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了哪裡？”
陸謹言猶豫，片刻之後笑着捏她的臉：“怎麼還學會查崗了嗎？”
她故作輕鬆：“那你是說不說呢？”
“去應酬客戶了，比較難纏，所以拖到了現在，對不起嘛，我下次一定儘量早點回來，絕不會讓你獨守空閨了。”
程瀟瀟剎那間感到失望，陸謹言在說謊。
他的眼神向來堅定，深邃，現在卻不敢看着她，霸道專制如他，到底還有什麼事情可以讓他用這樣的姿態來面對自己。
“是嗎？那去洗澡吧。”
無意再將對話繼續進行下去，她轉身上樓，將自己卷在了被子裡頭。
半夜還是不要繼續討論這樣的問題，她擔心會讓兩個人失眠，索性告訴自己不要亂想，明天再問他好了。
懷疑的種子一旦種下，就很容易讓兩個人的感情出現問題，而她想，現在的自己或許該選擇相信，相信他是有理由跟苦衷。
又或許，事情根本就不是自己想的那樣，許多夫妻就是因爲信任問題，生生毀掉兩人之間的感情。
想通之後，聽着浴室裡頭傳來嘩啦啦的水聲，她已經沒有心慌的感覺，閉上眼睛很快就進入了睡夢中。
半夜空調有些涼，她閉着眼睛伸手去抓被子，下意識想要靠近身旁這個男人，摸了幾下，手心都是空的，她一下子驚醒，睜開眼睛卻看見房間內亮着一盞微弱的小燈。
陸謹言並不在牀上，而是背對着自己站在陽臺外面。
她看不見此刻他的表情，只知道他手中拿着香菸，牀頭上的鬧鐘提示已經是凌晨的三點多，這個時候，他不睡覺，而是獨自一個人站在外面抽菸？
程瀟瀟又想起了西裝上的香水味。
他的行爲如此反常，最近那些莫名其妙的電話也彷彿在暗示什麼，程瀟瀟想，她必須要跟陸謹言攤牌了，睡覺前還準備不過問，但現在他顯然狀況不對。
陸謹言抽完一根菸回來的時候，猛然發現程瀟瀟就坐在牀上，一雙眼睛漆黑如墨，正盯着他看。
心中一緊，下意識觀察她臉上情緒，發現她除了盯着自己看之外，並沒有什麼特別不對勁的地方。
“怎麼不睡呢？”
“陸謹言，你是不是有什麼心事，半夜躲在陽臺外面抽菸，可不像是你會幹的事情。”男人這樣的行爲，不正常，不正常的原因呢，也只有兩個，要麼工作，要麼感情。
陸謹言最近的種種行爲，更像是後者多一些。
“怎麼不說話，那麼難以啓齒嗎？”程瀟瀟毫不客氣的問。
“瀟瀟，我不是這樣意思。”陸謹言使勁想辦法掩飾，但現在的狀況，似乎有些隱瞞不住：“最近公司的事情比較多，我也不想吵醒你，別亂想了。”
這樣的藉口跟理由，程瀟瀟當然不相信，只是無意拆穿他。
“既然你不想說，我也就不勉強，但希望你記得，我們已經結婚了。”
程瀟瀟看出了陸謹言的糾結，岔開了話題。
“瀟瀟，我們找個時間出去歇息幾日吧，等官司開庭之後，這次證據確鑿，應該可以直接判下來。”
“你來決定。”
不管出於什麼原因，這次她並沒拒絕，結婚這麼長時間以來，他們從來沒有單獨出去過，她也認爲是該放假經營一下兩人之間的感情了。
“順便去拍婚紗照。”
他想趁早將這些事情全部處理完畢，在那個秘密還沒有被發現之前。
程瀟瀟不吱聲了，陸謹言向來專制，他決定好的事情，是怎麼都不會輕易更改，不管她的意願如何，在結婚這件事情上面，他是絕對要按照自己的想法來執行的。
“你有沒有特別喜歡的地方？”
“哪裡都可以，只是婚紗照。”重點是跟自己拍婚紗照的那個人。
他使勁的皺了皺眉：“爲什麼沒有特別喜歡的地方，女人不是最喜歡這個環節的嗎？”他上網百度了好多次，還在貼吧發貼子問過新婚情侶。
新娘最喜歡去什麼地方拍婚紗照，最喜歡什麼樣的浪漫。
底下跟帖一大堆，什麼巴厘島啊，馬爾代夫啊，普羅旺斯、希臘等等諸如此類的地方，還有一部分考慮國內，他倒是覺得無所謂。
只要瀟瀟喜歡的話，去哪裡拍都沒什麼影響，但她也覺得無所謂，他就有些糾結了。
“那是沒結婚之前吧，我們結婚這麼長時間了，都老夫老妻，哪能跟小情侶比呢？”她就是故意這麼說的，該死的香水味。
還婚紗照，要真是個想上位的女人，陸謹言你給我好好把持住，否則陸氏跟MK都是我的，你就等着淨身出戶。
陸謹言果然不悅：“我們還沒結婚呢，沒度蜜月呢，不算新婚夫妻算什麼，我現在看見你還是會硬，你說是不是比那些……”
“停。”
程瀟瀟毫不客氣打斷他的話，這流氓越說越下流。
“那你想好了嗎？去哪個浪漫的地方度過我們這一次的蜜月之旅。”
一掃之前不愉快的氣氛，就算三更半夜，他的精神也好得出奇，陸謹言動了動手，將她的身體扯到懷裡，卻被她推開，一臉嫌棄的說：“一股煙味，去刷牙。”
他無奈的親了她一口，果斷翻身下牀。
程瀟瀟拿起手機，無意登上了許久沒看的QQ，頭像閃動，許多消息一下子就跳了出來。
她點開其中一個聯繫人，對方發了要幾個抖動，消息已經是昨天的了。
她回了一個問號過去，沒想到對方竟然秒回。
天下無敵：“你總算是肯上來拋頭露面了，想要找你是多麼不容易。”後面帶着一個撇嘴的表情。
程瀟瀟的手指快速在屏幕上按了下去：“你找我有什麼事情？”
天下無敵：“最近我接到了一個大單子，我想你一定會有興趣的。”
“那不該是你高興的事情嗎？跟我有什麼關係？”
天下無敵：“這個人跟你有關係呢，我就不相信你沒有興趣。”
“說。”
“酬勞。”
“看你的消息有沒有用，絕對不會虧待你就是了。”
天下無敵發過來一段對話的截圖，程瀟瀟看完之後，臉色凝重，同時馬上登陸網銀，給對方的賬號轉了一筆錢過去。
“怎麼樣，我說過你一定會感興趣的吧。”
程瀟瀟問：“你這難道不算是出賣商業機密嗎？你這麼做就不擔心砸了自己的招牌？”
天下無敵：“不算，只是跟這件事情有關係，這已經是完成的了，跟這個單子沒關係，我只是好心提醒你，順便收一點報酬，這種你好我好大家好的事情，我向來是不會錯過的。”
“那我們現在的交易呢？你能保證不會被人發現？”
“放心吧，一切有我，我的技術暫時是不會擔心被人反追蹤的，至於你，還是小心一點，如果有需要幫忙的地方，歡迎隨時找我，很樂意幫忙。”
要不是合作了這麼長時間，程瀟瀟是不會相信對方的職業操守，說話總沒有個正經的時候，不靠譜的印象更多。
不過這個消息對她而言，非常重要，所以她毫不猶豫付了讓對方滿意的報酬。
程瀟瀟看着對方的頭像變得灰暗之後，打開了手機查看其他內容。
剩下的都是一些無關緊要的消息，她準備等陸謹言從浴室出來之後將這件事情跟他商量一下，看看是否要將去度假的計劃往後延。
那該死的香水味，還是讓她心有不甘。
不過她想到了另外一種可能，如果對方是故意這麼做，豈不是中招了？
她胡思亂想，拿着手機在上面戳，彈出來的新聞一條一條看下去，索然無味。
都是一些明星分手生孩子，嫁人之類的無聊八卦，她有時候實在弄不明白媒體，爲什麼總喜歡挖別人隱私呢，明星也是正常人，同樣要吃飯拉屎結婚生孩子。
分個手在他們的報道中，也能玩得跟宮心計一樣跌宕起伏，真叫人無奈。
自從被程小雨設計之後才背上那麼一段黑歷史，如今跟陸謹言結婚了又備受關注，這樣的感覺已經讓她十分不爽，完全沒有了任何自由。
只要陸家有任何風吹草動，樓下肯定會被八卦記者侵佔，要不是這裡戒備森嚴，隨時都讓人有搬家的衝動。
陸謹言圍着浴巾走過來，看見她臉上的憤怒，手指頭在屏幕上戳，忍不住用還帶着水汽的手掌摸了摸她的臉：“你這是在做什麼呢？看個新聞也能十惡不赦。”
程瀟瀟擡頭：“晚上不是洗過了嗎？”
“煙味。”
他無奈一笑，眼底都是寵溺。
程瀟瀟丟了手機，雙手扒拉着他的肩膀，靠在他背上。
“你今晚是不是去見了女人。”
這個突然殺出來的問題讓陸謹言措手不及，身體片刻僵硬過後，他生生轉過頭去，“你怎麼會突然這麼問呢？”
程瀟瀟指着門外：“客廳上的那件西裝外套，你去聞聞看，這麼高級的香水，不像是一般應酬的女人可以用得起的。”
國際品牌的新品，那味道，她很熟悉，卻不鍾愛，因爲太過濃郁，適合那種風情萬種的女人，另一種說話就是狐狸精。
據說研發它的時候靈感就來源於狐狸精，一種讓男人拒絕不了的誘惑。
程瀟瀟覺得，完全是女人憤怒起來的誘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