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滿的蹙了蹙眉,再次掃了一眼手裡的沙子,這分明和我小時候看過的書裡說的一般無二。
我不由的看了一眼老煙,看他能說出個什麼所以然來。
“離沙底下的暗河確實很深,但你忽視了一點!風水學上都說離沙聚處有暗河,暗河深達一百米,可後面還有一句,離沙聚處暗河深,暗河往東有綠洲。”老煙笑着摸摸胡茬,語氣裡全是長輩對晚輩的指導。
我皺着眉頭,我確實只聽過前面一句話,但看老煙的模樣,這句話顯然也不是他胡謅的。
隨後老煙看了看指南針,確定了東方便帶我們走了過去。
我面子上有些掛不去,悶悶的走在後面不說話,鷹眼一把攬住我的肩膀,大大咧咧的道:“你小子纔多大?老煙那年歲見過的世面比你多不奇怪,你已經不錯了,看我們連個暗河都不知道。”
“謝了。”我悶悶的應了一句,鷹眼拍了拍我的肩膀說既然遇到了高人,就好好學,這人吶不能太計較。
他這麼說聽着雖然有些不舒服,但卻讓我眼睛一亮。
是啊,我懂的不少,但多數都是紙上談兵,這些年就自己瞎琢磨,沒啥實際經驗,何不趁着這機會多向老煙學學?
想通了這點我立刻往前趕了幾步,走到老煙身邊恭敬的問他,這離沙怎麼就和綠洲扯到了一塊?
老煙叼着沒點燃的香菸,對我主動詢問顯然很滿意。
他耐心的解釋說沙漠裡有很多暗河,但離沙卻不多見,這說明暗河雖深,但卻離水源之處非常近,否則不可能形成離沙。
他見我依舊一副不解的樣子,便笑了笑指着腳下的沙子道:“其實一片沙漠,你要往地下深挖,不講究其他不可能的原因,總有個深度能挖到水的,但爲何不是所有地方都有離沙?”
我想了想問他,是不是因爲離沙底下的暗河其實是和綠洲相連的?
也就是說,綠洲就在附近,對這一片有所影響?
“不錯不錯,果然聰明。”老煙拍了拍我的肩膀,我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這才覺得這兩天我對他的態度有些失敬。
老煙也沒和我計較,反倒說年輕人有點衝是好事兒,更何況我還肯學,他這麼一誇我更加不好意思了,尷尬的笑了笑便不再說話。
跟着老煙走了大概有五里地,翻過一個高坡之後,一片綠洲赫然浮現在衆人面前!
這綠洲規模雖然不大,但足夠我們補充未來幾天的淡水,衆人歡呼一聲就要跑過去,老煙卻擺了擺手,從包裡拿出望遠鏡研究了半晌才率先走下了坡。
有了剛剛我們倆的爭論大家對他很是服氣,所以都跟着他行事。
老煙選了一處地方,衆人先是洗了把臉,又喝了一肚子水,這纔拿出水壺灌滿。
“這是什麼?”鷹眼突然叫了一聲,我們忙看過去,就見他正掏出匕首將什麼東西挖了出來。
是一個還沒有生鏽的罐頭盒。
這罐頭盒陷在一處草根底下,也是綠色的包裝,只露出個圓圈,要不是鷹眼眼尖我們估摸着都不會發現。
老煙將罐頭盒拿在手裡掂了掂,說這確實是當初給餘教授一行人的補給品,這牌子也只有北京有,看來餘成澤他們確實經過了這片綠洲。
“總算是沒找錯方向……”陳連長呼了口氣。
這要是在沙漠裡找錯方向,一來一回的可不比用卡車跑。
我卻覺着奇怪,蹲在鷹眼挖出罐頭盒的草根附近挖了挖。
“你小子又出什麼幺蛾子?”
陳連長拍了拍我,我奇怪的說既然餘教授他們是一隊人馬,怎麼到了綠洲就只留下了一個罐頭盒?
衆人都沉默了,就連老煙也皺了皺眉,最後還發動大家在周圍找了找,但確實就這一個。
最後衆人也沒想出個所以然,奶娃甚至懷疑餘教授他們是不是走到綠洲前就全交待在沙漠裡了?但老煙卻肯定他們是進了古蹟的,而且在古蹟裡走了一段距離,這就是聽錄音也能分析出來。
既然想不出所以然,大家也只能隨它去,至少方向對了,大家心裡也有個底。
在綠洲休整了大半天,老煙研究了一下地圖確定了方向我們便重新出發。
補了物資,又休息好了,衆人的情緒都很高昂,奶娃甚至又蹦又跳的跑在前面,不時的還來回跑着找我說兩句話。
我無奈的看着他,看來部隊裡的人喊他奶娃,不光因爲他長的嫩,更多的還是他這性格。要不是前幾天實打實的見他和鷹眼鬧着玩比劃了一下,我還真不信他能迅速的將鷹眼制服!
“長安,你這小子怎麼這麼悶。”奶娃又往前蹦了兩步:“你明明比我還小上兩歲哩。”
我無奈的擡頭看了他一眼:“小……”
就在這時,我眼睛一晃似乎看到了什麼東西,大吼着讓奶娃快閃開。
奶娃不愧是模範兵,雖然有些愣,但條件反射的就跳開了,與此同時我聽到撕拉一聲,就見奶娃的半截褲管已經沒了蹤影。
“快後退!警戒警戒!”我扯着身邊的毒蛇退了兩步,隨後擡起槍一梭子子彈便掃了過去。
子彈打進沙子裡只揚起黃沙,什麼也沒打中。
我們聚在一起,奶娃驚魂未定,哆嗦着問那是什麼。我搖了搖頭說不知道,剛剛一瞬間似乎看到了一張大嘴,便想也沒想的吼了一句,沒想到真有古怪。
奶娃依舊哆嗦着,我拍了拍他的肩膀,想要說什麼卻說不出口。剛剛要是慢上一拍,消失的恐怕就不是半截褲管而是奶娃的半截腿了,所以他的心情我能理解。
“大家都小心點,先退一段路!”老煙迅速做了決定,大家聚在一起,將半截棍掏出來四處打着,確定沒問題才往後退。
等退了差不多一里地,老煙才讓衆人都停了下來,陰沉着臉問我們有沒有誰知道那可能是什麼?
衆人都搖了搖頭,剛剛那一瞬間如果不是我和奶娃正在鬧,不可能看到那一幕。要不是奶娃消失的半截褲管,我還以爲自己看花眼了,分明那裡什麼都沒有,怎麼會憑空出現一張大嘴?
“總之都小心些。”陳連長吩咐一聲,隨後問老煙有沒有可能繞道。
老煙研究了半晌地圖才搖了搖頭,說現在這條路線是最合理的,不管往那邊繞都會更危險。
我湊過去一看,他說的果然沒錯,要繞過去只能從一處流沙地走,沙漠裡的流沙可謂是殺人不眨眼,一旦陷進去幾乎沒有活命的機會,雖說有幸運的人能從另一個地方被衝出來,但進沙漠的沒一個敢去挑戰流沙。
流沙比沼澤還危險,看着和普通的沙子沒有區別,一旦有重物踏上便會陷下去,而且速度奇快,並且沙子瞬間會很快被口鼻,讓人窒息而死。
一邊是未知的生物,一邊是流沙,衆人都陷入了沉默,一時間根本不知道該怎麼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