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鱬要殺蠻蠻?
怎麼回事?
夫諸拄着手杖,眼中充滿憤怒的盯着湖泊中央:“赤鱬!你到底因爲什麼被關在了這裡?我知道的你可是不會對一個孩子下毒手的!”
小船悠悠的靠近岸邊。船上的男子悠悠的擡起頭來看着夫諸:“呵呵呵呵……那是以前的我嗎?哦……我已經不記得了。我只記得我殺了幾隻瑤池的丹頂鶴後,白帝就把我關在了這裡。你可知道那丹頂鶴的血是有多麼的美味啊!啊……”赤鱬在船上一臉的陶醉。
“丹頂鶴?你竟然爲了吃去殺丹頂鶴?你可知道一滴純潔的丹頂鶴的血可以治癒一個受傷的靈魂,而濫殺一隻丹頂鶴,他的靈魂就將被詛咒!你竟然殺了三隻?”
赤鱬瘋狂的大笑起來:“哈哈哈哈……是啊!你知道那味道有多美嗎?嗯……”赤鱬閉上了眼睛陶醉的嗅着周圍的空氣,可是他突然暴躁起來,用拳頭狠狠地砸在船上,“爲什麼?爲什麼當我知道這一美味之後我卻要被束縛在這裡!束縛在這塊朽爛的木板之上!爲什麼?爲什麼還要奪取我進食的能力?你知道嘴脣乾渴,身旁都是水,你卻碰不到一滴水的感受嗎?你知道每天我都能釣上好幾百條魚上船,看着他們我卻只能扔進這湖水之中。你能理解那份痛苦嗎?我不想這樣。我想離開這裡,可是我離不開。或者,能讓我進食也好。可是無論我怎樣去觸碰這水,它都會從我手上滑走。”赤鱬試着從湖中撈起一手掌的水,可是那水和赤鱬的手就跟兩塊相同的磁鐵一般,怎麼也碰不到一起。
“我是受詛咒的人啊!能救我的就只有能夠解除詛咒的聖器!”赤鱬死死地盯着綠岸上雲軒懷裡瑟瑟發抖的蠻蠻,“剛纔這個孩子碰到我的魚竿的時候我發現這個孩子的體內好像有什麼東西特別的有趣,我看着有點像是能給人重生的玄珠吧。呵呵呵呵……這不就是我想要的嘛!既然你們千辛萬苦的來到這裡把這麼貴重的禮物送給我,我也就收下了!呵呵呵呵……”
就見赤鱬抄起了漁船上的那隻魚竿,在空中一甩,魚線畫出一道漂亮的曲線,那魚鉤閃着光芒直奔蠻蠻而來。
雲軒咬碎鋼牙,抱着蠻蠻縱身一躍,跳出幾丈開外,只見他滿臉怒氣,擰着劍眉,瞪着虎目說道:“休想!”
赤鱬呵呵冷笑,收起了魚線,但是一揮手中的魚竿,那綠色的湖泊翻涌起來,條條的水草如同柄柄軟劍朝着衆人刺來。
夫諸擋在九尾姑娘身前,賀千帆默默地抽出那把黑色匕首,準備迎接着洶涌而來的水草。
“都趴下!”三人身後突然傳來雲軒的一聲高喊。
回頭看去,雲軒摘下了那把五行寶劍,劍已出鞘,劍身上五顆珠子放出了五彩的霞光,雲軒正在怒目凝視着那撲面而來的水草。
夫諸等人看到雲軒這個樣子,不敢怠慢,趕緊趴在了地上。
“呀!”雲軒一聲高喊,五行寶劍在他面前已經掃過一片區域,劍身劃過的地方,一道金黃的劍氣“倏”地盪漾開來,那些水草無論是近處的還是湖泊裡面的,全部攔腰斬作了兩截,空中呼啦掉下一片綠色,噼裡啪啦的落在了岸上和水裡。
赤鱬大胖腦袋上戴着的大斗笠也被削去了尖頂,一圈殘帽下露出赤鱬難以相信的眼睛。
還沒等赤鱬反應過來,雲軒抱起蠻蠻縱身一躍跳到了赤鱬的船上,赤鱬剛想還手,雲軒動作迅速,一揮劍比在了赤鱬的肥肉堆積的脖子旁邊。雲軒威脅着說道:“蠻蠻現在就在這裡,你敢動他一根手指試試!”
赤鱬恐懼的哆嗦着手,不停地搖着:“不敢,不敢……五行寶劍……公子莫非是女媧尊者的……”
“廢話少說,現在就帶我們離開這裡!只要我看到你敢耍一下花招,我就切下你的這顆頭顱!聽見沒有!”雲軒往前推了一把劍身。
“明白!明白!我帶!我帶!我帶……”赤鱬顫抖着大胖腦袋趕緊答應。
夫諸等人舒了口氣。大家都登上了這條小船,準備前往下一座宮殿。
船身飄動,緩緩駛向了綠色湖泊中央。
突然,船猛地下沉,夫諸一揮手杖,船外冒出一道寒氣,那湖水在把大家被淹沒之際被凍成了一個防護罩,那徹骨的湖水頓時不得侵犯。赤鱬貪婪的看着跟前的蠻蠻,想在這個關頭劫走蠻蠻,不想旁邊的雲軒強咬着牙把手裡的劍使勁一推,赤鱬脖子上出現了一道血痕。赤鱬再不敢耍什麼花招,乖乖把大家帶到湖底。
經過湖底船又往上走了一段距離,突然船身急速上升,等到夫諸的寒冰防護罩褪去之後,頭頂露出一片開闊的區域,這裡竟然是一個小水潭,是連通着外面湖泊的一個小水潭。水潭周圍是一圈峭壁,船身所指的地方就有一道門。
“幾位,前面就是那道門,在這之前先把鑰匙拿出來吧。”赤鱬看着雲軒說道。
“你還想幹什麼?又想耍什麼手段!”雲軒又推了一把劍身。
“哎呀,公子啊,小心這把劍啊,你要一失手老朽這顆腦袋就掉下來了啊!”赤鱬連連擺手,“面對您我還敢耍什麼聰明啊……我只是提醒您該拿鑰匙了……”
“我們知道,不用你管!”九尾姑娘拿過瓶子看了看,可是那瓶口太小了,手根本伸不進去。
“姑娘,你如果只是想這麼拿的話恐怕……呃……你試着倒一倒水瓶裡的水看看。”
九尾姑娘拿起水瓶傾斜了過來,水瓶裡那滿滿的水竟然一滴都沒有灑出來!而那瓶口又太小,鑰匙又好像粘在了瓶底一般怎麼倒都倒不出來。
“怎麼回事?”雲軒問。
“這個水瓶叫做‘夢縈瓶’,被這個瓶子裝進去的東西他是不會放手的,柔水就好像一場情思,裝下了怎麼會輕易倒掉呢。”赤鱬似乎很深情的說着這些,但是九尾姑娘很嫌棄。但赤鱬不管,接着說:“所以這裡面的水是倒不出來的,只能有一個她愛的人願意親吻她,她纔會向別人吐露情思……”
“說人話……”雲軒挪了一下寶劍。
“呃……就是說……得有人把水喝掉,才能……”赤鱬支支吾吾的說着比劃着。
“這……”衆人面面相覷。
“對,我說過,這水極寒,喝下去十有八九會被那徹骨的寒水奪去性命……”赤鱬用手在胸口比劃着。
“那……你喝!”雲軒挪一下五行寶劍對着赤鱬說道。
赤鱬擺擺手:“公子啊,我要是能喝下這水我就是死我也值了!可是,我是一個無情無義靈魂受到詛咒的人啊!這瓶子不會理睬我的。”
此時,依偎在雲軒腿上的蠻蠻緩緩擡起頭來,微弱的說道:“我來吧……”
“不行!”雲軒斷然拒絕。
“哥哥,這點寒冷算不了什麼。我們家住的地方比這冷多了……呼……”可是蠻蠻還在忍不住哆嗦。
“不要說了!這一次我說什麼也不能答應!”雲軒狠狠地握緊了拳頭,全身不住的顫抖起來。赤鱬一閉眼,驚慌失措的指着脖子邊上的寶劍,嘴裡哆哆嗦嗦的叫喚着:“小心,小心,我的脖子,劍……”
“那我來吧,”夫諸接過話頭,“我的元神就是一頭冰鹿,應該還沒有什麼寒冷能夠讓我屈服的。”
雲軒略帶懷疑:“這湖水不是一般的寒啊!”
“呵呵呵呵呵……沒事……當年老爺子訓練我的時候把我放在過萬年寒冰窖裡七七四十九天我都沒事,這點寒氣應該不會比那萬年寒冰還寒吧……放心,只有我能。”
說完,夫諸接過那瓶子,一個底朝天想喝掉裡面的水。
可是,那水竟然半滴未灑!
“怎麼回事?”夫諸疑惑地把瓶子翻了個個,抖了抖,也沒有水。九尾姑娘接過瓶子來看了看,也沒什麼變化啊?
“我猜……這瓶子已經心有所屬了……”赤鱬在一旁嘀嘀咕咕道。
“什麼意思?”雲軒問。
“我猜,這瓶子現在只鍾情於那個把它拿出來的人吧……”赤鱬猜測道。
“這麼說……只有蠻蠻……”九尾姑娘拿着瓶子看着蠻蠻。
“不!你走開!”雲軒哽咽着一把把蠻蠻摟在胸前,留下九尾姑娘委屈的拿着瓶子。
“哥哥,不用擔心我。我只要能幫到大家,幫到哥哥,我就感覺非常開心了。你就讓我來吧。”
雲軒哽咽着,搖着頭,但並沒有阻止。蠻蠻掙扎着從雲軒僵硬的手臂裡緩緩掙脫出來,從九尾姑娘手中接過水瓶,鄭重地看着這有他一半高的瓶子,一翻個舉了起來,嘴脣貼在了瓶子嘴上。
蠻蠻嘴脣剛一碰到瓶子,水便順着他的嘴脣滑了下去。同時,蠻蠻痛苦的矮下了身軀,就感覺一把利刃劃開了自己的胸膛。雲軒伸了一下手,眼一閉,哭着背過臉去。蠻蠻並沒有鬆開手,眼睛緊緊地閉上,一顆一顆的眼淚從緊閉的眼角滾落下來。赤鱬在旁邊看着,眼中滿是飢渴與陶醉,嘴脣抿着,喉結跟着蠻蠻的吞嚥有節奏的蠕動着,就好像自己也在跟着一塊喝水一樣。眼看着最後一滴水沿着蠻蠻的嘴脣落了下去,蠻蠻終於撐不住了,痛苦的蜷縮在船板上。
雲軒一把抱起,親吻着蠻蠻的額頭。
“哥哥……我很勇敢吧……”蠻蠻哆哆嗦嗦的說着。
“嗯!嗯!”雲軒咬着嘴脣,淚水滴在蠻蠻的發間。
夫諸從瓶子裡捏出了那一把鑰匙,朝着門鎖孔一捅,門開了。
看看周圍,似乎沒有什麼陷阱,夫諸衝着衆人說道:“走吧!”
夫諸先走了過去,之後,九尾姑娘將蠻蠻抱起來遞了過去,賀千帆也走出了那道門,雲軒最後起身。正當他將腿準備邁過這道門的時候,赤鱬一把抓住了雲軒的手。
雲軒一反手,劍又比在了赤鱬脖子上。可是赤鱬並沒有害怕,只是低低的跟雲軒說道:“我的判斷力很好,只是毅力不太好而已,我看得出你們隊伍當中可是有圖謀不軌之人,小心啊,王子殿下,呵呵呵呵呵……”
雲軒還想問什麼,可是,赤鱬那船已經沉入水中,不見了蹤跡。雲軒只好悻悻的走過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