另一種,就是普普通通的血肉化成的。有神力的就是神,普通血肉轉化來的就是人。”雲軒一邊聽一邊拿出浴巾扔給男孩並給自己圍上“一萬年以前,神和人之間是非常和睦的,二者互幫互助,那時一切都是幸福快樂的。據說,那時的人和神是可以相互轉變的。我們的天帝原先就是一位普通人,因爲他的德行與神力,讓大家覺得無可挑剔,他也推辭不掉,所以就領導了那時的人與神。可是,有人覺得天帝背叛了人,於是。一羣人推舉了一個叫蚩尤的人作爲人皇,企圖討伐天帝。雖然,天帝不願意自相殘殺,可他們仍然執迷不悟,最終,蚩尤被殺。人又推舉出人皇啓和天帝談判。最終,天帝答應,神與人永不相見。人經營着世界實在的天地,就是山川天空。神隱遁於天地之間,經營着世界的另一面。人皇啓也用自己最後的的神力最終抹掉了人對於神的記憶。而天帝也規定,及時發現那些和神有聯繫的人,在他說出神的蹤跡之前將其從人間殺掉。”

“卑鄙!神有了那麼大的能力,還濫殺無辜。”

“其實,神比起人來還是脆弱的。人是死不掉的,而神死了就徹底消失了。”

“什麼意思?”

“人死了之後,就會變成鬼,鬼經過一百年後就可以再次轉成人,如此往復。所以人只要沒有什麼特殊原因其實是不會消失的,只是每經過一個輪迴心中的印記在不斷變換而已。而神不一樣,神是由靈轉化而來,萬物皆靈,誰都可以進行求學,只要修爲到一定階段,有了一定程度的神力就是神。但並神和人不一樣在於,雖然神有神力,但,神只能是神……”

“那不好嗎?神難道不是長生不老的嗎?”

“不,神也是有壽命的,到了一定階段,神也會死去,這一死就是所謂的徹底消失!”

“沒有什麼方法來增加神的神力用來延長壽命嗎?”

“神力不能隨便亂加研究,如今唯一最好的辦法就是煉藥法。剩下的都是行不通的!而且並不是神力越高壽命越長,如果靈在修學過程中走入歧途就會變成妖,甚至變成魔。妖甚至於魔神力會大幅度提升,但代價就是壽命將大幅縮短!”

“嗯……”雲軒聽完半晌無語。

“哥哥明白了嗎?”

“略微明白了……但是爲什麼我必須死?”

“這,你並沒有真真的死去啊!只是抹去你在人羣中的存在啊。只是爲了防止戰爭,爲了怕人與神之間又會出現什麼衝突,天帝當初和人皇定下這個約定,所以就把這種危機從一開始就抹殺掉而已。”

“那意思是我知道你我必須死嗎?還講不講道理了!”

“倒也不是……是有兩種辦法可以商量的……”

雲軒一聽,還有轉機,於是急忙問道“是什麼!快說!”

小男孩伸出一根手指頭說道“第一種辦法,從此你變成一個不能和人交流的又聾又啞的廢人!”

雲軒一抹頭上的汗滴“這個……不怎麼樣!”

小男孩伸出了第二個手指頭,聲音很嚴肅的一本正經的說道“那就只能這樣了!第二種辦法,你自己,變成神!”

雲軒嘴張的老大,半天沒有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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