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歌脣邊帶笑意,謙虛的搖頭,“不不不,像你好看一些,還有你頭腦比我靈活,哪像我傻里傻氣。”
她一個高興就開始自我埋汰。
這點莫錦天還比較認同,點了點頭,“論長相嘛,咱倆各有千秋,論智商嘛,還真是不在一個檔次上。”
“還能不能愉快的聊天了?”涼歌有些不滿的瞪着他,想到林俊因爲酒醉而誤事,又聯想到他們最初相識的場景,不得不揶揄他一句,“莫先生,你說男人是不是都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動物?”
莫錦天下意識的蹙了蹙眉,回瞪她一眼,覺得她一定是腦洞大開才說這樣的話,沒好氣的回她,“是啊,我也這麼認爲!”
“什麼!”涼歌驚奇的瞪著他,不可思議的問,“你也這樣的人!”
她一句話給他定了型,讓莫錦天頓時無語。
“莫先生,難怪你有這樣的嗜好,在人家清醒的時候就……”她實在不好意思說出那幾個字,只好含糊不清的揭發他以前的罪行。
“嗯?你不覺得你撿着了嗎?”莫錦天挑了挑眉,帥氣的模樣裡透着一股紈絝子弟的不羈,但那迷人的眼神總是讓涼歌爲之心神盪漾。
涼歌徹底放棄這個話題,有些氣悶道:“你們男人都是見一個愛一個,菲兒說,最好不要抱着一個男人一輩子只愛你一個的奢望,不然你會失望到心痛,我看這話挺有道理的!”
莫錦天一臉奇怪,沉默了會,遂問,“你今天和林俊談的怎麼樣?”他本不想問,怕她覺得自己凡事都要問個清楚,會讓她覺得沒有空間的壓迫感,不過聽她這話裡有話的火藥味,他還是忍不住過問。
涼歌愣了愣,正思考着要不要告訴他,轉念一想,反正她是自己的丈夫,他一向行事得當,在難事上拿捏的也比較適當,所以涼歌打算告訴他,順便幫她出出主意,這事估計也不算什麼大難題了。
“我說完你可得替我保密,即使有些生氣也不能去找林俊算賬。”她先打了個預防針,隨後如實說到,“林俊在應酬的時候喝多了,然後和別的女人上了牀,他心中有愧,覺得對不起菲兒,更不能放平心態去面對她和孩子,所以才十天半月不着家。”
莫錦天安靜的聽完,半天不說話。
涼歌以爲他被驚愣到了,有些敏感的問,“老公,你會不會在酒醉的時候……”
她還沒有問完,對方犀利的目光就迸射而來,她即刻住嘴,一臉的歉然。
“我不會說會與不會,我只會遵從我的內心,我心底最愛誰,我自己最清楚。”他沉沉的說,忽然想起上次他差點幹了糊塗事,卻因爲內心的執念纔沒導致犯錯。
涼歌傻傻的看着他,半天沒說出話,最後吞嚥了下口水,心裡的感動像是聚光燈灑下來,照亮它心裡的每個不信任的角落,可是每一次的相信過後她總會敏感的突發奇想,又不禁懊惱,自愧的問:“錦天,我是不是有點作啊,總是對你不信任,明知道猜疑是婚姻中的禁忌,可我老是問這些……”
莫錦天眼眸含笑,看着她,“那是因爲你在乎我,所以纔會事事抱以不安定。”
他理解性的話使得涼歌心裡產生了共鳴,忙不迭的點頭,“對對對,所以以後我說這些話的時候你千萬別生氣,還有啊,有什麼事千萬不要瞞我……”
被她那較真的樣子逗樂,莫錦天揶揄她,“莫太太,我知道我各方面優秀,乃至於你對我產生了危機感,你就放心吧,我莫某人現在有了女兒,再有什麼心思也不會做對不起家庭的事,所以請你放十二分的心,對丈夫百分百的忠誠就好。”
他嘚瑟一陣,立馬招來涼歌不滿的瞪視,“陰陽怪氣些什麼呢!”
若不是手裡抱着孩子,她指不定衝上去拳頭加身,無奈之下只好用犀利的眸光瞪着他。
“言歸正傳,你剛剛說林俊和其他女人上了牀,然後自惱不已,所以才那麼久不回家?”莫錦天把話題轉換到最開始的時候,皺着眉問。
涼歌也正了正色,回到,“是啊,我和林俊認識的時間不比菲兒少,他們的戀愛路程我是一路看過來的,那麼久的馬拉松戀愛都堅持過來了,偏巧這件事又不是簡單的開導就能夠化解,依照菲兒的性子,一定會和林俊鬧得不歡而散,甚至還會生出墮落的心理,錦天,我真怕這件事讓菲兒知道了,所以我只好讓林俊瞞着她,然後用好態度去感化她……”
說到這裡,涼歌懊惱的皺着眉頭,一心擔憂着金菲兒的喜怒。
“這件事的確是個大麻煩,不過老婆,一直瞞着菲兒的方法妥當嗎?”莫錦天沉聲問道。
涼歌埋下頭,別無他法,“我當然知道明白瞞着她是不對,這件事就像是潛伏的定時炸彈,隨手可能會爆炸,我想能夠緩一天就緩一天,總不能讓她在滿心疙瘩的時候再面對林俊的錯
誤,這樣肯定會忽略林俊對她的好,一心想要和他離婚,這樣的局面我想都不敢想……”
“你這種一心求和的方法是不錯,可是涼歌,到時候菲兒知道你瞞着她,她第一個會怪罪的人是你,你換位思考一下,倘若這件事放在你身上,你會不會心裡堵得慌,雖然我們出發點是好的,可是人在氣急時,哪會理解對方是爲自己着想?”莫錦天在很認真的幫她分析,一段話說完,又不想她自添煩惱,接着寬慰,“不過現在的處境也只好這樣了,老婆,你做得對。”
“其實我也很掙扎,可是要我告訴她實情,我怎麼也開不了口,林俊不僅是她的老公,還是她的一堵牆,所以我要是告訴了她,她沒有了丈夫,連可靠的城牆也坍塌了。”她嘟着嘴,心情複雜的說。
莫錦天抿脣沉默,看她懊惱的樣子,不說話,只是把她擁抱的很緊。
記得她曾經對他說過,她把他當做一堵牆在依賴,所以當她說這句話的時候,他才真真切切的明白那其中的分量有多沉重。
他在心裡默默的告誡自己,一定要永遠對她好,把她捧在手心一樣呵護。
第二天涼歌就接到了金菲兒的電話,電話那頭的金菲兒喜滋滋的告訴她,說林俊回家了,而且對她的態度出奇的好,還給她買了一些珠寶和名貴的衣服,涼歌開始聽得還很忐忑,但轉念一想,覺得她開心的語氣就如窗外的陽光,那麼燦爛,那麼溫和。
雖然有些負罪感,可是結果是值得喜悅的,她分杯羹似的對坐在沙發上的莫錦天笑道,“錦天,剛剛菲兒打電話來說林俊對她簡直太好了,給她買了珠寶,還買了名貴的衣服,把她寵得就跟小公主似的,看來我和他的談話是值得的,雖然對菲兒有所隱瞞,不過這種善意的隱瞞是值得被原諒的,希望老天爺不要怪罪。”她叨叨嘮嘮完又做了一個祈禱的動作。
莫錦天盯着她看了許久,沒說話,只是笑着點了個頭。
涼歌見沙發上的人沒有附和,也沒有表現出多大的喜悅,還以爲他看報看得入神,坐過去,挽着他的胳膊,耐心的重複了一次,還霸道的問他,“我剛剛的話你聽到了嗎?”
“莫太太,我聽到了。”估計是有些受不了她的聒噪,莫錦天蹙了蹙眉宇,帶着淡笑回答。
“那你幹嘛不應我?”涼歌輕推了下他,有些如釋負重的說,“有李嫂幫忙照顧念槿,我終於可以享受某個人寬厚的肩膀了。”說完就霸着他寬寬的肩膀躺下,美滋滋的表情特別有韻味兒。
“自家女兒的醋都吃。”莫錦天輕輕的打趣,溫柔的把她圈進自己的臂彎,然後沒有任何前奏的給了她一個吻,由淺到深,一下比一下動情,強烈,再到雙眼迷幻,手不自覺的伸進她的衣領想要更近一步的探索。
涼歌被他吻得意志迷亂,有些無所顧忌的迴應他,所以火熱的程度讓他們彼此都有些忘情,知道那隻手放在敏感的地方,她纔有些迷離的低吟出聲,接着又慌張的制止他,“錦天,這是客廳……”
她的聲音都顫抖得有些細不可聞,但還是保持着那絲絲縷縷的薄弱清醒,帶着幾分恐慌的提醒他。
莫錦天這才收斂了動作,身下的灼熱不堪已經讓他按捺不住,他一把將她從沙發上抱起,然後上樓,進臥室,將她放入綿軟的大牀上,一系列舉動幾乎是一氣呵成,快很準!
只此兩個人的天地,所以從情動難抑制到有些放縱的彼此給予,兩人很快把原本安靜的臥室上演得活色生香。
“老婆,呃……”隨着一聲長長的低吟,兩人的達到歡愉的頂點,涼歌掛着他的脖頸,不住地喘息,最後徹底的癱軟如泥。
在濃情蜜意裡迎來了新春佳節,與去年不同的是,年夜飯增添了一位小公主,卻少了去年一起的慕楚克,涼歌在莫錦天的催促下打過電話,但被莫錦天推拒了,說在桐鄉過年年味濃一些,飯後還有棋友一起下棋,加上身體的情況不易長途奔波,所以涼歌也不再多說什麼,在錦園過了一個安靜又不失溫馨的新年。
大年初一必須得去莫家,雖然蘇華娟對她態度冷漠,可莫青山對她的熱情像是對待親生女兒一樣,而且對小念槿也疼愛有加,抱在手上不捨得轉手,涼歌和莫家的傭人一起包餃子,莫錦天在來錦園之前被涼歌強烈要求陪陪蘇華娟聊天,所以才減緩了蘇華娟對她的不滿情緒。
雖說從未想過要躲避她的一些責問,可是這樣的相處方式無不是一舉兩得,所以涼歌算是誤打誤撞的躲過了一劫。
去年蘇家人都來了,可是今年一個人都沒來,包括年年必到的蘇玲媛,涼歌心裡掛着那件事,所以一頓飯吃得拘謹又有些心虛,期間還不慎掉過筷子,她嚇得忙向蘇華娟行禮,還沒有彎腰莫錦天已經叫傭人重新拿一雙了,所以她剛偏頭就迎來了蘇華娟刀鋒似的目光。
像是瞳孔被
刀割一樣的疼,她垂下腦袋,安靜的吃飯,卻沒有去夾一筷子菜。
莫錦天發現後,問她:“怎麼不吃菜呢,你現在在哺乳期,不多吃一點哪有奶水,來,喝些燙,很營養。”
莫錦天的舉動讓她倍感踏實,陡涼的心一點一點的在注入溫暖。
“你別這樣說,快吃飯。”當着二老的面說這個,涼歌有些尷尬,臉刷的紅成一片。
“涼歌真的是個好孩子,換做那些嬌氣千金肯定不願意給孩子母乳,一定會認爲錦天這樣的條件就該請保姆。”莫青山對涼歌刮目相看的說。
“爸,這是身爲母親應該的。”涼歌被誇得不好意思,忙說。
氣氛好不容易纔暖起來,只聽蘇華娟冷哼一聲,駁斥莫青山那些話,“你懂什麼呀,那些嬌氣千金是有她的千金命,可她呢,一農村出身的姑娘,除了這點用幾乎別無是處吧,我真不明白錦天是被鬼怪蒙了眼還是中了邪,會喜歡她!”
“華娟,這大過年的,胡說八道什麼呢!”莫青山頓時不高興,丟下筷子,板着個臉,沒有接下去繼續吃飯的興致了。
“哎哎哎,我就說了這一句,你至於給我擺臉色麼?你別忘了你都一把年紀了,還惦念着其他人,她不就是眼睛和那女人有點像,至於你處處維護她麼?”蘇華娟也跟着垮下臉,陰沉的面部透着幾分瘡痍。
那女人?是說的徐璟茹嗎?
難道錦天的爸爸也喜歡徐璟茹?
“媽,我以爲我剛剛給您說的那些話至少您會態度和緩些,沒想到您處處看涼歌不順,還對我爸諷刺有加,您覺得這些話真合適說在我爸身上嗎?”莫錦天跟着不悅,對蘇華娟數落道。
“呵呵,好啊,你們胳膊肘都向着她,是,我是可惡,嘴巴毒舌,還斷了腿,連樣貌都是猙獰可怕,你們說我活着還有什麼意義?倒不如一瓶安眠藥吃了,徹底清淨你們的視野!”蘇蘇華娟冷着聲音笑着,那笑容分明是想哭泣的絕望,她越是用這樣的面容去防備,越是覺得她柔弱不堪一擊。
是啊,這個曾經樣樣優秀的女人,因爲缺失是雙腿而變得時而自卑,時而脾氣暴躁,一切的因緣與自己的父母有關,涼歌忽然覺得那份負罪感壓在自己的身上,在蘇華娟說這些話的時候,心情無比凌亂。
“媽,過去的煩惱就讓她過去吧,我們得向前看,看到希望看到美好。”涼歌鼓足勇氣,微笑的看着她,“雖然我沒見過您年輕時的樣子,可是您生的這麼帥氣的兒子,您也一樣能幹,因爲成就了這麼優秀的丈夫和兒子,您不知道多少人羨慕着您,有爸爸這麼多年的不離不棄,還有錦天對您的尊重,所以媽,您只要願意打開心結,一切都是美好的,那些美好從未消失,只是您不願意去發現,一直陷在過往的泥沼裡……”
“你給我住口!”蘇華娟起初是安靜的聽進去了,不知是面子上過不去,還是過去的那些東西刺激到了她的神經,立馬打斷她,不給任何面子的數落,“你以爲你是救世主,這個世上的所有苦難都可以普渡?我最討厭你這副口蜜腹劍的模樣,我兒子可以栽倒你手上,可我蘇華娟不會,這輩子我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只要我還有一口氣在,絕不會讓你霸走我們莫家的一分一毫,等孩子滿週歲,孩子給保姆照顧,你出去給我找工作,任何消費都不要找我們莫家拿,不然,你就是看上了咱們莫家的財產!”
她情緒激動到有些惡劣,言語過激到開始侮辱涼歌。
“媽……”莫錦天皺着眉制止她,一隻手攬着涼歌,兩頭爲難着。
“你別叫我,如果你尊重我是因爲同情,大可不必,我蘇華娟這輩子是一失足成千古恨,我不希望你跟我一樣,特別是在愛情裡栽跟頭,你懂不懂!”她激動的強調,眼裡有熱淚涌動。
涼歌想要叫她,可是嗓子喑啞,不想把氣氛搞得更僵冷,只好抿脣表示理解,心裡盛滿了對蘇華娟的歉疚。
以爲今年沒有蘇家人會過一個沒風波的年,卻還是鬧得個不歡而散。
莫錦天一直以爲涼歌是被蘇華娟那些話而變得悶悶不樂,所以在回程的路上一直安慰她的情緒。
“錦天,如果有一天……”她忽然想要把那件事說出來,可是在面對那張真誠的臉的時候,她又自私的嚥下去,想要和他平靜無波瀾的長久過下去。
“怎麼了?”聽她說到一半,莫錦天詢問的目光投遞過去,又瞭解性的寬慰她,“你別胡思亂想,我媽這些年喜怒無常,有些話就嘴上說說,再說了,娶你的人是我又不是她,你就爲了我多擔待擔待,畢竟身體髮膚受之父母,我得對她尊重愛護,所以老婆,對不起,讓你受委屈了。”
莫錦天的話使得涼歌的心更加不好受,她哪裡會生蘇華娟的氣,她多希望自己是她的出氣筒,只要她心裡好受,她說什麼都無所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