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延保已經聽出了孫燦爛的意下之意,就算將現在塗着的藥洗淨以後,他臉上手上還得再塗上這個噁心的黑藥。
楊延保聽了孫燦爛的話眼看就要跳將起來,孫燦爛接下來的話頓時讓他的氣焰消了下去:“你不想塗也成,不過如果到時候,你這張臉壞了,可別說我沒給你用藥!”
臉壞了?這死丫頭的意思是說,如果不繼續用藥,他這張臉就會毀容?不,絕對不行!楊延保錯諤地伸手撫臉,如果這臉毀了還讓他如何見人?!
“哎呀,山花小姐,我,我還是跟着公子再塗一次吧,我,我可不想毀容!”那小僕原本還在竊喜自己無需再塗藥,可是一聽說公子如果不塗藥就會有毀容之虞,不由地跟着楊延保的動作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頰,向孫燦爛哀求道。
唉,真是有其主就有其僕,這小僕居然因爲怕毀容居然主動要求再次上藥,孫燦爛不由一頭的黑線……
她這藥可是玉佩專供的解毒清毒的特效藥,要不是爲了捉弄楊延保,孫燦爛還真不捨得拿出來用呢!
不過俺也無需再給他用那特效藥,就用藥房配的藥好了,反正俺也就是要噁心噁心這小魔王而已,對!就這麼辦!孫燦爛在心裡算計着,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起來。
“別瞎起鬨,你以爲藥是什麼東西,你想用就用的?”那護衛衝着小僕瞪了一眼斥道。
這護衛大概在楊家多少有些地位,那小僕被護衛一聲喝斥,縮了縮脖子連忙閉上了嘴,微低着頭時不時偷偷地看上孫燦爛一眼,像極了一個討糖吃卻被大人喝斥的委屈孩子。
楊延保被小僕一打岔。心裡突地一亮,怎麼想都覺得面前這個女娃子是有心在捉弄他,他與小僕同時受傷,可爲什麼小僕已經無需上藥,可他卻還得上藥呢?!
如此一想,楊延保指着孫燦爛怒道:“死丫頭,你分明是成心捉弄於我。他都可以不再塗藥,我爲何偏偏還得再塗藥?”
楊延保那麼一斥,孫燦爛不由驚訝的看了他一眼,看來這小魔王雖說性子軸了些,人倒也算聰明,不過她臉上的驚訝瞬間即逝,很快就收斂了臉上的表情,她怎麼可能就這樣輸給這個小魔王!
嘿嘿,俺成心捉弄又如何?一會看你還不得乖乖地被俺捉弄?小子。等着吧!孫燦爛的心裡十分得意,不過還好沒到得意忘形的地步。
此時趙大丫從竈房那邊正伸頭向孫燦爛招手,想來大丫已經將滷水調製得差不多,讓她快去竈房定下滷水最後的口味呢。
這可是大事,整治這小魔王有的是時候,可孫燦爛現在卻沒那麼多的時間陪他耗。她忙着呢!
“愛塗不塗拉倒!你不願塗,俺還捨不得浪費了俺的寶貝藥呢!你以爲俺這藥是隨隨便便就能配齊的?哼……”孫燦爛不再與楊延保墨跡,有些氣惱地丟下一句話。甩着小胳臂穿過堂屋進竈房去忙活自己的活去了。
把楊延保氣得一佛昇天二佛出世,惡狠狠地盯着孫燦爛消失的身影,恨不得衝上去把孫燦爛拉回來狠狠地揍上一頓,可是腳下卻沒動分毫,只是那麼死死地盯着竈房的方向,半天沒有說出一句話來。
“四公子,你還是聽從山花小姐的意見,再上一次藥吧,就算你再生山花小姐的氣,也不能拿自己的臉去賭氣啊。等你的臉恢復了,身子徹底好了,再跟山花小姐鬥法豈不更有樂趣?”護衛看着楊延保那氣怒難消的模樣。不由暗自搖了搖頭,知道這小魔王的氣性大,只好又是勸又是哄,只希望這小魔王別做出什麼太失禮的事,畢竟這裡不是京城也不是楊府。
護衛是何等精明之人,孫燦爛剛纔說話時,眼睛中閃過的那絲捉狹和狡黠全都被他捕捉到了。
只是護衛心裡有數,這山花小姐不過就是要略略整治整治楊延保而已,對楊延保絕並無惡意更沒有傷害之心,反正楊大元帥將楊延保留在這裡,目的就是要消磨一下楊延保的傲氣和囂張氣焰,現在山花小姐這樣做不正好如了楊大元帥的意?!
“可是爲何他就不用再塗,我卻還需再塗?”楊延保對護衛還是有着幾分尊重的,聽了護衛的話,想想也是個理,心裡卻依然憤憤難平,原因還是覺得這黑烏烏的藥塗在身上實在太噁心了!
護衛並不正面回答楊延保的話,看了看正獨自煩惱的楊延保,目光中狡黠之色一閃而過,正在氣惱和鬱悶中的楊延保根本沒在意護衛眼中的神情,只聽那護衛問道:“四公子,你午飯前與那狗鬥法的時候,可曾有心悸氣短的感覺?如今是否有頭暈不適之感?”
提起午飯前與那黑狗的一場鬥,楊延保的臉上頓時不自在了,要不是塗了藥,他的臉色恐怕紅得都要滴血了。
不過細細回想當時的情形,還真有那麼一回事,與那黑狗纏鬥的時候,的確感到心悸氣短,這頭暈不適的症狀到現在似乎還沒完全消失。
於是楊延保對着護衛微微地點了點頭,承認了自己身體上的不適。
護衛自然知道楊延保的心裡在想些什麼,同時也完全明白楊延保現在的身體會有一些什麼樣的反應,畢竟楊延保過敏的情況也不是第一次發生,楊元帥能將這個護衛留給楊延保,只有他的道理。
這護衛在楊家的時日已久,楊延保尚未出生就已經跟在楊元帥身邊,對於楊延保的身體情況可算是瞭如指掌,而且由於他還學過一些醫理,有他守在楊延保身邊那楊元帥纔會如此放心地揚長而去。
護衛見楊延保的神色十分不自然,也有些後悔自己提到這個讓楊延保惱怒的話題,不過話已出口收不回來,只好繼續說道:“其實這也不能怪四公子,四公子不是被蜂咬了有過敏反應嘛,自然身體上會有一些不良反應。
心悸氣短、頭暈不適就是過敏後的正常反應,也正是由於這些反應,纔會導致了四公子的功力大減,沒能佔那黑狗的上風,不過四公子不是也沒輸嘛。
再說這塗藥的事吧,書墨不是過敏體質,至少他對蜂毒不過敏,所以他可以不再塗那藥。四公子卻不行,究其原因就因爲你是個過敏體質。
四公子可還記得你小時候跟着元帥去海邊因爲吃海鮮過敏的事?”
護衛說到這裡看了一眼楊延保,見他微低着頭輕輕地點了點頭,於是繼續說道:“那次四公子可是養了近十天才養回來,這次比那次的情況更嚴重,要不是山花小姐的藥對症,還不知要養多久呢!
至於山花小姐讓四公子再塗一次藥,究其原因應該也是由於你是個過敏體質,所以纔會有這樣的要求。
我覺得山花小姐建議你再塗一次藥,必定有她的道理,請四公子還是放下成見,不要拿自己的身體當賭注。”
護衛說到這裡,那楊延保的臉上已經有了些許的不耐,於是護衛及時地住了口。
這時孫燦爛已經從竈房出來回到院子裡,瞥了眼神色有些不耐的楊延保,又看了眼小心侍候在他身後的小僕。
剛纔孫燦爛多少聽到了一些護衛的話,知道這個小僕有個好聽又很書香氣的名字“書墨”,真沒想到楊延保這樣的主子,居然會爲自己的小僕取這樣一個名字。
“你叫書墨?”孫燦爛決定還是確認一下。
那小僕在楊延保身後對着孫燦爛連連點頭並露齒一笑,由於臉上塗了藥像花臉一般,這一笑顯得特別滑稽,孫燦爛生怕自己會笑出聲來,連忙乾咳了一聲說道:“那麼,書墨,你先去洗了自個臉上、手上的藥,然後打水來給你家公子淨面淨手……”
說着孫燦爛看也不看楊延保一眼嘴裡說道:“至於楊公子,你覺得自己無需上藥,俺也不勉強,反正臉是你自個的。”
書墨將目光投向護衛,護衛對着他點點頭,示意他按照孫燦爛的交待去做,書墨連忙去井邊打水,利索地用井水給自己淨面淨手,看着清水中已經恢復本來本來面目的臉,書墨笑了。
當書墨提着井水過來,孫燦爛才第一次看清原來這書墨還是個清秀少年呢。
如今書墨眉清目秀的的臉上滿當當的都是笑容,想來書墨原本也是擔心自己會毀容的吧,孫燦爛不由地搖了搖頭,看來無論是誰對自己的這張臉還是放在心上的。
楊延保自然也不會是例外,由於過敏性的體質,孫燦爛完全可以斷定等楊延保將臉上的藥洗淨,看清他自己臉上的情形,就算他再不情願,爲了保護他那張臉,一定會同意塗藥的。
雖然孫燦爛知道事實上楊延保並不需要再塗一次藥,可是她就是要整治整治這個臭屁又傲嬌的小魔王,他越不想塗孫燦爛就越要塗。
接下來要用的藥,自然不可能是玉佩提供的特效藥,不過孫燦爛也不會惡毒到要毀了楊延保的臉,且不說楊延保身後的元帥府,就單單因爲段子軒與楊延保的師兄弟情誼,孫燦爛也不會做得過分,何況楊延保也沒做什麼大逆不道的事。只是接下來要用的藥,可就真的是段家藥房所配的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