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起來嗎?”見她仍然沒有反應,不得只能轉過身來對同事道:“叫救護車。”
“你們幾個,在這裡就安分一些,敢找麻煩?打死人了知道要判多少年嗎?還想不想好好改造出去重新做人了?”
“是她先招惹我們的。”胖女人說。
獄警拿警棍敲了敲她的頭,說:“別以爲我什麼都不知道,你們如果不太過分,我可以當做沒看見,但是像今天這樣的事情,最好別有下次了,判了故意殺人罪,你們就別想離開這裡。”
“知道了。”
程瀟瀟沒想到自己被打成這樣,她們只是被教訓兩句,這個監獄裡頭的人,難道都已經全部被買通了嗎?
她絕望又心痛,血液中都翻涌着滔天恨意,程小雨,你就這麼恨不得我死,周祈安,跟你結婚,是這輩子做過最錯的事情。
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又被踢了兩腳,程瀟瀟沒有動彈,只是等着救護車的到來,她不止渾身都疼,心臟跟骨髓也被疼痛滲透,她想不通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麼,這個地方本不是她該來的。
忽然想起那張陌生的冷峻面容,如果那天答應了他,是不是就可以擺脫這一切?
明明只見過一次的男人,他的五官在腦中卻被無比清晰的刻了下來,程瀟瀟想,他到底是自己的救贖,還是過客。
再次醒來的時候在一個陌生的地方,身上穿着病號服,房間卻是與監獄中的佈置有些不同,不過也是另一個牢籠。
程瀟瀟看了一下自己的手,在打着點滴,冰涼的藥水一滴一滴的落下來,順着尖細的針頭傳入了血管中,流入身體裡,她的心,也跟這些藥水一樣冰冷。
不久有護士推門進來,她看了程瀟瀟一眼,走過來調整了一下輸液管,然後問:“還有沒有什麼地方不舒服呢?”
程瀟瀟看着她:“我什麼時候要離開這裡?”
“打完點滴,檢查結果並沒有什麼大礙,要知道,利用一些辦法想來這裡的囚犯多的是,都是爲了逃避工作。”
程瀟瀟知道她也將自己歸爲那一類,並沒有解釋,只是摸了摸自己的手:“我的手什麼時候會恢復?”
“手?”忽視有些詫異:“你的手不是沒事嗎?”
程瀟瀟做了一個彎曲手指的動作,疼得她吸氣。
“我的手被她們用力踩過,我是設計師,我還要拿筆的。”
她的話並沒有換來護士的在意,漫不經心看了她一眼:“在這裡的人還想出去當設計師嗎?能不能好看你自己了,只要不死,我們沒有這個義務替你做全身檢查。”
“原來你們的指責就是讓人半死不活的掉着命嗎?是不是要投訴才行嗎?”
護士嗤笑:“一個囚犯,還想讓人怎麼對待你?將你當大爺供起來嗎?趕緊等着打完這瓶就滾出去吧,該幹什麼幹什麼去,別在這裡霸佔房間。”
“我說我受傷了。”
護士態度極其惡劣的反駁:“不是還死不了嗎?”
程瀟瀟氣得胸膛不斷起伏,她也知道繼續跟這個護士爭辯,也沒有結果,所幸拔掉針頭,翻身躺在牀上。
“哼!”
那護士什麼也不管,“嘭”的一聲關上門走了出去。
環境優雅的高檔咖啡廳內,程小雨妝容精緻,打扮得極其時尚,一身名牌,手上提着某國際品牌限量版的包包,從門口走進來就吸引了不少目光。
她戴着一副大大的墨鏡,將小臉都遮掉了大半,波浪卷的長髮隨意披散在身後,身上是今年巴黎時裝週最新款的品牌連衣裙。
她走到咖啡廳裡頭之後,動作自然的摘掉墨鏡,眼神高傲的巡視了一圈,最後在靠着玻璃窗的位置找到事先約好的人。
踩着高跟鞋走過去,程小雨落座之後,很快有服務生送上開水,她回過頭來,微微一笑。
“謝謝!”
對面的中年男人見她這副樣子,忍不住笑了笑:“程小姐果然準時。”
“當然,跟何先生約好了,怎麼能不遵守呢。”
對面的男人又是一笑,兩人已經不是第一次合作,他明白這個女人不是省油的燈,直接乾脆的將牛皮包裡頭裝着的資料拿了出來。
不少是照片,還有一些極其重要的資料,上面有着熟悉的簽名。
“這些可都是花費了不少力氣才查到的,真沒想到啊,要是被曝光出去,程大小姐者下半輩子,可就要在牢裡度過了。
程小雨端起開水,優雅的抿了一口,紅脣在透明的杯子上留下痕跡,她不着痕跡的將資料拿起來。
眼中漸漸染上笑意,沒想到啊,這個結果真是意料之外,程瀟瀟啊程瀟瀟,別說二十年了,就是五十年,你都未必能出來。
“怎麼樣,程小姐對於這一次的結果,還算滿意嗎?”
程小雨沒有看他,沉默的翻看着這些資料跟文件,不時拿起那幾張照片做對比,眉頭漸漸蹙起。
“這些東西你確定都是真的嗎?沒有被人動過手腳?”
“放心吧,這些可都是費勁纔拿到的,絕對是第一手證據,再說,落在別人手中,也沒有任何好處。”男人信誓旦旦的保證。
程小雨滿意的勾起脣:“很好,我會按照先前的約定付給你報酬。”
將資料收起來之後,她從手提包裡拿出信封,男人眼睛發亮,盯着那個厚厚的信封,手蠢蠢欲動。
“記住,無論是誰,你都不能提起,否則下場你知道的。”
男人迫不及待接過信封,打開開始清點現金,一臉貪婪的樣子換來程小雨一個厭惡的眼神。
程瀟瀟害怕的事情很快就來了,自從被打了之後,那些女人倒是有幾日安分,她也就得了片刻安寧。
這一日一如既往的幹活,獄警正衝着她走來。
“編號33957,有人來看你。”
聞言程瀟瀟猛的擡起頭,心臟劇烈跳動,腦中只有一個念頭。
會不會是那個陌生的男人,如果真的是他,她會毫不猶豫答應任何條件,只求能離開這裡。
她不要再繼續帶着這個讓人厭惡的數字活在這裡,卑微如螻蟻,她的人生不該被束縛,她要親眼看看,他們的良心,是不是真的被狗吃了。
對面來的是一個陌生男人,穿着一身職業西裝,戴着一副無框眼鏡,一看就是那種業界精英。
“你是?”
“我是程小姐請來的代理律師,還有一些資料帶過來讓你看看。”
程瀟瀟一顆心漸漸往下沉:“程小雨?”
對方點頭:“是的,這是她轉交帶來的資料,程小姐看看吧。”
程小雨說過不來見自己,果然是真的,可這些是什麼東西?
程瀟瀟雙手不可抑制的顫抖,捧着那些所謂的資料,上面重重罪證,竟然全部指向自己。
她什麼時候做過這種事情?
那些所謂秘密簽下的協議,那些所謂的證據,根本沒有半點真實的,但是到了法官面前,她恐怕要重新被判一次刑。
“這就是她讓你來的目的?”程瀟瀟目光冰冷的看着對方:“爲了讓我這輩子都走不出這一道大門嗎?”
律師仍然一副工作的口吻:“這些只是複印件,原件已經到了該去的地方,相信不久就會重新開庭,到時候,程小姐還是不要太過激動。”
程瀟瀟抓住這些所有的資料,發了瘋一般撕得粉碎,紙屑飛揚,落了滿地。
她瘋狂大喊,指着那些碎片:“這些就是你們口中所說的證據?那根本全是僞造的,是假的,是假的。”
律師臉色不變,推了推眼鏡:“程小姐,我的工作只是負責轉告你,如果你有什麼問題,可以跟程小雨小姐聯繫。”
程瀟瀟失魂落魄的離開,雙腿發軟,眼睛乾澀到發疼,牢房中,那幾雙虎視眈眈的眼睛,徹底點燃了她內心的最後一絲暴戾。
“你們想做什麼?要死就一起死吧。”
程瀟瀟冷冷的看着她們朝自己逼近,“怎麼,不敢動手了嗎?”
爲首的女人不堪刺激,衝過來就抓住了她的頭髮,一股用力拉扯着,頭皮吃痛,程瀟瀟雙手用力,抓住她的手腕張嘴就咬了下去。
“啊!”
口中有血腥味傳來,她用盡力氣,無論那些人怎麼打她,都不鬆口。
她一定要讓這些人知道,她程瀟瀟不是好惹的,既然程小雨費盡心思要讓她受折磨,她就跟這些人拼死一搏。
“你鬆開,鬆開。”
女人臉色都變了,痛得叫起來,兩隻手不斷揪着她的頭髮用力拉扯,其餘手腳並用朝她身上招呼。
程瀟瀟沒有鬆口,那個女人痛苦的尖叫着。
“你們快將她拉開啊,她要咬死我了。”
“她不鬆手。”
拳頭,大腳,只聽見打在身上發出沉悶的聲音,程瀟瀟痛得麻木,依然不鬆口,這時一條毛巾從脖子卡過,狠狠從身後將她勒住。
無力呼吸之下,她終於鬆口,痛苦的抓着毛巾,嘴脣上沾滿了鮮血。
“賤人,讓你咬我。”胖女人用好的那一隻手啪啪的在她臉上打了幾巴掌,又看了看手臂上的牙印,正在冒出鮮血來。
“你們還看着幹什麼,給我往死裡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