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東西,師春願意告訴對方,就說明對方的利用價值不多了,給對方的時間也不多了。
將這一切記下後,許安長還是忍不住問了句,“吳斤兩他們沒有留在原地?”
有此一問自然是因爲派了尤牧去暗算吳斤兩一夥。
師春糊弄話隨口就出,“還不是被李紅酒搞怕了,不敢在一個地方久呆。”
實則就是爲了防備許、尤二人會生什麼意外。
但在許安長聽來卻是合情合理,只不過意識到了尤牧可能白跑了一趟,同時心下也在暗暗竊喜,若非這位主動告知了尋找方式,恐怕還真難找到。
找不到吳斤兩,無法將明山宗一夥滅口,也就不敢對師春下手,那後面的事情也就沒必要想多了。
故而也沒有多猶豫,痛快應了下來,問過還有沒有什麼交代後,就轉身躥向了空中,直奔遠方而去。
師春目送後,又在島上好好轉了圈,還是沒看出什麼名堂後,又鑽回了塔內,他想一層層好好轉轉,想將諸位‘爺’逐個拜會一下,目的還是想好好了解一下情況。
本來諸位‘爺’對他這個上門提親的也是很有興趣的,也都想露面見一見的,可他這邊動作太迅速了,纔剛來就讓許安長去試探,九爺演的好辛苦已經向其他諸位抱怨了。
其他諸位自然是不想辛苦的,看師春這架勢,沒人願意見他。
於是九爺只能再幸苦一趟,上去攔住了師春,藉口其他人都在清修,不宜打擾。
結果師春又暗暗嘀咕了,越發覺得有問題,這樣來提親,都不敢露面,不合常理,他甚至懷疑那些其他個爺是不是還活着都是個問題。
別說其他爺了,見九爺那麼辛苦,連大爺都擔心師春會有冒犯之舉,已將親事方面接下來的事宜統統交給了九爺來處置,反正明面上全由九爺來代勞,大家暗底下隨時還是可以商量的。
接下來的親事,九爺一提及,師春自然是要拖延的,說已經安排人準備提親禮物去了,等提親禮物準備好了,就正正式式的來一趟,不能委屈了真兒之類的。
至於正式提親規矩如何,一個是真敢胡說八道,另一個就算不是真糊塗,也是真敢信的。
一路疾馳觀察四周的許安長,路上沒碰到尤牧,是快到原來藏身地時才發現的尤牧。
雙方還差點錯過了,因錯開的距離稍遠,若非許安長有心,懷疑那個人影是尤牧,也許還真就錯過了。
是他追去將人給喊住了。
雙方確認了彼此後,雙雙落在了地面碰頭,尤牧驚疑道:“你怎麼來了?”
許安長問:“得手沒有?”
尤牧搖頭,“沒有,那一夥不知跑去了哪,我到處找遍了,壓根不見人影,我又不敢離開太久,正打算回去跟你通氣。”
“果然。他們挪窩了,我也是從師春口中知曉的……”許安長當即將相關情況講了下。
“難怪了。”尤牧聽後恍然大悟,問:“現在怎麼辦?”
許安長面泛冷笑,“師春主動把人送到了我們手上,如此良機,自然是要繼續。”
尤牧卻有些遲疑道:“路上這麼一跑,我冷靜了一下,我在想,我們之前的想法是不是太沖動了,你確定解決掉他們後,我們能順利出去?”
許安長呵了聲,“把守門口的那些門派又不知我們底細,只覺得我們四鼎宗好拿捏,真要拿到了重寶,你還怕沒人願意跟我們做交易不成,你還怕沒人會掩護我們出去不成?
屆時上面不見我們出去,有師春折騰出的事情做掩護,上面只會以爲我們困在了這裡,我們可消失的無影無蹤,就此蟄伏,只待一鳴驚人,此爲上策。
實在不行,我們可趁出口開啓不備之時,憑藉重寶直接衝出去,一出去就迅速遁離,而後蟄伏。只不過這樣做的動靜太大了,我們被上面捏住的家小恐不保,此爲下策。
光有上下兩策還不行,我們還要給自己留條退路。先將吳斤兩和師春重傷,能將他們活捉是最好的,逐一撬開他們嘴巴,若能撬出他們離開的辦法,就算我們動手後沒有在那塔裡找到重寶,我們也能有辦法離開,事後也可以把責任往師春身上推,此爲中策。
當然,這上中下三策都要做到一點,就是要將師春一夥全部滅口,有一個走漏風聲,都會是大麻煩。”
尤牧若有所思地微微點頭之餘,還是有點擔心道:“如此說來,反倒是塔裡的人是個麻煩,我們不知他們人數底細,也難做到全部滅口,一旦走脫,便是走漏風聲的隱患。”
許安長擺手,“師弟,多慮了,先不說那些火靈不知事情原委,他們也不可能去找各派透露什麼,只要解決了師春一夥,其他的都不是問題。”
“原來師兄早就想妥了,好,就這麼辦!”尤牧有些興奮地擊掌,這下可謂信心十足,再無疑慮。
不過內心裡還是有些惋惜,他原本打算是,將吳斤兩手上寶物弄到手後,將一切事情都梳理妥了,摘果子的時候可利用吳斤兩的寶物一舉將分享的人給解決了,自己則可獨吞。
這也是他之前願意主動跑這一趟的誘因,想把先機先掌握在自己手上。
尤其是獲悉了這上中下三策再無後顧之憂後,那種想法就更強烈了。
然眼下的許安長親自來了,兩人之間向來以許安長爲主,吳斤兩的寶物肯定要落這位師兄手上去,到時候他也不好堅持在自己手上,否則會引起對方懷疑。
事到如今只能是伺機而動尋找機會了。
“走!”許安長一聲招呼,他也起身跟着去了。
兩人很快便回到了之前的藏身地點,按照師春的吩咐,找到了就近最高的山頭,一番尋找,很容易就找到了吳斤兩留下的路標朝向,又迅速按師春指點的辦法追蹤而去。
一直摸到了百來裡外,在一處山頂發現了未完成的路標,兩人立馬停下了,知道要找的人就在這裡了,如果離開了這裡,離開前會將路標補完最後一筆,也是指方向的最關鍵一筆。
兩人當即就地搜尋,很輕易就被明山宗暗哨發現了。
見是自己人,發現他們的吳鴻直接現身,給他們指點了吳斤兩等人藏身的具體位置。
兩人當即趕去,見到了沒有當值的一夥跟吳斤兩窩在一塊。
見是他們兩個,吳斤兩當即起身道:“你們怎麼來了,春天呢?”
兩人掃了眼現場的七八個人,許安長對大家微微點頭致意後,纔回話道:“春兄派我們來找你,吳兄還請借一步說話。”伸手邀請狀。
對此,吳斤兩並無任何懷疑,就憑對方能有辦法找到這裡來,就知肯定是師春指派來的,估計有什麼重要事情交代。
當即無二話,直接跟了兩人離去。
其他人互相看了眼,起碼的自覺是有的,既然是迴避他們的悄悄話,那他們也不好跟去,不管願不願意,都老老實實留在了原地。
燦爛星空,暗漆漆的大地。
蜿蜒起伏的山巒間,吳斤兩跟着幾個起落後,回頭看了眼離開的方位,再看看還在往前帶路的許、尤二人,心頭驟然一緊,一邊嘴角略掀,落地的身形已停。
一股對危險的下意識警覺可謂瞬間爬上心頭。
借一步說話需要借這麼遠的嗎?一個起落的距離就足夠了,他感覺這不像是不想讓人聽到談話內容,而是不想讓人聽到什麼動靜。
不過他也只是略停,然後又迅速躥起跟了去,眉眼間閃過了些許憂慮神色。
正常情況下,他肯定不走了,肯定要喊停,可他現在擔心的是,春天是不是出什麼事了?遂打算順水推舟看看究竟。
當然,手上也沒客氣,直接撈出了三隻金屬蒲團式的法寶,而且是直接施法啓動了,三件法寶滴溜溜浮空,各自鑽出了一尊魔神般的法相,以刀、槍、劍護衛在了他身邊。
說實話,若無此寶傍身,他還真不敢繼續往前跑了,按他的警惕性格,甚至有可能是立馬調頭,不打招呼地先跑回明山宗一夥中間再說,畢竟那邊如今也冒出了三個高武大成境界的。
法寶流光一出,令跑在前面的二人也感覺到了光影。
許、尤二人回頭一看,見那大個子居然搬出了法寶護佑,頓有些懵,然後也就自然而然地停了下來,想知道那傢伙想幹什麼,想對我們出手不成?
吳斤兩是在三尊神魔法相的強大威能扶持下飄到二人跟前的,看了看四周,問道:“春天說什麼了?”
許安長忍不住指了指神魔法相,“吳兄,你這是?”
吳斤兩嘿嘿笑道:“剛好像看到周圍有人影閃動,擔心李紅酒那廝又追來了,你們也知道,真被巫珊珊搞怕了,鬼知道還有沒有第二個巫珊珊,不管是不是看錯了,先做好準備總沒錯的。”
說罷又嘿嘿了兩聲。
許、尤二人神色略僵,然後互相看了眼,他們能說什麼,勸對方卸下法寶防禦才能說話?
“說呀,什麼事?”吳斤兩又催了一聲。
許安長喉結聳了聳,才交代道:“春兄讓我來告知一聲,讓吳兄帶大家去那個湖心島。”
吳斤兩眨了眨眼,沒等到後話,咦道:“就這?”
言下之意不言而喻,就一句話的事,犯得着帶我借一步說話?
好在許安長反應也不慢,笑道:“就知吳兄肯定要問那邊的事,有些事我也不知道該不該當他們的面說。唉,你恐怕做夢也想不到春兄帶我們去幹嘛了,春兄帶我們去那個湖心島提親去了,要娶什麼真兒,真兒好像是湖心島的人……”
他唉聲嘆氣地把去後的情況說了下,包括師春讓自己乾的試探之舉,一路說到聽令來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