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逸澤的面『色』依舊不善,顧念兮只能又悄悄的掐了她家談參謀長的腰身一把,無奈這男人早已鍛鍊的渾身都跟銅牆鐵壁似的,任顧念兮怎麼戳都戳不進去。
“老公!”談參謀長是銅牆鐵壁,顧念兮壓根就欺負不了他。這會兒,她只能抱着他的手臂哄着。
不過看着談參謀長依舊一臉的陰鬱,如同夏季大暴雨即將來臨之前。
看了他一眼,顧念兮最終還是打消了要他們家這個黑的跟砂鍋蓋一樣,牛頭馬面見了都要繞道的男人去問好的念頭。
“小叔,舒姨現在的情況怎麼樣了?”顧念兮獨自上前一步,問道。
“我媽現在的情況……”談逸南說到這的時候,聲音有些啞。舒落心現在的情況真的不是很好。
只是,當着她的面,談逸南不敢說出來。
傷口遲遲不癒合,上面還有化膿的現象。
這樣下去,腦門都要開了。
只是最讓談逸南無奈的是,現在舒落心壓根就不知道自己的病情,每天都催促着談逸南要去上班,免得談家的所有財產都落進了顧念兮的手上。
而現在,能和他分憂的人一個都沒有。
談建天和舒落心本來就沒有感情,每天過來看望她都搞得像是任務式的,一天一次,一次幾分鐘。
父親和母親的關係其實並不好,談逸南都是知道的。所以,在這個節骨眼上,他也不會去奢求什麼。
可眼下,這所有的事情真的快要將他給壓垮了。
陳雅安現在現在的精神狀態也是『迷』『迷』糊糊的,舒落心雖然清醒,但病情卻有加重的趨勢。
或許是因爲這兩個人向來的爲人處事並不怎麼樣,這一出事之後,連一個人打來電話慰問都沒有。舒落心那平日裡的好姐妹,也都像是憑空消失了一樣。
至於陳雅安的孃家人,得知她的孩子沒有了的時候,是來看望過。不過不知道是從什麼風聲得知了舒落心會變成這樣,都是被陳雅安給打的。這一家子的人,都不敢來了。
像是生怕談逸南將他們給吃掉一樣。
這麼多天來,除了家裡的那些人,唯一一個會關心問候他們這兩個的,就是顧念兮。
那一刻,談逸南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說出自己的心情。
“小叔,別難過,我相信,舒姨會好起來的!”一般,探病的人都會這麼說。顧念兮也這麼說着。
哪知道,她身邊從一進這病房門一直都沒有開口說過話的談參謀長這個時候竟然冷颼颼的甩下這麼一句:“也不一定,有時候壞事做多了,閻羅王覺得她不該繼續在這裡害人了,想要將她帶回去也說不定!”
簡單的一句話,頓時讓談逸南黑了臉。而一邊的舒落心那張本來還沒有消腫的臉,這一刻也扭曲變了形。
要知道,現在躺在醫院裡的人,是最忌諱其他人說什麼死不死的。
可談逸澤偏偏在這個時候說這些,目的顯而易見。
“老公,你說什麼話呢!”理所當然的,顧念兮在這個時候出來打圓場:“小叔,你大哥昨晚上睡的不是很好,大清早的起牀氣還沒有退呢!”
“是麼……”現在都快到傍晚了,距離起牀的時候,已經過去了不知道多少個鐘頭了。這個時候還有起牀氣,說出來誰會信?
無疑,這是顧念兮在袒護她家的談參謀長。
談逸南其實有些惱,但當着顧念兮的面,他不好說出來。
他知道談逸澤其實現在就是故意在說風涼話,想要刺激舒落心。
舒落心嫁進談家那麼多年,表面上談逸澤和她總是能相安無事的處着。
可背地裡,兩個人卻是鬥得個你死我活。
其實談逸南理解談逸澤當年母親死了沒有幾個月,談建天就將舒落心給娶進門,所以他才那麼恨舒落心。
只是,這鬥氣都鬥了二十幾年了。
再大的氣,也都消了。
談逸南不明白,爲什麼一直到現在,談逸澤對待舒落心還像是對待殺母仇似的。
本來,顧念兮打圓場,這些話到這裡都會結束了。
可偏偏,談某人在這個時候卻強勢上前,一把將和談逸南面對面站着的顧念兮直接給拉進自己的懷中,隨後道:“誰說,我現在是因爲起牀氣說的胡話?我可是老實人,說的都是大實話!”
談逸澤壓根就不想要讓這個尷尬的場面得到緩解。
他就是看不慣,這個舒落心害了他母親之後,竟然還能心安理得的活着。
再者,還有這談逸南。
現在他老婆都有了,而且就躺在隔壁。
雖然談某人也知道,現在憑藉談逸南這樣的姿『色』,壓根就構不成他談逸澤的威脅。
但看到他竟然將自己的真實情緒展『露』在顧念兮的面前,談逸澤說不惱那是不可能的。
因爲談逸南這人一般不會將自己的情緒展現給別人看,就連陳雅安這個當了他的妻子快一年的女人,沒準都沒有看過。
談逸南之所以能在顧念兮的面前這樣毫無遮攔的表現,全然是因爲他壓根就不將顧念兮當成外人。
想到自己的嬌妻被人不當成外人,談參謀長的心裡怎麼可能是滋味?
“老公!”
顧念兮真的都快被這男人給氣死了。
今天說好是來醫院探望病人了,可談逸澤這麼弄一出,豈不是成了在人家的傷口上撒鹽?
羞得,顧念兮都快無地自容了。
“怎麼了?”被顧念兮瞪了一眼,談某人還很無辜的問道。
“……”一個眼神,讓顧念兮識相的在此搭上句號。
算了,不跟談參謀長吵。
她是吵不過他的。
“那雅安怎麼樣了?我今天還帶了一些人蔘雞湯,待會兒給舒姨和雅安都趁熱喝了。”因爲先前已經尷尬的夠可以,顧念兮只能換了個話題。
“她其實還好,就是可能孩子突然就沒了,對她的打擊還蠻大的。所以這兩天,情緒有些不穩定。雞湯,待會兒我就給他們弄去喝。念兮,還真的謝謝你……”謝謝你在這個時候來看望他們,謝謝你她們都對你做了那麼多的缺德事,你還給他們熬雞湯喝。
“說什麼呢?都是一家人!對了小叔,你要是太累的話,咱們就多僱一個看護吧!”
顧念兮仍舊只是淡笑。
這樣的她,和當年校園裡第一次相遇的時候一個樣。
她的笑容,乾淨純粹,沒有絲毫的雜質。
那樣的美好,讓談逸南發了瘋似的想要留住。所以在見到顧念兮沒有多久之後,他便對她展開了瘋狂的追求。
許是近水樓臺先得月的關係,當初追求顧念兮的人很多,校內校外都有。不過到最後,還是他談逸南抱得美人歸。
若不是他當初犯渾,現在這麼善解人意的她,是不是還在自己的身邊?
看着顧念兮,談逸南失了神,忘記了回答。
而這樣的一幕,自然一滴不漏的落進了談逸澤的眼眸了。
一時間,談某人長臂一伸,直接將顧念兮死死的給誰鎖在自己的懷中:“不就一個雞湯麼,用不着這麼眼淚汪汪的看着我們吧?搞的像是生死離別似的!”
說這話的時候,談逸澤轉眼便看到了顧念兮手上的那個保溫壺。壺裡,應該就是所謂的人蔘雞湯。
要知道這一鍋是給這舒落心喝的話,早知道他應該在裡面放瀉『藥』纔對!
還不得不承認,這談逸澤還真的是破壞氣氛的高手。
本來談逸南望着顧念兮,那個淚眼汪汪的樣子,一副想要撲到顧念兮身上大哭一場的模樣,被談逸澤的一番話一下子給攪和的消失了個徹底。
而始作俑者的談某人,這會兒直接從顧念兮的手上將保溫壺給扯過去,直接丟進談逸南的懷中,也顧不上那些熱湯會不會撒在他的手上:“這給說給你們的,愛喝不喝隨你!”
“好了,兒子也該餓了,咱們還是回去好了!”說此話的時候,談逸澤便徑自牽着顧念兮的大掌走了。
本來顧念兮是有些不好意思剛剛進門就離開的,但無奈這談逸澤今天就像是吃了火『藥』一樣,要是再多耽擱上幾分鐘的話,顧念兮怕是這個火『藥』桶要在這裡炸開了。
算了,回家就回家吧!
反正他們兩個和舒落心的關係僵,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
“那我送送你們吧!”
見談逸澤和顧念兮要離開,談逸南將保溫壺放在櫃子上,便緊跟着。
其實,顧念兮難得來一趟,他還真的想要和顧念兮好好的聊聊天。
不是非要聊那些情和愛,起碼也能讓他吐一下苦水。
不過這談逸澤就像是防狼似的的防着他和母親,談逸南想想還是算了。
再說,其實談逸南也注意到母親的表情。自從這談逸澤一進門,母親是一句話都不敢說。
但她的表情,卻始終都是扭曲的。
特別是,談逸澤每一次開口說話的時候,舒落心就好像七竅都在冒煙。
要是讓這談逸澤繼續在這裡坐上幾分鐘的話,估計母親連治都不用治,直接給活活氣死了。
“不用了,又不是以後都不用在這裡見了。這裡的路我已經『摸』清楚了!”談逸澤頭也不轉的丟出了這話。
其實,這話聽起來,是半點『毛』病都挑不出。
可這話,明顯的就是話中有話。
別人或許是聽不出,但一直躺在病牀上偷聽着他們的對話的舒落心可是聽得出,這談逸澤是詛咒她舒落心在這裡躺一輩子。
到時候,他有空沒空,就直接到這醫院來氣死她!
一時間,舒落心被氣的在病牀上捶胸頓足的。
談逸南見這情況不妙,便對顧念兮和談逸澤說:
“那我就不送了。”
“沒事,小叔你就安心的照顧舒姨吧。反正這裡的路也好認。”顧念兮說。
“那好,路上小心。”
談逸南的這話是對他們兩人說的,但眼神卻始終都落在顧念兮的身上。
這樣的感覺,讓談某人有些炸『毛』。
但眼下,他更注意到病牀上的舒落心看着他們那充滿恨意的眼神。
這一眼,正好和舒落心的撞上。
有那麼一瞬間,舒落心慌忙的想要別開臉。
說實話,談逸澤這人的眼神,太過深了。有時候就像是寒潭,讓你一看便不寒而慄。
總感覺,自己的腦子裡想的那些東西,都被他看了去似的。
舒落心想要逃避這樣的眼神,可無奈談逸澤的眼神裡就像是有一股子魔力,讓她想要別開臉都難。
“對了,我剛剛本來有句話想要和她說的,差點給忘記了!”
談逸澤的一番話,讓本來還癡『迷』的望着顧念兮的談逸南,也回過了神。
轉身看向談逸澤的時候,談逸南的眼眸裡也充滿了不解。
顧念兮的注意力,自然也放在自家談參謀長的身上。
只見,這男人越過談逸南,直接看向了躺在病牀上的舒落心。他的視線,讓人不難猜出,其實他口中的那個“她”字,指的就是舒落心。
他盯着她看,黑眸裡有着『逼』人的寒氣。
只是很快的,他們又看到了這個男人的脣角上,竟然有一抹豔麗無比的弧度漾開。
這樣的談逸澤,讓人『摸』不清他到底在想些什麼。
而在所有人都詫異於他的眼裡笑容的時候,男人的薄脣張了張,一字一句像是從牙縫中擠出來似的:“夜路走多了,是會遇鬼的!”
談逸澤的一句話,讓談逸南頓時有些惱,惱他竟然在他談逸南母親生病的時候竟然還來雪上加霜。
也讓躺在病牀上的舒落心,頓時驚慌失措。一雙眼,有些飄搖不定。像是惶恐着什麼,不安着什麼。
談逸南見到母親竟然變成了這個樣子,頓時也顧不上和他們再說什麼,聰明的回到了她的身邊。
而談逸澤也在說完了這句話之後,跟個沒事的人一樣,徑自牽着顧念兮的手就離開了。
彷彿剛剛差一點將人刺激到精神異常的那些事情,都不是他做的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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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悠悠再度醒來的時候,是一整室的白,白的天花板,白的牆壁,白的牀褥和枕頭。
『揉』了『揉』還有些發疼的腦袋,蘇悠悠坐了起來。
“這是哪裡?”
蘇悠悠一個人呆坐在病牀上嘟囔着。
喉嚨還是很乾,很難受。
不過比起之前的感覺,還算好了許多。
當蘇悠悠坐起來的時候,病房門被推開了。
進門的,便是風『騷』過人的凌二爺。
不過今天的凌二爺,神『色』有些憔悴。
襯衣上直接扯開了好幾個釦子不說,一頭記憶中總是會因爲打着過多的髮蠟而反光的頭髮也變得有些凌『亂』。
見到蘇悠悠坐了起來,他便將手上拿着的東西放下,大步走到蘇悠悠的面。
大掌一伸,直接覆蓋在蘇悠悠的額頭上。
他的手掌很寬,直接就將蘇悠悠的整個臉給遮去的大半。
厚實的手掌上,還有些老繭,有些粗糙,但不會弄得人難受。
“燒總算退了!”
說這話的時候,凌二爺明顯的鬆了一口氣。
到這,蘇悠悠總算記起來了。
凌二爺好像去看過她,發現她發燒了便將她帶到醫院了。
“蘇悠悠,以後生病一定要通知我!”
凌二爺從來就不將自己當成外人。
這不,一撥開蘇小妞的牀褥,男人便一屁股直接坐到了蘇悠悠的牀上。
“爲什麼要通知你?”你又不是我的什麼人。
蘇悠悠連看都沒有看他,只是轉眼看向窗外的日光。
“不通知我,難道你真的要自己呆在家裡燒成個燒餅?你知道麼,我送你過來的時候,醫生說你都快要轉成肺炎了。”凌二爺有些煩躁的想要和蘇小妞吵。
但一想到這蘇小妞的病還沒有好,他決定大人不計小人過,大丈夫不和這小女人一般計較。
蘇悠悠聽着這男人的話,又甩了他一個白眼。
她可沒有忘記,她燒的『迷』『迷』糊糊的時候,還有人喊着要喝酸『奶』呢!
想到這,蘇悠悠下意識的『摸』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衣服。
換了?
內衣也沒有穿!
這……
她擡頭,虎視眈眈的盯着面前的男人看。
那架勢,大有想要將凌二爺給抓起來拷問。
“這麼瞪着我做什麼?是不是突然間發現,我凌二爺帥的花開花敗,想要對我以身相許,卻怕我看不上你?”凌二爺笑的一臉的『淫』『蕩』,然後繼續開口:“不用擔心不用害怕,其實我凌二爺海納百川。想要以身相許,儘管提。我……”
凌二爺本來還在念唸叨叨個不停,但突然間他的衣領就被人給抓住了。
而抓住他的,便是他剛剛自戀的以爲是準備要和自己以身相許的蘇小妞。
蘇小妞那雙眸瞪大的樣子,好像恨不得把她給吃了。
這女人的眼神,哪有一點看得出她是準備以身相許了?
眼看這蘇小妞瞪大眼睛想要和自己拼命的樣子,凌二爺只能說:“好啦,彆氣了。我知道,你是想問我這衣服是誰給你換的!”
聽着這話,蘇小妞便丟了一記白眼給他後,放下了他的衣領。
那意思是:早知道她的意思,那爲什麼還羅裡吧嗦的?
繼續瞪着男人,示意他將話給說下去。
得到了蘇小妞的旨意,凌二爺說:“蘇小妞,其實咱倆之間沒那麼陌生。牀單都滾爛了好幾條,你身上的哪一處我凌二爺沒有『摸』過看過的?”
得!
聽這意思,還有看到凌二爺剛剛拿進來的那些洗臉盆和香皂,蘇悠悠知道他的意思了。
她昏睡的時候,不管是洗身子,還是換洗的衣服,都是他給處理的。
其實想想,凌二爺其實也挺不容易的。
你想想,他凌二爺向來是被人捧在手心裡長大的。
向來,他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
什麼時候他需要連幫人洗一件衣服都要這麼看人的臉『色』?
他能爲她蘇悠悠做到這樣,算是他心裡還是有她的。
這一點,蘇小妞知道。
但想着離婚之後還被這個男人從上到下『摸』了個夠,蘇悠悠捂着腦袋躺回到病牀上,想着躲起來充當鴕鳥什麼的。
可凌二爺說了:“蘇小妞,你也不是什麼黃花大閨女了,擺出這樣一副貞潔烈『婦』給誰看?”
給他凌二爺看麼?
其實他凌二爺比較喜歡『蕩』『婦』!
起身,他開始擺弄着自己剛剛打來的水。
“你做什麼?”見男人已經將水端到自己的面前,手上還握着一條擰乾了的『毛』巾,蘇小妞一臉的警惕。
“給你洗洗。都睡了一天一夜了,難道還不嫌髒?”說這話的時候,凌二爺一臉的嫌棄。
說實在的,凌二爺有潔癖,這一點蘇小妞是最清楚的。
一般太髒的衣服,他都是直接丟掉的。
現在嘴上對她身上的汗味各種嫌棄,卻還是耐着『性』子準備來給她梳洗,這說明了什麼?
說明了,他放不下她。
“不用了,我自己來就行。你出去吧,順便把門給我帶上。”正因爲清楚後凌二爺心裡想着什麼,蘇悠悠別開了臉說。
“你的身子才稍稍好一點,你一個人呆着我不放心。”
凌二爺還想說些什麼勸服蘇悠悠。
但見她一臉的堅定,最終他還是起了身:“好了,我出去。你有什麼需要的話,就喊我……”
他最終,還是拗不過她。
只是,凌二爺在守在門外等了許久,都沒有聽到蘇小妞說她好了。
有些急躁的他,悄悄的推開了蘇小妞的病房門。
而裡面,正上演着如此一幕。
蘇小妞光着什麼,拿着『毛』巾想要擦背。
可是擦了許久,還是擦不到。
雖然她是背對着凌二爺的,但他仍舊能感覺到,擦不到背急的蘇小妞現在急的有些團團轉。
蘇小妞的手繞不到後面去,其實還是凌母當初暴打她的後遺症。
據說她當初肌腱受損很嚴重,現在雖然治癒了,可這手永遠都沒有辦法像是正常人那樣,能輕鬆繞到背部。
凌二爺一直都不知道這病到底是個什麼症狀,不過今天在看到這一幕之時,他的眼眶莫名的紅了……
“還是我來吧……”當蘇小妞正努力的伸着手的時候,卻聽到身後傳來這麼個聲音。而後,一隻寬厚的大掌將她手上的『毛』巾給接了過去
“……”身後那個聲音,是她蘇悠悠最爲熟悉的。
那落在她腰板上的大掌的溫度,也是在她記憶深處裡存在過的。
本以爲,這個囂張的不可一世的男人突然這麼喘進來,會作出一些可恥的行爲,她想要推開他的。
可沒有想到,這男人的手,確實規規矩矩的在她的背上。
他幫她擦背,一下一下的很認真。
第一次,蘇悠悠從這個男人的身上感覺到乾淨純粹。往日裡,蘇小妞總是覺得這樣的詞彙,和風『騷』明豔的凌二爺一點都不搭邊。
“蘇悠悠,以後我當你的手……”
不得不承認,這樣的一幕確實很煽情。
煽情的,連蘇悠悠都不知道該怎麼迴應他。
好在,蘇悠悠的腰板比較小,再怎麼認真擦,很快都會擦好的。
蘇悠悠抱着衣服,準備躲開。畢竟兩個沒有婚姻關係的人這樣光溜溜的對着,實在有些彆扭。
可凌二爺卻跟個沒事的人一樣,直接從蘇小妞手上的那一堆衣服中找出了她的上衣,有模有樣的給她套上。
等他做完了這一切之後,蘇小妞的臉紅的像是番茄。
空氣中,好像有莫名的火光在跳躍着。
而凌二爺卻在這個時候雲淡風輕的拋出了這麼一句:“蘇小妞,酸『奶』沒有牛『奶』好!”
凌二爺這一句話的信息量非常強大,強大到本來生病很少會發飆的蘇悠悠飆出了這麼一句:“你可以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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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逸澤是晚飯過後到家的。
此時,顧念兮已經幫劉嫂收拾好了碗筷,正端着水果走向大廳。
這時,談老爺子也在。
他的手上,抱着他的小金孫。
一般顧念兮沒空的時候,他都會主動接下這個神聖的任務。
只不過,一般談逸澤在家的時候,這小寶寶是不會選擇談老爺子和顧念兮的。
一見到談逸澤出現,小寶寶就咯吱咯吱的笑着。一隻小手還朝着談逸澤伸過去,像是在求他抱抱他。
“就知道要你爹。”因爲這金孫取名,談老爺子一點都沒有沾到手的關係,到現在他對談逸澤還有怨言。
本來他是不想把小金孫給談逸澤抱,亦是懲戒的。
可談逸澤卻像是個沒事的人一樣,直接拉着顧念兮在邊上坐着,一點也沒有因爲沒有抱到孩子而惱怒。
反倒是小寶寶,見到爸爸進門沒有抱他,本來還笑的挺燦爛的小臉,這會兒全垮了:“嗚嗚……”
孩子哭了,談老爺子這纔不清不怨的遞給了談逸澤。
果然這孩子一到談逸澤的懷中,就樂開花了,還不時的吐着口水泡泡,不知道在說什麼。
“這小子怎麼就單單認他一個!是不是給他灌了什麼『迷』魂『藥』了?”談老爺子嘟囔。
“他就愛他爸抱,只有他爸在,他連我都不要。”顧念兮也有些抱怨。
見這兩人的抱怨,談某人抱着兒子牛氣的哼了哼:那是當然,也不看這是誰的兒子,自然和誰親了!
“小澤,我聽說你今天去醫院探望了。”
邊上,一直坐着的談建天開了口。
他看談逸澤的眼神,比往日深了些。
這樣的感覺,讓坐在談逸澤邊上的顧念兮有些琢磨不清這談建天到底是什麼意思。
“喲,這麼快就有人嚼舌根了!”談逸澤抱着兒子,不鹹不淡的甩出了這麼一句。
“小澤,不要這樣說你舒姨。好歹,她也在這個家裡呆了那麼久,你就算不認她是你媽,也該給我點面子,不要這麼鬧吧?”
談建天似乎沒有想到今天談逸澤這麼直接,當下眉心也皺成了一團。
“鬧?我這就鬧了?我若是真的想要鬧,你以爲她現在還能在醫院裡拖着?”早去見閻王爺了!
談逸澤說這話的時候,整個臉就像是覆蓋上了一層冰霜。
或許是被這層冰霜嚇到了,他懷中的小寶寶也紅了臉哭了。
顧念兮看不下去,只能將兒子從談逸澤的手上抱過來,輕拍着。
而談建天和談逸澤的對峙,仍舊在繼續。
“小澤,你……這麼多年了,你爲什麼還是放不下?我都說了,你不想喊她一句媽,我不會怪你。你不要這麼和她作對下去了,好不好?她的傷口要是還不能癒合,到時候情況會很嚴重。就算你不考慮這個家,最起碼也要考慮一下你弟弟是不是?他都已經幾天幾夜沒有合上眼了,在這麼下去,人就要垮了。”談建天今天下班的時候到醫院去了。談逸南告訴他實情,今天因爲談逸澤的到訪,舒落心被刺激到了,原本看上去有癒合跡象的傷口,再度開裂,化膿的情況,再度加重。
這也是,今天他見到談逸澤回到家找他談話的主要目的。
“考慮家?考慮我弟弟?那我呢?我媽呢?”談逸澤聽這話,勃然大怒。
當年他母親離世的時候,他幾天幾夜沒有閤眼過,那個時候誰考慮過他的感受?
而後,不到一年的時間,舒落心進門,並且還帶着身孕。他眼睜睜的看着這個壞女人將他媽的東西都給扔掉,那個時候誰考慮過他談逸澤的感受?
“那樣的女人,也就你會被矇在鼓裡,背地裡出損招,你以爲我瞎子?我早就說過,她想要當我媽,就算死了我都不會給她這個機會!”
“小澤,不要這樣好嗎?你們這麼鬥了大半輩子,你們不累我都累了。聽爸一句,都算了好不好?”
“算了,你讓我算了?”突然間,談逸澤笑了。
笑容,比以往的每一次都要來的絢爛。
但這樣的笑容,卻好比曇花。
短暫的花期,開過就凋零。
當那抹絢爛的笑容在談逸澤的臉上開始瓦解的時候,他再度開了口:
“我告訴你,我媽的事情我是絕對不可能算的。這個女人傷她皮肉,我定要動她筋骨。她要了我媽的命,我定要他們全家上下跟着一起陪葬!有我在這個家的一天,那個女人就別想過的好!”
這麼多年,他之所以能活下來,走到今天的這個位置。
全都,是靠這樣的恨意在支持着,
如今走到這樣的地步,談建天竟然要他算了?
那怎麼可能?
丟下這麼一句話,談逸澤便徑自上了樓。
而被留下來的談建天,一臉的苦澀。
“建天,小澤這孩子從來不說沒憑沒據的事情。這件事情,我絕得有必要追查一下。”談老爺子的眉心也皺成了一團。
“爸,現在什麼都不要說了。我有點累,先去休息一下。”談建天這一刻表現出來的,不只是累,更還有他的無力。
“好吧……”談老爺子本來打算說些什麼,但看到談建天臉上的那抹疲憊,最終妥協了。
“兮兮,你把孩子給我,去看看小澤吧。那孩子,每一次都因爲他媽的事情和他爸置氣。這麼多年一點都沒變。”談老爺子說。
“好的,爺爺。”顧念兮將孩子遞給談老爺子。或許寶寶也有些擔心談參謀長,本來每次換人抱着的時候都有些不安分,這會兒倒是老老實實的接受了。
“對了,上次你們不是說要去d市探望顧市長他們麼?我看你們近兩天就安排一下,出發吧。”
“爺爺,家裡最近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我怕……”
其實,機票本來兩天前就已經定好了,可因爲談家突然發生了那麼多的事情,去d市的計劃再度擱置。
顧念兮本來還在想,因爲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她回d市的事情,都不知道要擱置到猴年馬月了。只是沒有想到,談老爺子竟然會主動讓他們啓程。
“你們留在這,其實也沒有多大的意義。小澤在這個時候留在家裡,只會添『亂』。”談老爺子的這話,顧念兮想到今天談逸澤在醫院裡將舒落心給氣了個半死不活的樣子,自然也非常贊同。“倒不如,趁着這個時間你們兩人出去散散心。至於這邊的事情,現在還有我這把老骨頭在,一般不會『亂』到什麼地方去。”談老爺子的意思,其實是讓顧念兮帶着談逸澤出去散散心。
“我知道了,爺爺。那我先上樓去了。”
說着,顧念兮上了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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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公……”
顧念兮上樓的時候,發現談逸澤將整個臥室的窗戶都給打開了,一個人就坐在窗戶前看着窗外的風景。
那黑眸,有些飄渺。
顧念兮自然知道,其實談逸澤壓根就不是在看窗戶外的東西。
她走了過去,伸手從談逸澤的身後抱住了他,將臉埋在他挺的筆直的背脊上。
她的聲音,有些莫名的沙啞。
其實,每一次看到談逸澤動怒,卻還是挺直了背脊的感覺,顧念兮總是心疼。
因爲透過這樣的談逸澤,她就會想到他失去母親的時候,是不是也這樣,挺着了背脊和整個世界的大人抗衡着。
“老公,現在你不是一個人。你還有我,你還有寶寶,我們兩個人會是你最堅實的後盾!”
她靠在他的背,忍不住的掉淚。
“兮兮,她是殺我媽的兇手,你信麼?”不知道沉寂了多久,談逸澤開口的時候嗓音莫名的沙啞。
“我信!”只要是你談逸澤說的,我就信。
“總有一天,我會扒光她所有的僞裝,讓她接受應有的懲罰……”
他握住了她放在他腰身上的手,力道有些大,像是要將她的小手給掐碎似的。
但從始至終,顧念兮沒有喊出一個疼字,只是任由這個男人牽着她的手發泄着他心裡的苦悶……
——分割線——
經過了一個晚上的休整,談參謀長的陰鬱情緒終於是雨過天晴。
不過,大清早的顧念兮見到這個男人竟然對自己笑的一臉燦爛,立馬警鈴大作。
“老公,你在笑什麼?”這得瑟的笑容,讓人有些怕怕。
“沒笑什麼。”談某人咬牙,不肯說出實情。
而顧念兮一臉的疑『惑』:沒笑什麼嗎?那現在『露』在外面的門牙是什麼意思?
“可我怎麼感覺,你就像是一隻給雞拜年的黃鼠狼?”沒安好心,絕對沒安好心!
“說到雞,我最近還真的蠻久沒有吃雞的了。”談某人的表情在聽到顧念兮形容他的“黃鼠狼”這三個字的時候,是明顯的一頓。
但他臉上那抹邪惡的弧度,卻絲毫沒有變化。
“你想吃雞啊?那我打電話回家和我媽說一聲,晚上下飛機的時候,就可以吃你最喜歡的小雞燉蘑菇了。”
因爲談老爺子主動提及,昨晚上顧念兮就預定好了飛機票,是今天下午的飛機。
一想到晚上就能回到家裡,顧念兮的心裡說不出的好。
整個臉上,都是掩飾不住火的笑。
“你覺得我說的雞是那吃的雞麼?”談某人白了她一眼。
“不是吃的,還有什麼雞?”
“你說呢?”談某人笑的不懷好意。
而他的大掌落下的地方,更是證明了他的流氓無恥!
“談逸澤,你不要臉。”
顧念兮頓時明白,剛剛這男人的意思了。
“還要更不要臉的,你要不要見識一下?”談某人被罵不要臉,依舊笑的坦『蕩』『蕩』,像是得到了誇獎似的。
無疑,今天他在顧念兮的面前,是打算再次刷新他的節『操』底線。
不給顧念兮反抗的機會,他一把就i將顧念兮身上的衣服給扯掉了。
當看到自己熟悉的白皙之時,談某人笑的一臉的邪惡。
“喲,幾天沒看到,長勢喜人!”
被談逸澤這麼一打趣,顧念兮的臉刷的一下就紅了。
見過不要臉的,還真的沒有見過像是談參謀長這麼不要臉的。
不過說實話,最近她生完了孩子之後,這裡真的好像漲了不少。
“說好的,今天要回去。你不是說上飛機之前你還要去部隊麼?”談參謀長這是蓄意“行兇”了!
這情形,顧念兮有些害怕。
餓了好一陣子的談參謀長,像是洪水猛獸。再加上前兩天積壓的怒火,這要是一開閘,今天她絕對是睡死過去的。到時候,還能回得了d市麼?
“沒什麼能比現在吃一頓飽來的重要。”談某人埋首在她的身上,聲音已經變得有些含糊不清。
看着這男人像是餓狼撲食一樣,顧念兮最終放棄了反抗。
也罷,男人憋久總歸是不好的。
再說了,現在不給他吃,難道還要讓他到外面找野食不成?
可就在這兩人都漸入佳境的時候,劉嫂的敲門聲再度響起:“兮兮,你醒了麼?”
“呯……”又是一聲,本來已經哄好了嬌妻準備開葷的談參謀長被一腳踹開了。
“醒了醒了,劉嫂有什麼事情?”顧念兮再度扯過棉被,不理會光溜溜的男人,還有他那張陰鬱的臉。
“是這樣的,小聿餓了。老是哭,給牛『奶』不喝,老爺子讓我上來看看你們醒了沒?”這意思,是讓顧念兮給孩子喂『奶』了!
“好,我知道了。我洗個臉就下去!”顧念兮說着,已經開始在邊上忙活着穿衣了。
劉嫂也走遠了。
而談某人還是一臉陰鬱的問:“老婆,真要去?”
“不去不行,兒子餓了!”顧念兮丟下這麼一句之後,便大步離開了房間。
被留下來的談逸澤,一臉苦『逼』:這顧念兮是有了兒子忘了孩子他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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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顧念兮正忙着給孩子喂『奶』的時候,陳雅安和舒落心現在所躺着的那家醫院的大門前,停下了一輛出租車。
從出租車上,下來一個短髮女人。
女人的身上,也穿着一身病號服。
不過這病號服,倒不是這家醫院的。
女人的大半張臉,被短髮掩蓋着,依稀可以看得出長的很清秀。
不過風兒吹過的時候,女人那一頭俏麗的短髮被吹散了,『露』出來的眼角位置,有一道疤,將這女人的美貌,給弄出了裂紋。
“這是錢,不用找了!”女人從口袋裡掏出了錢,遞給了出租車司機之後,就提着她坐車的時候提着的那個袋子,大步朝着醫院裡走了進去。
“喲,這年頭的人還真是奇葩。不過拉了兩條路,就給了四百塊。”出租車司機還拿着拿錢仔細的端詳了好一會兒。
看清楚還不是假鈔之後,出租車司機本來還想要和那個女人說一聲謝謝的,謝謝她一下子給了這麼多的小費。
卻沒想到,扭頭一看就見到那個女人提着手上的那個袋子站在這醫院的入口處偷偷『摸』『摸』的張望着什麼。
女人轉身的時候,發現這出租車司機非但沒有離開,還在看着她,立馬對着這個男人投去了一記警告似的眼神。
其實,當出租車司機的。每天見過的人無數,而且還是形形『色』『色』的。
但不知爲何,這個女人的眼神卻讓出租車司機感覺到後恐。
因爲那樣的眼神,帶着死亡的氣息。
最終,出租車司機還是很沒有骨氣的拉動了車子的引擎,像是逃竄似的遠離了……
“請問,這裡有個叫做陳雅安的病患麼?我是她的姐姐,知道她住院之後,我很擔心。”女人進入這醫院的時候,第一時間來到了服務檯。
女人可以說是演技派,剛剛站在醫院門口才一臉的陰鬱,現在便是梨花帶淚,楚楚可憐。
看女人這模樣怪可憐的,護士小姐說:“你稍等一下,我給您查查看。”
再吼一句,俺要年會的票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