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涵見水沐口吐黑血倒在了地上,掙扎幾下以後就再無動靜,他呆呆地看了一眼死不眠目的父親,水沐的死讓他感到了危機,他知道若非是沒了生機,水沐斷不會就此放棄生命。
水涵身後的那些人在水沐倒下去以後,也是面面相覷,他們怎麼也沒想到這還沒動手呢,水沐就自動放棄了,那麼他們這些人還有什麼活的希望嗎?
不行,不能就這樣放棄生的希望,可是大殿裡明顯是新月皇佔了絕對的優勢,新月皇身邊已經聚集了數十個人,其中有護衛也不乏高手,他們現在衝上去怎麼看都是以卵擊石自不量力。
那麼生的希望在哪裡?有聰明的自然已經在心裡有了計較,所以當水涵揮手想負隅頑抗的時候,原本作爲盟友站在他的身後人地先給了他一刀。
跟在水涵身邊的一個人,明顯是這隊人的頭領,他在水涵不注意的時候,左右看了一眼,幾個人心領神會,一把將水涵撲到在地上,繳了水涵手上的武器同時也丟掉了自己手上的武器。
一邊死死地壓着水涵令其動彈不得,一邊順勢跪趴在地,重重地對着新月皇叩頭,有幾個開始沒反應過來的人,頓時有樣學樣也跪到在地上,向新月皇叩頭謝罪。
“皇上,草民這些兄弟都只是江湖中人,是水涵以救駕的名義將草民帶進的皇宮,草民絕對沒有要對皇上不利的想法。皇上明鑑皇上饒命!”
水涵掙扎着,嘴裡嗚嗚地咆哮着,卻由於被幾個人壓着,他的努力也只是徒勞,至於他嘴裡嚷嚷的是什麼,除了他自己知道。在場的人大概都能猜出幾分來。
見此情形,新月皇眼中的神情暗了暗,這些人雖然如此說道。但到底是不是如此,新月皇心裡如同明鏡。自然不可能聽信這些烏合之衆的話,只是現在他也不可能對這些人動手,畢竟大殿裡這麼多的眼睛看着,處理的稍有一點差錯,就有可能引起局勢的動盪。
“水沐通敵賣國,企圖顛覆朝綱,罪大惡及,滅九族!”新月皇威嚴的聲音從上方傳來。
通敵賣國?這又是怎麼一回事?不明所以的文武百官你看我我看你。該不會是皇帝一怒之下,給水沐多加了個罪名吧。
可是這不應該啊,水沐就算沒有通敵的罪名,這顛覆朝綱一個罪名就已經是滅九族的了,又何必多此一舉,看來還有他們不知道的內情。
當水沐與軒轅國的來往書信公開以後,當孫老爺子在公堂之上聲淚俱下控訴水沐殺害兒子媳婦以及親家滿門的時候,當陳浩宇講述帶着孫天賜逃難經歷的時候,當熊大能和水金聲被押送回京的以後……
水沐的罪行被一件件一樁樁的揭開,於是痛打落水狗的事幾乎每天都在上演。水家嫡支也好旁支也好,這些年因着水沐的關係,做下了一件又一件喪心病狂的事。如今都一一揭開暴露在世人眼前。不過這些都是後話。
由於楊繼業、韓同興和段子棋的精心佈局,使得水沐的皇帝夢如那鏡中花水中月,瞬間成了泡影,宮中的驚險除了皇帝所在大殿以外,太后和皇后所大的後宮中也有類似的一幕。
只是水家的女人比起水家的男人,更不堪一擊,也許是水沐覺得這些事無需女人出手,當水沐的第二子水汩帶着人衝入設在慈寧宮的宴會大廳的時候,首先發出尖叫的是水家的女人。頓時宴會廳裡亂成了一鍋粥。
爲了避免傷到水家自己的女人,反而讓水汩帶的人束手束腳。加上楊繼業他們本就在大廳裡安排了不少身懷武技的女子,加上埋伏埋伏在暗處的羽林軍。很快水汩帶來的這隊人也被一網打盡。
這一天宮內是不平靜的,幾乎所有進宮的官員的家眷都沒有能夠及時出宮,在外面等候的家丁僕從,聽着宮內的喊殺聲,卻只能乾着急。
“各位速速各自回去,切不可在宮外聚集。”當宮內喊殺聲起來以後,只見宮內所有可以進出的大小門禁頓時緊閉,只聽宮門內一聲大喊,守候在宮外的各家僕從紛紛散開,各自逃回府中。
能夠進宮參加宮宴的都是四品以上大員,這樣的家庭都不是什麼簡單的家庭,對於宮內所發生的事,就算他們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也知道宮內一定發生了大事。
在這些僕從回到府內以後,深知問也問不出任何的真相,在這種不明事情真相的情形之下,各府唯有緊閉府門,嚴律僕從緊閉嘴巴,胡亂議論者亂棍打死,忐忑不安地等待消息,期待親人平安歸來。
那些普通老百姓,在大年夜裡聽到邊城大捷的好消息,過年的心情自然是好上幾分,鞭炮聲依然不絕於耳,給京城帶來了不一樣的喜慶氣氛。
只是時不時夾雜在鞭炮聲中的跑馬聲,給除夕的夜晚帶來了不一樣的詭異感。
住在農莊的陳家人,這次索性將孫老爺子老兩口也接到了一起,雖然很奇怪孫家姐弟突然冒出了對祖父母,來了京城卻又不與孫子住一處,不到想到各家有各家的私密事,倒也沒人胡亂打聽。
孫老爺子的年齡與林老爺子的年齡相差不了多少,兩個人很能說到一起。
有了楊繼業的提前預警,陳浩宇打開了孫燦爛離開臨溪前留下的一個錦囊,裡面是一旦有情況時的緊急應對辦法,所以陳浩宇將今日的年夜宴設在湖邊原本作爲觀光塔的高塔的頂層,美其言爲站得高看得遠。
不過這裡的確不錯,雖是夜晚,但由於孫燦爛的打理,沿湖邊每隔三五米就有燈籠,把湖邊點綴得十分養眼又喜慶。
自從這座塔建成以後,每到入冬孫燦爛就會讓魏青山將蜂箱移入塔底,雖然平日裡沒人不會燒上地龍,不過今日卻將塔的地龍燒了起來,既讓大家能夠暖暖和和慶新年,若有什麼緊急情況的時候,又能讓塔底的蜂成爲鬥士,保護塔內的人們。
“從這裡看過去,景緻真是不錯,這到處點上燈籠,只怕得花上不少銀子吧。”孫老爺子是第一次上這高塔,雖說已是夜晚,可依然覺得眼界開闊了不少,不過看着湖邊那些燈籠,又有些心疼銀子了。
“姐姐說,賺銀子就是爲了花銀子,有去纔會有來,若是有銀子卻還捨不得花,姐姐說她賺錢都沒有動力,那樣的人生該是多麼無趣。”陳天秀已經快五歲了,學着孫燦爛的模樣一字一句地說道。
陳天秀那天真無邪又純真浪漫的模樣,頓時引來了大家的一陣歡笑聲。
“唉,不知姐姐在邊城過得咋樣,不知有沒有凍着會不會有肉吃。好想姐姐!”陳天佑看着滿桌子的美味佳餚,不由老人頭似地嘆息了一聲,幽幽地說道。
這下大家的笑聲一下子就收斂了下去,平日裡孫燦爛雖不是頂熱鬧的一個人,可她那偶爾蹦出那麼一句兩句笑話,總能讓人開懷不已,何況這幾個小的都極喜歡粘着孫燦爛。
“我姐一定不會凍着自個的,何況邊城那邊可不像京城,那邊並沒有多冷。至於肉什麼的,據說我大姑專門讓二虎哥給我姐送去了兩大車好吃好喝的。說不準啊,我姐他們現在正吃着好吃的呢。我姐可是個特會燒菜的人。”孫天賜見氣氛突然冷了下來,連忙出來調節氣氛。
“嗯,姐姐最會燒菜了,我好想吃姐姐燒的魚咬羊,還有姐姐做的蝦子……那個美味啊,想想都要流口水。”陳天佑知道是自己的話壞了氣氛,聽孫天賜那麼一說,也連忙做出個饞嘴樣子。
“二哥最饞了!嗯,等姐姐回來,我要向姐姐學做菜,到時讓你吃個夠。”陳天秀先是對着陳天佑做了個羞羞的動作,然後說道。
“等姐姐回來,哪裡還有時間教你做菜,再過兩個月姐姐就要成親了。”陳天佑有些遺憾地說道。
“成親有啥關係呀,不就是在楊府嘛,咱們兩家離得又不遠。若姐夫不放姐姐回來,我就找上門去,我就不相信姐夫會將我趕出門來。
哼,若是姐夫敢趕我,哥哥們上門將姐姐搶回來不就成了!
娘,我可是說好了,以後我要跟姐姐學習做菜的手藝。”陳天秀白了陳天佑一眼,嘟着張小嘴,在林木香的懷裡蹭來蹭去,一臉的嬌憨,這一番說下來,逗得大家都不由哈哈笑出聲來。
在陳天秀看來就算孫燦爛成了親,依然是她的姐姐,依然隨時可以回家與他們一起,不是嗎?她的孃親還是不想回外祖家就回外祖家的嘛,由此陳天佑在她的眼裡就是那種時而聰明時而糊塗的人,這麼簡單的道理都弄不懂,白白讀了那麼幾年的書。
聽着一雙小兒女的話,大家慢慢將話題轉到了孫燦爛成親的事上,很少說話的孫老夫人也適時地插上兩句,塔內的氣氛終於又熱烈起來。
若不是農莊裡的幾條狗突然一起狂吠起來,隨即西山那邊時而響起的喊殺聲,陳家的這頓年夜飯可真是喜氣洋洋,其樂融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