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慕沉有很多解釋的話想要說。
他想告訴她,事情不是那樣的。
他真的能處理好這些事。
可是,所有的理由在此時說出來。反而像是在給自己找藉口,變得很蒼白。
他從小就是不善言談的人。
小時候,母親都以爲他患有自閉症。
其實他只是不愛說話而已,十四歲。母親離開了他,他走上了經商這條路。
談生意。拉客戶,似乎並沒有什麼能難住他。
可是。此時此刻,他的嘴脣就像是被縫住了一般。沒有辦法開口說話。
也說不出口。
蘇子悅在他的沉默當中,心,一點一點的沉了下去。
蘇子悅冷靜的開口:“不說話,我就當你是默認了,還有,你也不是小孩子了,公司雖然是你的。你想怎麼弄就怎麼弄,可你也要顧忌一下自己公司的員工,而且。你這種行爲也會給我造成不必要的困擾。引起別人的誤會。”
蘇子悅垂眸,朝窗外看了一眼。繼續說:“而且,這次,你主動找衍悅投資的事,還不知道被多少雙眼睛盯着看着,我接下來應該會很忙,就等這段時間忙完了,就把離婚手續辦了吧,我希望這是我們最後一次討論這件事。”
秦慕沉面上的神情有些晦暗,看不出來他在想些什麼。
他並正面迴應蘇子悅的話,而是轉移了話題:“飯菜快涼了。”
“好就先吃飯吧。”
說完,蘇子悅就擡腳朝餐廳走去。
這頓飯,她本來不該留下來吃的,就當是成全自己的最後一點私心,她有些懷念秦慕沉做的菜。
……
顧含煙出了別墅,臉上的怒氣便不再遮掩。
她怒氣衝衝的回到車裡,一腳踩下油門,就一路狂飈。
蘇子悅!
兩年前,兩年後,打亂她一切計劃的都是蘇子悅!
她想不通,蘇子悅到底有什麼好,值得秦慕沉寧願空等兩年。
兩年前,她曾一度以爲,只要讓給她一個和秦慕沉相處的機會,秦慕沉就能看見她的好。
可這兩年,她連秦慕沉的面都見得很少,要不是秦鬱川的病反覆發作,秦慕沉肯定早就和她解除婚約了。
不,她等了這麼多年,纔等到和秦慕沉訂婚了。
不能就這麼算了。
是不是隻要蘇子悅消失了……她纔有更多的機會?
她已經分不清心裡對秦慕沉的感情,是愛還是習慣了。
她只知道,她要做秦太太,要做lk集團的總裁夫人。
如果真是這樣,那就不要怪她狠心無情了。
“嘀——”
汽車刺耳的鳴笛響起來,顧含煙猛的擡頭,前面一道強光打過來,她大力的轉着方向盤,才險險避過了迎面的車。
但她自己的車還是撞到了護欄上。
她的人沒有事,但心卻跳得很快。
剛剛她一直在想蘇子悅的事,就走了神,差點出了車禍。
心有餘悸的同時,她又想到了一個人。
她從汽車的一個抽屜裡,拿出一部手機,隱藏了號碼,開了變音器之後才撥了一通電話出去。
電話響了很久才接通。
“哪位?”
“宮少夫人,蘇子悅回來了,你知道嗎?”
只說了這一句話,顧含煙就把電話掛斷了。
……
一頓晚餐,兩個人都吃得緊不慢。
但又莫名的帶着幾分悲壯感。
這讓蘇子悅想到了最後的晚餐。
她在心底自嘲了一聲,又扒了兩口飯,將碗裡飯菜吃光之後,放下筷子:“我吃飽了。”
秦慕沉這才擡頭看她。
“我先走了。”
蘇子悅說完,站起身來拿着包就朝外走。
她的背影,顯得毫無留戀。
秦慕沉坐在餐桌前,久久沒有動。
他的目光落在之前蘇子悅坐過的地方,漆黑的眸子裡暗潮涌動。
他以爲,可以依照當年的方法,將蘇子悅重新哄回來。
可是,今天顧含煙突然的出現,攪亂了一切。
但,不會就這樣算了,他沒辦法做到。
……
翌日清晨。
蘇子悅依舊很早起牀。
看着鏡子裡的頂着兩個巨大的黑眼圈的自己,蘇子悅有些無奈,沒想到還是失眠了。
可她並沒有給自己過多的嘆息的時間,她整理好自己就直接去了公司。
打開電腦瀏覽新聞的時候,又看見了關於顧含煙的推送新聞。
“著名影星顧含煙昨夜發生車禍……”
這樣一個很有噱頭的標題,別說其它人怎麼看,蘇子悅反正是沒能忍住。
結果,點進去一看,才發真的是標題黨。
大致是說顧含煙昨天晚上發生了一場小車禍,人沒有受傷,官方迴應是說顧含煙這段時間拍戲太累,所以纔會出車禍。
上面還附了幾張圖片。
雖然不知道細節情況,但這幾張圖很明顯中狗仔偷拍的。
而且,照片上的地方,正好是雲上灣出去沒多遠的一個路口。
顧含煙說得沒錯,每天都有很多狗仔跟着她,想拍到能賣大價錢的不一樣的新聞內容。
“叮……”
一旁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
蘇子悅看了一眼,是前臺的內線。
可能是黎清落那裡佔線,所以前臺就直接打到她這裡來了。
她接起電話,出聲問:“什麼事?”
前臺小姐的聲音很甜,可能是因爲上次被蘇子悅訓過的緣故,她的語氣也極其的恭敬:“蘇總監,這裡有一位自稱是您堂姐的太太想要見您。”
堂姐?
蘇依歌!
蘇依歌怎麼會來找她?
這幾年她幾乎都快將蘇家的人忘記了。
但,就算蘇家的人不來找她,她遲早也要去找他們,畢竟,父親的事,知道得最多的,也是蘇家的人。
“帶她上來。”蘇子悅交待了這句,就掛斷了電話。
沒過多久,就有人敲門:“蘇總監。”
“進來吧。”蘇子悅一邊迴應,一邊將在翻找着自己需要的資料。
下一刻,辦公室門被推開,前臺小姐領着蘇依歌走了進來。
“蘇總監,我先出去了。”前臺小姐將人領進來之後,就自覺的出去了。
然後,她就聽見蘇依歌的聲音:“子悅,你這兩年去哪兒了?過得好嗎?”
蘇子悅這才擡起頭來,朝蘇依歌意味不明的笑了笑,指着對面的椅子:“坐吧。”